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
三方軍隊駐紮在他們的領域,無數戰艦巡邏在周圍,刺眼危險的紅線掃射着一切東西。
整個星系被區域分明地分成三面,各勢力的戰艦遊走於邊緣上,觀察着敵對方的動靜,但凡有一點不對勁,全員都會啓動戰略攻佔模式。
那可怖的熱武器威力巨大,無論是戰艦還是裝備都有了質一般的飛躍,現在的情況甚至比上一次戰爭更加嚴峻,哪一方都是想要對方死。
密密麻麻的軍隊甚至波及到了其它星系,現在更是整個星際都處於警惕緊張狀態,因爲一旦戰爭爆發,毀掉幾個星系那都是眨眼睛的事情。
繆卡星系沒了,其它星系就會成爲新的戰鬥場地,這樣搞下去星際都滅了也不是不可能的。
身處繆卡星系上的星球就更不必說了,它們首當其衝,要是真打起來,他們絕對是最早炮灰掉的一批。
現在整個星際交通癱瘓,四處都瀰漫着火藥氣息。
星網上幾乎全是有關三大勢力的消息,生怕他們真就打起來,同時,他們也在關注着一個最爲關鍵的人物——景阮。
【都找了那麼久了還沒有消息嗎……布萊斯星球都快被翻了個遍了啊……】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嗚嗚嗚嗚但願景阮崽崽不要有事啊!!】
【都半個月了,布萊斯早就被挖穿了,能找到那早就找到了啊何必等到現在還沒有任何消息呢!恕我直言……還是別抱有太大的期待了。】
可是這條評論發出去不到十秒就立馬被刪除,並且發評人封號處理,十分果斷不帶一絲猶豫的。
並且還附上了帝國警告公文,上面的一字一句觸目驚心,完完全全限制了言論,發佈即刻有效。
——所有人不得妄自猜測並且詛咒帝國景阮,一經發現,將限制星網權力,並且受到帝國終身追捕,不死不休。
公文發佈確實把不好的猜忌全部都給篩選過濾出來了,可就算限制口頭言論,也沒辦法控制所有人心裏想的是什麼。
所有人心裏都心知肚明,帝國這次是真的慌了,景阮的失蹤讓他們徹底亂了分寸。
景阮的影響遠比他們所想象的還要大,他們不在局中,低估了景阮對於帝國那幾位的重視程度,但也正正不在局中,他們也總算看清了景阮對那幾位有多重要。
受到追殺消息的第一時間,謝鄖斯下令封鎖了整片星系,並且親自帶領部分隊伍前來。
速度快得驚人,甚至不到十分鐘他就從帝國軍部基地來到了布萊斯星球,可就算如此他也還是晚了一步。
星域星艦還在,但是裏面卻空無一人。
幼崽不見了,景阮不見了,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是否有生命危險。
最開始,謝鄖斯還能鎮定下來主持大局,和龍族和黑星對峙,然後派人進入布萊斯星球尋找兩人。
後來……大半的軍隊出馬都沒能找到景阮,一點點線索都沒有,他們幾乎將星球翻了個遍,可連景阮的一根頭髮絲都找不到,謝鄖斯這才感覺到了涌上心頭的恐慌和害怕。
他無心再和那羣人周旋,甚至不顧自身安危,用精神力全面覆蓋整顆星球,尋了整整一夜,若不是莫森上將及時趕到,謝鄖斯恐怕會活生生耗盡精神力死亡。
這次過度使用精神力帶來的傷害也是不可逆的,他身體垮下去的速度很快,需要休養的時間很長。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很快星際上的人都知道幼崽景阮失蹤,帝國元帥受傷的消息。
沒有消息沒有感應……
什麼都沒有。
景阮不在布萊斯星球,亦不在星域戰艦裏。
“那麼現在只有一種可能……”納攔德好幾天沒睡,眼下都是青色,可是他卻根本放不下心來休息,最壞的情況出現了。
可是那是很小很小很小的機率,但並不代表不會發生。
“他有可能是掉進了連接星系的交界縫中,可是這個領域不確定性和危險係數太高了,以我們現在的能力根本不足以深入探索,更不必說在裏面找到崽崽的蹤跡了。”
交界處。
那更像是世界的一個bug,沒人知道在那裏會發生什麼,前人有研究過,傳送過無數實驗體進入交界處,但都以失敗告終,實驗體直接被時空碾壓成碎片,毫無例外。
無論是什麼生物,都活不過一秒。
