堵得慌
“誰啊,該不會是你丈母孃吧。”吳世兵猜測,王子同很可能不惜代價買通自己的丈母孃,反正祁紅一直都對他不錯,在韻真的事情上,說不定反而偏向女婿呢。
“韻真的妹妹韻冰……”
吳世兵微微一驚,警告道:“子同,你腦子沒進水吧,韻真的脾氣你還不清楚,如果讓她知道你和她妹妹……非跟你玩命不可……
我覺得你這是在沒事找事,現在我們安撫她都來不及,你盡然還惹她?我告訴你啊,你如果有把握和她破鏡重圓,那是再好不過了,實在不行,我看你放棄算了,就這樣她都有可能給我們的設置障礙呢……”
王子同笑道:“怎麼我覺得你對我前妻挺忌憚的,怎麼?她經常給你找麻煩嗎?這也在我的預料之中,她可是一個閒不住的人……”
吳世兵沒好氣地說道:“還不都因爲你?她找不見你,當然把一切賬都算在我的頭上了。現在不僅僅是找麻煩的問題,還好劉定邦不行了,否則你敢這麼大搖大擺的回來嗎?
我基本上可以認定韻真一直都在抓我的把柄,如果被她發現蛛絲馬跡,我完蛋不說,以前的那些老賬非被她翻出來不可,你可別光是把她當女人……”
王子同彷彿清醒了一點,問道:“你說汪峯的電腦已經拿到手了,裏面究竟有些什麼東西?”
吳世兵喝了一杯酒說道:“誰知道,電腦現在在劉蔓冬手裏,說是文件加密了根本就解不開,我倒是不懷疑她的說法,不然韻真也不會這麼安靜了……
不過,劉蔓冬堅持把電腦留在她那裏,我清楚她的打算,她是想給自己上保險呢,我就擔心這是劉源的意思,我不希望這臺電腦落在劉源手裏,誰知道汪峯那個王八蛋在上面記了些什麼?況且還有一大筆錢呢。”
“世兵,這些事情過去這麼多年了,你也不必整天掛在口頭上,我就不信劉源這小子敢壞我們的事情,再說,你不是也和他有利害關係嗎?其實東西放在劉蔓冬那裏最安全,她和你我的關係總比劉源近多了吧。”王子同說道。
吳世兵憂慮地說道:“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俗話說一山不容二虎,你回來重操舊業,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和劉源產生利害衝突,就這次旅遊開發項目來說,如果蛋糕分的不均勻,他能輕易答應?”
王子同冷笑一聲道:“他算哪門子虎?不過是個暴發戶,我如果不去美國的話,這座城市哪有他的立足之地?我看了幾家參與旅遊項目開發企業的背景,沒有發現他的蹤影啊。”
吳世兵盯着王子同說道:“此一時彼一時,當初他在巷子裏敲鐵皮桶子的時候,你也沒有預見到他會有今天的成就吧,說實話,你現在除了美國人的身份之外,並沒有什麼明顯的優勢,人家現在可是名利雙收……”
王子同哼了一聲說道:“我和他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他要是想挑釁,我王子同也不是好惹的,我對待生意上的對手可不會像對付女人那麼心慈手軟……”
吳世兵憂心忡忡地說道:“我的意見,能避免衝突最好,有錢大家賺,你可能還不知道,劉源現在背後可有臺灣黑幫的背景……
聚源公司現任總經理古叔是個神祕人物,我覺得他可能控制着本市的黑幫組織,你可是一直走白道的人,火拼起來肯定是你喫虧……”
王子同沉思了一會兒,忽然說道:“世兵,你是在擔心我們一旦起了衝突,你夾在我們之間不好做人吧?”
