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第五十四章
學校又在配合教育廳舉辦的什麼英語、數學競賽,顧老師作爲班主任忙活得是不可開交,一時半會兒是顧不上原來這樁事情的。
阿福也就安安穩穩地過着自己的“完美”小日子,同林錚一起下學、寫作業。
倆人還約好週末一同去圖書館一起看書自習。
可是偏巧,這老天爺就不想讓這樁作業的風波悄然飄過去,原來所存在的東西也不能平白無故地消失不見。
那天週一,按道理是又要上交作業題冊的時候了。
也不知道是誰,鬼使神差地交了一份寫着“燕韞安”名字的作業本上去。
顧老師批改作業的時候,翻開一瞧,這不正是開學那會兒,燕韞安那份兒不見了的作業本兒?
上頭還寫着寒假裏做作業的日期,並沒有老師批改過的痕跡。
看來燕韞安不見得假期作業本,就這麼找回來了。
顧老師雖說年齡不大,可是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她也知道女生之間那種相互嫉妒,使小心眼兒的小心思。
明擺着,就是有人偷拿了燕韞安的作業本兒,來誣陷她沒寫作業,然後無奈之下,燕韞安只好又寫了一份兒。
想要查出來,這個幕後黑手是誰,一點兒都不難,最難的是,如何處理這個人。
要是一個處理不當,那還不是就造成同學之間更大的矛盾了?
顧老師也留了一個心眼兒,先不動聲色,揪出這個人來再說。
這天,發作業的時候,一改了以前的那種方式,而是她站在講臺上,一個一個唸作業本上的名字,唯獨把燕韞安的暑期作業留了下來。
一個一個名字念出來,迴應道的是一個又一聲的“到”。
最後,她手裏就剩下了最後的那一本兒,她才擡起頭,看了看大家,“怎麼樣,誰沒發到作業本兒?這個人寫得最好,就是沒寫名字。”
這話一說,很快就有一隻手,高高地舉了起來。
顧老師拿着作業本,走下了講臺,將本子放在了王佳佳的桌面兒上,“下午班會,你好好兒給大家講一講你的解題思路吧。”
王佳佳看着桌面上的作業本兒,封皮上赫然寫着“燕韞安”三個字,她只覺得腦袋一疼,眼前一黑。
不對啊,這不是已經被她給扔到垃圾桶裏去了,怎麼又出現了。
王佳佳虛心地看了看顧老師,發現老師神色上沒什麼表示,可是她心裏卻突突起來。
剛纔顧老師讓她下午開班會的時候發言,鬼知道要發些什麼言?
還沒等她準備好下課去私底下找顧老師坦白這個事兒,燕韞安就先去找了老師,並且跟着顧老師去了辦公室。
這回,王佳佳心裏頭更是忐忑了,燕韞安去找了顧老師,不用說,鐵定會從老師那兒知道這事情,到時候搞不好又會當衆來質問自己。
這心裏頭一急一緊,再加上神經上的繃緊,也不知道咋回事兒,王佳佳竟然開始鬧肚子了。
上完早課的課間一會兒功夫,就跑出去女廁所兩趟,有一回還是人太多了,忝着臉上前頭去加號的。
饒是這樣,也是誤了回來上課的鈴聲。
上課鈴結束了三五分鐘她才跑進教室,又被英語老師訓斥了好一會兒,說她本就英語發音有問題,還不抓緊課間多練習口語,而是跑出去瞎玩。
王佳佳到底是個小女生,也不好意思當衆說是因爲自己拉肚子才誤了上課鈴聲的。
她低着頭,連聲道歉,也就回到了座位上。
燕韞安早早兒就從顧老師的辦公室回來了,她其實壓根兒啥還都不知道,就是跑去顧老師那兒問了一道實驗題而已。
她昨天跟林錚解題解了半天,雖說最後林錚的方法解了出來,可是她選擇的方法走了一半兒就走不下去了,她纔想到去問問顧老師是不是自己遇到了什麼誤區。
燕韞安扭過頭看了王佳佳一眼,其實是很稀鬆平常的一瞥,並沒啥特殊的寓意。
可是架不住王佳佳自己心虛,她以爲燕韞安再顧老師那兒什麼都知道了,她素來也知道燕韞安不是啥特別好欺負的,更何況人家弟弟姐姐都在學校裏,要是真想對她怎麼樣,她一時之間哪來得及招架?
