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小歡喜,大氣悶 作者:未知 成屹萍帶人進來後,看一眼秦凝,不情不願的給秦凝介紹: “咳咳,我哥的同事,周永強周隊長。咳咳,我哥的事情發生了,也就他來看了好幾次了。” 又向周永強指指秦凝,很隨便一聲:“秦凝。我哥的對象。” 周永強看向秦凝,眼裏有東西閃了閃,擡擡手,聲音很輕:“你,你好。” 秦凝打量了他一下,說:“你好,我是屹峯的愛人,請坐。” 周永強的嘴張了張,難掩驚訝,但沒說什麼,在剛纔成屹萍坐的位置坐下來,把手裏拎着的網兜放在膝蓋上。 秦凝見他的手一直不停的在膝蓋上像彈琴似的跳躍,不知道是緊張還是習慣。 成屹萍似乎對他很熟悉,說:“周隊長,你在這坐一會兒,我要去問問醫生我哥的情況。” “哦,好,今天已經查房了嗎?好,你快去問問吧。” “查過了,剛纔……說是好轉了,所以我再去確定一下,你坐。” “哦,是嗎?好,好,你去。” 成屹萍急匆匆的走了,周永強回身,眼睛看看病牀上的人,再看看四周,飄忽了一大圈,最後,他的目光停在秦凝臉上。 他對秦凝笑了笑,說:“你,我見過你,想不到,屹峯還真不是吹牛,真的找着你當對象了。” 秦凝微微揚起嘴角,糾正他:“是愛人。我們昨天結婚了。” 周永強驚訝極了:“呃……是,是嗎?我……不知道,那,恭喜,呃,恭喜你們。” “謝謝。你說你見過我?” 周永強手擡起來,象徵性的往南邊指指:“對。滬上,你,在公交車上,我們一羣人被滬上大媽罵,然後你幫我們買了票,那時候你好像還要瘦一些,呵呵。” “你記性挺好。” “呵呵,是啊。” 簡單的寒暄後,秦凝轉開眼,看了看成屹峯,拿起一個盛了空間水的碗,湊近過去,給他乾裂的脣上溼潤一下。 “他,真的好轉了嗎?”周永強湊過來看了看,離秦凝有點近。 秦凝身子退開些,說:“算是吧,醫生的話是說,平穩了些。” “哦,好,這就好。”周永強也退回去,坐下,手裏還抱着那個麥乳精罐子,手指不斷的敲麥乳精瓶蓋子,“篤篤”有聲。 這聲音,莫名的讓人心煩。 秦凝聽了一會兒,眼看着這人不停,便隨便問了起來,希望能打斷他那不停的敲擊聲:“周隊長和我愛人是一個勘探隊的?” 敲擊聲停了:“啊,是,以前我們也一起出去普查。” “我愛人出事的時候,你也在嗎?” 敲擊聲又開始了:“啊……是。” “當時是怎麼樣的,你能跟我說說嗎?” 敲擊聲又停了:“這個……我們勘探隊,這個項目,是保密的。” “我不是問項目,我只是想知道一下出事時候的情形。我公公婆婆挺傷心的,我也不忍心再去問他們。你能跟我說說嗎?” “這個啊,我……我其實,也不是太清楚。” 周永強笑了笑,把玩着手裏的瓶子,最後用膝蓋把麥乳精夾着,眼神在麥乳精和秦凝之間飄忽。 秦凝看着他的臉:“你剛纔不是說你在嗎?” 周永強點頭,手划動着說:“啊,是,但這個事,是個意外,一下子就發生了,這個,我不知道怎麼說。” “哦……這樣啊。那,我聽說我愛人當時還救了人,那救的人呢?還好嗎?” “那個啊,傷了腿,砸傷了腿。” “傷得重嗎?” “還好,總是沒有屹峯重的。” “那也在這個醫院嗎?” “是的。” “哦,是這樣啊。” 兩人說不了幾句話,成屹萍回來了,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站在成屹峯病牀尾招呼着周永強: “周隊長,醫生說,我哥今天情況比前幾天都好,要是照這樣下去,是有望好轉的!” 周永強擡頭看着她:“哦,好,好,真好。” 成屹萍很高興,說:“不行,我要趕緊回去告訴我爸媽這個事!