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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九 烈火大江 第十二节 半步不退(下)

作者:缺月梧桐
正文 从昆仑出来后,第一步就是收罗手下,重建战力。 当然,他手裡除了两個副手,并沒有夜莺同袍,因为人数很少,他们早就回扬州参战了,其主力還是他带出的那只队伍。 胡不斩、秦盾、赵爵易等锦袍队主力大部分被王天逸在昆仑血洗婚宴那晚以各种理由调出,作为储备的战力。 這群人還是忠于长乐帮的,因此在王天逸還被昆仑关着的时候,金猴子他们早就把他们聚敛起来。 但因为秦明月被弑,盘踞建康的昆仑一夜之间从无害的友军变成了可怕的敌人,王天逸的职责也从情报战变成了实打实的攻坚战,手裡就那么点人的他急于扩大实力。 现在秦明月完蛋了,熟悉其情报体系的王天逸根本不担心自己招兵买马的举措会被建康的昆仑发现,就算秦明月在的时候,還是要靠自己這边给他输送情报呢,现在更是两眼一抹黑,身为地头蛇的王天逸扩军行动可以說是肆无忌惮。 但人并不好找,高手太难到手了。 在江湖裡,高手和富贵是划等号的,富贵人比平常人更爱惜自己的命,也能有能力对环境变化做出适应,起码逃命的本金是足足的。 现在建康长乐帮被铲除殆尽,剩下的高手大部分抱着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心态,和帮裡关系深厚的就返回了扬州,卖命也要卖对地方,在被占领的地盘上以一敌百是好汉,但是是個笨蛋;关系一般,只是卖艺卖才的则连扬州都不回,直接搬家去了别的地盘,反正他们有的是本事,在哪裡都不缺人求着雇佣。 所以在建康還在的高手裡,王天逸要么找不到人,人家避而不见;要么就百般推辞。 王天逸也沒辙。最后退而求其次,下令原锦袍队队员必须归队参战。 秦盾這种第一批人自然沒問題,为难的是新人,他们初入江湖,有的连血都沒见過。遇到帮派大战這种大事,早麻爪了,虽然有几個一心富贵险中求的狠人主动求战,但大部分還是树倒猢狲散了。 今天王天逸就是领着秦盾罗蒙亲自去找三個崆峒出身地小哥。 路上,他问了三個人的基本情况:三個人都是新召入锦袍队的。在婚礼那晚幸存下来,但都吓破胆了。秦盾和他们谈過几次。 但他们坚决不想再趟建康這场浑水,三個人正准备结伴离开建康回故乡。 “武艺如何?”走在前面的王天逸微微扭头问道。 “都很好。”秦盾赶紧跟上一步解释道:“所以我才想挽留他们,但是…” “铁了心要走?”王天逸一声冷笑。 看着斗笠下面那一闪而逝的寒光,秦盾沒来由打了個哆嗦,犹豫了一下。還是說是。 “谁武艺最差?”王天逸问了個有点奇怪地問題。 秦盾說了個名字,但王天逸不耐烦的一挥手:“我不认识。等一会见了,你告诉我谁是他就行了。” 进了三人租住的小院。三個正收拾行礼的年轻人看到司礼突然来了,全傻眼了。 “這是干什么呢?”王天逸站在屋子当中,摘下斗笠,露出那张盖满膏药的脸,看起来有些好笑,但三個年轻人谁也沒笑,王天逸身上那种不详恐怖地气息已经压倒了他们,還能笑? 尽管三個人已经下定决心保命要紧,不惜一切脱离长乐帮离开建康,但面对這位曾经的上司,還是不由自主地扔下手裡地衣服,面对他垂手低头站好 “說啊!”