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淋漓
“秦笑愚以前是不是一直住在你們家裏?”
“是的……不過,那是我爸爸看他可憐,暫時讓他住一陣,我爸去世以後就搬出去了。”徐萍說這些話的時候,心裏有點虛,不清楚警察會不會掌握秦笑愚和自己的關係。
不過多半不會知道,畢竟自己和秦笑愚的關係很隱祕,目前也就只有韻真一個外人清楚,只要秦笑愚自己不說,警察從哪裏去了瞭解?
“你和秦笑愚的關係怎麼樣?”女警問道。
“你什麼意思?我把他當大哥看待……”徐萍警惕地說道。
女警察盯着徐萍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你最近一次見陳默是什麼時候?”
徐萍眯着眼睛想了半天,不確定地說道:“我想想……就是我在總行培訓班學習的第八天,好像是個星期六……對了,他打電話要和我見面,我本來不想去,可他說向我諮詢一下按揭貸款的事情,以前他就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你們在哪裏見面?”
“在一家茶樓……叫紅磨坊吧……我是第一次去那裏……”
“就你們兩個人?還有沒有別人在場?”
“沒有。”
“你們談論了一些什麼?”
徐萍知道,這段話不能說的太清楚,只要給警察提供一個線索就行,就像韻真說的那樣,目的就是把陳默跟和平南路支行扯到一起就算達到目的了。
“我說了,就是關於買房子抵押貸款的事情,他賺了大錢,想買三四套房子,可他在本市沒有什麼熟人,按揭貸款是個問題……
所以,我讓他去我們一家支行……就是和平南路支行去辦理按揭手續,好像他對支行的手續有些疑慮,心裏不踏實,所以就來問我……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我沒有在支行工作過……”
“你爲什麼要介紹他去和平南路支行?”
“我有個同學在那邊上班,他說他們那裏按揭貸款要求不嚴格……銀行內部的職員都可以擔保,他自己沒有買房子,可他的名下早就被人做過按揭了……
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太清楚,我只是讓他自己去諮詢一下……再說,我已經和他分手了,也不想太多管他的閒事……”
“你那個同學叫什麼名字?”
“唐軍。不過,他現在已經調到解放北路支行了……因爲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在支行做了抵押貸款,所以他就找他們行長論理,結果就被排擠出來了……
前幾天我還見過他,滿腹牢騷,正打算要舉報他們行長呢……不過,他和陳默倒是沒有關係,實際上他們之間也不認識……”
徐萍注意到,兩個警察互相對望了一眼,隨後只見女警察在一個小本子上奮筆疾書,把她說的這些話都記了下來。心想,這下和平南路支行的行長陳咬金倒黴了,聽韻真話裏的意思,這家銀行肯定有一個黑洞,就看警察是不是對他們感興趣了。
“你和陳默那天晚上幾點離開的紅磨坊?”
徐萍想了一下,說道:“具體幾點我不是太清楚……好像是十一二點……我喝了一點酒,記不起來了……”
“離開以後你們去了哪裏?”
這可是一個關鍵的問題,如果回答的不好,馬上就有可能引起警察的懷疑,眼下只能賭警察在現場沒有發現自己去過陳默公寓的證據。
不過,從兩個警察的問話來看,他們應該沒有這方面的證據,否則早就涉及到這個問題了。自己留下的氣味也只有秦笑愚的狗鼻子才能聞出來。
“我那天有點醉了……我想讓他送我回家,可他說要去談生意,所以就替我攔了一輛出租車……他自己開車走了……”
“他難道沒有和你……舊夢重溫的意思?”女警盯着徐萍問道。
徐萍紅着臉說道:“一開始他好像有這個打算,在包廂裏就對人家動手動腳……可後來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事,匆匆忙忙自己走了,他就是那種一點責任感都沒有的男人。”
“那麼……如果他想帶你走的話,你是否打算跟他一起走了?”女警問道。
徐萍躲開女警察的目光,搖搖頭道:“我們已經分手了……我當時……反正最後我回了自己家……”
“你們那天晚上喝的什麼酒?”
“紅酒。”
“什麼牌子?”
“好像是叫什麼拉菲……陳默說這種酒很貴……”
“那你知不知道陳默那天晚上花了多少錢?”
徐萍搖搖頭。“我不知道……反正最近一段時間他總是大手大腳的……我勸過他,他不聽我的……”
“第二天你和他聯繫過嗎?”
“沒有?我是過了好幾天纔給他打的電話,想問問他買房子的事情,沒想到一直關機……”
“你想過沒有,他爲什麼會關機?”
&nb“沒多想,這很正常,他在和我交往的最後一段時間經常玩失蹤,動不動手機關機,我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鬼名堂……”
“你去過他的住處嗎?”
“當然去過。”徐萍不假思索地說道。
“你是說你去過那套公寓?”