即使很不願意承認,但科研基地沉重而悲痛地向軍隊以及帝國高層宣佈了目前最有可能的結果。
——景阮身死。
此消息一出,頓時轟動了整個帝國。
縱使目前星系大戰在即,可越來越多的人往軍部和科研基地趕。
傅維笙、賈爾斯、愛加侖、殿下、帝國學院高年級學生、阿奇耳、尤金、安德烈……這些年但凡與景阮有過深厚關係的人都來了。
上百個人,根本攔都攔不住。
他們根本不願意相信景阮真的就這樣沒了,一個個帶了他們自己的手下加入到搜尋隊伍之中,幾乎是把布萊斯星球給搬空了。
一遍又一遍,他們就不相信找不到景阮。
可一天天下來,他們根本探測不到景阮的一點精神力氣息,越找越絕望,越找仇恨越大。
所有人的精神狀態繃緊,他們一邊想找到景阮,可一邊又害怕找到景阮,他們害怕再這樣找下去,找到的只有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手中權力再大,實力再強那又怎麼樣,在這一刻,曾經令人聞風喪膽的大佬們終究還是陷入如此無助的境地。
祁紳幾乎被愧疚壓垮了整個人,自責自己爲什麼那麼弱沒有保護好景阮,甚至偏執到直接帶人闖進了黑星領地,親自手刃了那個追殺他們的喬爾。
誰也沒想到向來不參與任何鬥爭見不得血的祁紳,竟然二話不說直接做出這麼瘋狂的舉動,報仇了之後,他心底緊繃的那根絃斷開,大病一場後整個人都變了。
景阮一‘死’,帝國和黑星的仇恨值達到了巔峯。
終於在沒有任何景阮消息的一個月後,帝國的軍隊終於有了動靜,可最先打破平衡狀態展開攻擊的卻是龍族。
一張張宣戰公文發出,觸目驚心。
外面亂成了一團,可封禁組織如往常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此時的景阮全然不知外面的情況,更不知星際三大勢力都因爲他的‘死亡’打起來了。
因爲生病的緣故,他早上醒來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做什麼事情都無精打采,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眼皮一直在跳,可是他呼喚不出系統來。
沒有了系統,他有種被遺棄了的感覺。
景阮也不好打擾還在研究着他的血液的沈知溫,只好自己出了建築大樓透透氣。
他特意和代理議長囑咐了一聲,得到同意後才自己一個人出去外面,他本想是隻在周圍逛逛,沒想到失神之間已經走出了好遠。
他一路觀察着封禁組織的人員。
他們外表看上去和平常人無異,因爲精神力被完全限制的緣故,看起來更是毫無殺傷力,若不是景阮心裏知道情況,恐怕就被他們無害的外表給欺瞞了過去。
黑星限制精神力,是怕他們打架鬧出重大事情,而封禁組織限制精神力,更多的則是因爲這裏的人容易失控,一旦失控那可就不是小事情了。
在那種狀態下,身體機能會被放大到十倍之多,一人足以踏平一顆星球。
但同時這對身體也會造成非常大的損傷,所以這裏人員爲了活命不得不用屏蔽器限制自己發作。
大街上人來人往,有些還格外地熱情好客,見景阮這個生面孔,細胳膊細腿的,一看就是那種涉世未深的小少年,還會主動詢問要不要幫忙什麼的。
一路上他都被好幾次打招呼了,隔壁花店老闆還好心送了他兩朵小玫瑰花。
景阮睜大眼睛,“這怎麼好意思!”
然而花店老闆真的很熱情,“這花襯你,好看!”
“而且我看你一見如故啊,長得有點像我認識的一個人。”
景阮只好紅着臉收下,說了聲謝謝之後將玫瑰花別在胸口口袋上,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驚喜。
城鎮的小幼崽玩鬧着,惹得一身灰塵,小棕熊們無憂無慮地滾來滾去,甚至不小心玩鬧到了景阮腳踝邊,睜着一雙大眼睛布靈布靈地看着景阮。
“漂亮哥哥~”
“蕪湖抱抱~”
景阮頓時心都被萌化了,他抱起其中一隻小棕熊,“你媽咪呢?”
小幼崽抱住景阮手臂不放,嘴裏呀呀地口齒不清說着話,但是眼睛很亮很亮,尤其是看向景阮的時候,那高興溢於言表,黏着景阮不放手。
“嗷嗷嗷!”