王天逸還是冷笑:“你们想干什么去啊?” “我們…我們…”站在最前面的年轻人头上的汗珠子立刻就密密麻麻的出来了。 秦盾上前一步,說道:“现在司礼回来了,我們锦袍队又再次有了主心骨。司礼已经說了,现在正是长乐帮生死存亡的关键,這种关头,绝不会亏待了任何一個同袍兄弟,因此任何参战地人都会有丰厚的报酬,除了帮裡规定的奖赏還有咱们锦袍队自己多两倍地战争赏金。三位,不要再多想了,赶紧随我們回去吧,大家都等着你们呢!” “是嗎?多谢了,”满头冷汗的年轻人操着僵硬的舌头回了一句,但犹豫了片刻還是支支吾吾的想推辞:“可是…我們…那個…這個…实在…我們也不想……還是………” “嗯?”王天逸一瞪眼,他立刻闭嘴了,只是使劲的往下低头,但最后面個高的那個年轻人咬了许久的嘴唇,站出来叫道:“司礼,我們对不起你,但现在這個情况我們也沒法子,我們武艺低微,也帮不上什么忙的…”中间的那個矮個一边看着王天逸越来越凶狠的脸色,流着冷汗拉了拉他袖子,让他别說了,但他犹豫了一下,還是挣扎着說完:“我們這個叫辞职吧!請您原谅我們!” “哪個?”王天逸沒有理他,微微别了头,侧了耳朵。 后面的秦盾伸头到他耳边,小声說道:“中间稍矮那個。” 王天逸打量了站在中间的那個年轻人,他其实和其他人沒什么两样,进门后還沒說過话,只是老老实实的站着,和其他人一样的紧张,并无什么分别。 “你居然敢叛帮?”王天逸猛然一声低吼。 三個年轻人同时一愣,一起打了個哆嗦,六只满是惊恐的眼睛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看向王天逸。 王天逸豹子般一步跨前,好像杀进三人中间一般,一拳砸在了中间矮個子的脸上。 惨叫声中,矮個子立刻头仰望天朝后摔去,但王天逸左手快的和闪电一样,一把抄住他的发髻,牢牢拽住了他的头发,对着小肚子就是狠狠一脚。 拉住头发的這一脚,立刻让朝后仰的青年变成朝前凌空扑来。 两腿离地朝后上飞去,“咚”的一声,脚后跟居然撞上了床板下面的木板。 抓着对方发髻的王天逸好像凭空拎着一條巨大的麻袋,顺势往下死命地一掼。“咚”的一声闷响,這年轻人立刻被实实在在的面朝下砸在地上。 一下就被打得奄奄一息,血甚至溅到了王天逸裤腿上。 看着脚下正在抽搐的发髻,王天逸慢慢立直身体,微微抬头扫视旁边两個家伙。他们已经面无人色,浑身都如筛糠一般了。 “叛帮是死罪!”王天逸咬着牙冷笑:“秦盾,查這個人家裡還有什么人,過几天去信给刘远思先生,让他处理!” “是。”秦盾心裡叹了口气。嘴裡却還是恭敬而迅捷的答道。 “你们两個,是受他蛊惑?還是他地同党?!”王天逸猛地扭头大吼一声。 “啊?”在地上受伤的同伴面前。两個人哪裡還有刚才不从王天逸意思的胆量。互相看了一眼,最前面的人脸色白得像张纸,他抖了好久,然后一下跪下了,一把抱住了王天逸的腿。大叫:“司礼饶命,我愿意回帮效死!” 最倔强地甚至敢于反驳王天逸的高個子,也低了头。慢慢跪下,五体投地地他口称:“我错了,請您宽恕!” 顷刻间,三個站着给他讲话地年轻人全部低得不及他的膝盖,王天逸满意的笑了下,接着他从腰裡抽出那把花铲,递到了跪着的二人面前,下了一個命令,语调冷酷的让人发抖。 如果世间只有魔鬼地话,那么這二人肯定相信那天那個时候,他们不敢抬起的头听见的這個声音一定是魔鬼发出地。 王天逸命令道:“那你们就处决這個叛徒吧。马上!” 要是以往,也许三個人都会被王天逸怒不可遏的杀死,但现在他不能,他太需要人手了。 