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意外
按理來說，現代時空都有基因編輯技術，都能應用在胚胎上面，基因編輯技術濫用也偶爾見諸於新聞。
原來這類技術都被阿爾法給封鎖了，只有在飛地能看到。
至於陳定鬆最後所說，如果他有加入人類反抗軍的意願，可以隨時和他說，如果他在沉睡，那就找陳永麟，陳永麟會幫他安排的。
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疑惑，包括陳定鬆在人類反抗軍中扮演的角色，作爲能活三百年的怪物，又如此瞭解人類反抗軍，在其中肯定扮演了相當重要的角色。
包括大馬是最後寥寥數個被阿爾法納入通知的區域，和陳定鬆是否有關。
陳元光對於這些很好奇，但也僅僅只是侷限於好奇，他更關心的是，如果去獅城，是否能獲得更多被限制的技術。
同時他也終於發現了，現代時空和未來時空相比的優勢，那就是科研上沒有限制。
未來對基因編輯、腦機融合這些技術進行探索，稍有不慎就會引起阿爾法的警覺，而導致只能用很原始的設備，在現代時空，完全可以馬力拉滿。
兩邊在科技上的差距，有他這個搬運工在，是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抹平的。
更重要的是哪怕有差距，依然可以在少數幾個關鍵點上實現突破，利用未來的理論和現代的算力。
這才能最大程度發揮兩邊各自的優勢。
當陳元光把這個想明白之後，他意識到自己無論如何都得去獅城一趟。
既然有人類反抗軍的存在，那麼獅城再怎麼亂也是有限度的亂，自己的人身安全是有保障的。
不過在去之前，陳元光還是打算找薩瑪德先了解一下情況，薩瑪德對阿爾法如此反感，從他那得知一些消息作爲印證，雙方交織之下，才能形成更加準確的判斷。
陳定鬆的速度非常快，先是找人確定之後，直接發起真相審判，在去之前，對陳元光說：“根據我的消息，永麒有腦機融合的潛質這件事，沒有其他人知道。
應該不會是泄露，應該還是林然的可能性最大。
而且不管是不是林然乾的，我們也得讓外界知道，陳家的人不是那麼好殺，隨隨便便編織一個意外的名頭，找一個被時代拋棄的司機就能把我們家的人給撞瞭然後自己不用承擔半點損失。
而且永麒的車上有AI輔助駕駛系統，不可能那麼容易出意外，即便是在沒有天眼的區域，也一定是被黑客攻擊協同之下，纔會發生這類意外。”
陳定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兇狠：“不管是誰，都得讓他付出代價！”
說完陳定鬆回到不明液體裏，然後被轉移到另外一個維生裝置裏，裏面同樣是液體，陳定鬆的聲音從裝置的發聲系統裏傳出：“走吧。”
陳元光看到這一幕，心想：“看來人體冬眠這麼久時間，對身體的副作用很大，陳定鬆已經沒辦法離開裝置暴露在空氣中了。
如果這是長壽的代價，一直保持沉睡，清醒時還無法離開維生裝置，那這種長壽又有什麼意義呢？”
抱着這樣的念頭，陳家一行人來到法院，在電子法官的見證下，對林然發起真相審判。
其中在人體維生裝置裏的陳定鬆顯得格外顯眼，引得對面林然的家人多注視了幾眼。
同時這也是陳元光第一次見施慧蘭的母親，施敏寧，從外表上完全看不出多少歲的年輕女人，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和精緻的瓷娃娃一樣，遠不如施蕙敏來的有生機。
估計林然的所作所爲讓對方傷透了心吧。
而林然在面對陳定鬆的時候絲毫沒有慌亂，哪怕知道自己即將接受真相審判。
陳元光心想，難道對方真的不是兇手？
