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好热。
信息素浓度在卧室中攀升,空调带动着他的香气弥漫到墙壁的每一個角落。
郁言咬了咬被角,像小猫叼着自己的阿贝贝毯子似得咬到湿-漉-漉,心中焦急的想要哭。
难受的喉咙发哽,整张脸都埋进被子裡小声呜咽。
丈夫不知道他最近渴求信息素的难熬,给他穿的是這种触碰不到裡面肌肤的睡衣。
身体发热,蚂蚁放肆的在他心尖上啃噬,密密麻麻的孕期信息素铺天盖地的席卷着他的神志。
他能熬的,丈夫闻不到他难受的味道,只要熬過去,就等于什么都沒发生。
孕期的omega信息素浓度会跟随宝宝的成长开始攀升。
正常omega怀孕,alpha给与信息素安抚会缓解难受,但他沒有alpha,宝宝只能汲取他一個人身上的信息素当做养分。
宝宝在他肚子裡长得越快,他身体越需要信息素的安抚。
而他的丈夫是個beta,闻不到他的味道,或许结婚這两個月,丈夫還不知道他是栗子味。
是砂糖和蜂蜜浇灌的甜栗,混着蛋糕和栗子的清甜木香,很好闻。
每次吃不下东西,他只要闻闻自己的味道就会肚子饿。
床头上摆着的宵夜他只动了一口,在被子裡窸窸窣窣摆弄了一会,裤子還是湿掉了,睡衣材质柔软,他的肌肤更软更敏感,這一会磨的有些刺痛,他竖起耳朵听见外面似乎還有脚步声,放弃了出门换睡衣的想法。
沒有旁的原因,只是不愿意麻烦郑庭阳。
让另一個人知道自己孕期想要标记,想要成结,想要被丈夫占有,這种事难以启齿,自己解决后還弄了一裤子,更加羞耻。
郁言躺在床上想着,后悔沒有拿一件郑庭阳的衬衫进来闻一闻。
沒有信息素有沐浴露味道也是好的。
是他的就是好的。
郁言将脑袋埋进枕头裡,卧室的空调开的很暖,消散他额角刚在被子裡渗出的薄汗。
从怀着宝宝到现在,他从未梦见過胎梦,梦见最多的便是高中时期,那個還不是郑总的郑庭阳。
今天泄了两次,胳膊酸,汗逐渐消散伴随着脑袋昏沉,荔枝饮也让他睡的更沉,更甜。
郁言期待今天能做一個好梦。
要是能是個胎梦就更好了,他想和肚子裡的小宝商量一下,可不可以不要折腾他了。
让他在另一位准爸爸面前不要丢脸。
他用鼻尖蹭蹭柔软的被子,抚着肚子隆起的弧度柔声道:“晚安,宝宝。”
“希望今天能梦见你。”
二十分钟后郑庭阳冲了凉,身上的烟味酒味已消。
他沒有敲门,料定了裡面的小人已经睡得安稳,推开门后,目光短暂的略過那杯沒有喝完的荔枝饮,眸中的神色更加深沉,走過去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床上的omega。
妻子和他同岁,今年二十四。
妻子是天生弱胎,生下来便是omega,骨架偏小,白的像牛奶淋過的肌肤,杏眼的眼尾向下,流泪时很像委屈的小猫,鼻梁小巧配上微微有肉感的唇瓣,漂亮不是夸赞一個omega最好的称赞,性才是。
他的模样会让任何人对他有侵占欲-望。
“唔”郁言在睡梦中感受到有人在解他的衣服扣子,抿着唇瓣想醒過来,声音唔哝。
面颊睡的绯红,难以分辨是沒有褪去的潮-红還是温热的肤色。
郑庭阳附身,鼻尖在他的唇瓣上贴的很近,闻到饮料淡淡的甜味。
他伸手轻拍郁言胸口,缓解他的不安。
低声哄道:“裤子湿了,我帮你换,睡吧。”
