第3章 難以忍受
城堡內敲起了飯鍾,葉雪英揹着劍推開門,走了出去。
甲一到四號走出來四位女教官,她們是負責教劍姬的人。
葉雪英衝教官們含笑點了點頭,四位教官衝她和氣的笑了下。雪姬保持了六年的第一,教官們對她印象都不錯。應該說,老師們對天才學生,都格外有好感和優待。
二樓其他房間,很快都走出了背劍的少女。
劍姬從小被要求身不離劍,不管幹什麼都要帶着自己的劍。她們的劍毫無裝飾,殺人的劍不需要裝飾。
葉雪英掃了眼走廊上的少女們,個個如花似玉,正在豆蔻年華。然而她們臉上幾乎都沒什麼表情,個個眼神犀利如劍,少女應有的天真浪漫在她們身上蕩然無存。
少女們全都無聲的筆直站在房門口,四名女教官滿意的從她們身前走過,向另一頭的餐廳走去。
在教官後面,葉雪英第一個跟了上去,隨後是甲六號房的冰姬,甲七號的霜姬,甲八號的雨姬,所有少女嚴格按照排名順序而行。
前十名是甲字號,一人一間房。十名以後,則是兩人一間。
到了餐廳,教官坐在自己的包廂裏。
葉雪英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看着面前的四菜一湯,微笑着吃了起來。她是第一名,她的飯菜,是劍姬中最好的。甚至可以說是數萬奴隸中最好的。豐墟城中普通富商之家,都沒她喫得好。
吃了幾口,葉雪英微皺起眉頭,對習慣錦衣玉食的她來說,這些菜就有些難以下嚥了。
她真想回幽冥天給自己弄點好喫的。
這個想法在腦海閃了一秒,她就放棄了,沒辦法,還得喫。
豬哥一生唯謹慎,不能因着一口喫的,在自己還弱小的時候,就惹來禍端。
有系統,葉雪英靈魂綁定的諸多神器其實一直在她識海里。象幽冥天、戰神殿和雛日等。
這也是葉雪英現在還能穩得住的重要原因。
她緊皺眉頭,勉強吞了一口肉,不由暗自吐槽:特麼的,所有食材胡亂拌在一起,毫無美感可講。這兔肉大的大,小的小,刀工差得令人髮指。連筋都沒剔掉,腥死了,這是給豬死的嗎?太油了,香料和醬料放得太多,把兔肉本身的鮮味完全蓋掉了。差評!香料放得毫無主次,真當把什麼香料都放進去,肉就好喫嗎?差評!火候太老,肉都硬了,差評中的差評!
混蛋!這樣爛的菜,本公主怎麼喫得下去!
本公主死也不要喫這樣的飼料!
葉雪英恨恨的盯着桌上的飯菜,就如見了仇人一般。
過了一會,她面無表情的繼續喫。只是那菜到了她嘴裏就消失了,被扔到系統物品欄裏銷燬了。
冰姬一邊喫着飯,一邊悄悄看着雪姬。
作爲第二名,她的餐桌緊挨着雪姬。
冰姬覺得現在看到的雪姬跟以前有點不一樣。這個不一樣不是說外表,而是人的氣質有了微妙的變化。
以前的雪姬,臉上也常是微笑着,那種笑給人的感覺和善又溫暖。
冰姬就很厭惡看到雪姬的微笑,她不明白,在這樣殘酷無情的劍奴營,雪姬爲什麼一直能保持着那份純真和善良。每次切磋,雪姬都儘量不傷對手,要不是她劍術實在是比同伴高一大截,她早死了。
但是現在的雪姬雖還在微笑,脣角彎曲的弧度都跟以前一毛一樣,但冰姬看着卻覺得靈魂深處都在戰慄,身上每根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在叫囂着要她馬上逃離。
在冰姬印象裏,雪姬很善良,也很機警,每時每刻都保持着最佳的出手姿態,然而,現在的雪姬看上去很放鬆。如果說以前的雪姬是機警的小鹿,現在的雪姬給她的感覺,卻象是在悠然休息中的兇獸。呆在小鹿身邊,被小鹿發現了,她只會逃離。呆在兇獸身邊,你不知道,兇獸什麼時候會發現你,然後一口咬死你。
冰姬喜歡自己的直覺,直覺幫她多次逃過同伴可怕的殺機。然而,現在,她不喜歡了。
特喵的,雪姬實在太恐怖了。我快控制不住自己了。
她時刻想從雪姬身邊逃走。
然而,現在是用餐時間,無數雙眼睛盯着她。她要突然離開,會引起許多猜疑,也會引來教官們的懲罰。劍姬有許多規矩,一條都不能錯。錯了,是要付出生命代價的。
不守規矩的劍姬是無法活着走出奴隸營的,那會被教官當做不合格的次品,悄無聲息的處理掉。
好在,今晚雪姬喫得格外快,不一會,她就起身離開了。
雪姬走出餐廳,冰姬才發現自己背上全是冷汗。
葉雪英走出餐廳時,並沒給任何一名同伴打招呼。
劍姬們早學會了關閉自己的心,學會了和同伴保持距離。
交朋友,對劍姬是一件愚蠢的事,那等於把要害送到對方的劍尖上。
當你和朋友處在決鬥時,你殺不殺她?
不殺朋友自己就要被朋友殺死。殺掉朋友,自己會傷心一輩子。
若交情深厚,兩人都不想傷害對方,那更糟,兩人會因違背規矩,被教官一起殺掉。
初到劍奴營的第一第二年,還有小劍姬會幹交朋友的蠢事,經過一兩次銘心刻骨的教訓後,劍姬們見面,通常都只是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即使開口說話,也只說一些簡短必要的話。
葉雪英對這種處境,並不象雪姬一樣不喜歡。她反而覺得自在。
這樣好啊,沒人瞭解我,大家都是熟悉的陌生人,我變了,也不怕有人發現。
人際關係簡單,沒有什麼拖累,真是太棒了。
葉雪英回到自己房間,稍事休息。
半小時後,鐘聲再次敲響,這回是晚課。
葉雪英帶頭,衆劍姬沉默的跟在她身後進了教室。
教室裏沒有桌椅,劍姬在這裏學的是禮儀和服侍主人的規矩。
劍姬雖不是丫環,平時不用服侍主人起居,但也要學一些。
教這門課的教官白玲略有些煩惱,這些劍姬個個要麼面無表情,要麼冷若冰霜,要麼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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