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於無奈
所以,開始的時候,她很可能和陳默串通一氣,修改了那些文件和賬號……但是後來,他們之間發生了分歧,鬧翻了,你的祕書有可能生出貪婪之心……在陳默被殺的那天晚上,他們見過面……”
韻真半天說不出話,忽然就對徐萍殺陳默的動機產生了懷疑。
對呀,自己怎麼就從來沒有懷疑過那個野心勃勃的祕書呢,當她得知電腦中有一大筆錢的時候,難道她就不動心?
那些文件被修改難道就不可能出自她的授意?她和陳默談了這麼久,即便沒有睡過,也少不了摟摟抱抱親親我我,就算那天晚上陳默用強上了她,也不一定就要置他於死地啊。
警察的分析並不是沒有可能,也許徐萍在和陳默鬧翻之後,兩個人因爲分贓上的分歧,所以趁機殺了他,以便自己獨吞那筆鉅款。
毫無疑問,既然連秦笑愚都能從她手裏備份文件,她也有足夠的機會備份那些文件,只要殺了陳默,那些文件的祕密就之後她一個人知情了因爲秦笑愚手裏的文件肯定也是修改過的。
這小東西,也許自己把她看走眼了。但是,不管怎麼樣,都必須打消警察的這個懷疑,就算爲了看一眼汪峯留下的祕密,眼下也要保護這個小東西,況且還有那麼一大筆潛在的財富呢。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的祕書跟我幾年了,多少還是有些瞭解,你們別忘了,她的父親生前也是警察,我相信她的法律觀念……再說,她也不是一個見錢眼開的姑娘,我基本上可以斷定你的懷疑沒有根據……”
鄒琳撲閃着一雙美目猶豫了一下,忽然改口說道:“我也這麼認爲,徐萍畢竟年輕,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但是,也不能排除她是受人操縱……”
韻真打了一個激靈,心中馬上警覺起來,預感到火要燒到自己身上來了。“你什麼意思?”
鄒琳觀察了一下韻真的反應,接着說道:“也許徐萍把電腦的祕密告訴了其他人,比如你和秦笑愚……”
韻真內心一陣慌亂,即便鄒琳不說,她也能猜到警察的意思,但是,鄒琳的一句話卻讓她對秦笑愚也產生了懷疑。他爲什麼要迫不及待地要對警察說出電腦在自己手上,明顯就是在把火往自己身上引。
“我還是不明白你這在說什麼?”
鄒琳淡淡說道:“秦笑愚和徐萍的關係非同一般,如果他知道了那臺電腦的祕密,如果他對那筆錢動心的話,你想想他會怎麼做?”
“你的意思是他殺了陳默?”
鄒琳搖搖頭又點點頭。“他可以指使徐萍謀殺陳默,也可以自己動手……”
“那你們怎麼不去問問他?”韻真有點幸災樂禍地說道。
鄒琳冷笑一聲道:“但是在陳默被殺的那天晚上,他給你打過電話,我們想知道你們在電話裏說了些什麼?”
韻真心裏清楚,如果想趕緊洗刷自己,在這個問題上再不能糾纏下去了,很顯然,警察在懷疑徐萍的同時,把自己和秦笑愚當成了幕後的指使者。
一旦他們瞭解到自己故意讓柳中原把電腦送給劉蔓冬,那麼自己馬上就會被當成謀殺陳默的嫌疑人。
“陳默給我打電話還能有什麼事,無非是問我要錢罷了……不過,他那個時候好像對徐萍還不死心,想找她談談,我總覺得陳默這年輕人不錯,人聽老實,並且電腦技術也不錯,所以,我個人倒是挺希望看到他們在一起,所以……當時徐萍正在培訓班學習,我就給她打了一個電話,讓她抽空和陳默心平氣和地談談……就這麼回事。”
韻真這番話不僅爲自己開脫,同時也爲徐萍那天晚上見陳默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她知道如果警察關注自己的手機的話,他們會發現自己那天也給徐萍打過電話。
“但是,據我們所知,你的祕書那天晚上和陳默並沒有談論感情問題,而是一直在談論那臺電腦的事情,你如何解釋……”鄒琳緊逼不放,咄咄逼人地問道。
韻真的耐心受到了考驗,心中一陣惱火,心想身正不怕影子歪,難道他們還能編造出自己操縱徐萍殺陳默的證據不成,如果這件事情不是那麼敏感,如果徐萍這個小東西不是兇手,理他們都沒空呢。
想到這裏,韻真站起身來看看手錶,淡淡說道:“鄒警官,懷疑別人的罪行是你的職業,你愛怎麼推理那是你的事情,我想提醒你的是,你口口聲聲說的那筆所謂的鉅款不過是水中月鏡中花,也許根本就不存在,所以,你的所有假設都是一個僞命題……我還有一個會,就不陪你們了。”
鄒琳也站起身來,盯着韻真問道:“最後一個問題……你和秦笑愚是什麼關係?”
韻真一愣,隨即就脹紅了連,冷笑了一聲說道:“我可以不回答這個問題嗎?”
