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媳妇翻身记 第38节 作者:未知 “你们都听好了,我家夫人是不小心摔個跤,摔得头破血流而死!”說這话的时候,石大海别有深意的扫了胡氏及涂虎耳夫妇,分明是在暗示着要钱。 “小儿打小体弱多病,闻听他母亲去了,伤心過度,一时想不开,跟着他母亲去了!” 轻描淡写的几句话,石大海凭借着他村长的身份,一手遮天,轻而易举的遮掩他误杀亲生儿子的罪過。 而他這個父亲,再沒有看儿子匕首刺进心脏惨死的样子,挥了挥手,就要吩咐几個人带去埋了。 “吓,什么鬼东西?”涂音按着母亲的安排,掐着時間出来,一只脚還沒踏出房门,就看见门前台阶下有一团白布包裹着的东西。 她大喜的日子,竟敢有人送這么晦气的东西? 八成是那個還沒咽气的村长夫人干的,老女人,存心跟她過不去了? “妈,哥哥弟弟不是說会請堂哥堂姐回来嗎?他们人呢?”涂音哪儿知道自己脚下踩的這团白布,裡边裹着的是爱慕她的石笙圣的尸体。 “咳!”郑氏通過宽大衣袖,偷偷地拽着丈夫的手,不让他开口。 怎料,涂音会错母亲挤眉弄眼的深意,朝伯母郑氏发难道:“伯母,您不是位小肚鸡肠的长辈,为何不叫堂哥堂姐回来?您再不管管他们,那等堂姐出嫁的那天,我哥哥弟弟也不到城裡帮忙,您会怎么想呢?咱得将心比心,是吧?” 据她所知,哥哥涂雷为了請堂姐涂方宏這一天回村裡帮忙,那是隔個几天就跑城裡一趟,千方百计的打探消息,又旁敲侧击。 還有她的弟弟涂电,为了這事儿,更是沒少写信。 那会儿,伯父伯母都是满口答应,沒說一個“不”字。 爷爷奶奶也应承說必定回来,可现在人呢? 涂奶奶躺在床上,一脸舒服放松的表情,她這腰疼是老毛病,治不好。 多亏大儿子家境富裕,沒让她這個老人家做過重活,受過气,她這腰病近两年才养好了些。 不想,過個年回村裡一趟,她這把老骨头又快要散架了哟! “奶奶,感觉到热乎热乎的沒?我买這药的时候,药店老板說了会有热乎的感觉,那就是說這病有好转的可能。等您腰好了,我們一起到外面去看看。” “到外面?” 一听這话,涂奶奶灰蒙的眼睛亮了亮,纵然她這辈子沒读過书,识不了几個字,又是女儿身,但她不怕說句有志向的话,想到外面的大千世界看一看,拼一拼! 涂爷爷泼冷水道:“安生過日子不香?之桃就是受了你蛊惑,到现在都相中個人,把自己嫁出去!” “爷爷,這不关奶奶的事,是我自己不想嫁人!”涂之桃一边给奶奶按摩,一边笑着撒娇道。 与此同时,涂音仍在大放厥词,另无人拦阻她。她說:“如果我不是個女儿,一定会不认您這個亲戚,从此两家互无来往……?” “弟,弟妹,你们不管管?音儿,大伯如何疼你,你都是看在眼裡的,小小年纪怎么能說出如此凉薄话语?”涂虎耳忍不住了。 他为這個家掏心掏肺,有钱给钱,有人出人,几时吝啬過一回? 這次,方宏跟之桃沒能回来帮忙,是真有事忙,脱不开身。 涂草缩了缩脖子,說:“哥,孩子大了,管不了!” “你!”涂虎耳气得差点吐血,指着弟弟半天說不出话。 郑氏看弟妹胡氏還坐得住,自己纵有千言万语,也只能静若观火,以不变应万变。 其实,她沒跟丈夫說的是,女儿不是明天才到家,是今儿中午。 儿子也沒遭遇什么事,是儿媳出的主意。 几年前,她儿子办喜酒,涂雷涂电两兄弟去是去了,但他们是去那儿蹭吃蹭喝,什么活儿也不干。 当着她的面,這两兄弟懒得都不给亲戚长辈斟茶倒水,還明裡暗裡說了不中听的话。 說她儿子攀高枝,娶的不是娘子,是摇钱树。 诸如此类的话,她在那年听得耳朵都快长茧子,儿子儿媳也深受其害。 “你们两家演哪一出戏?”石大海等宾客散了,才露出真面目。 突然,他猛冲至涂音的身前,唬得趾高气扬的涂音花颜失色。 胡氏憋不住了,說:“村长,您有话說话,别吓唬我女儿,她胆小!” “藏得還挺深,我這傻儿子沒亲眼见着你一面就死了,可惜可惜,遗憾遗憾,瞧你這细皮嫩肉的……?” “村长!” “我老婆儿子都因你家的屁事儿蹬腿去了,我還不能在你家放肆放肆?来,大侄女,我给你摸摸骨!” …… 第五十一章 她沒那個福气 說着话,石大海便想对涂音上手,却在這时,胡氏怒吼道:“想要银子,我给你!” “沒有這個数,我是不要的!”石大海比划着五根手指头,摆明了是要敲诈五百两。 胡氏转头向涂虎耳无奈求助,泪眼婆娑的說:“大哥,求你救救孩子,過了明天,她就是别人家的人了,到时咱大家都省心了呐!” 郑氏怼道:“呵哟,才刚答应得那么爽快,转脸就又装可怜兮兮的样子,糊弄谁呢?谁家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树上摘的,地上捡的!” 說着,她看向一旁呆若木鸡的两兄弟,嘲讽道:“你俩兄弟不是男人,连自己妹妹也不护着!” “去你娘嗎的,老子豁出去這條命,也不会让我妹受一点伤!”头脑简单的涂雷,果真沉不住气,冲上来拎着石大海如一滩臭狗屎扔掷在地。 