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貧致富
沿着鋪着厚厚地毯的通道一直往前走,沿途的牆壁上掛着一些外國人的肖像,可能是這家百年銀行成立以來出現過的一些出類拔萃的人物。女人在一扇門前停下來,然後敲敲門,在得到裏面的許可之後,她回頭衝陳默點點頭,然後推開門走了進去。
屋子裏只有一個禿頭的中年男人,他和那個女人之間沒有任何交談,只是接過那張身份證看了一眼,然後就站起身來,朝陳默微微彎腰鞠了一躬,微笑道:“歡迎您,先生,請您稍坐片刻……我只需要三分鐘。”
陳默在見到那個男人看完這張身份證後的反應,本來已經跳到嗓子眼的心又漸漸回落下去,激動和緊張漸漸變成了興奮。毫無疑問,他們都認識這張身份證,如果自己猜的沒錯,這張身份證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就是一張存摺,不過是一張特殊的存摺,從兩個人對自己畢恭畢敬的態度來看,顯然自己在這裏受到了應有的尊敬。
男人在陳默坐下之後就走出了房間,那個女人馬上倒了一杯水放在了他的面前,正好有點口乾舌燥,他馬上就端起來喝了一口,沒想到並不是白開水,也不是茶水,而是一杯濃香的咖啡。
“您吸菸嗎?”女人從桌子上拿起一盒煙熟練地抖出一支,菸嘴衝着陳默問道:“謝謝……”
陳默正需要一支菸鎮靜一下自己的情緒,毫不猶豫就接過了一支,女人馬上端起桌子上的一個坐式金質打火機吧嗒一聲替他點着了。
陳默愜意地深深吸了一口,本想和女人隨便說點什麼,可一想,既然要保持自己的神祕性,就什麼都不要說,如果可能的話,後面也儘量不要說話,剛纔那聲謝謝都有點顯得多餘。老子是你們的上帝呢。
禿頭男人很講信用,三分鐘不到,他就走進了屋子,雙手把那張身份證遞還給陳默,謙恭地說道:“先生,我是銀行高級vip客戶經理,我姓吳,請允許我親自帶您前往金庫。”
金庫?老天爺啊,多少錢啊。
陳默來不及多想,馬上在菸灰缸裏掐滅了菸頭,這次他沒有說謝謝,只是站起身來衝男人點點頭,然後就一聲不響地跟在他後面一直走到過道最裏面的一部電梯前面。
那個男人在電梯上按下了一串長長的數字,電梯門打開了,從開門的時候那轟隆隆的沉悶聲響就知道這不是一部尋常的電梯,那扇門應該比裝甲車的鋼板還要厚重。
“您請。”男人一彎腰一伸手。
陳默硬着頭皮走進了電梯裏,這部電梯沒有樓層顯示,而是靠近門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操縱檯,上面是一些紅紅綠綠的按鈕,男人在上面按動了某個鍵,電梯就運行起來。
輕微的一點失重感讓陳默明白電梯是在往下運行,毫無疑問,金庫是在地下室。他心裏琢磨着到了地下室之後,還會發生什麼情況,一邊在心裏面把那個賬號和密碼又在心裏溫習了一遍。
有一瞬間,也許是過於緊張的關係,竟然有兩個數字有點曖昧不清,急的他脊背上冒出了冷汗,只好閉上眼睛極力回憶,最終記憶力戰勝了緊張,那一串數字好像順口溜一般在他的嘴邊唸叨出來。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念出了聲,因爲那個男人稍稍有點驚訝地看着他。
好在電梯很快就到頭了,這次陳默不等男人彎腰伸手就自己走了出去,電梯裏的沉悶氣氛讓他有點忍不住了。
走出電梯就是一條長長的甬道,甬道的兩邊是一間間屋子,每一間屋子上都裝着厚重的鐵門,鐵門上方都裝着攝像頭。陳默注意到,當他們在甬道走動的時候,每一扇鐵門上方的攝像頭都搖頭晃腦地動起來,監控着進入者的一舉一動。
男人在靠近裏面的一扇鐵門前面停下來,指指上面的一個電子設備說道:“這就是您的金庫,請您用身份識別卡在這裏刷一下……”
身份識別卡?顯然就是指那張身份證。陳默用身份證在一個凹槽裏劃了一下,隨着嘀嘀幾聲鳴響,緊接着門上就響起一陣咔噠咔噠的機械傳動聲,男人雙手握着一個圓形的鋼圈旋動了一陣,那扇厚重的鐵門終於緩緩打開了。
陳默的一顆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上,他簡直不敢相信,憑着手中的那張奇怪的身份證,自己竟然就能進入如此機密的場所,而那寶藏的大門已經向他緩緩開啓,這一瞬間,他有一種夢境中的感覺,似乎看見徐萍正對着他嬌羞地寬衣解帶呢。
男人並沒有走進房間,而是站在門口對陳默說道:“先生,您請便,當您想離開的時候只要按一下這個按鈕就可以了,如果需要我們提供車輛、保衛人員或者其他一切我們力所能及的幫助,請用牆上的內部電話通知我們,我將一直等待着您的吩咐。祝您愉快。”
身後那扇門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被關得嚴嚴實實,陳默站在屋子裏忍不住一陣驚慌失措,那感覺有點像是被投入了牢房的感覺,四下打量一番,這所房子還真有點像囚室。不過,想想剛纔那個男人殷勤的話語,世上哪有這麼謙卑的警察。