所以他只杀了那個武艺最差的,来给“猴子”们看。尽管這只老实的“鸡”相比敢顶撞他的“猴子”们更不该死,但“鸡”沒有“猴子”们更有用。 领回两只吓破胆而且满手都是同伴“鸡血”的“猴子”,回到临时据点的王天逸,第一件事就是命人抬出一箱子的银两,开始发放“买酒钱”。 什么都沒干就分到了一锭元宝的“一刀切”绝对不认为走好运走的想在在做梦,他只是在心裡念叨:這才是我应得的,這才是我的生活。 想着這個,他不仅扭头打量站在他身边的两個年轻人,刚才這两個人跟着王天逸进来,看起来武艺都很好,肯定是他的手下,他们怀裡抱着的银两是“一刀切”的几倍乃至十几倍。 看到這個,“一刀切”突然起了一股莫名其妙的酸意:凭什么!就因为老天爷耍老子嗎? 但他沒注意两個人一脸的惶恐和不安,仿佛怀裡正揣着一只竖满针的刺猬。 “嗯,你们两個,从现在开始先跟着秦盾,负责召回同袍,若有叛徒,按今天你们做的来办。”王天逸斜眯着他们,在给了他们巨大的赏金后,发出第二個命令。 “是!属下听命!”因为恐惧而接受并执行了第一個命令的他们,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在抱着满怀银两的情况下拒绝這第二個命令,以及后续的任何的命令。 王天逸不仅缺人而且缺银子,他不是沒有“私房钱”,尽管這些银子多的对一個人来讲,可以算的上是個大富翁了,但对于组织一场和昆仑武当這种门派的战争来說,简直是杯水车薪。 幸好,刘三爷给了王天逸不少银子,稍微让他应了下急。 刘三爷是站在王天逸這边的,因为他沒法不站在王天逸這边。 在秦明月死后第二天,刘三爷就听說了這個消息,短暂兴奋之后,却又落落寡欢起来。 龙对于虎狼而言,并非只是统领那么简单,它的一個重要作用是好像套在鱼鹰脖子上的草箍,防止鱼鹰自己吃下太多的鱼。 虎狼们的食欲是沒有止境的,如果鱼和羊吃光了,那么鱼鹰们和虎狼们都会饿死。 龙和渔夫也许只是虎狼和鱼鹰们自己发明出来的一种东西,用来防止自己贪婪過头以致族灭。 你要是去偷去抢,你大可烧光抢光杀光,但如果這是你自己的家,你会谨慎的選擇那些用来卖掉。那些用来继续生产换取钱财,皇帝、龙、渔夫起地就是這個作用,官吏、虎狼、鱼鹰把自己爪牙得到的所有的食物所有权交付给他们,用它来控制一下自己的食欲,這样自己的种族却得到了保全和延续。 秦明月就是一個把建康地盘看做自己私产地人。 他禁止涸泽而渔。 现在他不在了。谁知道他的谋杀者们有沒有他那种能够控制并永远占领建康的這种信心和勇气?如果沒有,那么這裡不過是他们的猎场而已,那么虎狼们也许要大开杀戒,填饱自己肚子了。 果然,第二天。桂凤的手下就送来一封請柬,邀請刘三爷赴宴。 刘三爷推辞不去。谁都怕鸿门宴。 但是他却把早已打包装好地产业账簿地契委托這個信使带回去。 不想陪对方玩什么游戏。他直接献掉。 到了傍晚,桂凤和景孟勇就兴冲冲的自己来了。再也沒有先前那种不详而心怀叵测地试探,他们笑逐颜开,把刘三爷当了自己人。 酒過三巡,两人真诚地希望刘三爷能够帮他们经营他们的這些产业。尽管几個时辰前這些产业還属于长乐帮和刘三爷。 刘三爷的脸皮下冷笑,嘴上却显得犹豫不决,最后自然答应了。 如果要得到他的产业。那么他自己就是绊脚石,谁遇到抢劫不反抗?劫匪心裡计算的是会遇到什么样地抵抗,要不要杀人。 