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胆小的姑娘
路上聊了一会得知這姑娘叫孙萌,還是個学生,而且胆子真是小得不行。
一路上跟惊弓之鸟似的,但凡有点事儿就往我身上蹭。
如果我身体健康還好,但在高烧的情况下,這种旖旎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好容易到了医院看病、挂水、开药,然后找东西填肚子,忙完都十二点了,烧也退了大半,除了身体還有点虚弱,并沒有大碍。
這时候問題又来了。
已知我今天是不回小区了,要去包子家住一宿,那么請问:孙萌今晚住哪?
孙萌两手叠在胸前,不停捏着衣服上的扣子,仰着头可怜巴巴望着我說:“我……我不回家……”
我转头看胖子,胖子冲我一摊手:“本胖沒吃饱,你们商量哈。”說完就跑外面烧烤摊烤羊腰子去了……
這牲口……
我只好硬着头皮劝:“你不回去不行啊,我們两個大老爷们你跟着不太好。周萍萍你知道吧?跳楼死的那個,就是惹上黑人人渣了。一個女孩子家,出门在外要学会保护自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明知道可能有危险,就该躲一下。說真的,你回去,沒事儿的。”
說完我自己都感动了,我他喵的简直是個圣人啊,這番话实在太正直了。
岂料孙萌這软妹子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可能是听到了周萍萍這個名字,泪珠子开始在眼眶直打转:“我……我怕……”
我一头黑线,這姑娘胆子怎么這么小啊?然后我问她是不是怕电梯裡有鬼,她摇头說不是,我又问她到底怕什么,她摇着脑袋一句话都不肯說。
我好說歹說的劝,說我們一路从电梯下来,谁都沒有亲眼见到過‘鬼’,都是心裡作用。
岂料孙萌坚决不从,死活要跟我們一起走。
难道她有什么心裡阴影?
听說女人体阴,比较容易见鬼……难道她发现了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這裡,我头皮忍不住的发麻。
最后沒辙,我們還是决定带上她。
包子买完烧烤,风驰电掣把我們带到他公寓楼下,把车一停,转头說:“本胖有对象了,家裡不能有其他女人,小姑娘,今天你要么就睡车裡,要么去旁边宾馆开個房。”
孙萌瞪大眼睛,弱弱道:“我沒带身份证儿……”
包子反应贼快,還沒等我說话,就抢道:“别想找本胖借身份证,开房记录可查的,那都是污点!都是对媳妇的不忠!”
我看了孙萌一眼,我自己出来的急,身份证也沒带,不可能去开房。
“那你睡车裡吧。”我也不是啥怜香惜玉的人,孙萌又不是我对象,沒工夫跟她耗。
丢下這句话就往包子家裡钻。
刚动身,背后就被人拉住了,孙萌一只手伸出来牵着我的衣服,另一只手紧张捂住胸口:“我一個人不敢……”
我靠……
這女人怎么這么烦。
包子不耐烦从屋裡丢過来两床被子,喊:“别琢磨了,你就陪她睡车裡吧,顺便也帮我把车照料好。”說完门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妈的,今天怎么這么倒霉。
我看了眼楚楚可怜的孙萌,又看了眼吉普车内狭小的空间,心想,得,看来今天晚上是沒办法睡好了。
吉普车内空间本来就小,又加了两床被子,最后我和孙萌只能挤在一起。
我倒是沒什么想法,大病初愈的,再加上孙萌身上文心兰的香味闻起来特舒服,沒一会儿就睡着了。
朦胧中,感觉有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往我被子裡钻。
我伸手就搂住了那东西,下意识摸了两下,原来是孙萌睡一半,怕冷就钻进来了。
我沒多想,事实上人在睡觉的时候根本就沒办法多想,别說是個姑娘,就是给個煤气坛子都照样搂。
迷迷糊糊之中,为了让自己更舒服,我翻了個面,脸正好压到了一团软绵绵的东西上,那玩意手感非常好,我情不自禁拿脸蹭了两下,因为实在是太舒服了,一股困意袭上来立刻就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拍玻璃声。
砰砰砰,砰砰砰。
非常慌乱且急促。
我睡得正香,不甘心的用力将眼睛撑开一條缝,发现外面黑漆马漆的,最多不到三点。心裡就骂:也不知道是哪個傻逼扰人清梦。
這时候我发现孙萌還在我被子裡,刚准备做点什么,外面拍车窗的声音忽然变大,越来越急。
我张口骂了一声草才稍微清醒,努力把眼睛完全睁开往车窗外看去,想要看看到底是谁半夜三更搞恶作剧。
可等我张开眼,只见到一张清秀的脸出现在车窗外——孙萌表情惊恐在车外用力拍打着车窗,她嘴巴不停张合,却因为太過恐惧沒有一丁点儿声音发出。
孙萌怎么在外面!?那钻我被子裡的女人是谁!?
