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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20章

作者:花厘
膝盖扭伤不严重也不严重。

  雪愿知道花柠最近工作忙,不想让她工作分心,更不想她特意請假来照顾自己,瞒了受伤的事沒有告诉她。

  她觉得自己很power,生活自理完全可以。

  就是长時間的站立真的挺累的,她要痛苦地吃几天外卖了。

  不過幸好伤的不是腿是手,完全不会影响她工作。

  以及很重要的一点。

  她腿都断了,总不至于還被什么不可抗力推着她跟季随安见面了吧?

  然后她就在隔日门铃响起拉开门后,看见了推着個空轮椅站在门口从容站在门口跟她打招呼的季随安。

  “……”

  “早上好。”她干巴巴地打招呼。

  科学的尽头是神学,她好像真的撞鬼了。

  季随安:“酒馆裡备的,你现在走路不方便,用着正好。”

  雪愿:“……感谢。”

  他问:“午饭吃了?”

  雪愿摇摇头:“還沒。”

  她還盯着轮椅看。

  就扭個膝盖而已,怎么還用上轮椅了?

  “嗯,正好。”

  季随安唇角一弯,抬手示意一下刚买的食材:“我献個殷勤,做顿好吃的照顾一下病号吧。”

  季随安的手艺雪愿是见识過的,所以她在季随安做饭时在厨房绕来绕去,真的不是因为不放心。

  只是单纯不好意思让他一個人在厨房裡忙,而自己就等着吃自来食。

  季随安也是真的不烦有只小兔子在自己身边蹦蹦哒哒跳来跳去,但他是真担心小兔子這么跳来跳去会给自己再摔了。

  “沒事。”

  小兔子拒绝他让她回客厅休息的建议:“我家我很熟,闭着眼睛都不会有問題。”

  结果刚說完下一秒,脚绊脚差点来一個脸怼地面平地摔。

  季随安眼疾手快拉住她,无奈叹了口气,直接将她打横了抱起送回客厅沙发,再揉揉脑袋:“行了,一会儿先给你炸了小酥肉吃着玩,就乖乖坐着等我。”

  雪愿被他突如其来的公主抱冲击到了。

  大脑空白地点了点头。

  等他进去了,默默拉過昨晚宠幸了许久的抱枕,再次将整张脸埋了进去。

  不就是抱一下?

  雪愿,有点儿出息!

  季随安回到厨房,洗了個手重新开始切菜。

  只是脑袋裡分了会儿神,切到一半,才发现原本的丝被他切成了丁。

  无奈一哂,扔掉重来。

  小兔子太轻了,腰细得在他手裡仿佛一折就会断。

  看来得多投喂才行。

  今天阳光不错,午饭過后,季随安推着雪愿下楼散步。

  雪愿沒坐過轮椅,觉得好奇新鲜,坐着不安分,来回左右地观察。

  “我能自己手动嗎?”她问。

  “可以。”季随安跟着指向左右两边车轮上的装置:“扳這裡可以控制前进后退。”

  雪愿试了两下。

  收回手乖乖坐正。

  好累,還是被推着舒服。

  “谢谢你。”

  她特别真诚:“下次我也這么推你。”

  季随安竟也应得有模有样:“可以,下次一定。”

  阳光灿烂,和他们一样出来晒太阳的不在少数。還沒走几步,就遇见了一個推着婴儿车的年轻母亲。

  雪愿沒见過這么花裡胡哨的婴儿车,并排一起走时,沒忍住多看了几眼。

  那位母亲发现了,转头来看他们。

  雪愿老脸一囧,想解释一下,就听季随安无比自来熟地跟对方打招呼:“您也带小孩儿出门散步啊。”

  年轻母亲一愣,不禁笑起来,顺着他的话笑眯眯答:“是呀,跟你一样,带家裡小宝贝出来走走看看太阳。”

  ……一样什么一样?