周隊長,你……你最近在外頭勘探嗎?還是一起回大院嗎?要是回大院,我有小蕭的車呢!” “那可好啊,我回大院,我再過幾天才回勘探隊,我跟你車一起回。那,你等一下。” 周永強站了起來,把手裏的麥乳精網兜隔着病牀遞給秦凝:“這個,一點心意。” 秦凝擺擺手:“不用了,周隊長,你能來看看就好,東西你還是拿回去吧。” “呃,那怎麼行呢,那我放在這兒吧。” 周永強把網兜放在牀邊的櫃子上,又看了看成屹峯,向秦凝點點頭:“我走了,改天我再來看他。” “謝謝。慢走。” 成屹萍臨走的時候,對着秦凝看一眼,又是不耐的撇了撇嘴,說:“飯是你自己不喫的啊,到時候可別賴我!”便摔着頭髮走了。 秦凝看着兩人的背影,無奈的聳了聳肩,去把麥乳精收在了抽屜裏,又開了成屹萍拿來的飯盒看了看,裏頭是兩個鬆軟的大白饅頭和一些香菇乾和魚乾做的小菜,還有兩個白煮蛋。 秦凝不禁皺皺眉。 她倒不是嫌棄,就是覺得一點也不餓,這熱騰騰的,不喫不是浪費了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寶珠的緣故,真是一點餓的感覺也沒有。 秦凝想了想,去把病房的門關了,躲在門後,閃身進了空間,把早餐給了悟空:“徒兒,你昨晚超級乖的,師傅賞你的,看,還熱着呢!” 悟空擡着大大的猴眼:“肉?” “嘖!你是猴子,你不是狼!一天到晚想喫肉!有雞蛋呢,營養豐富,健康美味,快喫,吃了記得收拾乾淨飯盒。” “吱吱,好吧。” 打發了悟空,秦凝這纔出來,靠在成屹峯牀頭,絮絮的和他說話: “哥,醫生說你好點了,知道不?你要再加把勁兒啊!對了,剛纔來看你這個周永強……我沒聽你提起過呢!他真的是你的好朋友嗎?我好像不大喜歡他呢,感覺他不是很真誠,眼睛閃閃爍爍的,唉,也許是我多想了吧! 你救的人,是你的好朋友嗎?哥,你救人的時候,就沒想想我?唉!每個人總是說要助人爲樂,可你現在躺在這兒,我又希望你不是助人爲樂的那個人,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過,周永強說,你救的人也在這個醫院住着啊,那他們家屬來看過你嗎?也沒聽你媽他們說起過。唉,我是不是又想多了,大概人家也正辛苦吧,但願這個人也能快點好起來,不枉你豁出命的救他一場。 對了,我現在正在試一樣寶貝哦,上次它治好了你的燒傷,現在我想試試能不能治你的外傷。要是我吃了沒有問題,我就每天給你喫一顆,說不定你就好起來了呢……” 秦凝覺得,自己好像有無數的話要和成屹峯說,說完了眼前的,又說家裏的,說完了自己的,又說文化站的,連帶着上回怎麼收拾王書記的事也說上一遍,時間便已經是中午了。 病房外頭有病人家屬相互打着招呼出去買飯買菜,可秦凝依然一點也不覺得餓,精神還奇好。 秦凝心裏竊喜着,正在猜想這寶珠到底能維持多久的時候,任阿山來了。 任阿山臉色蠟黃,走路很慢,手裏拎着個布包就進來了:“小凝,我來了。” 秦凝趕緊站起來去扶她:“媽,你怎麼來了?我不是讓屹萍和您說,不用給我送飯嗎,我自己能解決的。您一個人來的?” “唉,怎麼能讓你那麼辛苦呢,再說屹萍說屹峯情況平穩了些,我也想來看看。隊裏這幾天照顧我們家,隊裏的車給我們隨時用,我煮好了飯,就給你送一下,你快喫吧,喫完我還得回去,家裏只你奶奶在家,走的時間長也不行。” 任阿山說着話,都有些喘,嗓音倒好些了。 秦凝拿了飯盒,卻還有些爲難,她這寶珠實驗可怎麼辦呢? 她打開飯盒看了看,裏頭有一點糖醋的小排骨,還有青菜和米飯。 