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究竟誰惹的禍 作者:未知 秦凝把成屹峯和昏豬昏狗昏猴子劃上等號,可成屹峯不知道啊。 他只感覺受到了莫大的鼓舞,高興極了: “小凝!我會找到的!等我!” “哈!等你找到再說吧!哎,你放手。” 秦凝大力拍成屹峯的手,成屹峯一點也不生氣,他太高興了,這是他近期最高興的一天了。 原來,小凝的理想只是種花種草養雞養鴨,那他最多不當兵了,跟着她種花種草就行! 他笑呵呵的,放開秦凝,任秦凝拎了食物籃子先回病房。 病房裏的三個男人還真是餓了,雖然老鄭手裏有秦凝給的錢和糧票,可任貴均說,還是想喫秦凝做的飯菜。 老鄭也想喫,那小秦姑娘做的飯菜還真是好喫,早上那煎餛飩和蔥油餅真是香得到現在還在懷念,寶生比較少說話,但老鄭問能不能等的時候,他也猛點頭。 於是,三個人寧可餓着,等。 於是,等到秦凝把飯菜拿來了,三個人都看着飯菜想流口水。 飯菜葷素做了四個,一個是任貴均點的紅燒素雞,還有菌菇骨頭湯、清炒西蘭花,和粉蒸雞塊。 秦凝把飯菜和湯分了分,寶生很勤快的端了個碗,走去任貴均牀邊,小聲說:“阿公,我來餵你,姐說先喝點骨頭湯。” 任貴均點點頭。 可寶生剛給老人餵了一湯匙,成屹峯就靠近了過去,順手的去拿寶生手裏的碗:“給我吧,你先去喫,我來喂吧。” 成屹峯是心情太好了,好到一時間喫不下,需要和任貴均說說話,且還要緩緩的告訴任貴均、母親將要來的事。 可誰也沒想到,就這麼一句話,一個動作,寶生嚇得一個激靈,手一縮,一碗湯落了地。 “啪”一聲的脆響裏,寶生臉漲得通紅的站着,無助而恐慌的看秦凝。 成屹峯低頭,看着自己一鞋子一褲管的湯,胸口起伏了幾下,氣惱而無奈的也看向秦凝。 連任貴均,也皺眉看秦凝。 老鄭咋呼了起來: “哎唷,寶生你怎麼回事呢?這,好好的一個小花碗破了!這麼好的一碗湯也浪費了,哎唷,要是飯我還能撿起來吃了,你這孩子,怎麼回事嘛!還弄一地的湯汁,哎唷,這,小成這褲子得洗咯!也不知道洗不洗得乾淨!” 寶生慌張的擺手:“對不起對不起,我,我,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擦,我洗,我來弄,我,對不起。” 秦凝深深的嘆氣,拿了條毛巾過去,先遞給成屹峯:“先擦一擦吧。” 秦凝又轉身對寶生說話:“好了,寶生,你拿了你的飯菜出走廊去喫,這裏我來弄吧。” 寶生一張臉紫漲的像茄子,手腳不知道要放哪裏,那種無措簡直不忍直視:“姐,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沒事,我知道了。出去吧,我來弄。” 秦凝擺擺手,她知道,只要成屹峯在,寶生一準弄不好。 可成屹峯不知道啊,看着秦凝這麼默默的維護寶生,他不幹了,小凝對這個毛孩子好的沒邊了。 他沉悶的喊了起來: “小凝,碗是他打的,爲什麼要你來弄呢?這湯水濺得到處都是,你也不好擦啊!你給他自己擦!誰做錯事,不是應該誰處理嗎?他沒有手還是沒有腳啊?” 秦凝也很無奈,這事又解釋不清楚,她只好轉身看看他,說: “行啊,要不你先出去,在外面等一下,等寶生收拾完了你再進來。” “奇怪!關我什麼事呢?我幹嘛要出去呢?” “那你想怎麼樣呢?” “什麼叫我想怎麼樣,小凝你講不講理了?這個事情有我什麼事?” 秦凝心說:“還真都是你惹的禍呢,還有你什麼事,你沒事跑去招惹寶生做什麼呢?” 可這話,也只能在心裏說,只怕寶生自己都搞不清楚狀況呢! 