与他這個孔武有力的健硕男人比起来,瘦弱年老的石大海简直是不堪一击,躺地上直哎哟叫疼。 其他人见了都觉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独有两個女人心裡五味杂陈,大受打击。 婧儿想自己也被石大海骚扰,且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竟也不见自己男人站出来维护說句话。 不管怎么說,她這肚子裡……怀的是他的孩子! “這男人给力,虽其貌不扬,家境贫寒,但他這身子骨既能让他女人這么快有孕,那么我……?”小梅捂嘴偷乐,脑海裡已然浮想联翩。 “狗炸碎,你碰我,信不信我要你全家……?”石大海气急败坏,失了理智。 涂雷轻蔑一笑,根本就沒把石大海的威胁放在心上。要他全家死,那他也不会独活! 情况危急,婧儿正要扑上前去挡在男人的身前,不想,大伯挪动两步便将石大海锁在原地。 “村长,如果你非要闹個你死網破,那我們也是不怕的,我家不像你家家大业大,连個能传宗接代的小子都沒有。” “涂虎耳,村裡那些沒见過世面的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不過是城裡的一個小杂货铺老板,算哪根葱?” “……!” “你大可放心,這些年我們大家都相安无事,相处愉快,相濡以沫……咳!”石大海意识到自己用错了词,又說:“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意思,懂吧?要是我過得不好,你们家還能在這村子裡安身立命,横行霸道?” 话到了這份上,涂虎耳深知涂家不能跟村长闹翻脸,否则一旦他们被赶出村,那万一有一天,他们在城裡也待不下去了,又能到哪儿去生根? 這人要想壮大家族,那就必须要有一处安身之所,再徐徐图之。 当年,要不是老家闹饥荒,他们一家为了逃荒,奄奄一息的逃到大石村。 幸运的是当时的老村长,也就是石大海的父亲,人品高尚,接济收留了他们。 這份恩情,值得涂虎耳记一辈子! “好,不過這是最后一次,我不希望以后有人出尔反尔,拿了银子不办人事,最好立個字据为证。” “不愧是生意人,事事都想得周到,老成!不像你這個脓包弟弟,挑唆女人罗裡吧嗦的,自己跟個王八羔子似的缩龟壳裡出不来!” 郑氏听了這话,方按捺住躁郁的心,咽下這口恶气。就当她是图贤良名,充這冤大头一回,仅此一回! 从写字据到画押,石大海說了不少讽刺嘲笑涂草无能的话,又百般逢迎涂虎耳。 两极分明,兄弟两的面部表情变化也是多姿多彩。 两兄弟一起笑着目送村长携带小梅远去,又都在转過身的刹那,两人同时换了张脸,一個发愁,一個面无表情。 這事儿算了了,但這五百两银子就這么沒了,怎么想都觉着不划算,亏! 涂草理都沒理大哥,更沒有出门来送一送大哥大嫂,窝在桌前,只一個劲的喝闷酒。 “爹,少喝点!”婧儿也是关心公公的健康,才多嘴了一句。 不想,公公当场发飙,吼:“怎么。你個浪蹄子也敢管我?我是你公爹,不是你丈夫,也不是你大伯,更不是那個人面兽心的村长!” “哎,大嫂你少惹爹生气,爹喜歡喝酒就让他多喝点,不喝就浪费了!” “音儿,喝酒伤身,我這也是为了爹好,他老人家身体不比年轻时,上了年纪就该好生保养!” 婧儿实话实說,酒這种佳酿不是還可以封存起来,存着用嘛。 傍晚的那顿喜席,看来是沒人会過来吃了,余下的柴火和饭菜等,都收拾干净。 “多管闲事!”涂音吐着舌头,小声嘀咕道。 她突然想起一事儿,问:“這儿怎么会有一滩血,莫不是嫂子你的身子出了什么問題吧?” 石笙圣的尸体是移走了,但他留下的血液仍在台阶上,鲜艳夺目。 “石……?” “哦,不是你嫂子的血,她好着呢。干看着做啥?做事!” “嗯。” 胡氏沒让婧儿告诉涂音实情,防的是以免节外生枝。 婧儿应了一声,抬脚想走去收拾桌子,但她转念想起石笙圣临死前哀怨仇恨的样子,她這颗心又软了。 “石笙圣死了,就死在你站着的這個位置!” “他個病痨子,不死在他家,跑我家死?這种疯狗,死了也是活该,注定天收!” “音儿,你怎么能這么說?石公子是個好人,他……明明已经动摇了,不想伤害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村长他……太過狠心无情!” 婧儿說到激动处,不禁潸然落泪,为石笙圣這一生遭遇到的苦难,感到万分同情。 然而,石笙圣有她這個可怜人可怜,那谁又会可怜她? “我說什么了,你就哭鼻子?妈,时辰差不多到了,傅圣怎么還不来呢?” 涂音心裡沒石笙圣這個人,对他生不出半分同情,无法惋惜。 人死如灯灭,活着的人深谙此理。 小院子裡,冷冷清清,石母逼着儿子石傅圣跪在地上,朗声高念圣贤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