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次
“我說了,只要你幫我這次忙,這件事就不會再提了。”柳中原信誓旦旦地說道。
“那你怕什麼?你寫的東西我就放在保險櫃裏,只要你今後不提這件事,等於什麼事情都沒有,你要是不寫,說明你心裏有鬼,一點誠意都沒有。”韻真毫不退讓地說道。
“那好,等錢拿到手我就給你寫……”柳中原無奈地說道。
韻真哼了一聲說道:“我可沒你那麼卑鄙……還有一件事,你告訴我,那個想買你手中視頻的人是誰?”
柳中原知道韻真肯定不會放過這件事,沒想到忍到最後才問出來。“我不能告訴你,不過,看在你幫我的忙的份上,我可以告訴你,有人對你非常感興趣,至於爲什麼,連我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你好自爲之吧。”
“你真的不說?”韻真威脅道。
“不能說,你逼我也沒用,如果你爲這件事情翻臉我也沒辦法。”柳中原這次表現的毫不含糊,大有寧死不屈的精神。
韻真恨得牙癢癢,可也沒辦法,只好以後慢慢打聽了,看他那樣子,說明那個人也不是好惹的主,不然他也沒必要這麼畏懼了。
“明玉怎麼還沒來,你不是說馬上就到嗎?”韻真看看錶,已經半個多小時過去了。
柳中原似乎這個時候纔想起明玉,馬上就拿出手機給她打電話,沒想到竟然關機,緊接着又撥了兩邊,可還是打不通.
他呆呆地愣了一陣,忽然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這個時候明玉不可能關機,難道手機沒電了?可這麼久了,她應該早就到這裏了呀。
韻真似乎看出了柳中原的不安,心想,這兩個人到底在搞什麼鬼,有幾句話必須當着明玉的面說清楚,她現在不是會所的負責人嗎?如果想辦法讓她的那家公司對這筆貸款提供擔保就好了,這樣一來,不管今後這筆錢怎麼樣,總能找到一個還錢的人。
“你們什麼意思啊?我告訴你,明玉要是不說句話,這筆錢你也拿不到手。”
柳中原直愣神,好像沒有聽見韻真的話,過了好一陣才似自言自語地嘀咕道:“難道出了什麼事?”
想到這裏,他馬上就拿起手機給喬巧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也是關機。這下柳中原傻了,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嘴裏不自覺地冒出了警察兩個字。
“你說什麼?警察?”韻真見柳中原魂不守舍的樣子,似乎也受到了感染,緊張地問道。
柳中原盯着韻真恐懼地說道:“明玉去買一點k粉……會不會碰上警察了?”
“你說什麼?明玉買k粉?她買那玩意幹什麼?”韻真喫驚地站起身來。
“她……她在會所沾上了,隔一段時間總要弄一點……”柳中原顫聲說道,心裏面沮喪到了極點。
毫無疑問,喬巧的手機也同時關機,這種巧合只能說明她們兩個都出事了。可怎麼有這麼巧的事情,這麼長時間了,一直都沒有出現過意外呀。
“你這個混蛋,肯定是你讓她染上了毒癮。”韻真心裏忽然就有一團無名之火熊熊燃燒,恨不得上去扇他兩個耳光。
毫無疑問,明玉吸毒肯定和柳中原有關,以前她可能連什麼是k粉都不知道,怎麼會去碰那玩意。
“你……你可別冤枉我……是他的情夫逼着她吸上的……不過,這東西不容易上癮,和海洛因不一樣……”柳中原辯解道。
韻真又吃了一驚,她的情夫?那不是劉原嗎?難道劉原也吸毒?很難說,劉原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別看現在人模狗樣的,以前也沒少做壞事。
“她去哪裏賣那玩意?”韻真這時也覺得明玉很可能出事了,要不這筆貸款的事情對他們來說很重要,不可能隨便失約。
“會所的一個出納手裏有貨……她是去人民電影院取貨,剛纔我給那個出納也打了一個電話,結果也關機了,我想她們可能被警察盯上了。”
“她肚子裏懷着孩子,你竟然讓她去冒這個險?你這個該死的……你自己怎麼不去?”
韻真雖然對明玉挖自己的牆角很生氣,可當她知道柳中原很可能和自己有血緣關係時,心裏又對她有種莫名的感激。
何況,撇開柳中原的關係,她和明玉這麼多年的同學加朋友,感情還有是有的,所以,當她意識到明玉很可能有危險的時候,反而恨不得被警察抓的是柳中原。
“我這不是急着來見你嗎?誰知道就會出事呢?不過,也不一定,也許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再等一會吧,也許馬上就來了……”柳中原哭喪着臉說道。其實心裏面已經知道是凶多吉少,只是急的沒有辦法。
忽然想到韻真的妹夫就在公安局工作,她肯定能打聽到消息,於是急忙央求道:“韻真,你問問你妹夫,如果公安局的人抓了明玉,他肯定能打聽到……”
韻真板着臉不出聲,心想,如果明玉只是去買點k粉吸的話,即便被警察抓着了,最多也就是罰點款,教育一下罷了,也不見得有多嚴重,柳中原如果是個癮君子,自然明白這些事情,他爲什麼如此張皇失措,事情可能沒這麼簡單呢。
“你們每次大概買多少?”
