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男友
又是一個星期天,陳默剛剛打開店門沒多久,沒想到女朋友緊跟着腳後跟就到了,這倒是出人預料,以前徐萍總是在快到中午的時候纔出現,沒想到今天來這麼早。不管怎麼樣,這是一件讓他高興的事,說明女友心裏惦記他,喜歡和他在一起呢。
“喫早飯了嗎?”陳默體貼地問道。
“你呢,人家還給你帶了炸糕呢。”徐萍說着一邊從袋子裏拿出兩塊糕餅遞給男友。
女朋友給自己帶來了早點,就算喫過也要裝出很饞的樣子,陳默在接過糕點的同時,趁徐萍不注意,就在她白皙的臉蛋上啄了一口。最近這種小把戲做多了,已經成爲兩個人表達愛意的主要手段。
“討厭……”徐萍紅着臉瞪了男友一眼,心裏面卻感到一絲甜蜜。“這個星期怎麼樣?客戶多不多?”
一提起生意,陳默就有點提不起勁來,沮喪地說道:“客戶倒是有幾個,都是小生意,沒賺多少錢。”
“只要有客戶就好,慢慢來,哪有一口吃出個胖子的?”徐萍安慰道。
“對了,我一個同學過幾天要來看看我的店,他有心入股呢,我就怕賠錢,到時候不好向人家交代,畢竟剛開始,誰知道能不能做起來,你說,我要不要他入股。”
徐萍就喜歡陳默的這種品質,做事總是先爲別人着想,現在這樣的男孩可是不多,自己算是看對眼了。
“生意上的事情你自己看着辦,我又不懂……對了,我問你,你不是老吹牛說自己是it高手嗎?如果一臺電腦的密碼忘記了,你能不能破解?”
“那還不是小菜兒……你怎麼自己設的密碼也會忘記?”陳默嘴裏嚼着炸糕含糊不清地說道。
“哎呀,不是我的電腦,是我們銀行的電腦……”
“銀行的電腦?你想幹什麼……”陳默差點噎住。
徐萍白了他一眼,伸手替他拍着背,嗔道:“就會胡思亂想,把人家想成什麼人了……我們行長有一臺筆記本,說密碼忘記了,你如果幫她解開要多少錢?”
陳默一聽說是行長的電腦,就不敢說大話了,猶豫了一下說道:“那要看她設的是什麼級別的密碼,給電腦設定密碼的方式很多……不過,你們行長的計算機可能也就是一般的開機密碼,應該不會費多大事……”
“那一般收多少錢?”
“既然是你的頂頭上司,我怎麼敢收錢?肯定是免費服務了。”
“我是說,如果是有償服務要收多少錢?”
“看情況,也就10-50塊吧。”
“就這麼點?”徐萍沮喪地說道,她還以爲自己給男友介紹了一大單生意呢。
“所以這種小活沒人願意幹呢。”陳默說道。
“我怎麼好像在哪本雜誌上看到過一篇文章,說是有些高手替別人解密碼很賺錢的呀,”徐萍不解地說道。
陳默笑道:“那當然,如果讓我幫着解破你們在線銀行的密碼,那就賺錢了,可惜這樣的活也輪不到我呀。”
徐萍嘆口氣道:“那你就抽時間免費服務一次吧,我把你的手機號碼告訴她,不過,有一條紀律你可記住了,千萬不能告訴她我們的關係,不然……哼……自己想去……”
“爲什麼?”陳默一臉委屈地問道。
徐萍正色說道:“她本來是想讓我在電腦城隨便找個人,人家還以爲能賺錢呢,所以就想給你拉點業務,如果她知道你是我的……到時候影響不好。”
“現在不是免費服務了嗎?讓她知道也沒關係啊。”
“我不許!”徐萍眼睛一瞪大聲說道。
陳默見女友發威了,馬上就蔫掉了。正好有個人進來,趕忙丟下徐萍上去招呼客人了。
行裏的人事調整終於告一段落,韻真一方面利用父親的老部下、省分行副行長儲慧的支持,另一方面巧妙地利用了李繼薇、張淼和吳世兵的曖昧關係,保住了信貸副行長的位置。
原行政辦主任張淼如願以償地當上了主管行政的副行長,至於信貸處長的人選,韻真也做出了讓步,同意吳世兵任命信貸處原副處長王明哲接替了汪峯的位置,只有李繼薇憤憤不平地回到解放北路支行繼續當她的行長。
不過,通過這次人事變動,她心裏就對吳世兵產生了芥蒂,反而覺得韻真爲人心胸寬廣、不計前嫌,要不是和吳世兵之間有着重大的利害關係,她還真想和韻真交個朋友呢。
