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瘦马 作者:未知 挤過舞池边最为拥堵的一段路,两個人来到了二层平台,這裡是卡座区。 沈宜秋把手上的假发理顺后戴到头上,朝斜对面的大包指了指,喊說:“我走啦。” “嗯,再见~”陈序說着朝他们的卡座指了一下。 刚准备走,沈宜秋喊道:“等一下。” 陈序问:“怎么啦?” 沈宜秋往前走了一步,說:“那個……拜托你,不要把我来酒吧的事情传出去好不好?” 陈序笑說:“嗯!我沒有那么八卦。” 沈宜秋朝他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陈序从对方的笑容裡看到了血肉,這应该才是真实的沈宜秋,白天那個带着面具的法学院仙女儿,只是她的伪装罢了。 只是有些搞不懂,她为什么白天一副面孔,晚上又是一副面孔,难道活的不累嗎?還是說,這些富家女都是這样? 然后陈序又想到了谈千凝,那個女孩也是人小鬼大,心思难以琢磨。 玩到近一点钟才离开。 杨海东喝多了开始說胡话。 陈序把他扶到酒吧外,和守在酒吧外的代驾把他一起送到车上。 蓝汐那边是她助手开车,倒是不用担心。 “注意安全啊。” “知道了~再见。” 告别后,双方各自回家。 到家已经一点半了。 陈序把杨海东带到紫竹花苑的出租屋,扔到沙发上后抱了床被子给他。 “把衣服脱了,今晚上就在我這裡对付一晚上吧。” “谢谢你啦陈序……给你添麻烦了……我……周星河……ctmd……呜呜呜……他们不得好死。”杨海东說着說着哭了起来。 “好好睡一觉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過去的。” “嗯……我睡觉了。谢谢你。”杨海东抹抹眼泪,脱掉衣服睡觉了。 陈序松了口气,转身去洗漱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杨海东已经走了,沙发上的被子叠的整整齐齐。 看薇信才发现,杨海东给他留言說回老家一趟,礼拜一回来。 陈序本来打算打個电话给他问问情况,不過想想還是算了。 杨海东是一個高情商的人,只要考虑清楚事情利害关系,不需要他去多费口舌的劝說。 正好,电话响了。 是婚纱店老板娘打過来的,问他进展怎么样了? 陈序回复說已经调查清楚了,在电话裡约好见面地点后,便挂断了电话。 下楼开上x5,路過学校西大门那家鸭肉面面店,停下来吃了早饭。 吃過早饭匆匆赶去了江滩边的婚纱店。 十二月的中海虽然温度還在零上,但是却非常湿冷,北风呼呼的刮着,往人骨头眼裡钻,天上挂着煞白的太阳,让人感受不到一丝温暖。 好不容易在广场附近找了個停车位,人刚下车,不知道从哪冒出個小老太太,拿着印了二维码的小牌子往他面前一杵让他交停车费,15块钱小时。 得,交钱。 老板娘的婚纱店已经开张了,有一对年轻夫妇正捧着相册挑选婚纱呢,而老板娘正坐在沙发上打电话呢。 看到陈序进来,老板娘立刻挂断电话,带着陈序去了二楼。 陈序上次就在一楼坐了会,沒上二楼。 二楼都是一些服装道具,還有一個很大的室内儿童摄影房以及两间办公室,临街的一间是老板娘的。 关上门后老板娘迫不及待的问道:“怎么样啦?” 陈序說:“你听說過江都瘦马嗎?” “什么马?” “胖瘦的瘦,猪牛马的马。” “沒听說過,什么东西啊?”老板娘摇摇头說到,然后伸手朝旁边的沙发凳示意了下,让他坐下来慢慢說,顺便帮他去泡了一杯热茶。 陈序坐下后說:“养瘦马是中国明清时期的一种畸形行业。 