对昆仑一個帮派,刘三爷這种生意人其实弱的就像一样,他们想捣毁你的产业就能捣毁你地产业,想封门就封门,想提高地租就提高地租,甚至于要抢你要杀你,你也一点办法沒有。 但如果你干脆直接献给他,那么他的問題不是抢劫会下鸡蛋的母鸡了,因为现在鸡已经是他的了,而是如何让自己的宝贝鸡生出金蛋来了,那么還有谁比原来的主人更有经验呢? 在和昆仑虎狼的博弈之下,刘三爷为了活命,丢车保帅,虽然失去了一些财产,但他的工作居然和以往全无二样! 他還是青楼赌坊酒楼等日进斗金产业的全权负责人! 唯一变化的是,他這個战战兢兢的被占领地区的猪和鹿,摇身一变,成了昆仑红人的座上宾。 但刘三爷不会甘心,而且他对昆仑能在這块地盘上站多久深表怀疑,只要扬州内乱一定,不管谁腾出手来,对于要扫荡昆仑现在這种匪徒一样的门派都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所以在王天逸脱困之后,他立刻倾囊而出,把自己這些年聚敛的一些真金白银全支援给了反抗军首脑——锦袍司礼。 他知道,青楼赌坊等這些不会动的地盘看起来价值巨大,但对于王天逸而言一点用都沒有,他现在需要的是金银珠宝来犒赏将士招募高手。 几车金银就让拉着他的手王天逸哽咽了,只能說出:“大哥,你這是雪中送炭啊!” 连称呼都从“刘三爷”或者“兄弟”变成了“大哥”,刘三爷非常满意,這些日子,尽管游走于昆仑和反抗力量之间,对着不同的双方說完全相反的话,普通人說不定都会疯掉,但他的失眠都不治而愈了,這下不管建康现在是谁的,将来是谁的,反正他刘三的都是他刘三的,他安如磐石。 相比商会红人刘三爷的长袖善舞,丐帮团头王大立就不是那么胸有成绣了,他本就是一個乞丐,是靠着难以置信的好运,被王天逸用刀和剑扶上這高位的。 别說长乐帮被昆仑打走了,就算丐帮重新被商会接手,王大立都会如丧考妣。 他就像一條无骨的藤蔓,能爬得高,全是因为王天逸這棵大树啊。 所以在人手远远不够的昆仑无暇顾及丐帮的情况下,他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的替王天逸招揽人手。 他不认识什么高手,他也识别不出高手来,反正就是一個多多益善,只要是他知根知底的熟人,什么人都上去游說一番。 几日下来倒還真聚敛到人数众多的“死士”,殊不知面对這群人,王天逸陶大伟一群人真是满心酸楚。 王天逸刚从昆仑逃出来,最先见的不是别人。而是慕容成。 见面地点并非金碧辉煌的厅堂,一個看起来沒落的小院子,以及王天逸、范金星、金相士三人脸上惴惴不安地神情,无一不显示钢铁三角毁掉一角后,士气所受到的致命打击。 最后到来的慕容成也是眉头紧锁。不過還算平静,說话也依旧非常干净利落。 “天逸,你能逃出生天真是万幸,有何打算?”慕容成先表示对王天逸的慰问。 王天逸跨上一步,先鞠了一躬。說道:“多谢三爷记得在下。 我想請允许我回扬州,协同易老参战。可否?” 慕容成想了片刻。慢慢的說道:“你一個人去嗎?” “我想带着能找到地锦袍队成员,先回扬州,然后一起哗变,加入战局。”王天逸說道。 “那能有几個人?金猴子已经說了,你能找到的人不多。這是杯水车薪。”慕容成叹了口气。 “您的意思是?”王天逸的头更低了。 “留下来。我需要你。”慕容成斩钉截铁的說。 王天逸抬起头。有些难以置信地說道:“大公子您不回苏州嗎? “当然不回!”慕容成冷笑一声:“我就坐在這裡!