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自身的道
清晨的陽光透過鏤空的窗戶照射進屋中,一盞茶壺噴吐着白煙熱氣。
淡淡的茶香瀰漫在令人心曠神怡的屋中,頗有采菊東南下,悠然見南山'的意境。
有的時候贏辰很羨慕這樣悠閒隱居的生活,但是他更明白自己就是一個俗人,未見繁華,又怎敢說能看破繁華
來到這秦時期,百家爭鳴,碌碌一生非贏辰所願是那站在人間巔峯,俯瞰衆生,纔是贏辰所求之物。
況且哪怕是老師荀子,年輕時也遍訪諸國,當官入仕,直到年紀大了纔是回到小聖賢莊,一心只做聖賢書。
老師心中會不會有遺憾?贏辰覺得是有的,畢竟不管百家學說如何,其實本質上都是要有君王看重,能盡展一生所學,從而以自家學說富國強民。儒墨兩家雖然爲當世顯學,但那也只是這兩家學說相對之下更符合底層人民的期待。
統治階級的人數終歸是少數的,自然被統治階級所期許的學說就是顯學。
然而墨家學說過於虛無縹緲,儒家學說現在又不被上層看重,都可謂是鬱郁不得志。
這個戰國末期,終歸要以法'圖強。
贏辰心中想着事情有些走神,荀子等到水溫夠了,就是爲自己倒上-杯香茗。
他吹了吹浮起的茶沫,神色古板,像是一位老學究。
見贏辰不開口,荀子主動出言道。“要回秦國了。”
贏辰回過神來,對着荀子道是弟子這就準備回去秦國,此來正是向老師辭別。”荀子微微頷首道“此去秦國,你之後要面對的事,老師也無法給你任何的建議了。”荀子雖曾拜爲上卿,但也沒當過什麼實權大官,想要在官場上往上爬,純粹的學問是沒有什麼用的。學問是學問,官場是官場,不可同日而語。“學生終歸要靠自己闖出一片天,又怎可一直庇護在師長蔭下?”
蠃辰不以爲意的說道。說真的,不要看荀子在未來鼎鼎大名,但在這個年代時期,和他秦國長安君的身份一比,就真的不算什麼了。
若是等秦國一統天下,贏辰再回小聖賢莊,荀子這位老師也得以諸侯之禮相迎。
荀子並沒有在這個話題上深聊,他只是望了贏辰幾眼,那古板面容露出笑意道
“若你現在出現在一些江湖高手面前,估計沒人把你當做儒家弟子,只會認爲你是道家弟子。”
贏辰笑問道:“老師不是說自己不會武
功嗎?”
荀子對着他眨了眨眼
....我剛纔說我會
武功了嗎
贏辰與荀子對視一眼,師徒兩人大笑出聲。如今的贏辰以儒家武功修習方法,學的卻是道家之心。
因此他的內力給人的感覺更偏向於道家,但外在氣質卻又是儒家那儒雅溫和的樣子。
不管是法家的威嚴還是道家的縹緲,都不如儒家的溫雅更接地氣,更容易讓人、尤其是女人產生好感。
“若赤松子和逍遙子見到你,都要疑惑你到底是天宗還是人宗的弟子。”
荀子覺得也挺有趣的,自己好端端的儒家之人,教出來的弟子真是各個奇葩。
贏辰卻是搖頭道:.....不管是天宗還是人宗,我都沒有興趣,在我看來當他們分爲“天人兩宗時,就已經失了道的本意。”
荀子問道:哦?你看不上天人兩宗?”贏辰點頭又搖頭道:“不能說是看不上,所謂理念這種東西只不過是動動嘴皮子說說罷了,真正能闡述自身理念的,在於其行。”
“人宗理念講究衆生一視同仁,認爲天宗過於無情,所以他們積極入世。”
“然而雖說入世,但人宗卻沒有一套更準確的行爲準則與目標綱領,也沒有闡述自己的治國之道,這一點上與儒家相去甚遠。
“天宗講究無我融入天地,認爲人宗過於沉溺國仇家恨,但是天宗依然要求弟子入世,從而在入世的過程中領悟超脫之念。”
“在這過程中,天宗弟子恐怕比人宗弟子更容易捲入這世間漩渦,所作所爲比之人宗更像人宗。
“老子所做《道德經》,既是大道通途,也是治國之念,偏偏後世弟子非要將它們分開,根本就是捨本逐末。”
“人宗求‘德’,天宗求道’,對也不對,這都是他們的道’,但卻也失了最初的本意。”
這個世界的道家天人二宗,在贏辰看來更像是個武林門派,只盛產武林高手了。
他們的所作所爲,已經不是傳遞自身的理念,曾經道家與墨家纔是顯學,但如今儒家已經替代了道家。
不是道家不行了,而是這些後世弟子們走歪了路。
荀子並沒有對贏辰的話有任何的點評,只是又問道:.那在你眼中,何爲道
蠃辰思考了一番,緩緩開口道
.在弟子看來,道於下可以是治國的方
法與法門,於中可以是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於上更是自然萬物的規律。
所以,何爲道弟子不知,弟子也在求道
荀子撫須笑道:“老子言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日道,你若是知道什麼是道,北冥子都要來拜你爲師了。”
“子辰去吧,去求你心中的道,相比於你那師兄與師弟,我儒家之道,只可能在你身上發揚光大。”
贏辰深吸口氣,鄭重拜道:“弟子告辭還望老師保重身體,下次再見時,弟子也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荀子正襟危坐,接受贏辰這一拜。
贏辰言罷,轉身離開,他最後看了看這片竹林,不留一絲遺憾,決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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