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你丈夫怎麼這次也沒來?”護士皺眉,看了一眼信息素採集的濃度:“忙成這樣可不好,你的很多指標都沒有到正常水準,後期定製手術方案也需要和家屬溝通。”
鬱言小聲‘啊’了一聲,嘴巴埋在圍巾裏聲音隔着兩層:“他忙呀,早上還開會呢。”
“是不是可以喫早飯啦?”他眼睛亮晶晶的轉開話題。
護士撇嘴,心裏罵着這個omega的丈夫怎麼能如此不靠譜:“能,喫完飯回來檢查其他項目!”
“好哦。”鬱言戴好手套,像個小企鵝似得出了診室。
omega產檢要上午檢驗信息素下午出結果,時間線很長。
昨天晚上他被鄭庭陽摸了一下就小魚吐泡,今天產檢也一定會說到孕期發情的事,鄭庭陽今天是休假的,但早上就在書房開會,他偷偷溜出來產檢,免得醫生說些什麼讓他羞愧的話難堪。
產檢一向是他自己來的,鄭庭陽很忙,產檢一整天很耽誤人家賺錢,他也理解。
不過下午檢查結束後鄭庭陽回來接他回家,他樂呵呵攥好產檢報告下樓找飯店喫早飯。
“這個omega從懷孕到現在,都是自己來哦。”
“長得很漂亮啊,怪可憐的”
“可不?這omega看起來也傻乎乎,估計孩子另一個爹也是不負責任的,嘖嘖,這世道啊——”
幾個護士感嘆着可憐小企鵝。
從醫院出來,鬱言感嘆現在城市規劃做的很好,前夜大雪,他從家裏出來路上都是乾乾淨淨,只有街道邊有小朋友堆好的小雪人。
他過了馬路到醫院對面的小喫街找到店面,推門而入,店裏的招財貓對着他‘歡迎光臨’
“小魚!小魚!這呢!”
坐在窗邊的向遷朝着他招手,上餐的老闆娘和他打招呼:“來啦,老樣子剛出鍋,哎呦,肚子是不是又大了?少喫點啊,雖然姐家用的油乾淨,那也不能喫太多!”
這是一家火鍋炸雞店,南方的辣鍋配剛炸出來的炸雞撒上甘梅粉,一口下去酥酥脆脆,蜜汁流淌。
向遷穿着身白毛衣,短髮利落,他長的很像古代那種趕考的書生,眉清目秀的,非常像個學習好的孩子,偏偏從小到大都要抄鬱言的作業,作爲向家少爺,他可從來沒到這種小店喫過飯。
看着老闆娘直接把辣鍋和炸雞端上來,附贈了些椰子汁解辣,他忍不住吐槽:“鄭庭陽太不是東西了,你上醫院他也不陪着你?!”
鬱言搓搓手,把圍巾解開,聞着辣味嘴巴里就開始犯饞蟲。
他的胃口一直不好,喫什麼滋味都很淡,他在懷孕後就開始喜歡喫偏辣口的食物,沒結婚之前的那三個月,他甚至半個月來喫一次,產檢請假時都要到這家‘尋味’涮點山藥,辣的嘴巴里發麻纔會心滿意足。
這也是他產檢不想讓鄭庭陽跟着的緣故。
“他在家不給你做飯?”向遷看他喫飯樣子有些誇張,更想罵了:“怎麼懷孕還瘦了好多?”
鬱言:“做呀,但是吧太健康啦,他很看重這個寶寶的,是我自己太饞了。”
鄭庭陽一日三餐的做,每頓都是藥膳補氣的食譜,他實在喫不下去。
在婚後上下班幾乎沒有時間能溜出來喫點火鍋解饞,只有產檢!
他超喜歡一個人產檢的!
能把小肚皮自己活生生喫大一圈呢,等下午在醫院繼續檢查後溜達一圈也消食的差不多啦,不會被發現的,鬱言覺得自己的腦袋從來都沒這麼靈光過,埋頭繼續喫。
聽向遷抱怨家裏的事,抱怨來抱怨去,他還是最擔心鬱言。
“鄭庭陽如今在海城的名聲逐漸大了,和高中完全兩回事,你知道外面的人都怎麼說他嗎?”
鬱言咬着雞腿,急匆匆的看着時間,一點鐘要回去繼續產檢,搖頭:“不知道。”
“說他是活閻王啊!我家的公司最近和長行集團有生意,靠——我爹那個死要面子的裝貨,竟然上趕着想要攀他,說他了不得!這次是真的發了橫財!四兩撥千斤硬生生把廣袤連根拔了,海城新上任的處長,還是從京城調過來的,聽說沒等招標已經先把一份上億的填海文件私下給他了!”
向遷是beta,將來是要接手家裏產業的,鬱言從未做過生意,只能在字裏行間汲取到鄭庭陽很厲害的訊息。
“他也很辛苦的,努力工作也是爲了養家呀。”鬱言嘆了一口氣。
“我就怕他忘本啊,他現在的身份地位,身邊鶯鶯燕燕要多少有多少,別等你生了孩子,他左擁右抱!”