吳世兵猶豫了一下說道:“其實我並不喜歡劉源這個人……以前還挺低調,可現在有點專橫跋扈,只是這些年和他陷得太深,一時很難和他翻臉……不過,我有種預感,他現在想走仕途,所以對我的存在很忌諱,說實在的,你沒回來之前我也是夜不能寐啊,誰知道他會不會幹卸磨殺驢的勾當。”
“這麼說,你極力讓我回來,也有替你壯膽的意思?”王子同眯着眼睛問道。
吳世兵沉默了半天才說道:“子同,我也不想再過這種擔驚受怕的日子了,我只盼着這兩年不要出什麼事,到時候我也跟你一樣,咱們去美國過太平的日子。你我這麼多年的朋友,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劉源這個人要麼不惹他,要麼就……”
王子同點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沒錯,一山不容二虎,自古皆然……走着瞧吧……好了,不說這些事情了,我是讓你來替我出出主意,怎麼對付韻真,怎麼就越扯越遠了。”
吳世兵似笑非笑地看着王子同說道:“我倒是有個主意,就怕你捨不得下手。”
王子同一聽,馬上表態道:“只要能達到目的,管他什麼辦法,如果這次再失手,我只好去山裏面當和尚去了。”
吳世兵朝他招招手,王子同趕緊把耳朵湊過去,兩個人就趴在桌子上嘀咕了半天。
韻真晚上回到家裏,滿以爲家人都喫過晚飯了,沒想到家裏冷冷清清的,只看見保姆曉玲正在給劉定邦餵飯。
“他們一個都沒有回來嗎?”韻真扔下手裏的包問道。
“沒有……”曉玲見韻真扳着臉,一時大氣也不敢出,在這家裏她就怕韻真。
也不知道一個個都在忙些什麼。韻冰和李明熙也就罷了,畢竟人家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回不回來也不好強求,可母親一個快退休的人,怎麼還忙得沒日沒夜的,說是政協主席,實際上也就是一個擺設,哪來的這麼多應酬?以前父親好的時候還倒有個上下班時間,可父親病倒以後,反而常常晚上不見蹤影,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的。
韻真心情不好,可又找不到發泄的對象,只好接過曉玲手裏的飯碗,一勺一勺地往父親嘴裏餵飯,一邊絮絮叨叨地像個怨婦一樣把自己今天下午和王子同的遭遇嘮叨了一遍,甚至還不嫌害臊地說出了自己的感覺。
“爸,你說,男人那東西還能夠進行生物改造?誰信呢……不過,確實和以前不一樣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哼……管他是怎麼回事……趁早死了這份心……最可氣的是我媽竟然也和他坑壑一氣,也不知道她聽了他什麼甜言蜜語……”
劉定邦眼睛直視着房間的某個角落,對女兒的話毫無反應,不過,韻真喂到他嘴裏的飯卻經常忘記咀嚼。
韻真盯着父親的臉看了一陣,嘆口氣繼續說道:“今天中午吳世兵約我談判了,他讓我回去上班呢……他還挺關心你的病情的……
他現在可有事幹了,他和王子同的野心大着呢,竟然要貸款幾十億……我懷疑他們這是最後一次狼狽爲奸……
我可不打算讓他們這麼輕易就拿到那筆錢……不過恐怕也擋不住,市委市政府有人在背後支持他們呢……
對了,汪峯的那臺電腦到現在都解不開密碼,看來指望不上了……也許電腦裏都是吳世兵和劉源的材料,不一定有王子同的,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
韻真正自言自語地說着,就聽外面開門的聲音,於是就放下飯碗走了出來,原來是李明熙回來了。
“你這是從哪裏來?”韻真問道。
“從單位……怎麼,家裏就你一個?”李明熙脫下外套問道。
“什麼就我一個,我爸不是人啊……冰冰呢?”
“我不知道啊,我還以爲她在這邊喫飯呢。”
韻真哼了一聲,說道:“現在搞得連自己老婆的行蹤都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你這警察是怎麼當的。”
李明熙一看韻真的臉色,就知道她今天肯定有什麼不順心的事情,抱着少招惹的態度,趕緊拿出手機給韻冰打電話。
“在路上呢,堵車……”李明熙坐到桌子前面,拿過保姆端上來的飯就狼吞虎嚥起來,看那樣子好像一天都沒有喫飯似的。
“你最近見秦笑愚沒有?”韻真坐在沙發上沉默了一陣,忽然問道。
李明熙一聽,馬上就猜到韻真心情不好的原因了,肯定和秦笑愚有關。一般她都叫笑愚,現在竟然在名字前面加上了姓,說明他們鬧矛盾了。
“沒有啊,他離開派出所之後就一直沒有聯繫過,怎麼?你見他了?”李明熙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說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讓他到一家公司當副總經理,他竟然拒絕了,還以爲他找見了什麼好工作,沒想到竟然在給一個有錢人當司機,你說他是不是腦子進水了。”韻真憤憤不平地說道。
李明熙猶豫了一陣,笑道:“姐,他愛幹什麼就幹什麼,你管他這麼多呢,你又不是沒幫過他……他可不是一個沒有主意的人……”
韻真嗔道:“我就是覺得奇怪,難道我有什麼對不起他的地方?”