景阮嘴角露出笑容,好好揉了一把熊熊腦袋。
這裏根本顛覆了他心裏對封禁組織的想象,這裏給他的感覺就和在其它普通星球差不多,只不過這裏更有機械科技感一些,這座城市都被金屬感所覆蓋。
肉眼可見各種交通軌道、甚至還有景阮從未見過的科技產品。
他本來是想來逛逛看看能不能趕一下支線進度的,結果最後都忘了自己的目的,走上最高的天橋一覽整座城市風景,心裏不禁感嘆。
謝慈雖然人很兇殘,但是不得不承認他管理組織確實管理得不錯,井然有序。
腦子瞬間清醒了,這會天也不早了,他正想趕回去的時候,卻不小心雙腳被絆了一下,一個不穩直接從天橋欄杆邊緣摔了下去。
天橋很高很高,它底下還有錯綜複雜的懸浮車軌道,普通人這麼一摔下去肯定沒命。
冷風打在景阮臉上,巨大的失重感頓時讓他心生害怕,他在半空中掙扎着,太久沒變回龍族精神體形態了,他這麼一遲鈍直接錯過了最後的時機。
底下就是好幾輛高速行駛的懸浮車,景阮這麼一掉下去,那是能直接被碾壓成肉泥的程度。
完了完了。
景阮心臟跳動得巨快。
可就在這時,正要撞上他的幾輛懸浮車突然被外界力量強硬地扭轉了方向。
就連堅硬的星軌道都被直接往另一個位置拐過去,靠着蠻力改變了懸浮車的運行位置。
懸浮車撞在一起,發出極爲激烈的震動和震耳欲聾的聲響,砰地一聲直接發生了爆炸。
而景阮還在快速下落之中,還沒反應過來他就被一條巨大無比的龍給一把接住。
那是一條深褐色的巨龍,接過少年後在空中飛了兩圈,然後很快便平平穩穩地落在地面上,重新變成了人形,是那個給景阮送花的花店老闆。
景阮呆呆地看着老闆。
這裏爲什麼會有龍族。
可他這模樣看起來就很像是被剛剛那驚險的一幕給嚇到了,許多人圍了過來,他們擔心詢問着景阮的情況,臉上的擔憂發自內心不似作假。
事發當時,有好幾個精神體能飛的人直接變成精神體打算去救景阮,而其他人則合力將軌道改變了方向。
幸好懸浮車還在測試階段,沒有人在,不然就按剛纔的情況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還好來得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啊!”
“沒事吧沒事吧,要不要去醫療院檢查一下身體。”
“還那麼年輕,可別留下什麼陰影纔是啊。”
周邊的幾位大哥見景阮一直沒有反應,便直接出手想抱他去醫療院,感覺到陌生氣息之後,景阮這才恍然回過神來,他趕緊搖頭道:“我沒事我沒事!”
他轉而看向那扭曲的軌道,以及被炸燬的懸浮車,根本不敢相信要是他沒被救的話會發生什麼事情。
可是,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
直接隔空掰開星軌,這還是人嗎?!
“這……”
景阮睜大眼睛。
大哥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當時情況緊急,大夥都想着趕緊救人,兩頭亂,才搞成這個樣子……你沒事吧?”
景阮搖搖頭,感激道:“謝謝你們,不然我現在根本就沒命了。”
“客氣什麼,來了這裏就是一家人了,以後有什麼困難都可以和我們說。”
“對啊對啊說什麼謝謝啊,見外了啊!”
他們把景阮當成了新來的人員了,作爲被世界拋棄的淘汰者第二批,他們確實是有種同病相憐相依爲命的感覺,自然不想看見有人受傷。
不知怎麼回事,景阮只感覺到心裏一股暖流升起,充斥着他這顆不安了許久的心,有些暖意。
大家見景阮無大礙,便送了他一些水果和喫食,安撫了兩句,在景阮再三明確說自己沒事才離開。
周圍慢慢地只剩下花店老闆和景阮兩人,景阮拍拍身上的灰塵,再次很鄭重地道謝,如果不是他,自己早就摔成肉泥了。
老闆是個女人,皮膚有些黝黑,笑起來看上去非常地可親,她上下打量了景阮兩下,確認了沒有受傷之後才點點頭。
只可惜那兩朵玫瑰花完全被摔壞了,沒有剛開始那樣嬌豔欲滴,蔫巴巴的。
景阮眼底有些失落,這畢竟是他來到這裏收到的第一份小禮物。
老闆看出了景阮的心思,便貼心道:“沒關係,你現在就可以跟我回花店,我再挑兩束新的送給你。”
景阮眼睛發光,“謝謝老闆,我以後經常來您這買花。”
老闆哈哈笑了起來,擡手順手摸了摸景阮腦袋,“你來一次我送一次,走吧,店裏離這不遠。”
“可是……”景阮看向半空中損壞慘重的星軌以及懸浮車,惴惴不安地道:“我們就這麼走了,那邊怎麼辦?”
