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揍屎他 作者:未知 秦凝夫妻倆便又趕到了蔣丹家。 蔣丹竟然站在窗口處張望,看見秦凝夫妻來,立刻開門請他們進去,小聲說: “你們可來了,我一點睡不着,我爸媽也一晚上沒睡。我媽一直勸我爸,這件事還是算了,畢竟我爸下放回來不久,能和別人和睦相處就還是和睦相處着的好,唉,我爸爸說,想聽聽你意見,你們坐,我去房裏叫他們。” 秦凝挑眉,和成屹峯對視一眼,成屹峯無聲的嘆了口氣。 一會兒,蔣兆年帶着微黑的眼圈走了出來,開口第一句就是:“小秦,我已經想明白了,廠裏是哪個人會搞鬼陷害我的,唉,大家都不容易啊……” 蔣兆年把他工廠裏的人際關係說了一下。 其實,無非就是他下放回來之後,取代了某些人的職務,某些人接受不了,便想出這麼個法子陷害蔣兆年,只是某些人估計想不到,蔣兆年正好看見了秦凝的筆名,生了警惕。 蔣兆年面容愁苦,憂心忡忡的說: “說起來,組織上信任我,替我平反,將我調回來,我已經很高興很感激了。現在廠裏出了這件事情,如果我非要和那個陷害我的人較真,等廠裏東西印下去了抓他把柄,最終廠裏多少是有損失的,我心裏也過不去。 所以,我想明白了,我想等會兒上班了就去找我們廠的書記,把這個事情反映一下,讓書記來處理這件事了,能把我自己摘出來就已是大吉大利了,那些害我的人就由廠裏看着辦吧。 只是這樣一來,我又覺得對不起你,因爲興許你就不好尋那個害你的人的不是了,小秦,你,你有什麼意見?你要是堅持,我,我也聽你的!” 趨福避禍,人之常情。 不管是喬主編的爲難,還是蔣兆年的退讓,秦凝統統都能理解,況且她本來就還打算爲了喬主編,勸蔣兆年低調行事的呢,反正她有的是法子對付舒風,沒必要非把事情按照正常人的思維去處理。 秦凝便點點頭,把喬主編那邊得到的消息和蔣兆年說明了一下,又說: “我沒意見。其實,我路上想過了,《對這些事說不》這個畫冊,只要一天不宜出版,我如果把事情鬧大,我就多一分燒到自己的風險。我傾向於小事化了的處理就算了。既然蔣叔叔也這麼想,那我就算了。” “唉!你不會覺得叔叔沒骨氣吧?” “不會,叔叔,您別多想,我明白的。” 蔣兆年閉了閉眼,苦笑: “人有家有口了,要顧忌的事情就多了,我不想你阿姨和蔣丹他們擔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完了,說到來,還不是老天保佑,正好你就是秦大貓,要是我不是和你那邊打聽清楚情況,就把畫冊印下去了,那後果怎麼樣還不知道呢,現在這樣,我滿足了。” 秦凝也笑了笑:“對,老天保佑,正好叔叔在印刷廠,能幫我把着關,纔沒有讓我在這個事情上喫虧,我也很滿足,很感謝。那我就告辭了,一會兒我們還要上學呢!” 從蔣家告別出來,秦凝和成屹峯推着自行車慢慢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有騎上去。 成屹峯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秦凝喊他一聲:“哥,騎吧,這會兒過去外公那邊也差不多了。你還想什麼呢?” 成屹峯擡頭,眼神懊惱,說:“小凝,我在想,這件事,歸根到底,是當初我不謹慎的緣故,是不是?要是我當初把稿子放在我手裏就好了!” 秦凝給他一個安心的微笑,說: “你可別給舒風那個混蛋找藉口了!這件事情絕對是舒風最混賬的表現了,不過,這件事倒也使我對舒風颳目相看了。 