看着兩位警察離開的背影,韻真覺得多有點哭笑不得,她猜測,鄒琳還有第三種推斷,那就是她很可能還懷疑是自己和秦笑愚聯起手來吞併那筆看不見的財富呢。
難道汪峯這個死鬼的電腦裏真的有一筆令人垂涎的鉅款?哼,找個機會一定要好好審問一下那個小東西,敢不說實話,非扒光衣服把她的屁股打紅不可。
警察剛走,徐萍就鬼鬼祟祟地推門走了進來。
徐萍在韻真代理和平南路支行行長的當天就迫不及待地跑來上班了,她一邊爲自己能繼續在韻真身邊工作而激動不已,同時又爲上司被貶到支行而感到憤憤不平。
不過,當她得知韻真有意提拔她當支行的信貸副科長的時候,一切煩惱都煙消雲散,馬上就風風火火地投入到工作中過乾癮去了。
“行長,他們問你寫什麼?”徐萍一走進房間,連門也沒關就急不可耐地問道。
韻真瞪了她一眼,哼了一聲道:“把門關上……哼,這就叫做賊心虛……”
徐萍走過去把門關上,還特意上了鎖,跑到韻真身邊咬着她的手臂撒嬌似地催促道:“哎呀,別急人家了……到底他們怎麼說?”
韻真斜睨着徐萍不做聲,好像是在故意考驗她的耐心似的,一邊不慌不忙地只顧擺弄着電腦,半天才低聲說道:“警察懷疑你和陳默合起夥來弄了一大筆錢呢,你老是說,你到底拿了陳默多少錢?人家現在懷疑陳默的案子是謀財害命呢。”
徐萍臉色一變,顫聲道:“他們怎麼知道……什麼錢?人家不知道……”
韻真再沒有心思擺弄電腦了,徐萍的饑荒是錯顯然是被自己問道了點子上,沒想到那個女警察分析的竟然如此正確。
“萍萍,你要是再對我隱瞞真相,我可再也不管你了,連我現在都受到懷疑,他們懷疑是我在背後指使你謀害陳默呢。”韻真盯着徐萍嚴肅地說道。
其實徐萍對那筆錢的事情一直處於矛盾之中,一直考慮着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韻真,她知道,一旦自己隱瞞了這筆錢,將來如果被她知道的話,自己在她心目中的形象馬上就會被摧毀,變成一個不誠實、貪圖金錢的女人,更何況這件事情很可能會連累她呢。
“人家隱瞞什麼了?”徐萍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帶着哭腔說道:“那些錢是在殺了他以後才發現的,誰和他合起夥搞錢了?他們這不是誣賴人嘛。”
韻真一聽,頓時哭笑不得,沒想到這小東西竟然對自己隱瞞了這麼重要的事情,要不是被自己詐出來,還不知道她想隱瞞多久呢。
“你給我說清楚,到底怎麼回事?陳默那筆錢是哪來的?電腦裏的那些文件是誰改的?你拿了多少錢?”韻真故意板着臉,嚴厲地問道。
徐萍癱軟在沙發上,不知道該先回答韻真的那個問題,瞥了一眼情人冷冰冰的臉,忽然捂着臉哭起來,抽泣道:“人家也沒打算瞞你,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說?哼,人家就怕跟你說不清楚……
那天人家在消除罪……打掃房間的時候,在陳默的牀底下發現了兩隻大箱子,打開一看……老天爺,裏面竟然全是美金……滿滿兩箱……”
徐萍說着,腦子裏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臉上仍然無法顯示喫驚的神情。
“美金?兩箱……多大的箱子?”韻真的美目一下正的圓溜溜的。
“這麼大……”徐萍比劃着,繼續說道:“人家當時就蒙了,不知道他究竟在哪裏弄來這麼多的錢,怪不得在我面前一副財大氣粗的樣子……後來,後來我就把那些錢搬回家了……”說完,偷偷瞥了一眼韻真,似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這死丫頭膽子真夠大的,殺了人之後,不僅有時間打掃衛生,竟然還見財起意,平常讓她提兩包文件都嫌手痠,那兩隻箱子起碼有三四十公斤,虧她有這麼大的力氣……
“錢呢?”韻真瞪着徐萍問道。
“在……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徐萍看看外口,似乎怕人偷聽似地低聲說道。
正說着,忽然,韻真的手機急促地響起來。拿起來一看,竟然是柳中原打過來的。
“韻真,我們回來了……”柳中原的聲音裏透着些許激動。
“怎麼樣?有眉目了嗎?”韻真問道。
“最後他們選定了三家企業,已經報到市裏面了,招商辦還要經過最後審覈,臨海縣那邊看來沒什麼大問題。
不過,我聽說另外兩家企業也很有背景,市裏面最後怎麼定,目前還不清楚,我回來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咱們也有必要在市裏面走走關係……”柳中原急促地說道。
韻真知道,最後的三家企業裏面肯定有王子同的公司,走到這一步,就看劉源和王子同在市裏面誰的關係硬了,柳中原知道自己使不上勁,所以纔會火急火燎地給自己打電話。
“我知道了,你先做點準備工作,我找我們的股東商量一下……”韻真說道。
“那你快點……對了,你晚上有沒有時間,我和明玉想請你喫頓飯……”柳中原說道。
韻真倒是挺想見見明玉,可瞥眼看見在那裏抹眼淚的徐萍,馬上就打消了這個念頭,心想,既然柳中原回來了,韻冰自然也就回家了,還是先見見韻冰,瞭解一下具體情況再說。
“我晚上已經有安排了,改天我給你打電話……”
柳中原並沒有堅持,而是說道:“韻真,公司的事情讓你費心了,我和明玉將來一定會報答你的……”
韻真一聽笑罵道:“你少給我賣嘴皮子,做好手頭的事情就是對我最好的報答……趕快回家看看明玉吧,要不了多久你就做爸爸了……”
放下電話,韻真坐在那裏直愣神,心裏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她還沒有向柳中原公開自己和他的關係,可經過了這段扯不清道不明的恩恩怨怨之後,竟然對男人有了一種無法捉摸的情愫,儼然好像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家裏人,尤其是一想到明玉肚子裏的孩子,這種感覺就更加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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