柳中原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說道:“這次多一點……大概有一百多克……”
“一百多克?”韻真一聽,馬上就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雖然她對法律不是太瞭解,可根據她的常識,一百多克k粉可不是一個吸毒者應該持有的量,柳中原顯然沒說實話。
“你在明玉的會所裏是不是一直在悄悄的賣k粉?明玉是替你去取貨的……是不是?”韻真大聲問道,一雙眼睛怒視着柳中原。
柳中原知道瞞不過去,只好低着頭說道:“以前賣過一點,可這次真的是買來自己用的,沒打算賣……我已經跟明玉說了,這是最後一次……誰知道……韻真,你趕快打聽一下吧……”
韻真算是全明白了,心裏不免長嘆一聲。看看自己招進家裏來的是一個什麼人啊,不但是個騙子敲詐者下流胚,還是一個癮君子一個販毒者,而這個人竟然是父親生出來的兒子,他要是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兒子不知道會有什麼感想。
可這怪誰呢?七八歲就沒了父親,也不知道他那個母親是什麼樣的人,他變成這個樣子難道都是他自己的錯?如果他是在自己這樣的家庭裏面長大,說不定比自己和妹妹更有出息呢。怪不得父親一看見那本書就犯病了,雖然他不一定知道有這麼一個兒子,可顯然對那個女人心懷內疚。
韻真注意到柳中原那副焦急的樣子倒不像是裝出來的,總算他對明玉還有點情誼,顯然他也沒有想到會出事。不過,她也不想讓柳中原覺得自己這麼好說話,不然今後越發要有恃無恐了。
“這事你也逃不了干係,明玉可是去替你取貨的,她到時候可以說不清楚裏面是什麼東西,所以你纔是真正的販毒者,一百多克k粉,不知道能讓你坐幾年牢。”
柳中原一聽,韻真這是明顯在偏袒明玉,把責任推到自己頭上,明玉要是真的這麼對警察說的話,可能自己馬上就要面臨牢獄之災,況且還有喬巧,她可是自己販賣k粉的證人。
不過,韻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販毒就跟捉姦一樣,非要抓現行不可,光靠口供,自己不承認又能怎麼樣?
可這個時候他也不能因爲怕死就把責任推給明玉,於是就壯壯膽說道:“那我去自首,這事和明玉沒關係……
不過,那個喬巧是賣的,明玉是買的,只要她一口咬定買來自己用,警察也沒有證據說她是爲了販賣……再說,明玉肚子裏有孩子,他們不能對她怎麼樣……”
韻真一聽,故意說道:“既然這樣也就不用找人了,你回家等着吧,說不定過一會而警察就送她回來了……”
柳中原急的直冒汗,明知道韻真是故意在讓自己求她,可也沒一點脾氣,只好低聲下氣地說道:“韻真,你就讓你妹夫打聽一下,明玉肚子裏有孩子呢,可受不了驚嚇,你們不是好朋友嗎?你就幫幫她的忙吧,將來我們也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韻真冷笑一聲,慢條斯理地說道:“明玉的事情我自然不會不管,不過,我也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柳中原搞不清楚自己能幫她什麼忙,如果是想讓自己放棄那筆貸款那是萬萬不能答應,其他的都可以商量。“你想讓我幫什麼忙?”
“那個想買我的視頻的人是誰?”韻真盯着柳中原問道。
柳中原心裏一陣煩躁,一陣矛盾,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她居然還想着這事。
其實,他到不是害怕劉蔓冬,而是心裏面總覺得不願意出賣她,畢竟她對自己有養育之恩,雖然童年時期有不少捱打的記憶,可在那些電閃雷鳴的雨夜,這個女人也曾給過他溫暖的懷抱。
“我只是想知道他爲什麼會對我這麼感興趣。”韻真補充道。
柳中原慢慢站起身來,冷冰冰地說道:“你越這樣逼我,我越不告訴你,你別忘記,我們的交易裏面沒有這項內容,你不願幫忙就算了,我只當明玉沒有你這樣一個朋友,我自己這就去自首……”
說完臉上帶着一副悲情的英雄主義色彩,再不看韻真一眼,毅然轉身朝門口走去,那模樣就像一個即將從容就義的壯士。
韻真沒想到這個無賴居然還有這麼一手,一時有點不知所措,心想,那個想買自己視頻的到底是什麼人,他爲什麼這麼護着他。
哼,要麼根本就沒有這個人,他不過是編出這麼個人物來要挾自己,要麼就是他祖宗。也不對,嚴格說起來他現在和自己是一個祖宗。
萬一他真要一衝動跑到公安局自首,那豈不是真的要坐牢?說不定自己那點事情都會被警察扯出來。
韻真咬着嘴脣愣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軟下來,跑到門口衝着柳中原的背影大聲喊道:“你這個該死的……你去自首也救不了明玉,你還是在家裏等着我的消息……”說完氣的把手裏的資料全部扔在了地上,酥胸一陣波瀾起伏。
柳中原沒有轉過身,只顧大步離去,不過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微笑,這就叫做絕處逢生,這隻小野貓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麼無情。
不過一想到明玉下落不明,心裏馬上就充滿了憂鬱,這個時候他才真正體驗到了什麼叫做牽掛,他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有了牽掛的人,爲什麼就沒想到會有危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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