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攤牌 2
從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帶着記憶重生到十六歲的那一年,她就無數次想過這人間萬物的運行規則。
想要知道自己重生的原因和祕密。
而在發現雲霓與她一樣是重生之人時,她就明白自己的重生不是偶然事件。
果然,在雲霓最後的對峙之中,雲霓激憤之下說的那些話,讓她知道了阿喬生祭和蠱神鼎的真相。
可爲什麼只有她和雲霓會帶着前生的記憶逆轉了時光回到過去。
如果阿喬這個生祭之人都沒有記憶,爲什麼上官宏業會有記憶呢?
她心中一片驚濤駭浪,但很快她就察覺出了不對。
上官宏業如果早就知道了一切,他不可能會將無名先生這個當年助他軍隊所向披靡的人讓出給她。
更在她對他徹底不假辭色之後,他就該生疑心了。
怎麼可能會到現在才攤牌?
上官宏業如墨一樣的晦暗冰冷的眼睛盯着看着面前之人,看着她眼底掩飾不住的震驚與詫異。
他忍不住嗤笑了起來:“哈哈哈……怎麼,很震驚?”
明蘭若的眸光微轉,慢慢平靜下來:“什麼時候想起來的,還是有云霓當年跟你說了什麼?”
如果她沒有猜測錯,他應該是這一兩年,或者再往前就是雲霓死去左右那段時間知道的。
上官宏業鋒利的眉目微眯,看着她平靜下來:“呵,你倒是反應挺快的。”
明蘭若將他勁瘦的胳膊上的銀針都抽了出來,看着他:“怎麼,知道了前生的一切,也沒有任何愧疚是麼?”
“爲什麼要愧疚,如果前生成王敗寇,今生朕又做了什麼,讓你這樣對朕!”他忽然反手一把扣住她的胳膊,眼底黑暗的潮涌幾乎想要將她吞噬。
明蘭若捏着最後一根在他胳膊上的針,眸光冰冷:“放開我,上官宏業,如果你不想現在手就廢了。”
凌波刀子一下子抽了出來指着明蘭若:“不得無禮!”
景明手裏的斷刃直接架在凌波的脖子上,厲聲道:“不得無禮的是你!”
帳篷裏所有上官宏業的人都拔出了刀劍圍住了明蘭若和景明。
但明蘭若卻絲毫沒有畏懼,她冷冷地看着上官宏業。
好一會,上官宏業擡起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去:“除了凌波,你們都出去,朕有話要與明妃敘舊。
周圍的人都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打啞謎一般的話,讓凌波都一頭霧水。
他蹙眉,擔憂地道:“陛下,這樣太危險了。”
明家大小姐身上無數毒物,怎麼能讓她單獨和陛下呆在一起。
上官宏業盯着明蘭若哂笑:“你們明妃娘娘一向是個聰明人,她父親還在朕手裏,自然不敢妄動,對不對?”
明蘭若沒理會他,只是抽回了手裏的銀針,對他的話充耳不聞。
上官宏業有些煩躁暴戾地掃向皇帳中其他人:“滾出去,還要朕說第二次麼!”
凌波見狀,只能暗自嘆氣,將其他人遣退,但依然有刀斧手和死士依然在大帳周圍埋伏着。
他則依然沉默地抱劍稍微退開一點,和景明在皇帳內,各自佔據帳篷的出口左右。
明蘭若這才面無表情地擡起眼看她:“我早就不是明妃娘娘,從來都不是。”
上官宏業哂笑一聲,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是,你不是明妃,而是太子妃都不及你,闔宮上下唯一擁有超一品夫人稱號——華姿明豔、蘭馥芬芳的東宮蘭華夫人。”
他頓了頓,勾起惡意的笑容:“也是我的情人和探子頭兒,在當年本王成就大業之中,立下汗馬功勞。”
他甚至還用了秦王時的自稱,就是爲了刺激明明蘭若,看着她渾身憤怒得顫抖,他心情就很好。
“住口!!”明蘭若臉色鐵青,忽然站起來,一巴掌狠狠甩在他的面孔上。
“啪!”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帳篷裏迴響。
雖然完全不知道自家陛下到底和明大小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可凌波看着明蘭若的動作,就要拔劍阻止。
景明的動作比他更快,擡手握住雙刀就利落又警惕地擋在他面前:“你想幹什麼!”
她可不管大小姐和新帝在說什麼,只知道主君說話,旁人不可打擾。
上官宏業卻用指尖蹭了下自己破損脣角滲出的血,擡手不耐煩地示意凌波別動作。
她打得還真是夠用力的。
可是看着她憤怒的樣子,他的心情卻莫名地快慰,就像拿捏住了她的弱點一般。
他冷冰冰地彎起脣角:“怎麼,看樣子,他這輩子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道上一世,你是我的情人吧?”
他這次沒有用朕這種自稱,卻毫不掩飾惡意。
明蘭若輕蔑地拿出帕子擦自己打過他的纖手:“上官宏業,你真讓我噁心,情人?你也配說這情這個字,少侮辱這個字了!”
於他而言,她不過是一個很好利用的武器罷了,就像他手裏的銀槍。
她頓了頓,又補充:“我不管你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就該清楚我在做什麼,前生我欠了人的,我親手彌補,前生欠了我的,我親手搶回來。”
上官宏業舌尖抵了下自己脣角,黑眸冰冷有深邃地盯着她:“明蘭若,別說得你那麼無辜,是你自己說要助我成就大業,什麼都願意做……”
“所以,今生我爲了取你大業,也什麼都願意做!”明蘭若冷漠地打斷他,把擦過手的帕子隨意地扔在地上,一腳踏在上面。
上官宏業被她的動作刺痛了眼,曾經的蒼喬也做過這樣的動作。
她竟越來越像那個男人,渾身上下都是那個渾蛋浸染的氣息。
這令他有一種彷彿被自己女人背棄和背叛的感覺,那種憤怒與妒火幾乎將他焚燒殆盡。
明蘭若冷淡疏離地看着他扭曲的眼底:“少用這種可笑的眼神看我,今生我睜眼的那一刻,從一開始到現在,我的男人只有阿喬,所謂前世也許不過是噩夢一場。”
說着,她收好自己的藥箱,就向外走。
但這一次,她再次被上官宏業猛地拽住了手腕拽進懷裏。
他目光滿是憤怒與暗沉的潮水,幾乎恨不能溺死她——
“如果一切都是前生之夢,那爲什麼……爲什麼這輩子你不肯給我一次機會,爲什麼要用還沒有發生的事情將我逼到四面楚歌的地步!這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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