郁言沒有醒,他是做了噩梦的,眉头微微蹙着,在信息素攀升的卧室中却怎么都醒不過来,最后在郑庭阳轻拍的掌心下睡的更沉。
郑庭阳脱下他柔软的小羊睡衣,那双墨色的眸子中倒映着郁言隆起的孕肚,微微附身帮他处理薄汗浸润的睡衣。
沒有味道,和闻起来不大一样。
即便将腿上的嫩肉含-着也只有沐浴露的味道,沐浴露很淡很淡的洗衣皂液,山茶花的香气。
郑庭阳知道這绝对不是郁言的信息素味道。
他妻子的味道,应该更甜,更诱人。
“呜”郁言的腿被他咬的有些痛,在梦中忍不住皱眉呜咽的哭。
他的妻子是個非常娇气的omega,痛觉敏感,有一点都会红眼。
郑庭阳很苦恼,他认为自己距离被郁言折磨疯,只差一步之遥。
倘若他真的能闻到郁言的味道,感受那种标记妻子的快-感,這個孩子都会保不住,刚才进到這個卧室之前,他已经听从医生的嘱咐吃了两颗镇定,效果不佳。
镇定大概過期了,他想。
他想要他,想折磨他。
這個念头盘旋不散多年,即便妻子的肚子裡怀着自己的孩子,即便郁言已经名正言顺成为了自己的妻子。
這些对于来来說远远不够。
郑庭阳在郁言的卧室中坐到十二点,替他清理好湿润的腿和被睡裤蹭红的位置,重新为他换上图案相同的睡衣,最后蹲在床边抚摸着他的孕肚,威胁着裡面的小东西:“不许再闹。”
五個月,他的小腹隆起的弧度像小半個皮球,医生說過了六個月孩子才会飞速成长。
他吻着郁言的唇,留恋的和他十指相扣。
郁言在睡梦中下意识的吮唇,让他的喉结发紧,整個人紧绷起来,凉水澡白冲了。
贪婪的男人在吻走孕期omega的美梦,炙热的呼吸喷在他脸颊上的细小毛孔,直到对方几乎喘不過气的脸颊发红他才放過。
如果這個房间裡能抽烟,他一定会看着郁言,或者看着郁言下午在家裡自己玩的监控自助。
不然沒有东西能压住他胸腔中即将冲破牢笼的野兽。
窗帘的缝隙透出第二天清晨的阳光。一缕落在郁言薄薄的眼皮上。
他醒来脑袋昏沉,忍不住的敲敲头,修理飘雪花的电视机就這样,敲一敲,就会重新出现画面。
呆呆的坐在床上发愣,這才发觉已经九点钟,起晚了。
最近嗜睡越来越严重,明明昨天睡得很早,也很困,但他偏偏做了噩梦,梦裡有人压着他,咬着他,尝试憋死他,痛苦真实,整個人都汗津津的醒不過来,睡眠质量变差了。
明明前三個月還好。
在郁家破产后,他找了一份花店的工作,发觉怀孕时也沒打算打掉,他喜歡小朋友,从小父亲对他的教育便是omega需要繁衍后代,他的父亲不是一位好父亲,抛弃他出国,所以他想当一個好父亲,给宝宝很多的爱。
前三個月小宝在他的肚子裡乖的不得了,沒有孕吐沒有嗜睡,就连在花店裡還能干一些搬运的活。
只是结婚后,他的小腹隆起,住进郑庭阳家裡后变得爱睡些。
大约是宝宝在他的肚子裡逐渐长大,身体才有反应的缘故,看来身体還是太弱了。
郁言拍拍小肚皮,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早上好呀小家伙。”
他的肚皮隆起的弧度不算很大,穿着宽大睡衣可以遮住,只是人瘦,他想今天开始自己应该多吃一些。
昨天丈夫为他做的蛋羹他也只吃了两口
說起来
他一转头,床头柜的甜品和蛋羹已经不见了,放着一杯蜂蜜水,還是温热的。
郁言忍不住拍拍自己的脸:“哪裡是睡不好,人家进屋都不知道”
郑庭阳在婚后对他很好,非常有分寸,两人相敬如宾。
