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番外 和光同塵(十)
華青說完消息,她都愣了一下,終是忍不住有些唏噓地嘆了一聲氣兒。
總算……
是有個好結果了。
華青蹙眉,倒是有些神色複雜:“齊督主雖好,可他是個……閹人,姜侍郎有什麼不好?”
景明提着個大刀邊擦汗邊走過來:“閹人怎麼了,不就是牀上那回事兒,當初咱們聖君是個太監不行的時候,也沒耽誤他侍奉大小姐,該幹嘛幹嘛。”
小姐當初在東北疆被千歲爺“欺負”。
她當時還是嫩貓,啥都不知道,只知道要衝進去拯救小姐。
爲了這事兒,還和陳寧打了一架,從此和他屁股結仇。
明蘭若手裏的茶杯抖了抖,滾燙的茶水差點潑出來。
華青眼明手快,忙一個手風,牢牢端住。
明蘭若沒好氣地白了一眼景明:“你說話,嘴上能有個把門的麼?”
景明咧嘴一笑,不以爲意地在明蘭若身邊坐下:“這裏就咱們主僕三人,大小姐怕什麼。”
她開山立派,新創的一套刀法,縱橫江湖,人稱刀王。
需要全力使出來,自然要清場,只剩下她們三人。
明蘭若環顧了一下已經被夷爲平地的冷宮後院,有點牙疼。
行吧,這裏荒廢多年,讓景明折騰一下,也省了拆遷的功夫。
華青有些尷尬,她是聽過太監也有些手段與宮女對食。
她還是有些傳統的女子:“但那終究不是正常夫妻生活,不是正常的男子……”
景明拿過自己的一盞涼好的茶,咕嘟灌了下去:“害!不就是個棒槌,自己長的,和自己做的有啥區別!”
她忽然卡住,歪着腦袋想了想:“哦,男人自己長棒槌的能讓女人生孩子,那春和有孩子了,沒區別了!”
“住嘴!你纔是個大棒槌!!”明蘭若忍無可忍,再維持不住自己女帝高貴冷豔的面具。
她擡手就給景明腦袋瓜上捶了一下。
這女人怎麼這個年紀了,還是這麼生冷不忌!
華青還沒嫁人娶夫呢!
景明呲牙咧嘴地揉揉腦袋,也沒敢躲自家大小姐的手錘:“行了,她要不試試男人的味道,說了也不懂,她要遲早還要試試男人什麼滋味,早點知道也沒壞處啊!”
華青面紅耳赤:“我……我……”
景明拍拍華青的肩膀:“得了,得了,你看着這世間男兒,有棒槌的經常就是個棒槌,沒棒槌的,其實反而老實不是,瞧瞧咱們聖君曾經沒棒槌幾十年,現在也是個老實孩子,瞧瞧周老將軍……英明一輩子到老了,還因爲亂用棒槌,自己成了個棒槌,還得給兒孫們擦屁股。”
華青腦瓜子嗡嗡的,滿腦子就是——棒槌!棒槌!
景掌門姐姐這是在說繞口令麼?
華夏語言博大精深。
但是有一點,華青倒是挺贊同的——
男人要麼死了,要麼沒了棒槌,比較不容易成爲傷人的棒槌。
明蘭若扶額,算了,她這輩子惟獨面對自家男人和景明兩個人,常常感覺無能爲力。
她還是想想要給春和什麼添妝吧。
……
“婚事準備得怎麼樣了?”上官焰喬歪在龍椅上看奏摺,忽然懶洋洋地開口。
齊玉塵剛準備離開,瞧着自家主子爺表情冷淡,又想起小太子今早再次拒絕提前登基,被爺揍了一頓扔出去。
他沉默了一會,簡短地道:“春和說在她宮苑裏擺幾桌喫一頓酒就好,臣也覺得這樣甚好。”
上官焰喬看了他一眼:“朕是該給你添妝了,是吧?總歸是乾兒子。”
齊玉塵:“臣……不敢。”
您是九千歲時,那乾兒子是打掩護用的……您不要把對親兒子的怨氣,發泄到屬下身上這個假兒子身上行麼?