接下來的幾個月時間吳世兵的耳根子清靜了很多,因爲韻真這段時間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沒時間來折騰他,他正好集中精力處理汪峯死後遺留下來的一些麻煩事,免得日後被人抓了把柄。
對於韻真來說。對吳世兵的警告也不能當做耳旁風,畢竟,自她當上這個主管信貸的副行長以來基本上沒有把心思放在工作上,除了利用職務之便給吳世兵找了幾次麻煩之外,在業務上確實沒有什麼建樹,她知道這樣下去,吳世兵早晚還要動自己的腦筋,畢竟業績是最過硬的衡量標準,沒有業績,也就沒有底氣。
所以,在王明哲上任之後,她就帶着他連同支行的一些行長走訪了一下企業,在走訪過程中,她驚訝地發現,好多企業的負責人只知道吳世兵和汪峯,居然都不知道她的大名,她這才意識到,鬧了半天,自己這個副行長的影響範圍也就僅限在銀行內部。
她似乎這個時候才明白吳世兵爲什麼要提拔她當信貸副行長了,很顯然,他就是看上了自己這種悠閒的工作方式,每天只坐在辦公室裏簽署一下人家準備好的文件材料,至於外面的事情則不聞不問,聽任他和汪峯一手遮天,而自己這個副行長也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擺設。
什麼業績不業績的,他巴不得自己一點業績都沒有呢,如果她什麼時候不聽話,他還可以拿它做棒子敲打她,在關鍵時刻,還可以憑這個藉口隨時解除她的職務。怪不得父親說他城府很深呢,單憑這件事就可見一斑。
識破了吳世兵的陰謀之後,韻真就堵上了一口氣,發誓要做出一點樣子讓他看看,同時也讓那些說閒話的人閉上嘴,最重要的是,她要從此結束信貸業務吳世兵一張嘴說了算的歷史格局。
不過,心裏發狠是一碼事,真正做起來又是一碼事,在腳不沾地地忙了一個多月之後,韻真發現,一切也並不是想象的那麼容易,在開展業務方面,她其實還不一定比得上一個資深的信貸業務員。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雖然能夠寫出高水平的理論文章,可是和實踐卻差得很遠。好在也不是一點收穫都沒有,起碼已經走出了辦公室,並且摸到了一點門道,尤其是在對各支行信貸業務的瞭解過程中,漸漸發現了一些她坐在辦公室裏永遠也無法瞭解的奧祕。
當然,韻真在忙着跑業務的時候,也沒有忘記對秦笑愚的承諾,只是在去找母親說這件事之前,她要先準備一個充足的理由,否則以母親的性格,絕對不會多管閒事。
這是個星期六,韻真一大早就跑到商場爲父母買了一套保暖內衣,又特意爲母親挑選了一套價格不菲的秋裝,很有一點要賄賂她的意思。
祁紅當着女兒的面在臥室裏把那套衣服穿在身上,且不說衣服是不是合適,單憑女兒這份孝心就足以讓她心滿意足了。
“媽,怎麼樣?這可是今年最流行的款式。”韻真一邊幫母親整理衣服一邊說道。
“衣服是不錯,可就是太貴了,我要是穿着這麼貴的衣服去單位,難保有人說閒話。”祁紅畢竟是官場上的人,在穿着方面有所顧忌。
“哎呀,媽,你多大的官呀,穿件衣服還怕人家說三道四,都什麼年代了,你沒看見北京開兩會的時候,那些政協委員一個包都好幾萬呢,你是政協副主席,總不能比她們差吧。”韻真開玩笑道。
“你這死丫頭,那些網絡上的謠言你也信?這衣服節假日穿穿還行,反正不能穿到單位去……韻真,你好久沒回來了,最近是不是工作很忙啊。你爸可是念叨好幾次了,說你和上司鬧矛盾呢。”祁紅擔心地說道。
韻真拉着母親在沙發裏坐下,敷衍道:“也就是工作上的一點分歧,早過去了……嗎,人際啊今天回來還真有點事求你幫忙呢。”
祁紅嘆了一口氣,故作不高興地說道:“瞧,我就知道這衣服可不是白穿的,拿人手短,我聽聽你又想指使你老媽做什麼?”