秦凝真是鬱悶的很,這種事,說什麼都不對啊,連撒謊都找不到話,那也只能先哄好成屹峯了。 她一把拽住成屹峯的袖子邊: “行了行了,走走,我跟你一起出去,我帶你去水槽那邊,我先幫你把鞋子和褲子上的湯汁擦掉一點,要不然等會兒滲進去了更難洗。寶生,你趕緊的拖一下地啊!” 成屹峯依然生氣,但難得,小丫頭竟然還拉他了,還說要幫他了,被小丫頭關心的感覺太好了,他再怎麼生氣,腳還是不由自主的跟着秦凝出去了。 快六月份了,天氣很暖和,秦凝拿毛巾攪溼了,矮下身先看了看,成屹峯還不捨得她蹲在那兒呢,說:“把毛巾給我,我自己擦吧。” “好,這兒,那兒,哎呀,太多了,擦不掉,等會兒換下來吧,我給你帶回我同學那兒洗一下。” 醫院畢竟是醫院,要什麼都不湊手,小件的東西清洗起來還好些,這麼大條褲子,沒有大一點兒的盆也撒抹不開,秦凝爲了成屹峯別爲了這些事,去和特殊情況下的寶生槓,主動的提出來幫他帶回去洗了。 真是太難得了! 成屹峯心裏的鬱悶一下子沒了,嘴角還浮上一抹舒心的笑意說:“謝謝你,小凝。” 秦凝又擔心成屹峯這會兒進去,寶生看見他慌張,那又是啥也做不了,秦凝乾脆有的沒的和成屹峯瞎扯起來: “你什麼時候去接阿姨啊?……阿姨那麼老遠的回來,肯定也挺累的,要是還得在醫院熬夜照顧舅公,只怕自己身體都受不了,要不然,老鄭他們先還留着吧?” 這麼周到,成屹峯心都要開出花來了,和秦凝在水槽邊鼓搗了一會兒,又說了一陣子話,啥鬱悶都沒有了,腳步也輕快了,臉上也有笑容了,開開心心的回病房。 寶生不在。 但病房裏已經拖洗乾淨了,秦凝和成屹峯的飯菜也擺的好好的。 老鄭一見兩人進來,就說: “寶生已經把地弄好了,任舅公也餵了,他現在纔去喫,在外面喫,哎,這孩子,到底還是孩子,小秦,那個,那個碗,要麼我來帶出去,幫你去釘一釘?” 現在還有釘碗的行當呢! 就是有專業的人,把碗的碎片合起來,在外頭用一種鐵釘給固定起來,那麼這個碎了的碗還能用個幾年哩。 這在後世,是不可思議的事,誰會想到,一個碗碎了,還能釘起來用,碎了不是丟了就完了嗎? 秦凝都驚了一下,嘴張了張:“啊?釘一釘?怎麼釘……啊,不用了,算了。” “哎,你真好心,這麼好的一個碗,你也沒怪他,那我去和他講一下啊,小孩子都嚇壞了!” 老鄭還是很憨厚的,雖然剛打破了碗的時候,他咋呼了兩聲,但這會兒還努力的幫寶生說話呢! 任貴均也開口了:“唉,小孩子毛手毛腳總有的,屹峯你別怪人家啊,寶生蠻勤快的,小凝沒看錯人,我也很喜歡他的。” 成屹峯心情好着呢,說:“外公我沒怪他,真的,一點也沒怪,小凝來喫飯,快來,我幫你拿湯。” 老鄭和寶生不在,病房裏三個人就是一家子了,成屹峯爲着這感覺,又高興了一些,給秦凝遞筷子遞碗的,忙的很,這讓冷眼瞧着的任貴均也看得很歡喜。 兩人匆匆忙忙的吃了,成屹峯和秦凝對看一眼,竟然默契的讀懂了彼此眼裏想說的事: “我媽要來的事我要說嗎你媽要來的事你要說了嗎?” 秦凝點點頭,成屹峯笑得嘴巴能咧到耳朵邊,既爲了秦凝今天特別配合,又爲了秦凝這會兒和他的這份默契。 “外公,我告訴你一件好事!” 成屹峯滿臉喜色的說話,眼神還往秦凝那兒瞟了一下。 任貴均不禁也往秦凝那兒看,立刻也高興起來:“好事?怎麼,你和小凝談對象了?” “啊?我們……” 成屹峯沒想到外公這麼說,雖說這個事他巴望的不得了,巴望得他都不想糾正外公,但看看秦凝皺起的眉,成屹峯還不得不糾正一下。 “不是的,外公,您想哪兒去了。您再想想,還有什麼好事?” 