何況他是太監,不需要添妝。
上官焰喬放下奏摺,嗤笑:“你有什麼不敢的,收買國公爺身邊的人,給他出這種逼春和嫁給你餿主意。”
齊玉塵一僵,低頭:“……臣,有罪。”
上官焰喬冷哼:“行了,跟着咱……朕這麼多年,這點總會幫你在女帝那裏遮掩過去,瞧你那點出息。”
說着,他看了一眼邊上伺候的小太監:“帶着你們齊督主去天圖閣的書房,那裏是朕給他的添妝,今日都搬進他府邸裏去,夠他享用的了。”
兩個小太監忍着笑,乖巧地點頭:“是,聖君。”
齊玉塵謝了恩,卻不知道爲什麼總有點不祥預感。
但還是謝恩之後,跟着小太監們離開。
“請吧,督主,這裏頭都是陛下的賞賜,祝您與春和姑姑百年好合。”一個小太監爲齊玉塵打開門,表情奇特地看着他。
齊玉塵揣着一顆不安的心走了進去。
他掀開簾子,擡頭一看,一櫃子的……嗯,古今中外各種教導對食之術的書,全是早年主子爺還是太監時蒐羅來的。
除此外,還有各種中原與西域的……情趣之物,倒是新制的。
他縱然早已練就一顆沉着冷靜的心,清秀的麪皮也瞬間漲得通紅。
齊玉塵閉了閉眼,輕吸一口氣:“對陛下說,小齊子謝主子賞。”
行吧,他確實需要。
出了府邸,他換了一身尋常書生裝扮,喬裝易容去了一處茶樓的包間。
一個略顯粗狂高大的中年人坐在包間裏,見他進來,扯了扯脣角:“齊督主,恭喜得償夙願。”
齊玉塵將手裏的一隻盒子放在桌上,淡淡地道:“李郎將,你給國公爺身邊的諫言,確實很有用,這是你應得的謝禮。”
曾經的郎將,現在的令國公府幕僚之首。
那中年男人站了起來,卻沒有多看一眼那盒子,冷笑一聲:“齊督主真是小看我赤血中人了,你以爲我勸國公爺是圖你這點銀兩?若不是因爲你的主意確實極有利於國公爺和國公府,我纔不會爲你做事。“
說罷,他轉身離開:“以後,不要說你見過我。”
齊玉塵看着他的背影,輕扯脣角:“皆如你所願。”
有些祕密,還是埋進地裏的好。
……
兩個月後
東廠現任督主與尚宮大人堪稱位高權重的兩人婚禮卻很簡單。
四桌席面,都是極親近的人。
聖君與女帝都來了,都不曾端着架子,一方代表男方家人,一方代表了女方家人。
周國公府裏送了禮來,國公爺不方便來。
女帝專門派人去給國公爺診治,又將小旭送到爺爺身邊陪着,好寬撫老國公的心。
熱熱鬧鬧,宛如民間小宴。
春和穿了一襲精巧的紅色嫁衣,坐在房間裏。
她擡起眼,看向窗外初綻的桃花。
春和微微眯起有些微醺的眸,輕聲道——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
“怎麼坐在這樣冷的地方?”清冷的聲音溫和地接過話。
春和看向穿着紅色飛魚服走進來的高挑人影。
她一愣,有些迷離地笑了笑:“小齊子……”
這人成婚倒是也省事,只穿一身飛魚服,倒是應景也好看。
齊玉塵看着春和眼角水潤泛紅,輕嘆一聲,彎腰下去將她從窗邊打橫抱起:“春寒料峭,喝酒不能吹風,你怎麼還跟女君她們喝那麼多,會着涼。”
春和靠在他懷裏,忽然伸手輕撫上他的脖頸:“齊玉塵……”
齊玉塵身形一頓,明明他早已無男子身,卻只覺得她觸碰的地方酥得讓他僵住。
他忽略那種奇怪的感覺,將春和放在牀邊,先解了自己的衣袍,簡單梳洗一番。
齊玉塵遲疑了一會,看着春和靠在牀邊閉着眼,也不知睡着沒有。
他輕嘆了一聲,又仔細替她去了頭飾、鞋襪與外袍,取溫水爲她簡單洗漱。
一切都處理完了,他才坐在牀邊,看着牀榻上穿着中衣的溫美女子,只覺得似有些恍惚如夢境。
齊玉塵伸手輕輕撫過她的臉,幽暗的眸子看了她好一會,才閉上泛紅的眼。
他低頭溫存地在她額頭上吻了一下:“睡吧。”
齊玉塵將她小心地攏在懷裏。
春和靠在他懷裏,閉上眼:“嗯……好,你也睡啊。”
齊玉塵一愣,心頭彷彿泡在溫熱的泉水裏。
他忍不住攏緊了懷裏的人,心跳如鼓:“春和姐姐……你是我的人了。”
春和閉着眼,輕嘆:“嗯。”
這人一緊張,就習慣性地叫她姐姐,也不知道他自己發現了沒。
這個傻子啊……
夜色漸沉,前院的喧囂聲漸漸地也消散。
相伴多年,她已經習慣了身邊人身上的氣息,並無不安與陌生。
春和正要迷迷糊糊地睡去,卻忽然聽得耳邊傳來喑啞的聲音:“春和姐姐……我可以碰碰你麼?”