韻真白了母親一眼,嗔道:“瞧你說的難聽不難聽……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想在市公安系統安排一個復轉軍人……不求職位,一般的工作就可以……”
祁紅一聽,站起身來就往外走,嘴裏說道:“你這死丫頭口氣越來越大,這還是小事?公安局就那麼好進?我可沒辦法……”
韻真一把拉住母親,把她按在沙發上,撒嬌似地說道:“媽,你聽人家把話說完嘛……”
祁紅警惕地盯着女兒問道:“韻真,你該不會是拿了人家的什麼好處吧?”
韻真一聽就急了,嬌聲道:“媽,你把女兒看成什麼人了?別說我不缺錢,就是缺錢也不至於幹這種下三濫的勾當……”
祁紅畢竟瞭解自己的女兒,知道自己隨口一句話冤枉了她。忽然心中一動,女兒一般很少管這種閒事,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讓她當起了說客,不會是她……
一想到可能是女兒認識的哪個男人,祁紅竟有點激動起來,便伸手拿過一張報紙,故作心不在焉地翻着,一邊說道:“那說來聽聽,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韻真摟住母親的肩膀說道:“我跟你說說他的個人條件,部隊副連級軍官,二十八歲,**黨員,烈士後代……”
“烈士後代?”祁紅放下手裏的報紙說道:“既然是烈士後代,國家有相關的政策,他可以找安置部門解決呀。”
韻真扭捏道:“他父親的烈士問題比較複雜,還沒有批下來,可他也不能再等了呀,都二十八歲了,總不能上面一直不批,他就一直等下去吧……其實他個人條件也不錯,到哪個派出所當個民警應該挺合適的……”
祁紅又拿起報紙,沒好氣地說道:“既然沒有批下來,他就不能算烈士的後代……他已經選擇了自主擇業,肯定已經拿了一筆安置費,現在又想國家安置工作,哪裏有這麼好的事情?就憑這一點就有投機的嫌疑……”
“媽——他一個副連長,能拿幾個錢?”
“這和錢多錢少沒關係,違反政策的事情我可不做……”
“哼,你不管,我就找我爸去。”韻真賭氣道。
祁紅笑道:“你爸?你爸纔沒心思管你這些閒事……除非……”
“除非什麼?”
“你說說他的具體情況?”
韻真一看,如果不把秦笑愚的特殊情況說出來,母親還真不會動心,於是就把秦笑愚的不幸遭遇說了一遍,當然省去了有關電腦的情節。“媽,你說這樣的人是不是該幫他一把,他再也沒有什麼親人,如果沒人幫他,他這輩子也就當個保安了……”
祁紅雖然一輩子身處官場,什麼事情沒見過?一顆心早就古井不波了,可在聽完了秦笑愚的遭遇之後,卻也唏噓不已,只是奇怪女兒在哪裏認識了這麼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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