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十分钟后,讨债鬼左手牵着亮着小彩灯的氢气球,右手拿着一朵粉红色的棉花糖,头上還别着两個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小鸡发夹。
草莓味的棉花糖特别蓬松,谢景拿起来的时候,把脸挡的严严实实。一口撕掉一大块,含到嘴裡就化了,嘴角還有像棉花絮一样的残留物。
沈晏清随手把谢景嘴边的小棉花糖片拈干净“大少爷,還有什么想要的嗎帮你把整條街买下来行不行。”
谢景暂时脑子中计算不了买下一整條街的問題。棉花糖很甜,很好吃,谢景很开心。
這就够了,谢景眼睛裡仿佛在闪着光。
沈晏清估摸着谢景早就把辣哭他的羊肉串忘到九霄云外了。反正沈晏清也不准备吃了,和摊主打過招呼之后,沈晏清就准备带谢景回去了。
小吃街距离二中有一段距离,只能打车回去。大少爷刚刚吃完了一串棉花糖,心情不错,還算配合。乖乖地坐在后面,不哭也沒闹。
谢景现在這個样子肯定是沒法回教室了。被全班同学看到他的一根氢气球,两個小黄鸭,谢景估计要从腾飞园五楼一跃而下,毫不迟疑。
出租车最终停在了二中的后门。二中只有两個门,前门也就是南门,离教学区比较近,后门也就是西门,就在宿舍区附近。
反正自习课就剩最后一节了,直接把谢景送回宿舍算了。
谢景从车上下来,站着不动了。
沈晏清還沒走两步,回头看他“怎么了”
谢景垂着眼,睫毛微微颤抖,嘴角一瘪,拖着哭腔“我头好难受,我好累,我走不动了。”
眼看着又要掉眼泪了。
刚才在车裡一阵颠簸,谢景的酒劲上来了,這回不仅是神经脆弱敏感了,整個脑袋仿佛在不停地热胀冷缩,又疼又晕。
谢景现在是又难受又委屈。
這是祖宗,得供着,多大点事。
沈晏清千锤百炼、百毒不侵,面不改色朝谢景挥手“過来,我背你。”
谢景一米八差一点,不算矮,但是很单薄。他长期与试题斗智斗勇,缺乏锻炼,很纤瘦,身上带着他刚刚吃過的草莓味的棉花糖的味道。
后门走进校园沒要经過一段不短的教工家属楼,他们俩走的晚。回来的夜晚,大部队已经归巢,路上稀稀疏疏沒几個人,宿舍区的路比较乱,路灯又矮又乱,时不时還坏上一两颗。
两個小姑娘缀在沈晏清不远不近的后方,兴奋地议论。
“那不是谢景和那個转学生嗎”
“就是,那個头发肯定错不了,转学生怎么背着谢景啊。”
“谢景好像哭了啊是我看错了嗎”
“哭了今天放假,难道传說是真的”
“传說什么传說”
“我听人說,谢景的女朋友劈腿和他分手了,估计今天放假求复合失败了吧。一时伤心,肯定是喝多了。”
“這样沈晏清還把他捞回来,真够意思的,感情還挺好的呢。”
“可不是嘛。”
谢景暂时還不知道他的感情史又重新被人编排了一遍,正在谱写一部連載小說。少年像是打开了哪個总闸开关,忽然想到了什么,一股脑地倾诉委屈。
“我不想学习。”
“不学不学。”
“我不想考试。”
“不考不考。”
“我不想参加比赛。”
“不比不比。”
“我不想连书法。”
“不练不练。”
“我想睡觉。”
“睡吧睡吧。”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页继续閱讀全世界都想我学习追书網更新最快,(請牢记追书網網址:)
谢景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轻,渐渐被平稳的呼吸声取代,他折腾了一晚上,趴在沈晏清的背上睡着了。
沈晏清可算是送了一口气。
一班的住校生统一住在12号公寓楼的一层。宿舍门是宿管大爷开的。沈晏清到的时候,大爷正在对着窗户拧收音机。本来沈晏清既不知道谢景住哪间,也沒有钥匙,但是他太打眼了,宿舍大爷都记得,并且热心帮助。
谢景一個人单独住在一個四人间裡,显得尤其空旷。房间裡一面放着两张上下床,一面是四张并排在一起的卓柜。
下铺两张床一张放着谢景的被褥,一张放着一個银白色的行李箱,還有一些杂物,几個還沒拆的快递。
宿舍裡收拾的很干净,谢景甚至還在桌子的旁边摆了一個懒人沙发。
但是因为太空旷了,缺点生气儿,甚至作为一個高中生的宿舍,沈晏清一眼看下来,别說书了,连一片纸都沒有。
沈晏清想起谢景刚才在路上說的话,他還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学习。
沈晏清小心把谢景放在床上,又把他鞋脱了,带上被子。
突然换了环境,谢景有点不适应,皱着滚了一圈又睡過去了。
他粉扑扑的双颊還挂着不是很明显的泪痕,在灯光下竟然有点粉雕玉琢的感觉。
沈晏清叹了口气,心想着真是欠你的。然后把空调开了,灯关了,走出去静悄悄地带上门。刚出门给老张打了個电话,請了一节课的假。
第二天早上,谢景沒来上早自习。
虽然谢景每天早上都要在张宪斌的眼皮子底下争分夺秒地睡觉,但他确实每天早上都会上早自习。
甚至還来的挺早。一班一屋子学霸,平时大家都来挺早,沈晏清就是那個早中早,通常他刚来沒多久,谢景就到了,除了今天。
早自习都上一半了,谢景的位置上還是空的。
张宪斌在班裡来回溜达了两圈,多看了沈晏清旁边的空座位好几眼,忍不住走到沈晏清面前问道“谢景呢,怎么沒来上课”
沈晏清說“還沒来。他昨天病了,今天還在休息吧。”
张宪斌“严重嗎好了一点沒。”
沈晏清摇头“今天应该好多了,等下了早自习我去看看他。”
周末虽然不放假,但是也不上课,上一整天的自习。
谢景其实早上六点的时候就被他的闹钟吵醒了。
但他沒动,沒起床,也沒去上课。
谢景现在非常想原地去世,或者让沈晏清永远从地球上消失。
只能选一個,你死我活,水火不容。
谢景昨天虽然疯疯癫癫了一点,早上起来除了头有点晕,竟然一点沒断片。
關於如何在大庭广众之下、沈晏清面前又哭又闹撒娇卖蠢的事情,谢景脑子裡清晰的毫发毕现。
還有昨天戴着小发夹,拿着氢气球招摇過市,谢景脸都丢光了。
昨天带回来的氢气球就栓在谢景床头的架子上,小彩灯闪了一夜沒电了,显得有点黯淡。
但是并不妨碍他像個小鞭子,随时抽打谢景,反复提醒他,曾经他有多傻逼。
谢景越看越尴尬,越想越生气,从床上爬起来,伸手拽系在床头的气球,试图销毁证据。
“咚咚咚”有人敲门。
谢景回头随口问道“谁啊。”
门口答道“沈晏清。”
草泥马,沈晏清怎么来了。谢景就是不想撞见他才沒有去上早自习的,他怎么自己送上门来了。
谢景愣了半秒钟,立即放手,神速钻进被窝,拉着被子盖過头顶。
心道,看不见我。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