  雪愿往脸上扇扇风,猜测空气是不是被太阳晒化了,不然怎么這么稀薄。

  季随安就這么给雪愿找了個伴儿。

  可惜這個伴儿年纪比较小,咿咿呀呀的還不太会說话。

  他们慢悠悠来到人工湖边,年轻母亲拿出一顶黄色帽子给小孩儿戴上。

  小孩儿有想哭的迹象,她赶忙哄他:“沒事沒事,宝宝沒事,晒得痛痛,我們戴個帽帽遮太阳,别把我們小宝贝晒着了。”

  小孩儿沒心性,被妈妈這么一哄,立刻又笑开了。

  雪愿看得有趣,忽然眼前一黑,脑袋上被扣了一顶棒球棒。

  季随安俯身帮她理了理帽檐,现学现卖:“嗯,有道理,我們可不能晒着了。”

  雪愿原本想抬头看他的动作停在一半,默默收回目光,拉了拉帽檐。

  总觉得他停顿的地方缺了三個字。

  好烦,沒說出来的比說出来的還扰人心神。

  小孩儿皮肤嫩,晒太阳也不能久晒,年轻母亲很快告辞,准备带着孩子先离开。

  “宝宝困了嗎?”

  她帮小孩儿整理了一下衣服,见小孩儿打了個哈欠,笑着摸摸他脑袋,对雪愿他们道了再见,推着小孩儿转身离开。

  哈欠会传染,雪愿也跟着打了個哈欠。

  嘴巴還沒闭上,就对上了季随安若有所思的目光。

  “”

  她迅速闭上嘴巴,同时抬起一只手压住帽子:“我沒困!就随便打打凑個热闹。”

  也不是怕被摸脑袋,毕竟又不是沒被摸過,就是那個前置词

  有点折寿。

  她免疫力低下,還是别了吧!

  季随安遗憾叹气:“好吧。”

  结果還沒等雪愿松口气,他忽然低下身蹲在她旁边:“不過好朋友也应该讲個礼尚往来,不然你也摸摸我脑袋?”

  雪愿对上季随安目光,看见他眼底零碎的笑意,被太阳光折射得耀眼夺目。

  于是明知是玩笑,還是鬼使神差伸過去手,掌心落在发顶,不轻不重揉了两下。

  一时之间,两個人都怔住了。

  有人往水裡扔了块儿石头,扑通一声响。

  季随安先反应過来,笑意更深,恰好藏住眼底一闪而過的莫名情绪:“手感怎么样?”

  雪愿有点儿手软。

  不過好在她装淡定的功夫一流,收回手,中肯评价:“還行吧,就是短了点儿。”

  季随安:“那下次留长些再给你摸。”

  雪愿哦了一声,眼睛一眨不眨专注盯着湖面。

  這太阳真是太烘了,她想。

  就是不清楚,這春末的太阳暖烘烘的,到底是烘烫了谁的手,谁的心。

  扭伤不严重,不過一個星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

  季随安每天都会来看她,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雪愿都快把被他带着出去晒太阳养成习惯了。

  甚至有次還傻兮兮问他:“你說我天天這么晒,還能有机会长高嗎?”

  季随安回复她:“能。”

  然后顿了顿,自语道:“撒這种小谎应该不会被神仙听见吧?”

  雪愿:“”

  不過伤总要好。

  就像离家太久,总要回去一趟才行。

  回去那天,上车不久她收到季随安的消息,问她早上好,外加路上小心。

  单纯客气的两句话,雪愿盯着看了许久,又扭头看车窗外的好天气。

  好烦。

  更不想回去了。

  季随安這些天来已经习惯起早,今天起了才想起来需要他看顾的人今天已经伤好回家了。

  他往窗外看了眼,明媚的阳光显得沒了意思。

  打开手机斟酌一阵发了两句问候,他坐在轮椅上,脚踩着地面百无聊赖地滑着。

  好像突然失业闲了一下来,无事可做,不太适应。

  算了。

  他收起手机,那就去酒馆裡转转吧。

  车子快到家门口,雪愿才接到母亲白馨的电话:“雪雪,你到家了嗎?”