秦凝沒出聲,趁着任阿山一心一意的去看兒子,正滿心滿眼的疼愛一番,秦凝便走到櫃子那邊,假裝開了櫃子拿東西,一轉眼從空間把早上的空飯盒子拿出來,跟任阿山說: “媽,早上的份量很多,我吃了到這會兒還沒餓,我稍微等一等再喫,要不您把早上的飯盒拿回去吧?晚上您真不用給我煮了,您這又要顧着奶奶,又要給我送飯,太辛苦了。我都說了,這是長期的事,您不能這麼一直熬着。” “唉,也就你,還這麼體諒我,我真是要被家裏的幾個氣得怨命!” 任阿山接了飯盒,在牀邊坐了,忽然傷感的抹起了眼淚,還越哭越生氣、越哭越傷心了起來,和秦凝訴苦: “你們爸爸這個人,一心只有自己的工作,兒子都這樣了,他好不容易在家了三四天,早上又回隊裏上班了,說是有重要的事。 重要的事?還有什麼比兒子更重要呢?本來我想讓他來給你送飯的,可他到中午都沒回來,我真是要氣死了。 屹萍呢,前幾天在家照顧奶奶,但是……唉,老人又是屎又是尿的,你說她一個姑娘,哪裏肯好好顧,今天一早給你這兒送了飯,她就說要去上班了,我也知道,她就算在家也幫不上什麼,我也算了。 最氣的還不是他們。還有,還有那些個吸血鬼啊!前幾天,屹峯剛出事的時候,我真是急暈過去,心都灰了啊,我跟你們爸爸講,現在家裏這個情況,不如讓老家那幾個來,把老太太接回老家去,要不然,我死了可沒人照顧她! 你們爸爸心裏也難過,就打了電話給老大家。小凝,你知道老大家怎麼說,哈!說是沒有錢坐火車,讓我們匯了火車票錢他們再來! 小凝啊,我!啊啊啊啊!我這病,一半是憂心屹峯,一半是給那些白眼狼氣出來的,我們孩子躺在牀上生死攸關,他們跟我要坐火車的錢?!啊!我怎麼會有這些兄弟妯娌!真的是!” 任阿山一下一下的捶着自己的胸口,又氣又痛苦。 秦凝還得給她順氣:“媽,你先別想這些了,氣壞自己不值得。” 任阿山擺着手,說: “你讓我說,讓我透透氣吧!你們奶奶呢,早些年,我也不太待見她,我們屹峯小的時候,她都不怎麼肯幫手我,我多麼辛苦帶大了孩子! 可後來把她接了來,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她知道要依靠我,對我也好了起來,我對她以前的事也不計較了,她一把年紀了,能怎樣呢?算了。 現在一晃眼十幾年過下來,總是有點感情,要不是萬不得已,我也不想把她丟回老家去,怎麼說都是人在做天在看,我但凡有力氣,我還是願意照顧她的,可老家那幾個,簡直是豬狗不如!一點也不體諒我們! 之前屹峯和我還說過,陸水芬還給你們的事搞鬼,是不是?本來我就已經不想再當他們兄弟姐妹了,那你來了,還願意承擔下我們屹峯,我心裏……唉,這個先不說了。” 任阿山痛苦的閉了閉眼睛,無奈又氣憤: “那我思來想去,我也不能讓你太辛苦,我就跟你們爸爸說,怎麼的也好好的和老家幾個再商量一下,讓他們來把老人接回去,要不然我要把自己分幾瓣?! 就像你說的,屹峯的情況,今後還不知道怎麼樣呢,我當媽的,也不能讓你一個人辛苦,我肯定要一起照顧的啊! 老家那幾個要是能來把老人接回去,哪怕過幾年我們這情況好轉了再送回來呢,那我也算了,還當他們一家人,畢竟鄉下窮些,我也能懂他們過日子的艱難。 可現在我們這麼辛苦,他們也該體諒我們是不是?如果我們這麼說了,他們還是不來,那就乾乾脆脆斷了! 可你們爸爸說什麼,之前打電話去就一個個推得乾淨,這幾天最要緊的時候過了,他們還會來嗎?就算說了,也是白說,且那些借去的錢呢?鬧僵了一分都不會還給我們!與其再去找氣受,不如我們花錢找人來幫手,唉,我,我真的是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