不看到大事成一步不离!” 此言一出,王天逸金猴子等易老一方的人都是神情一振,而范金星却叹了口气。 他却是想慕容成暂回苏州。 现在昆仑突然易帜。昆仑在秦明月死了之后,长久占据建康几乎成了天方夜谭,他们重新变成了一只雇佣军,加上千裡鸿在此坐阵,武当对這块他们眼裡地飞地是沒有兴趣地,掌握昆仑的唯一目的就是对慕容作战,他如果不对付慕容成是不可能的! 但慕容成拒绝了。 “我如果走了,易老那边怎么办?”慕容成咆哮着說道:“昆仑是我引进来的,现在突然变成了烂摊子,如果我這样一走了之,我在家族中地声誉也毁于一旦!這是前功尽弃,现在仍有机会!” 范金星苦笑道:“可是敌我力量已经悬殊,我們虽然表明上只派出了一半的战力,但那裡面却有您麾下三分之二的一流高手,别說昆仑還有個武神在,就算只对抗昆仑地一般高手,在实力上我們也是处于绝对劣势啊。” 慕容成恢复了平静,他拍了拍這心腹的肩膀,沉声說道:“正因为這样,我才不能离开,我已经战斗的太深了,昆仑這件事,连父亲有些地方都不知情,我們已经付出了多少代价?如果我抽手离开,你指挥得动齐元豪那些二弟手下的人嗎?我在家族裡還有什么前途?谁還能信服我?现在不仅是易老的生死存亡之计,也是我慕容成的生死存亡之际。面对這样的生死斗,懦夫会生,勇敢者可能会死,但懦夫注定失败,勇者却仍有胜算!” 說罢,他低头闭目沉思了一会,良久方慢慢的說道:“我能赢!“ “君子不立于危墙,您這样做是拿自己的性命赌,是一個未来家主的所为!”范金星无奈的說出心裡话 “有二弟在,我就不是未来家主。”慕容成冷笑:“這句话留待我和大哥成功后再给我說!” 所以慕容成定下了誓死不离建康,依靠家族裡父亲的支持,死死维持住半個建康這個慕容世家对易老的支援线,先对付完建康对面的危险,然后倾尽全力支撑易月。 钢铁三角就算垮了,但還会有江南双雄在!慕容成有這個信心,他不会后退半步,他要豁出自己高贵的性命去赌這场豪赌! 面对這劣局,慕容成選擇半步不退! 這决定自然让王天逸之流的易月死士欢心雀跃。 “您需要我做什么?請下命令吧!”王天逸一個半跪到地。 “千裡鸿已经派人给我口信,要求谈判。你怎么看?”慕容成问道。 王天逸脱口便出:“缓兵之计!” “不错,他迟早是要利用昆仑的战力进攻我這边建康的,等家族的援兵汇集到我這边,然后武当那边也会出兵,双面夹击慕容世家,让我两头相顾不暇。”慕容成說道。 “您知道的這么清楚?准确?”王天逸抬起头,有些疑惑。 慕容成還沒回答。身后的范金星笑了几声:“這就是你那個义弟琪安的功劳了,章高蝉知道的他就会知道。所以绝对准确。” 沒想到琪安除了自己,還朝别人供应情报,王天逸一声语塞,但這只是小事。马上他就担忧起他和慕容成单薄地战力来了。 但慕容成一挥手,說道:“所以现在需要你做一件事。” “請讲。” “他想在宋家這個地方谈,你就在宋家埋入火药,无论是武神還是千裡鸿,谁来就炸死谁!”慕容成咬牙切齿的慢慢說道。 宋家作为在长期敌对的慕容和长乐帮夹缝裡的小门派。能有滋有味的生存到现在,早就养成了沙滩螃蟹一般地有风浪来就遁去的习惯。在昆仑起事不久。宋不群就把家裡八成的财富转移到了城外,剩下的一点则是为了让敌人抢的,免得对方找不到东西伤及无辜。 现在千裡鸿别地地方不挑,偏偏挑中了慕容世家和长乐帮最惯用的谈判地点——中立地宋家,正中了慕容成地下怀。 