王佳佳心裏又是一緊。
本想就着這件事兒解釋一番的,可是又怕自己說來說去倒是坐實了自己偷拿燕韞安作業的罪名。
“偷盜”這個詞,並不是光彩的事兒。
王佳佳本來覺得自己來得及回來上課就是好的,可是她倒是忘記了,自己雖然是來得及回來上課了,可是鬧騰的肚子半點兒沒休息啊。
沒過多一會兒,她的肚子又開始咕嚕咕嚕叫喚起來了。
她本想強忍着自己肚子裏那股準備噴薄而出的氣,可是這哪能說忍就忍的啊。
她舉手請示英語老師能不能去趟衛生間,英語老師本就生氣剛纔她上課遲到,已經打斷她的課堂一次,現下又是請假出去,還準備耽擱第二次。
“王佳佳,你有完沒完了,剛上課幾分鐘你又要去廁所?你下個去哪兒瘋了?”
王佳佳下半身不適的感覺已經強忍難耐,她一直使勁兒強忍着,臉色上已經是憋得通紅,被老師一數落,更是憋得快要說不出話來。
她慢慢站起身,用小聲說道,“老師,我真的想去,可以嗎?”
還沒等不耐煩的英語老師再開口,只聽見一聲驚人的“砰”!
整個教室都開始瀰漫出一股子臭味,且不說臭氣熏天,但也是夠大家噁心反胃的了,尤其現下冬天的尾巴也纔剛過去,教室並沒有開了過大的窗戶。
尤其是老師和坐在了臨近的同學,是覺得臭氣熏天。
林錚的同桌,也就是王佳佳的後桌兒趙潔,驚訝地叫出了聲音。
她指着王佳佳的屁股一急自己和桌布上的污點,簡直整個人快要崩潰一般地慘叫出來,“天吶,我的天吶!!”
王佳佳沒有多餘的猶豫,撒腿就跑出了教室。
留下站在講臺上的英語老師,看着王佳佳弄得腌臢不堪的椅子以及趙潔的桌布,驚訝得差點兒連架在鼻樑上的眼鏡兒都掉了下來。
也就是這個課間的功夫,整層樓就傳遍了,一班的王佳佳再英語課堂上一個臭屁,崩了好些屎出來,弄得滿座位都是。
阿福是幸運的,雖然是同桌,可是並沒有蹭到那些不潔的東西,也就是當初聞到的味道比別人更明顯一些。
林錚不幸,潔白的桌布上沾到了一點點。
他趕緊,捂着鼻子,把桌布全撤下來,趕緊胡亂扔到垃圾桶裏去。
他同桌趙潔差點兒沒哭出來,她可咋辦啊,這不只是桌布上啊,這書上、筆記本上都有啊。
反正這節課最後,王佳佳也沒好意思再回來,她的褲子徹徹底底得髒透了。
她躲在廁所間裏哭了一節課,當然是蹲着哭,因爲她的肚子並沒有因爲她的哭泣而停止鬧騰。
最後還是在顧老師的幫助下,給弄回家去了。
顧老師:我就嚇唬你一下,還沒找你聊呢啊。
作業事件,一時間,顧老師也就不好再做什麼別的的動作了,王佳佳也跟着學校請了長假。
且說回學校準備組織參加市裏中學生競賽的事兒來。
學校是準備校內先做一次選拔,然後再擇優送去參加市裏頭的比賽。校內的報名也就沒打算設置什麼門檻,準備讓大家都多多參與。
要是阿福還是上學期的學習情況,就英語和數學的比賽啊,她鐵定是沒戲的。
不過經過了一個假期的認真努力,她還是自認爲信心滿滿,還跟林錚一起打了賭,說是分數低的那一個可要滿足分數高一點兒那個人一件事情。
在答應這個賭約的時候,阿福就想好了,她要約林錚一起去看明年春節的燈會,爲了這樣一個約定,她近日來更加努力地奮筆疾書。
與阿福完全相反。
自從阿寶來到了繁華的北京,已經漸漸地把學習拋在了腦後了。
按照胡嫺的話來說,這就是被花花世界迷了心智,忘了來北京最首要的事兒是幹啥。
在趙春芳看來,主要還是因爲阿寶現在不同阿福一個班級上課,不在一張桌子上學習。
阿寶自小就是個沒啥主意的,好多事情都是跟着阿福幹。
阿福去學習,她也去,阿福去幫着田秀平的鋪子忙活張羅,她也一起去,因爲是姐妹啊,就應該事事都在一起。