老人有眼色的很,看剛纔兩人出去了,這會兒進來歡歡喜喜的,那是再好也沒有的撮合機會了,就說: “喲,我心裏想得到的,最好的事,就是這個了。還有什麼呀?” 成屹峯見秦凝低着頭,只當啥事沒發生,可不敢造次,說:“哎呀,有的啊,外公,我媽要回來看您那!” “真的?” 老人驚呼一聲,但很快,他就皺眉: “不是讓你們不告訴她的嗎?你娘這個人,急性子的很!她肯定一知道了,就毛毛躁躁的!再說了,她回來了,你奶奶誰照顧啊?路上也要兩三天哩,她一個人吧?行李包裹一大堆的,這麼急急忙忙的趕回來,多辛苦啊!” 成屹峯不敢說是任東昇拍電報的,怕老人生氣,只好打哈哈:“呃……這個,我媽她不是惦記您嘛!” “她惦記我,我知道,但這個事……不對!是不是……是不是任東昇他們去說的,啊?” 老人之前因爲喫飯,身子靠起來了一半,還沒躺下去,這時候這麼斜靠了,剛纔那因爲看着秦凝和成屹峯的歡喜一下子沒有了,臉色很不好看。 成屹峯和秦凝相互望望,又一次默契的,都埋下頭,沉默。 這個事,他們作爲小輩,不大好明說。 明說給老人聽了吧,老人聽了難免生氣; 不說給老人聽吧,他們自己也生氣; 再說了,任阿山一回來,任貴均肯定得知道,她爲什麼會突然回來的,這場氣早晚要生,還是不說了,讓老人自己去體會吧。 任貴均是個腦子清醒了,日日的和任東昇家在一處,任東昇是個什麼德性,他早就知道了,只是知道歸知道,這會兒見秦凝和成屹峯不說話,他就知道猜對了,他還是生氣極了。 任貴均氣得肺疼: “咳咳咳!他怎麼去說的?啊?打電話還是拍電報?我估計是拍電報吧!真的是……真的是和我隔心隔肚腸的! 咳咳咳!他幾時去說的呢?他沒有看見你來了嗎?你人都在這兒了,他還去告訴你娘做什麼?他是嫌家裏不夠亂嗎? 他天生的沒肩膀,沒擔當,這種事情告訴你娘做什麼?你娘來了,是能幫我治療嗎?不是平白的讓你娘焦心嗎?他無非是怕我死了,你娘怪他!咳咳咳!” 秦凝見老人氣的不輕,趕緊走過去幫他拍背: “舅公,您別生氣,氣壞自己不合算,阿姨回來一趟看看您,也是好,既然事情都這樣了,那您就開開心心的等阿姨回來吧。” 任貴均靠在被子上,一個勁兒的搖頭: “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做的事情沒有一件稱心的,還只會一次比一次讓人寒心!要不是看在他死去的娘份上,我真的想跟他一刀兩斷!真真氣死人!” 秦凝低低的說:“舅公,我也不是我孃親生的。” 任貴均看看她,一時語塞,努了半天嘴,說: “他,怎麼能跟你比!他做人,要是有你一半,我也滿足了!他有本事給阿山拍電報,怎麼沒本事到醫院來看我呢?這次的事,要不是有你裏裏外外的操持,我估計要硬挺在牀上了! 當時我掉在河裏,我就知道骨頭出了問題,我叫他不要那麼拉我,不要那麼拉我,他不聽,他就怕被人看見我掉在河灘上,人家說他沒顧好我,死活把我從河灘上拖回去。 我當時半邊身子不能動,痛也痛的不得了,他大概以爲我要死了,他嚇死了,就去你們家叫你們了! 可等知道我是骨頭斷了,要住院了,他又怕讓他花錢,不敢出聲了!他們這夫妻啊,本事沒有,死要面子,樣樣算計,我已經看穿他們了,算了,不指望了!” 老人這會兒氣壞了,才把之前的事一併說了。 成屹峯和秦凝都還不知道這些事呢,此時聽的也是面面相覷。 秦凝作爲晚輩和親戚,不好多說任東昇家的不是,而成屹峯,知道老人病中,也不好再給老人火上澆油,兩人都選擇暫時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