“沒關係,會有人來處理的。”老闆說這話時沒有任何波動,這些事情早就是家常便飯了。
既然都這麼說了,要是實在不行,那就和代理議長交代一下賠錢就是了。
景阮心裏這麼想之後,便跟着老闆一路同行。
走着走着景阮突然發覺一個漏洞,他不禁疑惑地問道:“這裏不是裝有精神力屏蔽器嗎,爲什麼他們能用精神力?”
“屏蔽器那也是有限度的啊,他們精神力本就不弱,再加上時時刻刻都在失控狀態,緊急情況下能使用精神力那也不意外。”
景阮一聽,心裏更驚了。
這裏的精神力屏蔽器的強度可比黑星裏的強多了,景阮自己都沒辦法使用精神力,而且他懷疑係統沒感應應該就是受到屏蔽器的影響,結果現在告訴他。
——封禁組織的人在失控狀態下,精神力恐怖如斯,隨隨便便用精神力徒手扭曲星軌。
黑星的人實力已經強得夠變態了,但是封禁組織的人比黑星還要變態。
想想都覺得嚇人。
但是剛剛他們又幫了景阮,景阮感覺他們也並非是外界說的兇殘之輩,至少他們還有同伴家人的意識,這在整個星際中都很少見的了。
如果星際中任一一方和封禁組織打起來的話,封禁組織也不見得會輸。
普通住民實力都那麼強,那專門訓練的人員那指不定有多恐怖。
景阮光是想想就有點頭皮發麻。
還好還好原著裏封禁組織從來沒參與過重大戰爭,否則就憑這精神力,誰生誰死那可都不好說。
說到原著劇情,景阮很想知道現在到底是進展到什麼劇情了,紀俞遇到主角攻了嗎,紀俞進入軍校了嗎?
景阮現在就後悔自己爲什麼不多和紀俞聯繫,那要不然也不至於一頭霧水到現在了。
他一臉憂愁,老闆看了他一眼,安慰道:“在想些什麼?”
景阮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來,他搖搖頭,眼見着花店很快就到了,他還有最後一個疑問,“對了老闆……你的精神體是龍……?”
“是的。”老闆毫不含糊地回答他。
景阮沒想到那麼快就得到對方的肯定,不由地怔愣了一瞬,然後乾巴巴地問道:“既然是龍族,那爲什麼不回卡爾塞星,據我瞭解,龍族雖然冷血但是是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同族的。”
老闆眼神閃爍了一下,開門的動作都手無足措起來,過了很久才把花店大門給打開。
景阮隨意地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老闆則轉頭在庫存裏拿了兩束玫瑰花回來。
“謝謝!”景阮眼睛一亮,低頭深深地嗅了一口花香,眼中的喜悅不言而喻。
老闆坐在他身邊,見少年如此開心,心底徹底軟了,她不斷看着景阮的臉,恍惚之間她似乎想起了什麼,記憶中的那面容與面前人完美融合在了一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老闆輕嘆一口氣,“龍族確實是不會拋棄任何一個同族,是我慚愧,不配再留在卡爾塞星。”
景阮注意力這才從玫瑰花裏轉移,他不明所以,問道:“慚愧什麼,愧疚什麼?”
那似乎是一段不太美好的回憶,老闆臉上有些傷感,她虛虛地靠在沙發上,看着窗邊街上人來人往的行人,低聲說道:“原本龍族也住在帝星,後來因爲某些原因才從中分割出來,纔有了現在的卡爾塞星。”
景阮聽她這話,似乎猜到了什麼,小聲問道:“當初龍族和帝國鬧掰,這其中原因有關於你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老闆這話含糊不清,聽得景阮一頭霧水,“那……”
“你也知道,龍族天性冷漠沒有感情,殺傷力也是全部物種之中最高的,帝國的人一早便對龍族心生忌憚,他們沒有弱點沒有軟肋,甚至壽命更長,龍族與生俱來的優勢便體現在這了。”
“後來有一次,有龍殺死了帝國皇室的某位殿下……至此矛盾就開始了。”
老闆語氣惆悵地說着這段往事,“十幾年前,有人爆出是埃爾西家族主導了這一切,將當初帝國與龍族絕交的恩怨全部推到埃爾西家族上,說家族謀劃控制那龍殺了帝國皇室不少人。”
“這些年帝國和龍族戰爭不斷,死傷慘重,這麼一口大鍋扣下來,誰能頂得住那麼大的罪過呢。”
景阮睜大眼睛,“埃爾西家族?”
這不是沈知溫房間裏那張照片背後寫着的家族嗎?
“那大家就這麼信了嗎?證據呢?”