鬱言塞了一口蝦滑,咬進嘴裏被燙的難受,咳了幾聲:“不會吧。”
“怎麼不會!”
向遷是打心眼裏看不上鄭庭陽,他前幾天在宴會上遠遠見過一面,那氣派,哪裏是鬱言這小身子骨能hold住的?
兩人坐在靠窗位置,店裏熱鍋氣息蒸騰,窗上蒙上一層薄薄的霧,外面開始飄雪。
不一會雪花飄大,寒風凌冽起來,呼嘯的風將街邊還未長成的小樹吹的搖搖欲墜,剷雪工人開着車開始滿地撒鹽。
向遷滔滔不絕:“你啊,太好騙!喫這些東西對身體能行嗎?鄭庭陽要是真的把孩子看的很重,要是知道你喫這些東西,肯定要氣!”
鬱言的筷子在鍋裏撈剩下不多的山藥:“他怎麼會知道呀,那麼忙,我瞞的可好了”
話音剛落,街對面停了許久的勞斯萊斯里下來個人朝着店面走來。
‘咚咚——’窗戶在外被敲響,一個男人站在風雪中隔着窗戶朝裏面看,晃了晃手中的手機,示意讓鬱言看一下消息。
向遷一句我草話到嘴邊,想到鬱言肚子裏的小孩,趕緊轉爲:“我握住草!!你不是說他不知道嗎他,他是來抓包的嗎?!”
鬱言眨眨眼,他有些愣住:“?”
低頭看了一眼手機,十分鐘前剛開始下雪時鄭庭陽就給他發了消息。
[下雪了,風大,給你送件衣服,打擾嗎?
他來不及想什麼打擾不打擾的事,趕緊對着窗戶揮手勢示意讓他進來。
欲蓋彌彰似得將喫的狼狽的碗碟和向遷面前的交換,緊張到打嗝不停,和小金魚冒泡似得,一會一下。
孕期不能喫太辛辣的食物和過於油膩的,他都犯了。
鬱言緊張的臉色開始發白,心裏不知道有多少聲音盤算着提問,鄭庭陽怎麼知道他在這?
鄭庭陽看到自己喫東西了嗎?他生氣了嗎?他
他進來了!!
鬱言心想,今天可能是他婚後第一次惹丈夫生氣了吧
想到這,他又像小魚似得打嗝,緊張個沒完沒了。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風衣,從頭到腳都嚴肅整潔,手上卻拿着一件長款鵝黃色羽絨服,推開門,風鈴響,老闆娘在其他桌正幫忙點餐,見他來了,讓他往裏走。
向遷的臉也沒好到哪裏去,朋友的老公,親爹的上司,他應該是什麼臉色面對?上一分鐘還說過對方的壞話,心想這一定是興師問罪來了。
秉持着死貧道不死道友的想法,他先一步道:“我讓小魚過來陪我喫點!你你你,你有什麼事衝我來。”
鄭庭陽微笑,將手裏的羽絨服放下,主動伸出手:“好久不見,向遷。”
向遷的嘴角微微抽了下,禮貌迴應。
鬱言嚇得不太敢吭聲,往小說他是不注意身體,往大了說,他是根本不把孩子當回事。
只能小聲辯解:“我沒喫”
鄭庭陽抽了張紙給他擦嘴:“抱歉打擾你們聊天了,外面忽然下雪,我看他穿的短羽絨,怕他喫完火鍋出門着涼,給他換一件長的穿,你們慢慢喫,不大方便的話我回車裏等。”
鬱言:“?”
向遷:“?”
老闆娘幫隔壁桌點完菜,這才笑呵呵的走過來:“小鄭來啦!哎呦早知道你來,我給你準備個清湯的,看看喫點什麼?”
鄭庭陽沒看菜單,直接點:“一碗布蕾,焦糖烤的脆些。”
鬱言蹭的一下擡頭,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鄭庭陽,那是他喫完後纔會喫的小甜品!
老闆娘笑着打趣:“哎呀,你在我這存的錢啊可真是,小魚要喫多久才能喫完?託小魚的福啊,小魚不知道呢?他害怕我家的椰子飲料不健康,每個月都叫人從熱帶運椰子過來!哎呀,我家椰子水可是這條街一絕了!”
鄭庭陽沒辯解什麼,只是淺淺的笑,無聲無息的將鬱言的碗碟換回來:“喫完我來接你,外頭風大還下雪,地滑,聽到了?”
他給鬱言擦擦嘴角,又捏捏耳垂:“要等消汗再出去。”
鬱言呆呆的哦了一聲,腦袋裏亂七八糟好像毛線球被誰剪亂了,纏的四面八方都是亂麻。
送完衣服,鄭庭陽就回車上了。
向遷深吸一口氣:“靠。剛纔的鄭庭陽,怎麼和我前幾天在宴會上見到的不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