李明熙知道大姨子是個控制慾很強的女人,她之所以生秦笑愚的氣,倒不是真的爲他的工作和前程着想,而是在爲秦笑愚沒有按照她的意願行事,所以悶悶不樂。當然,也許她對他還沒有完全死心。秦笑愚那小子怎麼就沒有這個福分呢?
“姐,我說句話你可不要生氣……”李明熙諂笑道:“他和你不是一類人,你對他越操心,將來可能就越失望,所以……”
韻真眼睛一瞪,斜睨着妹夫說道:“所以什麼?”
“所以,該放手的時候就放手……你們不會有什麼結果。”李明熙大着膽子說道。
“你放屁……”韻真罵道。
李明熙知道自己這個大姨子偶爾會冒出幾句粗話,不過他也不介意,能被大姨子這麼罵一句,說明她沒把自己當外人。只是不明白她這句粗話到底是什麼意思,是她不願意放手?還是一定要和秦笑愚搞出一個結果。
“姐,我也就是勸勸你……主意還要你自己拿……”李明熙趕緊結束這個話題。
“哼,什麼事情到你那裏就想歪了,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那個戰友已經有未婚妻了……”
李明熙一愣,明顯感覺到了韻真的醋意,心想,怪不得這麼好鬥,原來是心理不平衡。不過,秦笑愚這小子動作也太快了,按道理說,他應該能夠感覺到韻真對他的曖昧心思呀,怎麼忽然就有了未婚妻呢?難道韻真對秦笑愚只是一頭熱?
“哦。這才叫職場失意情場得意呢,這邊剛被開除,那邊就熱戀了……找的哪裏的姑娘?”李明熙不敢迴應的太積極,怕刺激了大姨子。
“我的祕書?”
李明熙頓時一頭霧水,搞不清楚這裏面究竟有什麼必然聯繫,秦笑愚怎麼和韻真的祕書搞上了,只有一個可能,應該是他在銀行當保安的時候就已經和那個祕書有關係了,也許韻真都矇在鼓裏呢,現在才發現真相,怪不得這麼沮喪呢。
“難以置信。不會是你牽的線吧。”李明熙故作糊塗道。
韻真心裏恨恨的,心想,這小子怎麼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自從自己和秦笑愚走得近以後,他就表現出冷嘲熱諷的態度,難道他還想喫着碗裏看着鍋裏?
韻真臉上不禁一熱,白了他一眼,嗔道:“我哪有那個閒工夫,我那祕書就是徐召的女兒,徐召死後,他一直就住在他的家裏……”
李明熙恍然大悟,沒想到秦笑愚這小子是近水樓臺先得月,他倒是有自知之明,韻真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個虛無縹緲的影子,那個祕書倒是挺適合他,再說,他這樣做可能也有感恩的意思,畢竟徐召對他不錯。
“那你應該替他高興纔對呀,怎麼悶悶不樂,難道你覺得他們不合適?”李明熙這個時候心情舒暢,忍不住口無遮攔起來。
“高興你個頭……”韻真瞪了妹夫一眼,隨即辯解道:“和我八竿子打不着……對了,有件事你幫我打聽一下……”
“什麼事?”李明熙問道,他不知道大姨子又要給他佈置什麼任務。
“本市有一家海藝模特公司,總經理叫劉蔓冬,是個女人,我想了解一下她的底細……”韻真低聲說道。
李明熙一愣,他不清楚這個劉蔓冬和大姨子有什麼關係,難道和銀行的業務有關,不然她一個行長,不會無緣無故去調查人家。
“姐,你先告訴我爲什麼要打聽她的底細……”
韻真聽見外面開門的聲音,馬上站起身來盯着妹夫問道:“你幹不幹,說句話,要是不願意我就託別人……”
正說着,韻冰一頭闖了進來,見屋子裏的兩個人都像看外星人一樣盯着她,還沒開口說話,一張臉就紅了。
“業務這麼忙啊,公司不是還沒開業嗎?”李明熙似有點不高興地說道。
韻冰把包扔在沙發上,衝丈夫一瞪眼喝道:“喫你的飯。”說完一把拉着韻真的手,神神祕祕地說道:“姐,你跟我來,有話對你說……”
“神祕兮兮的,到底什麼事?”韻真走進臥室,見韻冰關上房門問道。她猜測妹妹可能要向她彙報公司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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