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後事

作者:陳鳴謙
韻真湊到母親耳邊把柳中原一家和盧鳳仙的關係說了一遍,只是沒有提盧鳳仙向她求婚的事情。

  祁紅驚訝的合不攏嘴,好半天才說道:“我就奇怪了,盧鳳仙怎麼對柳家窪這個窮山村情有獨鍾,沒想到還有這麼一段隱祕的往事,看來我們的統戰工作存在嚴重漏洞,竟然不知道她曾經是大漢奸柳安軒的小妾……

  對了,真真,既然他現在攀上了這門親事,那你還打算告訴他你父親和他的關係嗎?”

  韻真搖搖頭,說道:“我爸爸現在這個樣子也不可能認他,他和我爸爸的關係一旦被外界知道,盧鳳仙馬上就會拋棄這個假孫子,既然他有了靠山,我們何必要擋他的路呢?”

  祁紅若有所思地說道:“真真,那盧鳳仙雖然八十多歲了,可仍然神通廣大,加上背後有雄厚的資金做後盾,如果她想提攜柳中原,沒準這小子要時來運轉了……你妹妹是他公司的股東,究竟佔有多少股份?”

  “沒多少,也就百分之十幾……”韻真含糊其辭地說道。她不想讓母親知道自己參與公司的事務。

  不過,一想起中原公司目前的處境,憂鬱地繼續說道:“盧鳳仙也不是萬能的,中原公司眼下面臨解體的危機。”

  “哦?怎麼回事?”祁紅驚訝地問道。

  韻真瞥了母親一眼,低聲道:“劉源不知道聽到了什麼風聲,突然提出撤資,如果他撤資,其他股東也會跟着效仿,這樣一來,中原公司還能不誇掉?柳中原前期已經在臨海縣投入了大筆資金,一旦劉源撤資,臨海縣的項目肯定就沒份了,柳中原說不定血本無歸呢。”

  “那……這事你妹妹知道嗎?她是股東,豈不是也要受到牽連?”祁紅一想到女兒,就有點焦急地說道。

  韻真點點頭,說道:“所以,絕對不能讓劉源撤資……”

  “你和他談過嗎?這個時候撤資不是害人嗎?”祁紅似乎對劉源的行爲很不滿。

  韻真哼了一聲道:“他現在不可能聽我的……不過,我不會讓他這麼幹。”

  “你打算怎麼辦?真真,別忘了你可是銀行的行長,不是中原公司的總經理……”祁紅擔心地說道。

  韻真笑道:“媽,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親自去做這些事情……我讓柳中原把一部分資金轉移到證券市場……或者其他的項目上,劉源只有去法院起訴了,短時間內他別想拿到錢……”

  祁紅沉思了一下,低聲道:“把錢投到證券市場並不可靠,企業的行爲必須要合法,我看,與其把資金投到證券市場,還不如投到大型國企……比如中石化這樣的公司……我在這些公司有些熟人,不管什麼時候都能拿回投資,並且別人還說不上閒話……”

  韻真一拍母親的肩膀笑道:“媽,我就等你這句話呢……這件事還要您老人家親自出面一下,不過,對你來說不過是爲企業和民間資本牽線搭橋啊……”

  祁紅笑罵道:“你這死丫頭,搞了半天連老孃也要算計……好了,被你折騰了半夜,我可是要睡了,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吧。”

  韻真一聽,蹬掉鞋子爬上牀來,鑽進母親的被窩,笑道:“媽今晚咱們母女同牀夜話,人家還有幾件事情要請教呢。”

  這天晚上,母女兩個躲在被窩裏偶偶私語了半夜,不時還傳來幾聲祁紅的笑罵,母女關係彷彿又和好如初了。

  就在韻真母女躺在一個被窩裏沉沉睡去的時候,另一個女人卻在深更半夜被樓下傳來的門鈴聲驚醒。

  雖然家裏經常深更半夜有人進出,可最近一段時間卻異常清靜,自從乾女兒顧筠遭遇車禍以來,劉蔓冬深居簡出,拒絕了所有的應酬,也沒有在家裏搞過什麼聚會,就連以往的常客王子同和吳世兵也只是打過幾個電話,很少路面。

  等到乾女兒突然從醫院失蹤之後,她顯然意識到了什麼,馬上通過關係從交警隊搞來了一份車禍現場的勘測材料,沒想那起車禍竟然是有人在暗中搗鬼。

  她的一個對車頗有研究的朋友在仔細研究了那份材料之後得出結論,有人故意破壞了汽車的制動系統,從而導致剎車失靈,最終釀成了慘禍。

  劉蔓冬驚出了一身冷汗,她心裏清楚,如果這次車禍是一場謀殺的話,那麼,對象肯定不是乾女兒,而是衝着自己來的,那天,如果不是因爲她多喝了一杯,晚上住在了北山的別墅,那麼現在可能已經喪命了,最起碼也應該和乾女兒的情況差不多。

  然而,是誰在暗中策劃了這次慘禍呢,是誰居心叵測地想要自己的命呢?