等上了學,倆人又是同桌,還是阿寶看着阿福聽講、學習,然後姐妹花一起考試裏取得好成績,一起名列前茅。
如今阿寶不跟阿福一起了,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一個學生了。
“老三啊,要不咱們想想法子,給阿寶弄到阿福那個班裏去,叫他們倆還在一塊兒,阿寶鐵定是被她班裏的幾個不愛學習的小姊妹給影響了。”
這事兒燕建學是可以理解的,有的孩子啊,他就是沒有定性。
可是說給阿寶換班級就給換班級的事兒,可不是說能弄就能弄得,他燕建學還沒那麼大的能耐啊。
“大嫂,不是我覺得不妥,這事兒實在是有點兒難爲我……”
“老三啊,你放心,要是使錢的問題,鐵定是我掏錢的,你只要幫忙去問問就成了。”
自打趙春芳開了麪攤兒賺了銀子,她心裏頭倒是越來越暢快,凡是遇上事兒也不提心吊膽了,總覺得錢多了好傍身的。
大嫂這麼發話了,燕建學也不好意思過於扭捏,只好硬着頭皮準備去爲了侄女兒試一試。
興許也是運氣好些,燕建學就是去學校問了一趟人家教學主任,人家欣然就應允,還說剛好一班轉走了一個小姑娘,空出來一個位置,趕巧兒外校的一個學生又不肯轉去一班,說是想去二班,他們還不知道如何協調。
燕建學更是一分錢都沒花,就給小侄女兒辦了轉班手續,又同人家二班的老師說了好些遍抱歉。
二班的班主任可沒有絲毫的不樂意,做不過阿寶也就是和花**,長得高挑標緻惹得班裏男生不踏踏實實學習不說,自己成績也就平平的。
她把阿寶送到隔壁一班,還能挽救一下班裏男生們的學習風氣,沒啥不好。
燕建學一臉滿足地把這事兒報告給了趙春芳和胡嫺,她們欣喜萬分,還後悔沒當初早一些申請給阿寶轉班的事兒。
不過總歸是仗着有了趕巧兒的事兒,阿寶轉班才辦得如此地順利些。
可阿寶知道了這事兒,就沒那麼暢快了。
起初,三小隻一進門兒,瞧見了飯桌兒上那麼多“硬菜”,還以爲今兒又是誰的生日。
可是好記性阿福數了半天,都不是啊,也不是燕建國燕建業他們的。
“媽,咋回事兒啊,是不是咱們家又拿了大訂單,賺了大錢了?還是我二哥要給你開大面店了啊?”
趙春芳開心地笑着,一邊兒往飯桌上菜,一邊兒忍不住地誇誇老三,“還是你三叔厲害啊,寶啊,你要跟福和旺財一個班兒上學了!”
阿福聽見這個消息開心得不行,半年多沒有寶姐的班級,她還是沒能習慣,她和阿寶大小兒就是兩顆橡皮糖似的,分都分不開的。
如今寶福姐妹花再度合體,別提心裏多舒坦了,對阿福來說啊,那真是一種久違的感覺了啊,就是可惜倆姐妹不能再做同桌兒了。
旺財也開心,可以跟着倆姐姐一起回家了,不會出現自己一個人被拋棄的局面了。
燕建學:旺財啊,這個點,你想的可能是有點兒多了啊。
唯一看起來心情有點兒複雜的就是阿寶。
你要問她開心不,答案肯定是開心的。
畢竟全老燕家裏,跟阿寶最親最親的,就是阿福了,兩姐妹就像是連體嬰兒一般,愣是分都分不開的。
可是她現在也捨不得二班裏的那些小姊妹們啊。
她們帶着阿寶玩遍了大半個北京城,帶着她瞭解了那麼多新奇的東西,她當然是越來越喜歡出去玩兒,而不是坐在桌子前,跟書本打交道了啊。
“媽,這事兒你爲啥不跟我商量呢?”
趙春芳一臉懵圈,這去年兩姐妹還吵着說要一起上學放學,要坐在一個班裏,要讀同一所高中,還要上同一所大學的呢
過個年就都變了?
“你在原來的班裏,沒有阿福帶着你學習啊,就知道跟她們出去玩兒了,越來越貪玩可不成。”
這麼一聽,阿寶更委屈了,她好歹也是每天都完成功課的,也就是不會的題目比以前多了不少,考試卷子上的叉叉比以前多了不少而已啊。
“我都是寫過作業纔出去玩的啊,我又沒耽誤學習!”