屋子裏沒有窗戶,頭頂一盞燈將房間照得纖毫畢露,雪白的牆壁在明晃晃的燈光下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彷彿連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暴露在了世人的面前。
屋子裏的一個角上有一桌一椅,都是金屬材質,在燈光下同樣散發着銀灰色的光澤,就連整齊擺在地上的幾隻手提箱也是銀灰色的。
陳默不清楚這間屋子裏有沒有攝像頭,他不想讓別人看見他愣頭愣腦的樣子,於是就走到桌子旁邊坐下來。
當他看見桌子上放着一隻精緻的菸灰缸和一盒火柴的時候,馬上就從口袋裏摸出一支菸點上了,一邊慢慢吸着,一邊平息着內心的波瀾。
他的眼睛盯着距離他三米之遙的、鑲嵌在一堵牆壁上的那扇半米見方的淡藍色小門,房間中這一方唯一的色彩讓他既安心又激動,毫無疑問,他就算再沒見過世面,可已經認出了那是一個巨大的保險箱的門,上面那些橘紅色的按鈕就像溫柔的火苗帶着一股魔力誘惑着他。
保險櫃裏有什麼?成捆的現金還是貴重的珠寶?不管怎麼說,自己中彩了。獎金多少暫且不說,反正肯定不會空手而歸。細細想來,這一切都是拜徐萍所賜呢,這麼說來,她在拋棄自己的同時卻給自己留下了一筆意外的財富。
多好的女人啊,看看她那滿月似的臉,摸摸她那柔若無骨的身子,還有那個圓滾滾的翹臀,手指上肉呼呼的窩窩,這一切都證明這是一個有福相的女人啊,正是人們說的旺夫女,自己還沒來得及做她的丈夫就已經受益匪淺了,如果真做了她的丈夫,今後還不知道怎麼飛黃騰達呢。
陳默坐在那裏抽完一支菸,轉着腦袋把整個屋子又掃視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空空四壁幾乎沒有可以隱藏攝像頭的地方。
這才緩緩站起身來,慢慢走到那扇淡藍色的保險門前面,先在腦子裏把那串賬號和密碼又過了一遍,然後就開始研究那個電子鍵盤。
其實這個鍵盤也沒什麼可研究的,基本上和櫃員機上的鍵盤大同小異,也許當他的身份識別卡啓動房門的時候,鍵盤已經自動激活了,上面清楚地用英文顯示着輸入賬號和密碼的地方,陳默是專門研究電腦的,這幾個英文單詞對他來說再熟悉不過了。
他一隻手在衣服上擦了幾下,似乎上面的灰塵會影響操作似的,然後伴隨着心跳,開始按動那些橘紅色的按鍵,最後就像在電腦上打完一串字符一樣,他靜靜地停留了兩秒鐘,隨即就在輸入鍵上啪地敲了一下。
幾乎和打開外面那扇門一樣,先是滴滴幾聲電子鳴叫,然後門上傳來機械傳動聲,等到這些聲音消失,陳默抓住門把手用力拉開了那扇門。
一瞬間,陳默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一隻手捂着自己的嘴纔沒有發出驚呼。只見一個半米寬,一米高左右的空間裏,整整齊齊地堆着一捆捆紙幣,幾乎佔據了一大半的空間。只是,在震驚之餘,他發現那些紙幣並不是自己熟悉的人民幣,他伸手就拿起一捆,仔細一看,一顆心又是一陣狂跳,根據他對世界貨幣的粗淺認識,基本上可以確定,自己手裏拿着的這捆鈔票竟然是美金。
這下發了。在一陣狂喜之後,陳默興奮的腦子一陣陣眩暈,徐萍的影子再次出現在面前,甚至紙幣上的那個老頭看上去都和徐萍長得很像。
這一瞬間,他對女人的怨恨煙消雲散,只覺得她就像天使一般純潔可愛,他簡直懷疑,徐萍是上天派來拯救他脫貧致富的使者。
他把那捆紙幣放在鼻子底下嗅了一下,那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不僅讓他精神大振,而且頓時覺得自己在這堆紙幣面前完成了一次脫胎換骨,從今以後,他不再是以前的那個陳默了,而是一個擁有億萬身家的神祕男人。
那一瞬間,他搞不清楚自己是陳默還是汪嘯風,在想到汪嘯風的時候,這個從未謀面的人讓他感到一絲不安,忍不住扭頭朝後面看看,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身後盯着他,不過,他什麼也沒看見,只看見了放在那裏的幾個手提箱
沒有時間考慮別的,在這些錢沒有離開銀行之前還不能算是他的,必須拿出去,拿到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私人領地,那個時候他才能坐在這堆紙幣上徹底完成對它們的佔有。這就像徐萍一樣,在把她壓在身下之前隨時都存在不確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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