“但問題關鍵就是在這,帝國皇帝僞造出了很完整的證據,如果不是當事人,我都差點相信了。”
“那你們不解釋嗎?!”景阮握住花束的手下意識攥緊,“帝國皇帝爲什麼要這麼做?”
“解釋沒有人信呀,家族兩位掌權人都被殘忍殺害了,大半的埃爾西族人都被殺了,只有小部分人逃了出去,我就是其中一個,當年我帶着不到十歲的小少爺一起逃到了外面。”
女人說着說着眼眶突然就紅了,哽咽道:“無妄之災,星際上所有人都在辱罵着家族,這十幾年來我們都在這種謾罵聲和唾棄聲中度過。”
她大哭起來,景阮慌慌張張給她遞了紙巾,乾巴巴地說了聲別哭。
女人擦了擦眼淚,“我從未被人那樣對待過,即使是一個不知名的小星球,他們也在暗地裏咒我們恨不得我們趕緊死掉,可是要是真是我們做的那就算了,可是我們明明是被冤枉的。”
“自與帝國分割以後,龍族也逐漸感受到了情感是什麼東西,但這也並不能改變什麼,反而讓人更加難受了。”
“可憐我小少爺還那麼小就要遭受這種流言蜚語,時時刻刻都被人說着壞話,從小成長在那樣的環境裏,他本該在家族掌權人身邊快樂地長大,現在卻要面對那麼多事情。”
“小少爺去找當年的真相,可是時間過去好幾年了,星際都對家族印象根深蒂固了,根本沒用,他們也不會相信,然後小少爺便帶着餘下的族人去了黑星,再後來,他成立了封禁組織,我們便一直生活在這裏了。”
景阮聽到這終於覺察出了不對勁,他猛地站了起來,眼裏滿是不敢置信,脫口而出道:“埃爾西家族的小少爺就是現在的謝慈?!”
老闆見他反應那麼大,怔愣了一會才承認,“是的。”
這下子輪到景阮恍惚了,他有些結巴地繼續詢問,“這些年謝慈一直在、在封禁組織嗎?”
“沒有。”老闆語氣中盡是坦蕩,“他爲了報仇僞裝了身份去了帝國,他想要毀了科研基地毀了帝國然後報復皇帝。”
景阮徹底呆住了,他咬了咬下脣,有些艱難地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那他在帝國的名字是叫……沈知溫嗎?”
女人笑了笑,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景阮,“你說得沒錯。”
這個消息宛如一道驚雷,直直地把景阮劈成兩半,他在這之前完完全全沒有把沈知溫和謝慈聯繫起來過。
在他眼裏,謝慈就是惡人,做了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和那個光風霽月又溫柔的沈知溫是同一個人啊!!
在那一瞬間,景阮都要覺得是不是自己在做夢,不要怎麼會有這麼離譜的事情發生呢。
而且而且最要命的是,他還在沈知溫面前說過謝慈的壞話,還不止一次!!有多狠罵多狠,結果到頭來景阮這是當着當事人的面在罵人。
景阮覺得自己頭皮發麻,小命不保。
然而……
他看向花店老闆,越發覺得不對勁。
不對啊!那麼機密的事情爲什麼那麼輕鬆地就告訴他了!!
景阮瞬間警惕起來,盯着女人的動作,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等等!你爲什麼會告訴我這些祕密。”
老闆看着景阮的臉,露出一個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她重重地揉了揉臉,擦去臉上的淚痕,隨後單膝跪下行了一個極其標準且恭敬的龍族禮儀。
“陛下放心,我不會傷害您的。”
“這件事情在我心底藏得太久了,所以才忍不住向您吐露,如果陛下不喜,屬下立馬領罪。”
景阮看着跪在他面前的女人,徹徹底底做不出其它反應來。
他大腦一片空白,整個人宛如生了鏽一般動彈不得,也不知過了多久,他顫顫巍巍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是龍族陛下的。”
女人眼底有些疑惑不解,“世上沒有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啊!”
景阮趕緊道:“不不不我是問你怎麼知道龍族陛下長什麼樣子的!!”
龍族左右護法一向對他的一切保護得要死,就連龍族軍隊就連帝國就連黑星都不知道陛下長什麼樣子,可爲什麼這花店老闆認出了他!!
女人更加不解了,但還是耐心解釋,“少爺房間有您的照片,我一下子就記住了……”
少爺房間有照片。
也就是說,從他見沈知溫的第一眼,對方就已經知道他是龍族的陛下了,只是一直沒有拆穿。
景阮瞳孔地震,如遭雷擊。
啊啊啊啊啊啊啊丟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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