抱着這樣的懷疑，林然率先出聲：“陳老爺子，我敬佩您在三戰中爲大馬做出的貢獻，您還在陳家一天，我怎麼可能敢對陳家後輩動手，更何況元光和我女兒是青梅竹馬。
我一沒有動機，二沒有膽子。”
陳定鬆說：“是不是真的，我們讓真相審判來判斷，而不是靠你嘴上說的。”
林然笑道：“老爺子，我知道，用華國古話說叫開弓沒有回頭箭，您已經發起了真相審判，阿爾法也不會允許你隨意撤銷，我只是想在真相審判前告訴您，您懷疑錯對象了。”
見林然如此自信，陳元光內心犯嘀咕，難道真的不是對方。
真相審判可以說是阿爾法在地球維持統治的重要工具，以從不出錯著稱。
普通案件有天眼和對AI來說完全透明的信息流，涉及到上層人物有真相審判來輔助，這項技術可以說是阿爾法統治基礎的核心，有它存在，才把整個人類構建的法官體系給幹掉的。
陳元光來這個時空已經有一段時間，他很清楚不管是宣傳層面還是實際效果，真相審判都沒有出過問題，零誤判讓原身對真相審判抱有極高的期待。
陳元光倒也不認爲林然一定就是兇手，而是他得到的記憶，從施蕙蘭那受到的影響種種疊加在一起之後，讓他認爲林然就是兇手。
而陳定鬆動作之快，上午和他聊完，下午就把林然給送上真相審判的審判席，陳元光以爲陳定鬆有把握，認爲林然就是兇手。
結果林然同樣有把握。
陳元光帶着滿腦子的疑惑，看着林然走向審判席。
從審判席下面慢慢有一個啞光黑的頭盔被推上來，林然取下頭盔然後戴在自己頭上。
“五級公民陳定鬆向阿爾法進行真相審判鑑定。”
陳元光聽到後內心大震，“五級，這在公民體系裏已經拉滿了。”
陳元光能注意到，公民等級出現後，坐在他對面的施蕙蘭同樣面色一變，對方明顯對這等級感到驚訝，“我以爲陳家老爺子充其量是大馬地區的霸主，五級公民，哪怕拿到燕京去這個級別也能排進前一百了。
陳家老爺子什麼來頭？不行，等真相審判結束後我要去找元光打聽一下。”施蕙蘭萬般念頭閃過。
戴着頭盔的林然臉色藏在面具背後，陳元光不知道對方是否真的那麼有把握。
然後陳定鬆面前出現一個攝像頭在對他進行虹膜識別，“識別通過，真相審判對象爲一級公民林然。”
“下面請五級公民陳定鬆進行提問。”
陳定鬆緩慢道：“林然，請問在我陳家後輩陳永麒被殺案中，你是否參與其中？”
因爲真相審判的原理是對腦電波進行分析，所以伱問的對象只要知道你問題指的是哪件事，裏面的人物是誰就行，並不需要問的問題多麼精確。
但陳定松明顯發起過很多次真相審判，問的問題儘可能避免了被扭曲的可能。
“沒有。”林然聲音果斷。
AI音過了五分鐘後在整個大廳內迴盪：“回答真實有效。”
陳定鬆臉上絲毫看不出意外，他接着問：“請問你在去燕京出差期間是否接受過腦部手術？”
陳元光能明顯看出來，陳定鬆這個問題問完後手一下子抖了起來，光是從手抖的情況就能看出對方的不安。
見他遲遲不肯回答，“請正面回答問題。”
林然只好答道：“是。”
“回答真實有效。”
陳定鬆又問：“你在燕京接受腦部手術後，是否懷疑自己有一部分記憶丟失了？”
一下子整個場館譁然，因爲陳定鬆的問題直指核心，陳定鬆依然懷疑林然與陳永麒被害案有關，而對方逃脫真相審判的辦法是把這段記憶直接給刪除了。
記憶被刪除，那他回答沒有就一點問題沒有，因爲他自己真是這麼認爲的。
頂層的大人物們想過無數辦法繞開真相審判的限制，催眠、心理暗示等等，沒有一種辦法有效。
當然也有人懷疑記憶刪除有效，但之前人類對腦科學的探索很有限，因爲這和人類探索自身潛力有關，同樣是被阿爾法嚴格管控，進展也很緩慢。
一直以來人類刪除記憶，成功率不超過百分之三十，而且無法定點刪除，刪除就是幾乎全部刪除，只保留你的本能。
