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心動了無痕(2更) 作者:未知 而秦凝,快步從醫院出來了,心裏卻是忐忑的。 成屹峯躺在病牀上,努力忍眼淚的樣子,真是震撼到她了。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傢伙之前看着真挺硬朗的,這個不單單指的是他打人時候那個利索的樣子,而是他一直是賴皮流氓樣的,似乎很無所謂的樣子。 結果,他卻哭了,當着她面的哭了。 她能感覺到,成屹峯的眼淚,和她有關。 這……太顛覆他往日形象了! 他心裏,真的就那麼的喜歡她? 喜歡到因爲以爲她和別人住着,無望了,這般心痛? 而她,卻還去告訴他真相,她並沒有和誰住在一起。 她,到底在做什麼? 她,這是心動了嗎? 可是,她早知道的,愛情就是先不斷不斷的給你一點糖,然後讓你走入萬劫不復的深淵,那麼,現在,她是在給自己挖坑嗎? 不不不,她後悔了! 可現在回去跟他說,她剛纔說的不是真的,還來得及嗎? 秦凝在大街上站住腳,任行人從她身邊匆匆的過,她心煩的無以復加。 爲什麼,剛纔看見了成屹峯的悲傷,她竟然也很難過呢? 爲什麼,她就不想再去讓他傷心了呢? 現在,她該怎麼辦呢? 算了!成屹峯明天就回去了,只要他走了,就能讓她的心靜一靜了。 秦凝忙着對自己吐槽,也沒去仔細想,爲什麼非要成屹峯迴去了,她才能心靜一靜,她心頭亂糟糟的,就覺得自己得做點事情,要不然不靜心。 何以解憂呢,唯有賺錢。 秦凝大步的回去,把房間裏的東西又收進空間,把幾間房弄滿了西瓜和蔬菜,就去給趙進明的大隊打電話。 趙進明正好在大隊那邊轉悠,人家一叫,他就自己來聽電話了。 秦凝說:“又有西瓜來了!快來賺錢。” 趙進明說:“乾女兒,汽車搞好了,承包了!哎呀呀,我們沒花大錢,也有汽車了!” “那是!不看看我是誰。那你跟小季好好合計合計,接下來除了我這裏幫你聯繫賣蔬菜水果,你也可以去一些工廠啊,生產隊啊,幫忙拉貨物和拉化肥什麼的,賺物流費。” “物流費?” “對啊,這兒運到那兒,那兒運到這兒的,都是錢。反正承包了,車子不開白不開!” “嗷!乾女兒,你真是財神爺,乾爹懂了!這個主意好!” “不單這樣,等你搞起來了,你悄悄的,再找幾個有車子額度的單位,也這麼搞,那你這空手套白狼的,生意更大了。” “嗷!好好好,我都聽你的!” “嗯!記得打點好用得着的人啊。” “知道知道。” “賬目給我記清楚,我拿多少,你拿多少,我說了算。” “是是是,你說了算,你說了算。” “還有,搞張縫紉機票來,我有用。” “行!” “你來的時候去問一聲我娘,看她要不要出來看我舅公,要是來,你給捎上,記得千萬別說漏我們做生意的事啊!” “哎,知道了。” 趙進明興奮的嗷嗷叫,也對秦凝唯命是從,秦凝放下電話,吸了口氣,嗯,又能賺錢了,心裏果然好多了,不再想成屹峯的事了,真靈驗! 而任貴均的病房裏,此時正熱鬧着,儘管在農忙時節,秦阿南心裏放不下,和許良保又走了幾十里路,來看任貴均。 “舅舅,可好些?我這在家怎麼也不定心……哎!阿山姐姐你在啊!” 秦阿南剛坐下不久,出去病房外辦事的任阿山回來了,病房裏熱鬧起來,姐妹倆個好一陣契闊。 等姐妹倆個說夠了,秦阿南纔想起來,指指幹站在一旁的許良保:“那,那個是,呵呵,他就是許良保。” 許良保撓頭,老臉一紅,喊任阿山:“阿姐。” 任阿山這個阿姐,一直以來,是把秦阿南當小孩子的,她這時候身子挺了挺,拿出的,也是如丈母孃般的目光,把許良保從頭到腳掃描一番,心裏說一聲:“老實頭!” 但總體上,她還挺滿意。 怎麼說呢,看起來年紀差不多,身體雖瘦,但臉色黑裏泛紅的,很健康,比阿南最初那個男人健康多了,又一副靦腆樣,倒是個可以過日子的。 任阿山就點點頭:“啊,妹夫,良保哈,蠻好蠻好,良保,坐。” 許良保也不急着坐,只和任阿山說:“阿姐,有,有水嗎?阿南路上就渴了,熬到這會兒了。” 秦阿南就臉紅紅的撇他一眼:“哎,你這個人,我自己不會要嗎,要你幫我說!” 許良保就撓着頭,不出聲了,走去看任貴均。 