会细心的为他研究食谱,睡前给他买甜品做饮料,无论他吃多少都不会责怪,温柔绅士,实在是无可挑剔的,他想到,這样绅士的郑庭阳进他的房间一定会敲门。
人家敲门半天,自己却睡得像小猪一样。
什么时候放的蜂蜜水都不知道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捏自己的脸,警告自己下次不要睡的這样熟,让人笑话。
孕期发情已经過去大半,腺体還是热热的有些肿。
他摸摸后颈,偷偷从衣柜的外套裡掏出贴纸贴好。
“嗯?今天不上班嗎?”郁言打着哈欠拉开房门,看到客厅有人。
男人的穿着讲究,高定衬衫熨帖着他裡面肌肉走势,衬的人修长又不失力量感,肩宽腰窄,手腕上戴着劳力士,正站在客厅修剪花瓶中快要枯败的花枝,余光瞥见门开,微微侧头看他。
“下午才有会。”說着,他将一枝玫瑰的根部剪去大半,利落的摘掉皱巴的叶片:“吃粥還是面?”
郁言還沒来得及說话,郑庭阳就走過来直接将他横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给他重新穿上袜子。
大约是发现提醒沒用,他现在改成直接上手。
郁言为自己的健忘而感到羞愧。
“阿远今天有课,想让我去店裡代班,他给我带了早餐我不知道你在家,已经答应他一起吃早餐了”
郑庭阳的眉眼低垂,仔细给他穿好袜子,裡裤掖进去。
“不再休息几天?”
“在家无聊嘛,而且已经好了,腺体沒有不舒服了。”他說着,下意识的附身想要让他看腺体。
“记得和老板說過两個月要休假,月份大就不方便了。”
郁言乖乖点头:“好。”
郑庭阳给他选了一件高领毛衣搭背带裤,前些日子新买的羊绒毛线帽和手套搭好穿上,他像是個沾了糯米粉的雪媚娘团子。
只是换衣服时,郁言盯着镜子裡的自己瞧,孕肚正好遮住了他的腿根。
昨天晚上他是隔着睡衣弄的,是磨蹭了一会,沒想到红的這么明显。
腿根有一小片地方的颜色是淡粉圆圆的好几处,弄的像吻痕似得,瞧着让人脸红。
他下意识的想要遮挡,郑庭阳给他换裤子时瞧见,神色淡漠的略過:“知道怎么弄的嗎?”
郁言觉得他的语气中有关切。
不好意思說是自己昨天小居-居蹭睡衣蹭出来的,他知道自己的皮肤很容易留下痕迹,沒想到睡衣蹭两下都這么明显,只能硬着头撒谎:“应该是不小心撞到哪裡了。”
郑庭阳的按了下:“痛嗎。”
郁言摇头:“不痛呀,不照镜子,我自己都不知道這裡红了,下次我小心些。”
郑庭阳蹲在地上给他一点点将裤子提好,眼中带着温和的笑,喉咙中传出淡淡的愉悦:“好。”
郁言笑眯眯的提好背带裤,转身嘟囔着要给店裡的小猫带点肉,去冰箱裡拿。
“宁远经常喂這只小猫,现在都要住在店裡啦。”
“這么有爱心的alpha不多见。”郑庭阳跟着他的脚步到冰箱前,先他一步从冰箱裡拿出肉,沒让他沾凉的,打包好放进他的背包。
“是呀。”郁言想着那只大肥猫的样子,忍不住肩膀微耸的笑起来:“非常可爱呢。”
男人站在他身后,眼眸中的冰冷渐渐眯紧:“和同事的关系不错。”
郁言以为他說小猫,点头:“对的。”
他坐在沙发上将早餐豆浆喝光,准备出发,丝毫沒注意到身后阴沉的目光蕴含着几分冷。
风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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