春和半翻了身,迷迷糊糊地低聲:“嗯。”
這傻孩子幹麼呢,他不是早就抱着她了麼。
但是下一刻,腰間細軟皮膚上便多了一隻微涼修長又帶着薄繭的手。
春和頓時一個激靈,醒了。
她有些僵硬,又有些沉默。
那隻修長的手便一直緩緩地撫着她的腰肢。
就這麼撫了兩刻鐘。
春和:“……”
她從緊張到又被摸困了。
春和嘆了一口氣,放鬆下來,閉上眼,算了,隨孩子去吧。
她快睡着時,耳邊那喑啞的聲音又響起來:“我可以碰別的地方麼?”
春和:“……行。”
於是那隻修長的手便放在了她的腿上又是兩刻鐘。
春和再次昏昏欲睡的時候,那道聲音又在她頭頂響起來了——
“我可以再碰碰別的地方麼?”
春和哭笑不得,掉了個頭,閉上眼:“齊督主,你審犯人也這樣禮貌麼?”
身邊的人沉默了一會:“你困了。”
他很肯定。
春和嘆了口氣:“是啊。”
她感覺到放在自己腿上的手頓了頓,便要收回去。
她有點無奈,將他的手按住,放在了自己細細的腰肢上,閉上眼:“齊玉塵,我是你的妻子了,不必如此小心翼翼。”
小太監沒碰過姑娘,還有挺有探索欲的,她原本的羞澀和不安全都被他折騰沒了。
身邊的人再次沉默,好一會才道:“那我……可以碰碰其他地方?”
春和:“……行,不必問了。”
她困了,真的,隨他去吧,愛碰哪裏碰哪裏,她想睡覺。
齊玉塵頓了頓,輕聲道:“好,春和姐姐……你睡吧……我自己來。”
聲音裏有他自己都沒發現的輕顫。
他以爲,太監是沒有慾念的,也不知何爲歡好滿足,可是他發現自己錯了。
身體沒有,但心……有。
他想觸碰與親吻她的所有。
那種沒有出口發泄的慾念,讓他忍無可忍,低頭生澀又急切地吻住了她的脣。
……
不過這一覺,她到底沒睡好。
齊督主急促又溫存的喘息聲,甚至呢喃着喚她姐姐,求她教他。
明明位高權重的狠辣人物,卻好像又成了生澀害羞的少年太監,讓一慣溫存的春和整個人都像一團火,引導着他動作,褪去彼此所有的衣衫。
明明那樣小心翼翼的珍惜她的人,用那樣生澀的手法與吻,揉弄了她一整晚不肯停歇。
也親吻了她一整晚。
一晚上,身邊的齊督主都很有探索欲,該探索的都探索了,不該探索的……
嗯,也探索了。
困死了……
春和倦怠地蜷着雪白的肩,靠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睡去前輕聲呢喃——
“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樑上燕,歲歲長相見,從此…和光同塵,與時舒捲。”
……
:https://www.zibq.cc。:https://m.zibq.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