原本,趙春芳對這三小隻都是溫柔的,很少訓斥,因爲三個孩子都有自己的把控能力,知道啥時候該學習,啥時候該玩耍,從沒在學習自主能力上有落下。
也因此,她們無論是不是第一,考了多少分數,她都覺得挺好。
人生來就有聰明的,也有笨的,儘自己最大能力去做一件事兒,就挺不錯了,至於分數高不高,這就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啊。
但是很明顯,阿寶最近並沒有儘自己最大的努力。
她三天兩頭就往外頭跑,週末更是可以連着兩天都不在家。
有時候早上跑出去,天黑纔回來,就連阿福都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裏去,白白讓家裏頭的大人們操心。
“你沒耽誤嗎?那你跟我說說,你最近沒事兒就往外跑,到底是去哪兒去了?”
阿寶支支吾吾半天說不清楚,趙春芳一看她這個態度,就知道鐵定不是什麼圖書館、紀念館的,肯定是跟學習半點邊兒都不沾的地方。
“我知道你現在大了,講究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可是這不代表你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以後不管是週末還是放學,你去了哪裏,跟誰去的,大概什麼時候回家,都要跟我彙報,不然我就把家裏的大門鎖了,你回都別想回來。”
這算得上的極少數的一回,趙春芳很阿寶說了狠話。
阿寶眼圈兒都憋得通紅,強力忍着,不讓自己的眼淚掉落下來。
阿福和旺財趕緊湊上去,安慰阿寶。
“姐,別難受,不在一個班,還在隔壁班啊,下課下學還是能一塊兒玩的。”
“就是啊寶姐,以後請她們來家裏,咱們一起,再叫上林錚一起玩啊。”
聽着旺財的建議,阿福又想了想阿寶那幾個長得好看的小姊妹們,趕緊搖了搖頭,“嗯,林錚就不用叫了,咱們一起出去玩吧。”
默默地給磊磊盛湯的胡嫺,不厚道地笑出聲兒來。
這個阿福啊,真是一點兒虧都不想喫的。
趙春芳看着阿寶那個可憐樣兒,也不好意思多說啥別的,只管招呼三小隻趕緊喫飯了。
且說長期沉醉於清華大學某實驗室的鐵蛋,真的是連帶着過年期間,度過了一段灰色的實驗室時期。
就連過年那段時間,也就是三十兒晚上回家吃了口年夜飯,再睡了個覺,然後又再初一的中午回到了學校裏去。
但是,付出總會有回報的。
這次的實驗完成的極其出色,尤其是最終結尾的部分,更是鐵蛋提出的總設計方案,最後被導師採納。
這項研究成果也獲得了業內的高口碑,導師就此寫出的論文更是帶上了鐵蛋“燕安”的名字。
這也幫助了鐵蛋提前完成了大二學分的獲得。
導師給鐵蛋放了一個假,說是讓他好好兒休息幾天,回來以後直接就去實驗室搞畢業設計。
不用說,老燕家優秀的鐵蛋哥,八成是要提前畢業了。
鐵蛋回到三叔那兒,先是把情況跟三叔燕建學說了一下,燕建學高興得手舞足蹈的,還問鐵蛋以後是不是打算讀研然後留校,就像他小姑夫趙志文一樣。
鐵蛋搖了搖頭。
他可沒覺得自己小姑夫哪裏好,也就是自打趙志文回了北京,老燕家這些孩子一個一個兒越來越不待見他了。
趙志文就總像是想跟老燕家劃清界限一般,能不來拜訪的時候就絕對不過來。
他也不摸摸良心,想一想當年在大羅村兒,沒有田秀平做主結婚,他能住到老燕家那麼好的房子裏去?
他能不下地幹活兒,年年喫到豬肉,幾乎每禮拜都能喫上細糧?
這要是田秀平,還想親自問問他,沒有我們家阿福的福星照耀,你還真以爲你能一口氣就考上人大啊!
當然,當年老燕家幫了他也沒圖這些,只不過大家眼瞧着燕金梅和趙志文過得越來越冷靜,大家心裏頭都有點兒心寒罷了。
燕金梅倒是不寒了,八成都快心死了。
鐵蛋想了想小姑姑怨懟的模樣,就忍不住嘆了口氣。
當什麼大學老師啊,不當!仇視!
“那,你準備幹啥啊?”
難不成,真的去修水利去?
“去忙活修水利啊,一味讀研究生又不見得有啥用,實踐出真知啊,實踐重要啊!”
燕建學:啥啥啥?那讀農學專業的,還真要回老家種地嗎?咋就非說實踐重要了,以後這世道兒啊,文憑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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