宋家永远不是慕容世家或者长乐帮眼裡的問題:只要他打個招呼。宋家的任何人都会听从他的意志,加上王天逸這個宋家老当家的徒弟去做這件事,更是轻车熟路。 問題是如何对付千裡鸿和章高蝉。 千裡鸿不必說了。出入谈判必然卫护森严,而章高蝉,以慕容成现在地实力,就算倾巢而出,要杀掉他也是痴人說梦。 慕容成想了良久,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去年鞭炮作坊爆炸几乎炸掉半座村庄的事情,就算你武艺通天,也斗不過炮仗药吧? 但是谁去做這件事,慕容成倒伤了脑筋,這件事需要在短短几天裡埋下大量火药,這是個需要人力的活,自己人手不足倒是其次,問題是慕容世家裡面到处是慕容秋水地眼线,比起武当和昆仑来,他更怕的却是自己這個二弟。 只要他稍稍使個绊子,给昆仑的人通报一声,自己這计划就肯定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還有一点关键的,他想到时候,让那個心怀叵测的齐元豪代表慕容世家去谈,這样一来,一石二鸟,但也是更不能对内部泄露任何一丝一毫的风声了。 正在犯愁的时候,易老的死士王天逸恰好脱困,他表面是霍长风的人,又在原长乐帮地盘上活动,谁能比他更适合這個行动? 而王天逸也沒有让他失望,丝毫沒有犹豫,也根本不问为什么,更沒有询问如何去做,只是马上点头說:“遵命!” 這让慕容成无比舒服。 长出了一口气,他說道:“這裡有份契约给你,你带来印章沒有?” “印章?”王天逸一愣,抱拳道:“属下暂时沒有印章,锦袍队都被昆仑占据了,沒能带出来。” “你先看看契约吧。”慕容成笑了。 王天逸展开那张纸一看,却愣了,上面說的却是慕容成和王天逸锦袍队结盟,如果两家联手干掉昆仑等外患,则慕容世家会把那半個建康原封不动的還给长乐帮。 這地盘归谁,王天逸根本不放在心上,這事是易老要操心的事情,不是他這死士要考虑的,所以他有些疑惑的抬头问道:“三爷,您這是什么意思?” 慕容成笑了笑:“這地盘其实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能写這個,不過是個口头之惠,沒什么实在好处或坏处。但以后,你的手下难免要和我并肩作战,如果需要,你就拿出来给他们看,定然不会影响士气!” 闻听此言,王天逸才发觉慕容成想得如此之远,不由得敬佩非常。 随后,慕容成又询问了王天逸面临的困难。 這点上,王天逸倒考虑的成熟无比,他马上禀告道:“一是银两,二是人员,前者我在筹措,难就难在人上!现在建康的长乐力量完全被摧毁,完全被昆仑占据,此刻肯投入我方的反而不会有很多真正的一流高手,因为這是不折不扣的卖命了,我們能招募到的往往是群老弱病残,战力……战力实在有限,现在我手裡能打的不過以前的十几個手下而已,這個真是头疼。” “有人总比沒人强,”慕容成点了点头:“银子方面我替你想想办法。人员能招就招吧,我們需要人,這是场生死斗!” “請三爷放心!”王天逸再次跪倒:“刀山火海,属下就算肝脑涂地也万死不辞!” 云轩阁欢迎您,: [公告]随时随地閱讀本作品,請访问139s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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