“什麼公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的那套出租屋……我們以前都是在那裏見面……難道他還有別的住處?怪不得……我就懷疑他和別的女人有來往……哼……”
徐萍撒了一個彌天大謊,心裏面一陣緊張,可臉上卻流露出一股醋意和憤憤不平的神情。就讓他們去許尋找那個子虛烏有的女人吧。
“好吧,今天我們就談這麼多……如果你想起來了什麼情況請你給我打電話……麻煩你把你和陳默的手機號碼提供一下……”女警把一張名片放在了茶几上,看着徐萍把兩個手機號碼寫在一張紙上,然後兩個人站起身來。
徐萍雖然剛纔對答如流,可由於神經高度緊張,一看兩個警察站起來,頓時鬆了一口氣,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脊背上已經香汗淋漓,以至於差點站不起來。等到那扇防盜門哐噹一聲關上,一個身子就靠在門上大口的喘氣,覺得渾身都被汗水溼透了。
終於結束了,自己終於經受住了嚴峻的考驗,這是一個坎,只要這個坎過去了,後面也就不會再有難以逾越的困境了。
“她在撒謊。”女警察一邊打開車門一邊說道。
“什麼意思?你發現了什麼?”男警察驚訝地問道。
“預感。感覺她給我們編造了一個故事。”
“你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
“不爲什麼,就是一種直覺,她那天晚上肯定和陳默睡過覺。”
男警察一邊開車,一邊笑道:“你的想象力真豐富。”
女警白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是陳默,難道捨得放棄這麼好的機會?他爲什麼要讓她喝這麼多酒?還不是想和她睡覺?”
“如果是我的話,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問題是,陳默可不是我,這個女孩說不定早就被他玩膩了,也許還有一個更加新鮮的女人在等着他呢。”
“難道你覺得徐萍不新鮮嗎?我從她的整個狀態來判斷,基本上可以斷定她沒有被男人弄過幾次……”女警說道。
“你這麼有經驗啊……”男警察曖昧地看了她一眼,低聲道:“什麼時候,你把這門功夫給我傳授一下吧……”
“我可沒有跟你開玩笑……現在既然已經知道了陳默的手機號碼,我們馬上就可以知道最近他都和哪些人聯繫過,要不了多久就能戳穿她的謊言……”
“你就別費心了,那種神州行卡隨便都能在街上的小商店買一張,不用任何身份證明,陳默顯然就是這種情況,誰知道他有幾個這樣的號碼,如果他真的在從事某種犯罪活動的話,徐萍提供的這個號碼恰恰是最沒有價值的一個……”
“我想再找個機會和這個女孩談談。”女警說道。
“怎麼?你不會認爲是她在陳默的脖子上戳了一個洞吧。”
“難說。就算不是她乾的,可那天晚上肯定和陳默在一起,陳默的死亡時間大概在早上,也許那個時候她已經離開了,但是,她爲什麼要極力否認呢,難道陳默的死和她有着某種必然的聯繫?”
“這有什麼奇怪的,就算她那天晚上和陳默在一起,可是在得知陳默被謀殺之後,第一個反應就是不想找麻煩,所以,否認這一點也很正常,就算她承認了,並不能說明什麼問題。我們還是不要在徐萍的身上浪費時間……”男警察說道。
“我總覺得這個女孩的眼神中有某種狂熱的成分,如果,陳默是在熟睡之中,她就能出其不意地殺了她。”
“真不可思議,你可不能憑想象力辦案,犯罪必須要有動機……一個銀行的小白領,警察的女兒,弱不禁風……莫名其妙在自己的前男友脖子上戳個洞?爲什麼?
我倒是覺得她和陳默藕斷絲連,根本就沒有斷徹底,也許他們偶爾還會在一起睡覺……根本就不用陳默費什麼心思……”
女警沉默了一會兒說道:“那家銀行倒是一個線索,陳默的死也許和他那來歷不明的財產有關,我們馬上去見見那個唐軍……如果和陳默案子沒有直接關係的話,就把那家銀行交給經偵大隊……”
男警察笑道:“也許這是一個意外收穫,拔出蘿蔔帶出泥……經偵大隊那幫小子肯定對這條線索感興趣。憑我的預感,說不定又是一個**大案呢,只是不知道和陳默的死有沒有關聯。”
“也許能搞清楚陳默不明財產的來源。他在銀行的賬號上也沒有多少錢,會不會試圖通過購買房產洗白贓款?”
“很有可能?這種錢放在個人的儲蓄賬號裏面畢竟不踏實,購買房產是個好辦法。”男警說道。
“我想監控一個人,我認爲他也有謀殺陳默的嫌疑。”女警似自言自語地說道。
“誰?”男警察驚訝地盯着她問道。
“秦笑愚。”女警一字一句地說出了這個名字,差不多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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