我一個激灵,头发都竖了起来,一动不敢动。
這他妈也太邪门了吧!
被子裡的那女人动了动,在我怀裡蹭個不停。
孙萌在外面也停止了拍打车窗,死命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被子裡的那女人缓缓蠕动着,慢慢从被子裡蹭了上来,最后头靠在我胸口处停住,只差一点就能露出脑袋。
我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心想老子一個大老爷们,怕個瘠薄啊!当场就火起了,准备掀被子看看被子裡的女人到底是什么幺蛾子!
不管是人是鬼,你常乐爷爷也敢斗你一斗!
然而就在我手碰到被子的瞬间,那女人蹭的一下从被子裡钻了出来!
一张惨白惨白的脸几乎贴脸盯着我!
就在看到那张脸的同时,我方才的雄心壮志顷刻便消散如烟,吓得连呼吸都忘了……
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被黑人甩掉之后跳楼自杀的周萍萍!
我沒出息的啊一声叫了出来,條件反射地蹦了起来,结果一头撞车顶上,疼得吱呀咧嘴。
再一张眼,发现天竟然亮了!周萍萍也消失不见了。
心裡顿时卧了個大槽,這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一转眼就天亮了?
我懵逼了,惊魂未定摸着還在发痛的脑门子。
结果一转头,看到孙萌已经穿戴整齐,正一脸惊讶看着我:“你干嘛?!吓死我了……”
我這时候才意识到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只不過這梦太真实,梦裡周萍萍那张脸真实的不像是梦中的‘人’。
直到现在,我心脏還在狂跳。
我故作镇静,不敢表现出什么,害怕吓着孙萌:“你起的還真早啊。”
這时候包子拧着两袋早点,从远处朝我們走来:“不是我們起得早,是你起晚了,老常啊,你到底梦到啥了?大晚上把人家姑娘吓得跳车逃跑。”
我又懵了。
孙萌在边上跟小兔子似的点头說是的是的,然后两只手在空中挥舞,手舞足蹈的把昨天的事情說了一下。
原来我昨天晚上大概三点多的时候,跟发了疯一样两只手到处乱抓還乱拍窗户,把人家孙萌吓哭了。后来包子闻讯赶来,把吉普车一锁,把孙萌接到屋裡睡去了。
孙萌在旁边补充道:“包子后来见怎么都叫不醒你,就搬了凳子在车子外面守了一夜。”
包子一听,立马就翻脸了:“小姑娘,你怎么說话的呢?本胖就是嫌屋裡热,出来透透气。”
我看到包子眼裡的红血丝,心裡一暖。
說說闹闹吃完早点,我沒敢把昨天晚上做的噩梦告诉他们,那個噩梦太真实了,我自己都受不了。
吃過早点,包子提议先送孙萌回小区。
孙萌匆忙的摇头說不必了,她要回别爹妈家。
我一听就乐了,心想,合着小区那房子是她一個人在住,开玩笑說:“才上大学就买房了,富二代啊。”
孙萌脸一下就红了,跟個草莓似的,低着头說:“沒……沒有的事儿,我读博呢……”
包子不知为何,好像有点躲着孙萌。按照這死胖子平时的情商来看,這时候他应该主动提出开车送人家回去的,然而他并沒有這么做,反而一言不发盯着地面。
孙萌也看了出来,一脸尴尬的說不麻烦我們了,然后找我們借了点钱,說自己打车去爸妈那,反正也不远。
我问她父母住哪。
她支支吾吾半天才告诉我們,她爸妈住在小区后面不太远的一個城中村,记得沒错的话,小区建起来的时候,就拆了那個城中村的部分土地。
我喝了口豆浆,說:“呵,還是個拆二代。”
反正孙萌家和我是一栋楼,也不怕她跑了,我递了两百块钱她,让她路上小心。
她红着脸写了個电话号码我,让我待会跟她打电话,便匆匆走了。
等到孙萌走远,包子才转過头来一脸死人样地望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见不得人這样,让他有话快說,有屁快放。
包子犹豫了几秒,压低声音,有点后怕地道:“那我可說了……我觉得那孙萌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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