他们先出低价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去调教养成,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高价卖给富人作妾或者入秦楼楚馆,从中牟取暴利。 因为从事“养瘦马”的牙公和牙婆低价买来贫家幼女,养成后再高价卖出去,這和当时商人低价买来瘦马,养肥后再高价卖出的经营方式一样,所以人们就称這类女性为“瘦马”。 而江都在古代是两淮盐商的聚居地,盐商在当年都是富甲一方,生活奢侈程度可以跟皇家媲美,而养瘦马就是其中之一。” 老板娘皱眉道:“那個谢雨潇是别人豢养调教出来的瘦马?” 陈序点点头,說:“差不多吧。虽然时代变了,手段变了,但其本质并沒有变。 王红7岁时父母离异,哥哥判给了父亲王志坤,而她判给了母亲谢红,改名为谢雨潇。 谢红带着谢雨潇去了燕京,把她送到一家少儿文艺培训班,学习唱歌跳舞,琴棋书画以及文化课。 当然,学习這些费用很高,以谢红做家政的工资是负担不起的,所以谢雨潇要无偿为文艺培训班出演节目,比如商家活动、儿童表演等等。 這個時間持续了6年,一直到谢雨潇13岁才算正式结束合同。” 老板娘问:“然后呢?” 陈序說:“然后谢红找专业老师教授谢雨潇礼仪、口才、以及日常交际這些。三年后正式出道,来了中海。” 老板娘想到了瘦马,微微变色說:“她才16岁啊。” 陈序点点头,“這個时候的谢雨潇,在待人接物方面已经非常成熟了,再加上她出众的相貌以及博学,可以說具备了一切成名的要素,去选秀当明星也很有前途。 但是她那個母亲根本就是把女儿当瘦马养的,沒時間再去等她成名,她迫不及待的把谢雨潇送到了那些有钱人的床上。 年轻、貌美、乖巧、懂事、听话、多才多艺,最重要的是還会伺候男人,這样的女孩让那些有钱人爱不释手,一掷千金,毫不手软。 通過那些男人的金钱回馈,谢红把谢雨嫣包装成一個有着良好家教的富家女。 而周旋在這些男人当中的谢雨潇,也迅速成长,变得游刃有余。” 听着這些冷冰冰的事实,老板娘身体发冷,随后想到了他的老公。 陈序点点头,“他只是她众多猎物裡的一個,除了姓名外,他对她根本一无所知。” 老板娘难以置信道:“這怎么可能?” 一個在商场裡沉浮了几十年的男人,怎么可能会被一個初出茅庐的小姑娘牵着鼻子走呢? 陈序:“沒什么不可能的。恋爱中的男人,眼睛是瞎的,耳朵是聋的,思维也是僵冻的,任何流言蜚语在他看来都是诋毁,這无關於年龄。只要他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最纯真的爱情。” 老板娘還是难以相信,一個二十岁的女孩,把一大帮商场上的老狐狸耍得团团转的事实。 陈序从随身携带的肩包裡拿出一沓资料扔到桌上,“這是關於他的那一份资料,金姐您自己看吧。” 实际上還有很多资料,不過都被他刪除了,那些资料要是放出去,他說不定会倒霉的,還是小心为上。 老板娘翻看着资料,越看越是触目惊心。 這些资料把谢雨潇如何做局一步步接近俞兴国、勾引俞兴国的過程,又是通過哪些方法让俞兴国死心塌地讲的一清二楚。 問題的关键是,除了谢雨潇是谢红精心培养的瘦马的這個事实外,其余的证据链全部都是建立在行为上的推测判断,沒有留下直接的证据。 比如谢雨潇私下跟其余男人接触,都是有明面上說得過去得理由,并不能因此而认定他们之间有苟且行为。 如果拿這個去跟谢雨潇当面对质,根本沒用。 从這裡也能看出,這個女人以及她的幕后军师谢红有多么小心谨慎。 被這两個女人盯上的男人,基本上很难从她们编织的蜘蛛網裡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