你想想,要不是蔣叔叔謹慎,我們得等到有人找我談話,纔會知道是那個遺失的稿子出了大事。 到那時候,恐怕就什麼都來不及了,我不能讀大學是輕的,要是再給我按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罪名,那可影響咱們一大家子的人呢!他,夠狠!” 成屹峯磨了磨牙,眯着眼看秦凝:“那今天……” 秦凝跨上自行車:“按照我們預定的做!你不揍出他屎來,我還不放過你呢!” 成屹峯歡呼一聲,立刻也跨上自行車:“啊哈,老婆,我最喜歡你這樣了!” 兩人在街頭漸多的車流中左衝右突,靈活的往前趕,等到了任貴均家前頭,就把孩子從空間帶出來,送進了任貴均和任雪靜看護,就又趕去上學。 昨天忙乎了一晚上,現在他們還有着新的整人計劃,難免就有些大意,並沒有留意到,任貴均家巷子口,有一個藍衣人,一直盯着他們呢! 秦凝如常上學,課間偶爾看一眼舒風,舒風快速的垂下眼,卻蓋不住他的心虛。 秦凝不出聲,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今天是星期三,上午十點,仲倚竹的課,小班教學,可以去一個小放映室裏,看有關歷史文物的紀錄片。 歷史系課程,大部分時候是比較枯燥的,只有觀看歷史文物影像資料這樣的課程,大家纔會比較精神,畢竟在這時代,通過觀看影像資料來進行學習,算是比較新穎的授課方式。 據說,滬上只有復晨大學纔有好幾個這樣的教室,所以一個班級二十多個學生,除了秦凝以外,都爭先恐後的去放映室找座位了。 可今天不知道怎麼回事,舒風同學跟着大家一起走,卻走不了幾步,就不小心摔了一跤,書籍文具摔了一地。 等舒風把東西收拾好到,急忙忙趕到放映室的時候,小放映室的前排都已經坐滿了人,只剩後面的兩三排,還各有一兩個座位了,而秦凝,慣常的一個人坐在最靠後的一排,比較空。 舒風同學盡力往前頭的空位擠,可他剛拉開那椅子坐下,那個椅子竟然一下子散了架,舒風摔了個屁股墩,發出很大的聲響。 同學們都掩着嘴笑,有同學直接說:“哎,舒風你今天怎麼回事啊?老話說,萬事不過三啊,你今天摔兩回了,說不定還有一回。” “去,別胡說八道的!”舒風懊惱的向人揮着手,左右看看,見後面也有個空位,就往後移了一排。 可見鬼了,他剛坐下,那椅子突然一晃,“嘎吱”一聲,竟然也散了架。 舒風扶住旁邊的人,雖然沒跌倒,但引得全班人笑得東倒西歪。 仲倚竹和一個助教在後面調整好放映設備,走到講臺去,很不滿的說: “好了,都是大學生呢,搞得像小學生似的吵鬧,舒風,快坐下,不要影響我講課,蕭助教,把燈關一下。” 舒風抿着嘴,只好在和秦凝間隔三四個座位處坐下了。 開始上課,小放映室只剩下屏幕上的光,比較暗,沒有人再留意四周,大家都很認真的看着屏幕。 期間,秦凝和仲倚竹打招呼:“仲教授,我看不清楚,我能坐在前面地下嗎?” “可以。” 秦凝便走到最前面,在仲倚竹的講臺邊席地坐下。 直到快講完了,秦凝才起身回到了後面。 伴隨着仲倚竹說了聲:“今天的課就是這樣了,大家回去再自己整理一下筆記,敦煌壁畫這塊內容的始末論述,下個星期三交上來。蕭助教,麻煩開一下燈。” 很快,小放映室一片光明,同學們都一邊議論着今天的內容,一邊開始往外走。 剛走到最後一排的秦凝同學驚呼一聲:“啊!這,這是誰?” 衆人的目光便看向最後一排。 隔着無數椅子腿,能看見最後一排的地上躺着個人,小放映室有些昏黃的燈光,都蓋不住他滿臉的血跡,他正發出低低的、痛苦的呻吟聲。 有人喊了一聲:“這不是舒風嗎?這是怎麼了?” 