  &n在驚恐之餘,劉蔓冬把和自己有利害關係的人一個個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她覺得每個人都有可能,都有這個動機,都是嫌疑犯。

  因爲,這些人基本上都有祕密掌握在自己的手裏,她的存在對那些人來說無時無刻不是一種威脅,如果她死了,他們就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但是,這只是問題的一個方面,從另一個方面來說,這些人不但不能讓她死,還應該想方設法保護她,因爲,她的手裏掌握着他們的經濟命脈,她突然死去,對他們來說用有什麼好處呢?

  最後劉蔓冬把罪魁禍首定在了劉源身上,考慮到最近一段時間以來,自己和劉源的關係越來越遠,而兩人之間的糾葛卻越來越深,儘管他也有一定的資金還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但是對於財大氣粗的劉源來說,那點錢遠沒有消除隱患來的重要。

  更何況,他表面上已經放棄了毒品生意,但暗地裏仍然覬覦每年高達幾十個億的鉅額利潤,自己如果突然死亡,他就可以暗中派人接手自己的生意,不用任何付出就能坐享其成,至於地下錢莊,他從來就沒有真正鬆手過,可能已經在考慮進行大規模的洗盤了。

  其實,這一切也就是劉蔓冬的一種猜測,並沒有事實根據,換個角度想想,除了劉源之外,有殺人動機的人用一雙手都數不過來。

  並且利益糾葛也並不僅僅體現在金錢上,幾十年來,她見過的人聽說過的事太多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知道的太多了,這裏面自然包括一些權高位重的人物,對他們來說,有時候爲了一句話一個祕密就有可能讓你在地球上消失。

  正因爲如此,劉蔓冬猜感到恐懼,因爲,想要她命的兇手面容模糊、無法辨認,並且很可能近在咫尺,隨時都可能給她來個致命一擊。當然,從對手想利用儀器車禍取她的性命來看,她心裏也清楚,對方也不敢明目張膽,對她也有所顧忌,因爲,他們心裏也同樣清楚,自己的反擊也能致對方於死命。

  臥室的門被輕輕敲響了。

  “誰呀。”劉蔓冬坐在黑暗中警惕地問道。

  “劉總,吳先生來了……你見不見……”門外一個年輕女人輕聲問道。

  吳世兵?怎麼總是深更半夜的?難道有什麼急事?還是褲襠裏的玩意又憋不住了?

  劉蔓冬一雙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光,也許是最近在家裏待得太久了,不知爲什麼,一聽說是吳世兵深更半夜來訪,雖然知道可能有什麼要事,可還是忽然就覺得有股暖流從小腹升起,腿間麻麻癢癢的滲出幾股舊物。

  “就他一個人嗎?”

  “是的。”

  “帶他到這裏來。”

  “是。”

  劉蔓冬馬上從牀上爬起來,打開牀頭燈,拿起牀頭櫃會上的一瓶紅酒,給自己斟了一杯,隨即就半臥在牀上慢悠悠地呷了兩口,這種紅酒總能讓她的身體保持暖洋洋的一種**。

  門被推開了,劉蔓冬藉着牀頭的一點光線,一看吳世兵的臉色,馬上就覺得男人肯定不是爲了自己的身子而來的,因爲,那張慘白的臉看上去就像個死人。

  “出什麼事了?”劉蔓冬沒等吳世兵說話,就坐直了身子問道。

  吳世兵沒有說話,盯着劉蔓冬手裏的半杯酒,走上幾步,伸手就奪了過去,一仰脖就喝了個底朝天,然後一屁股坐在一張沙發裏,帶着哭腔說道:“蔓冬,我完了……”

  劉蔓冬心中一驚,她這才注意到吳世兵胳膊底下夾着一個鼓鼓囊囊的黑皮包,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那裏面應該都是現金。

  “怎麼回事?你這事……”劉蔓冬覺得自己聲音在顫抖,她好像已經意識到了什麼,只覺得吳世兵的突然造訪彷彿也在給自己敲響了警鐘。

  “我沒有時間了,我馬上就要走……明天就會有人來抓我……蔓冬……我有幾句話要對你說……”

  劉蔓冬在也鎮定不下來了,一挪屁股下了牀,坐在吳世兵身邊,拉着他一跳胳膊,緊張地問道:“到地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倉促……”

  吳世兵擺擺手,微微喘息道:“來不及多說了……我得到了可靠的消息……他們要拿我當犧牲品了。蔓冬,看在過去的情分上,你能不能幫幫我,眼下我也只有相信你了……”

  雖然吳世兵的話說的含含糊糊的,可劉蔓冬馬上就明白了怎麼回事,感情是吳世兵東窗事發了,有人偷偷向他通風報信,所以他纔有機會出逃,否則明天就要成階下囚了。他爲什麼要跑到自己這裏來,自己能幫他什麼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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