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靴撓癢

作者:陳鳴謙
“姐,你也別太擔心,報紙上倒是沒有怎麼提你和笑愚……其實,他那天晚上也沒有說到你,他解釋自己之所以出現在別墅是因爲媽打電話讓他去的,媽也承認了,所以……”

  韻真一聽,頓時鬆了一口氣,心想,笑愚倒是挺機靈,處處爲自己着想。雖然這種說法並不能消除某些別有用心的人的懷疑,但起碼對秦笑愚深更半夜出現在自己的別墅裏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這個解釋總比讓人家說自己和秦笑愚同居強多了,再難聽一點的說不定指責自己養小白臉呢。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韻真見李明熙一雙眼睛不懷好意地盯着自己,知道這小子腦子裏沒想好事,於是白了他一眼嗔道。

  李明熙厚着臉皮笑笑,說道:“姐,你還是回家休息一下吧,倒倒時差,反正這裏現在也沒有什麼事?”

  韻真問道:“你讓我回哪個家?別墅我可不敢回去,嚇死人了……你忙你的去吧,我就守在這裏……抽空多關照一下笑愚,畢竟他是因爲……我媽的緣故……”

  韻真其實已經很疲倦了,坐在父親病房的一把椅子裏直打盹,有好幾次都進入了朦朧的狀態,似乎看見父親醒過來了,心裏一高興就清醒過來,可一睜開眼睛就看見父親仍然躺在牀上一動不動,止不住又是一陣憂鬱。

  半中間接到了李毅從美國打來的一個電話,除了表達對劉定邦的關切之外,還着實安慰了一下自己的學生,言辭溫婉,充滿了一個老人慈祥和擔憂之情。

  讓韻真感動的同時,忍不住就想起了不久前兩個人之間的不倫遊戲,臉上禁不住一熱,做賊心虛地偷偷瞥了一眼昏睡中的父親,心想,這事要是讓他知道了非被罵死不可。

  忽然又想起了馬上要回國的王子同,按照他跟徐萍說的意思,應該最近就會回來,目前還不清楚他的打算,不知道是回來轉一圈就走,還是準備在這裏長住。他特意跑到賓館提前告訴自己這個消息不知道有何用意,難道他還想着和自己舊夢重溫?

  笑話。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

  不過,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是不可能啊,聽說在金星上面,太陽每天都從西邊出來。

  哼,就算太陽從西邊出來也不行,除非他那玩意重新發育,不說比柳中原的大吧,起碼也要差不多,在這方面,自從上次拜訪過婦產科專家梁明芳之後,自己已經不是菜鳥了,休想再用中國人的生理特徵來騙自己。

  再說,他現在已經是美國人了,必須用美國人的尺寸來衡量。他要是再敢來自己面前張狂,到時候非臊得他重新逃回美國去不可。就他那樣子,恐怕在美國也找不見女人,說不定又想回來勾結吳世兵欺騙哪個無知的少女呢。

  當然,也許他是在國外呆膩味了,畢竟他是在這裏土生土長的,就算美國是天堂,就算他再有錢,也買不來故鄉的感覺啊,不管怎麼說還是家鄉好啊,即便是畜生也戀着故土呢……

  想着想着,韻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她看見王子同朝着她走過來,厚着臉皮在她身上動手動腳,不管怎麼樣也擺脫不了。

  而旁邊還站着吳世兵,臉上堆着彌勒佛式的微笑,幸災樂禍地看着王子同調戲她。最後,她實在受不了了,奮起還擊,恥笑他根本就不是男人,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沒想到王子同並沒有像以前那樣惱羞成怒,臉上仍然帶着輕浮的微笑,還朝吳世兵擠擠眼睛,然後突然毫無徵兆地一把扯下了自己的褲子,一邊還自豪地說道:看看,你看清楚,我是不是男人?美國換回來的,這下你滿意了吧?