幾個平時和舒風走得近的男同學走過去看,七手八腳的把椅子移開,舒風的慘樣就盡入衆人眼底。 左眼腫着,睜不大開;鼻樑似乎斷了,不但血糊了一臉,此時還在流;嘴角破了,下嘴脣腫得很,上嘴脣一直抖動着,不知道在說話還是哭。 他身上的白襯衫胸口都是血,一隻手詭異的耷拉着,不知道是斷了還是脫臼了;褲子被撕裂了,上面也有一些血跡,還有一股子無法言說的臭味。 衆人面面相覷。 仲倚竹扒開衆人走過來看了看,驚訝的說:“這是怎麼回事?快,那個誰,快把他扶起來看看。殷海和李軍,你們是班委,去把醫務室的人請來!” 衆人忙活起來,有人去找醫生,有人把舒風扶起來。 舒風又是哭又是吐,吐出幾顆牙齒來,他含糊着說: “……有人打我,穿了一身黑衣服還蒙着臉的人,在一塊草地上把我打的,打的,嘔……痛,痛啊,手,手斷了嗎,啊……報警啊,有人打我……就是這教室裏的人,一定是,嗚嗚……” 所有的人眼裏都是驚訝,有的人不自覺的抱了抱自己,秦凝聽見有兩個女生在小聲嘀咕: “舒風是不是犯癔症了,說什麼胡話呢,門關着,大家都在教室裏,哪兒來的啥草地啊?我都覺得背脊裏涼颼颼的。” “可不是,莫名其妙的,我一點打鬥的聲音都沒聽見,你有聽見嗎?” “沒啊,所以我說他犯癔症了,就那種總是自己想象,瞎說八道的神經病……” 儘管說什麼的都有,但因爲舒風看着傷勢挺嚴重的,學校也不敢輕描淡寫的處理,舒風自己又堅持說就是同學打的他,要報警,仲倚竹只好主持着,讓所有同學在小放映室裏等着警察過來,澄清事實。 期間,有幾個女生要上廁所,仲倚竹就讓大家搭伴去,避避嫌疑。秦凝也跟着大家一起去廁所。 一路上,衆女生都悄悄撇嘴,議論紛紛,說舒風肯定是自己摔的,才那麼大一個教室,有人打人怎麼會沒有聲響。 也有人說舒風犯了癔症,一切全憑想象呢。 這個說法似乎比較靠譜,所以,等上廁所回來的路上,所有的女生都基本上已經統一了口徑,舒風犯了神經病,自己把自己打的。 秦凝一直落在最後,期間,她還似乎對着某個角落揮了揮手,笑了笑。 等到秦凝和女同學們回了小放映室,舒風的母親和一個年輕的女人來了,圍着舒風哭,叫着人,把舒風送了醫院;再一會兒,警察也來了,一個個的問話。 輪到秦凝的時候,警察問:“聽說你是和被打同學坐在同一排的?那你有看見什麼人對被打同學行兇嗎?” 秦凝說:“我沒看見。我剛開始是和舒風坐在最後一排,但是上課一開始,我就想看得清楚點,我就經過教授同意,坐到最前面的地上去了,全班同學應該都知道的。” “那,沒什麼了。下一個。” 警察在小放映室問了兩個小時才走,因爲耽誤了兩節課,系主任都來了,和大家商量着,調整了課程,下午還得上課。 但整個一天,衆人都在議論舒風的事,議論來議論去,到放學的時候,“舒風有精神病”,便已經成了一個公認的事實了。 秦凝默默聽着,淡淡笑着,腳步輕捷的到校門口和成屹峯匯合。 今天成屹峯已經在了,看見秦凝來,笑着迎了上來。 秦凝一側臉,笑意盎然:“打得過癮嗎?” 成屹峯一臉壞笑:“還行!你驗收了嗎?應該是打出屎了的!” 秦凝笑着推他:“啊呸!你真噁心!” “哈哈哈,可我真高興!這個混蛋,要不是怕會給仲教授添麻煩,我該揍他個半死的。” “現在已經半死了,大家都說他有精神病呢,就這樣了,算是他還了帳了,走吧,今天我們可以和孩子多呆一會兒。” 夫妻倆一直笑着,並肩走着,回任貴均那邊帶孩子。 秦凝是有空間異能的人,趁着小放映室光線昏暗,把舒風突然的捲進空間,再讓成屹峯對他胖揍一頓,真的就是小事一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