因此沒人會接受這種手術，更沒有驗證過這種手術面對真相審判是否有效。
陳定鬆的提問擺明了懷疑，華豐集團掌握了記憶定點刪除技術，而這項技術面對真相審判的有效，說明真相審判搖搖欲墜，阿爾法建立的管理體系出現了致命漏洞。
能到現場的都是人類精英，大家都意識到了這件事的嚴重性，它造成的影響將遠遠不只侷限在大馬地區。
先是譁然，然後是一片寂靜，都在等林然的回答。
只見林然一直保持沉默，等AI苦苦催促對方回答的時候，突然對方身體癱軟在地上，AI聲音播報：“檢測到真相審判目標對象喪失全部生命體徵，對象肉體死亡，真相審判中止，請各位等待後續調查結果。”
陳元光回頭望向陳定鬆，只見對方向他微笑點頭，似乎一點都不意外。
他又仔細觀測坐他對面的施蕙蘭和施敏寧，前者眼眶微微泛紅，注意到他在注視着自己，瞪了陳元光一眼，而後者則依然面無表情。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陳元光甚至從這女人眼裏讀出了大仇得報的一絲快意。
不過轉念一想，也正常，女人總是不理性的，老公出軌，她自然巴不得對方早點死，算是某種意義上的大仇得報了。
好在有陳定鬆，在回去的路上，陳定鬆讓陳元光和他坐一輛車：“怎麼樣，今天可是一場大戲。
更重要的是我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人類已經掌握了記憶定點刪除技術，而林然要麼是實驗品，要麼是成熟品。
這也意味着阿爾法的統治基礎在動搖。”
陳元光不解道：“您的意思是，他在做記憶定點刪除手術過程中，腦袋裏被植入了某種東西，只要他被真相審判了，就會觸發這種機制，進而死亡？
可如果是這樣，那這種記憶定點刪除技術被髮明出來就是爲了對抗真相審判，而一旦被審判，又會死亡，這不是沒有意義嗎？”
陳定鬆說：“不，林然大概率是實驗素材，技術還沒來得及轉移到飛地，背後的技術研發方怕被阿爾法順藤摸瓜找上門來，把他們一鍋端，所以纔會採取如此極端的手段。
他們肯定也沒有料到，遠在萬里之外的大馬，林然能惹上有可能被真相審判的敵人，而且能一下子就抓住這一茬。
等技術轉移到飛地之後，肯定會有類似的服務在黑市上公開販賣，而阿爾法的真相審判也會越來越不頂用。
人類在AI統治區的滲透會變得更加容易。”
陳元光聽完後意識到陳定鬆肯定有他不知道的消息來源渠道，正是這一條消息來源渠道能如此精準的捕捉到這一消息。
“那林然到底和我爸的死有沒有關係？”陳元光問。
陳定鬆說：“大概率有關係，他把這部分記憶刪除了所以纔敢在明知道我即將甦醒的時候回吉隆坡。
背後有可能還有真兇，等吧，等我們找到記憶定向刪除技術背後所有者，我們纔會得到更多的消息。
說不定背後所有者他們保留了林然的記憶呢。”
“這還能保留的？”陳元光驚訝道。
陳定鬆說：“沒錯啊，生物存儲芯片，哦我忘了你出生的年代這項技術已經被抹去存在痕跡了。
利用DNA存儲技術就能保存記憶，在一百多年前，這類可以保存記憶的生物存儲裝置可是很流行，人們尤其是老年人喜歡把珍貴的記憶存進去，時不時拿出來回憶。
碳基芯片都在爆發前夜，它已經能完成最簡單的邏輯計算了，可惜因爲這和DNA有關，阿爾法接管後，這類技術同樣被封存了。
我現在老宅裏還有我保存的一些記憶，我快死了的時候就要拿出來一個個的翻閱一遍。”
未來劇情沒多少，最多寫個兩章就回現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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