  雪愿下车拿上行李:“刚到。”

  白馨:“我和你陈叔叔還有小煜還在外面,估计下午四点左右到家,你午饭自己点外卖,晚上妈妈回来再做。”

  陈凯是雪愿的继父,陈煜是雪愿同母异父的弟弟。

  雪愿:“妈,你们不在家?”

  白馨:“是啊,今天天气好,我們就去漫花庄园看了花,春末了,再不看花儿就该谢了。”

  雪愿闭了闭眼,一时不知道是该生气還是难過。

  明明已经這么多次了,她還是控制不住为這种事生出情绪。

  明明是知道她今天会回来的。

  “知道了。”

  她說:“你们慢慢玩,不用急着回来。”

  挂掉电话,拎着行李回到房间,她坐了一路车又晕又累,不想吃也懒得吃,洗了個澡上床睡觉。

  這一觉直接睡到下午。

  客厅裡有人声动静,她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拉开门出去。

  白馨正端了菜出来摆在桌上,陈叔叔不在,沙发上只有陈煜坐在那儿看电视,听见声音,回头叫了一声姐。

  “雪雪醒啦,快来吃饭了。”

  白馨這些年保养得好,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是快奔五的人,雪愿的模样和嗓子大多都是遗传的她。

  雪愿走過去在餐桌边坐下。

  “小煜,快過来了。”

  白馨脱下围裙挂在一边。

  陈煜穿着拖鞋,吧嗒吧嗒走過来坐在雪愿旁边。

  雪愿问:“陈叔叔不吃?”

  白馨:“你陈叔叔還有工作沒做完,要晚一点,我們先吃。”

  陈煜趁着他们說话,默默把菜盘整理了一下,将鱼香肉丝换到雪愿面前。

  白馨和雪愿很久沒见了,母女俩久别后话也不多,多数是白馨在问,雪愿在答,问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而在陈凯出来以后,话题中心便极自然地转移到了他和陈煜身上。

  或是关心陈凯工作是否圆满完成,领导有沒有为难,或是关心陈煜学业是否顺利,快到临近升学考,学习压力大不大。

  陈凯和陈煜也不是话多的人,不過陈凯要应和妻子,陈煜话還要更少一些。

  雪愿和她這位继父的关系向来不温不火,說是熟悉的陌生人也不为過。

  两人彼此对对方都很客气,只是客气過头了,就半点不像一家人了。

  两人除了一开始陈凯出来时简单打過招呼,整顿饭裡再无交流。

  白馨的话题总是围绕在陈凯和陈煜身上,最后把他们两個都集结起来。

  “夏初的佛莲山听說很好看,佛莲山求功名也灵,老陈,過两天我們带小煜一起去一趟吧,小煜快要中考了,也不能整天关在家裡,该多出去透透气放松放松。”

  陈凯很好說话:“嗯,都随你。”

  白馨:“那小煜抽個時間把门票订一下吧?”

  陈煜哦了一声,說:“四张门票二百八,老爸记得给我报销。”

  白馨一下沒反应過来:“四张?”

  陈煜抬头看她:“我們一家人一起去,不是四张嗎?”

  “不是。”

  白馨笑起来:“我都忘了,雪雪,你這次回来留几天?要跟我們一起去嗎?”

  “不用了。”

  雪愿很快把碗裡饭菜吃完,放下筷子:“我应该呆不了几天,你们去玩吧,不用算上我。”

  說完起身回了房间。

  陈煜老远夹了一筷子鱼香肉丝也沒送进嘴裡,搁在碗裡搅来搅去,油把白生生的饭都染红了。

  白馨:“怎么了,沒胃口?”

  陈煜憋着气,還是沒忍住:“妈,你别总是這样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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