  韻真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解地看看旁邊的吳世兵,見他一臉壞笑,忽然就明白這肯定又是兩個人策劃的欺騙自己的陰謀。

  可就在這時,王子同已經朝她撲過來,把她撲倒在地上,就連一邊的吳世兵也上來幫忙,按着她的雙手不讓她動彈,嘴裏禁不住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尖叫。

  “這死丫頭,大白天做什麼夢呢……”

  韻真被自己的叫聲驚醒,一睜眼就見母親祁紅和妹妹韻冰正一臉關注地盯着她,一瞬間就漲紅了臉,馬上站起身來,扭着腦袋看看四周,還好沒有外人。

  “哎呀,我怎麼睡着了……”韻真摸着自己滾燙的臉,禁不住罵自己不要臉,都快變成花癡了。

  “我看你還是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在這裏也無濟於事……”祁紅說道。

  “姐,你就回去吧,這裏有我呢……”韻冰也拉着姐姐的胳膊說道,一雙美目在她的臉上轉來轉去。

  韻真怕被妹妹看穿了心事,連忙罵道:“你還知道回來啊,一點良心都沒有……”

  “你們兩個別鬧了……我看你爸好像動了一下……”祁紅說道。

  韻真和韻冰連忙跑到病牀跟前,幾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劉定邦,可半天也沒發現有什麼異樣,都失望地直起身來,剛好看見護士進來換吊瓶,於是三個人就走出了病房,在過道的一個拐角處,祁紅拉住韻真把她審問了好一陣子,直到有幾個市裏面的老領導來探望劉定邦,這才放過她。

  韻真在家裏休息了兩天,一邊關注着父親的病情,一邊又爲秦笑愚擔心,要不是顧忌影響,她都想跑去看看男人。不過一想到他竟然殺了一個人,心裏面就有點怕怕的,不但沒有敢回別墅去看看,就連秦笑愚本人都讓她感到一絲恐怖。

  “那個秦笑愚我看還是算了……”母親祁紅見女兒魂不守舍的樣子,憂鬱地說道。

  “媽,什麼算不算的,別人歪着想也就罷了,你可別胡思亂想。”韻真狡辯道。

  祁紅哼了一聲說道:“歪着想?都住進家裏了去了,你還讓人家怎麼想?好歹也是個副行長,難道你就不考慮一下影響?韻真,我看你不能再這麼下去了,趕緊找個合適的人結婚,你還想把自己拖到什麼時候?”

  母親這麼一說,韻真心裏沒來由的也急躁起來,心想,也難怪母親一天到晚嘮叨,這時間一天天過去,自己的年齡一天天增加,再過上幾年,別說有沒有合適的男人看上自己,就連自己可能也提不起勁找男人了。

  “媽,你說秦笑愚會不會有事啊?畢竟是我連累了人家,你是不是找人幫幫他?”韻真厚着臉皮再次央求母親。

  祁紅一聽就罵開了。“你這死丫頭,我還好意思出面?人的名,樹的影,就算他秦笑愚有一萬個好,現在也只能由着他去了,且不說他盜賣銀行電腦是真還是假,可這名聲一出去怎麼洗的乾淨,現在竟然又……韻真,我只問你一句話,難道你願意和一個殺過人的男人同牀共枕?”

  “媽,這一點影子都沒有的事情,怎麼就被你說的這麼難聽呢?我和他之間真的什麼都沒有……”韻真嘴裏雖然這麼說,可覺得母親卻是說中了自己的心思。

  “我就權當相信你的話,既然這樣你就不用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你可不是二十歲的小姑娘了,你傷的起嗎?那個秦笑愚說不定要坐牢呢,我勸你從現在開始離他遠一點……”

  “媽,不管怎麼樣這件事因我而起,我也不能看着不管,不然我心裏面也不踏實……你就幫幫忙,起碼不能讓他坐牢吧,今後我也不打算和他有什麼聯繫了。”