任阿山看着他們這樣,倒挺開心,心裏想,嗯,男人就該這樣,知疼着熱纔好。 她這才和秦凝分開一會兒呢,就把剛纔對秦凝想的,“女子就該順着男子”的思想,給全部推翻了。 丈母孃心態和婆婆心態,果然是兩個標準。 病房裏熱鬧了好一陣以後,任貴均對任阿山眨眨眼,說:“阿山,你,有沒有什麼話要跟你妹妹說?” 任阿山深吸了一口氣,看一眼靜靜躺在牀上輸液的兒子,和秦阿南說:“阿南啊,你家小凝,我看見了,倒……蠻好的。” 秦阿南立刻歡天喜地的唸叨起來: “是吧?真的好的呀!姐姐,你不知道,自從她到了我家裏,我真的覺得纔是過日子呀,真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子的,喫的用的都有了,冷了熱了有人關心了,噢唷,我開心哦,你看你看,我的頭髮! 你知道的,我二十幾歲就開始白頭髮,現在呢,你看,多奇怪,小凝來了,變好的呀!哎唷,姐姐,我這心裏啊……嗚嗚嗚!還好有她,要不然,我都被人欺負死了,嗚嗚……還好有她,現在,還有了良保……嗚嗚……” 秦阿南先還高興,揪住自己的頭髮給任阿山看呢,可不知道怎麼的,說着說着感慨萬千,就哭了起來。 衆人有些錯愕,好在都知道她的性子,尤其是任貴均,笑着說: “阿南你看看你,你這麼一哭,不知道的,還以爲小凝欺負你呢!” 秦阿南就又笑,還笑出鼻涕泡,尷尬的想拿手擦,一隻手臂伸到她鼻子下,對她擡了擡。 秦阿南看看手臂的主人——許良保,臉紅紅的一瞪: “真是的!我,我忘記帶手帕了,我自己沒有袖子管啊!你走開!” 一病房的人都捂住嘴笑,連秦凝走了後,開始自尊心反彈、有點懨懨的成屹峯,都笑了起來,笑完了,悄悄的把手裏捏着的手帕,拿出來看一眼。 早上小凝給他的。 現在,這手帕是他的了。 小凝真可愛,連手帕都是這麼可愛。 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碎花小手帕,在成屹峯眼裏,變成了絕世畫卷,看來看去,心裏就開心得不得了。 小凝還是關心他了。 小凝說了,她並沒有喜歡的人! 小凝說的,他都信!只要她沒有喜歡的人,那什麼都是浮雲。 至於悟空到底是誰……只能先放一放吧,只要還有和小凝在一起的希望,總有一天,她會告訴他的吧? 還有那些牀啊,桌子啊,鍋啊,到底哪裏來的,也只能先放一放了,總有一天,他可以問一問小凝的吧? 現在,比較讓他煩惱的是,他竟然當着小凝的面掉眼淚,小凝會不會覺得他太差勁了呢? 成屹峯心裏忐忑不安,正一個人琢磨呢,倒聽見母親在提起秦凝。 “……要不,你這個當孃的問問小凝呀,要是可以嘛,就先通通信啊,定親嘛也不用定,就是先談着,阿南你看好不好?” 成屹峯對母親這樣的態度,倒不意外。 她母親的性子就是這樣的,看着兇悍,實則,是非常以兒女爲主的。 他早就知道,母親早晚會改變態度的,當初他敢對着秦阿南說,是他母親說的,想讓他和秦凝攀親,並不是信口雌黃的,而是他從來都知道,只要他認準的,他母親早晚會妥協。 但現在的問題時,小凝太有主意了,根本不是個大人說了,她就會聽從的人,要是母親現在急忙忙的去提這個,小凝反而會生他的氣,以爲是他在背後鼓動大人給她增加壓力。 今天早上的眼淚,雖然讓他難堪了一點,但卻也讓他明白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小凝是個喫軟不喫硬的,要是早上他們剛剛說了那一番話,下午他們的長輩就正式的提,肯定會讓小凝反感的。 與其這樣,還不如他自己慢慢磨呢! 既然說了一輩子,那就是一輩子,小凝說了的,她並沒有喜歡的人,她覺得自己適合不婚,那麼,他就有希望,哪怕他一點一點的往前蹭呢,積跬步以致千里,終有一天,他會走到她身邊的。 而且,他現在去了最邊防,這次拿了假期,都不知道幾時才能回,與其讓小凝跟着擔心,不如暫時先維持現狀好了,他相信小凝,她的不婚主義,並不是針對他的,等他在部隊好好努力,要是做出一點成績來,早點轉業守着她纔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