  祁紅一聽女兒終於聽從了自己的勸告,心裏暗暗高興,只要她心裏沒有惦記的男人,就會開始關注別的男人,起碼不會在一棵樹上乾耗着浪費時間。

  “這事我也不好直接出面,等我瞭解一下情況再說吧……”祁紅似不情願地說道。

  韻真一聽母親這話就算答應了,心裏鬆了一口氣,只要母親出面干涉,秦笑愚起碼是不用坐牢了,至於還能不能當警察,那是後話,大不了回到從前,就算自己既沒幫他也沒害他。

  “媽,我爸這病到底有沒有希望,不行的話是不是考慮送他去北京上海這樣的大城市看看,我們這裏畢竟還不是醫學最發達的城市。”

  祁紅嘆了口氣,似無奈地說道:“要是這裏診斷不了的疑難雜症,出去看看倒也是一個辦法,可他的病又不是難以診斷,去哪裏還不是都一樣,你要是真的有這份孝心,趕緊給自己找個人,成個家,不然你父親即便走了也不會安心,別看他嘴上不說,可是最操心你了……”祁紅趁機給女兒施加壓力。

  韻真一聽,鼻子一酸,差點流下眼淚,不用母親說,她心裏也知道父親的心思,萬一他真的扛不住就此撒手的話,對於自己來說豈不是人生一大憾事?也許真的是該認真考慮一下自己的終身大事了。

  祁紅見女兒一副傷感的模樣,就知道她已經有點動心了,於是從抽屜裏拿出一張製作非常講究的請柬遞給她說道:“這是本市一家最大的婚介公司搞的一次鵲橋會,時間就在下個月……你抽空去轉轉,說不定……”

  韻真聽了覺得哭笑不得,對那張請柬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一下扔在沙發上嗔道:“媽,這種餿主意虧你也想得出來,再飢不擇食也不能去那種地方丟人現眼吧,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祁紅伸手就在女兒的臉上擰了一把,罵道:“你這死丫頭滿嘴胡說八道,你爸醒來非撕你的嘴不可……”

  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你以爲這是一般的鵲橋會呢,我告訴你,沒有資格的人連門都進不去。

  你可能聽說過有些地方搞那種專門替有錢人徵婚的活動,我說的這個鵲橋會和那個性質也差不多,只不過那些活動是專門爲有錢的男人服務的。

  而我們這個可不同,它是專門替一些高層次的單身男女牽橋搭線,聽說不僅有本地的人,還有好多外地的單身男女呢。

  我這是通過一個熟人弄來這份請柬,不然,你還不一定有資格參加呢。你就去轉轉,權當是參加一個聯誼會,認識幾個朋友,他們爲所有參加的人保密,即便有人知道也沒什麼丟人的。”

  韻真一聽,這纔拿起那張請柬仔細看了一遍,心想,這倒是一個認識和自己同一層次的男人的好機會。

  雖然那些所謂的精英男人對自己也沒有多大的吸引力,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或許就碰上了一個合適的也說不定,母親煞費苦心也不過是想給自己提供一個機會而已,倒不是真的指望馬上就能解決個人問題。

  不過,一想起自己已經打定主意要根據喜好來找男人,而不是看他的社會地位和金錢財富,可現在又要重新回到了老路上,心裏難免有點不甘心。

  很明顯,這個所謂的鵲橋會無非就是一個有錢人的聚會,大家通過這次聚會推銷自己,最終找到滿足自己需求的奢侈品。這種有錢人搞有錢的把戲和近親結婚有什麼不同?怪不得富二代都腦子缺根弦呢。

  可話又說回來,自己折騰了這麼長時間,從出租房子招柳中原進門開始到陰錯陽差遇見秦笑愚,結果最終還是暴露出自己理想中幼稚的一面,再次印證了物以類聚人以羣分的道理。

  看來老祖宗門當戶對的觀念並不是歧視不同階層的人,而是有其合理的道德內涵。柳中原和明玉的苟且就是一個最好的例子。這樣想着,韻真又爲自己的未來感到矛盾重重,再次徘徊在有關婚姻的十字路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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