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留在本王身边
她往裡瞥了一眼,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二人,男子高大健硕,躺在榻上,越发的衬得她家小姐娇小,摄政王的朝服威严庄重,小姐衣衫素淡,這般躺在一起,竟有种說不出的般配和谐。
青黛赶紧收回自己的想法,只觉得不可思议。
小姐如今是平阳候的世子夫人,怎么都不该跟摄政王有关系。
便是真的跟世子和离了,摄政王這样的人物,侧妃的位置,只怕都轮不到和离之身的小姐。
若是這样沒名沒分的跟着摄政王,倒不如在平阳候府。
青黛满怀心事的退了出去,坐在门前的台阶上若有所思。
谢德音這一睡,仿佛睡了许久许久,开始她像是在火炉中行走,走了许久才到了凉爽的地方,终于歇了口气。
可是沒過多久,便有觉得身旁多了個火炉,她不自觉便想离那個火炉远一些,可是刚刚远离,那火炉仿佛有手有脚,竟然将她困在了一方天地裡面不能动弹。
谢德音自小便怕热,梦裡也觉得异常难受,身上汗津津的,只想将火炉推开。
待她终于清醒时,才发现,哪裡是什么火炉,竟然是周戈渊這個狗东西!
此时正将她圈在怀裡,头抵着她的额头睡着。
睡醒看到這样一张脸出现在眼前时,可想而知谢德音此时的感受,她想都沒想便要推开他搭在她身上的胳膊,要远离他。
周戈渊在谢德音的推搡下,也已经醒来。
此时外间天色已经全暗了,屋内沒有掌灯,他并未动弹,只睡意浓浓,声音微哑问道:
“什么时辰了?”
等了片刻见沒人回答,他才睡意惺忪的坐起,依靠在床头,瞥了一眼裡侧的谢德音,冲外面喊道:
“来人。”
青黛听到裡面的声音,便急忙的进来,听到帐内喊着掌灯,忙摸索到桌边,将银灯点亮。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王爷,亥时了。”
青黛上前将帐幔掀开,挂在一旁的金钩上,见小姐此时已经醒来,坐在裡侧,垂首凝眉,手扶着自己的小腹,不知在想着什么,青黛有喜有忧。
“小姐,你终于醒了!您昏睡的這一天,快吓死奴婢了!”青黛忍不住便红了眼眶。
谢德音抬头看到青黛,浑噩的神识渐渐清明了起来,昨晚发生的一切也都回忆了起来。
周戈渊皱眉,這裡是王府,王府上下都知道他平日裡喜静,若是他沒发话,任何人不敢喧哗。
谢德音抬头见周戈渊神色不虞,便低声让青黛退下了。
“婢女沒有规矩,吵着王爷了,臣妇代她赔罪。”
周戈渊听着她的话,唇角微翘。
“臣妇?”
周戈渊沒有再多說什么,如此充满讥讽的两個字,便足以說明一切了。
谢德音脸色发白,眼中阴鸷之色渐浓,显然是昨晚的一切依旧刺痛着她的心。
谢德音知道,昨晚若是沒有周戈渊,自己将万劫不复,這個恩,她记着。
“昨夜多谢王爷搭救,救命之恩,沒齿难忘。”
“就一個沒齿难忘?”周戈渊挑眉,上下打量着她。
他這种语气,這种目光,轻佻浮浪,强势中透出一丝不正经来,与他昨日夜裡身披铠甲凛冽威武判若两人,带着三分压迫,三分占有欲,将男人的两面性展现的淋漓尽致。
曾经做過最亲密事情的男女之间,有一些心思是无需明說的,便是一個眼神都应明白对方的暗示。
谢德音自然明白。
她恨過周戈渊,尤其是知道他就是煜儿的生父,前世对煜儿不闻不问,间接导致了后来的悲剧。
若是对陆元昌的恨意有十分,对周戈渊的恨意便有七分。
昨夜裡,他肯来救自己,已经让谢德音对他的恨意减少,她中了药,那种情况下,他都沒能趁人之危,而是应了她所求,保住了肚子裡的孩子,就冲這点,谢德音对他的恨意已经淡了。
但是這并不代表,她愿意放下一切,甘心做他的玩物。
“改日臣妇定会备大礼,拜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谢德音一口一個臣妇,听在周戈渊的耳中及其刺耳。
“到了這番田地,你還想着回平阳候府,回陆元昌身边?”
谢德音垂首敛眸,周戈渊看不清她眼底的思绪,只听她声音浅淡平静的說着:
“臣妇毕竟是陆家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不回平阳候府,還能去哪儿。”
她這幅平静淡然的模样,倒让他想起了昨天夜裡,她手握着金钗疯狂刺向马庸的一幕,六十七处伤痕,那时得有多绝望,才迸发出如此大的恨意?
他又想到将她拽到身前时,她那双迷蒙却又带着恨意和执拗的眸子,笑的倾倒众生的问他怎么還沒死的疯狂。
他无意识的抚摸着腰间的龙纹玉佩,好一会,开口道:
“若是本王给你换個身份,留在本王身边呢?”
說完,周戈渊自己心头也猛地跳了一下,似乎自己也沒想到会說出這样一句话。
說完后,忍不住睇了她一眼。
只见她抬头,有些诧异,又有些明了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轻笑一声低下头去。
“因何发笑?”周戈渊抬手,将她下颌挑起,看着她眼睛,声音压低了几分:“跟着本王,委屈你了?”
谢德音面对着他恣睢的目光,沒有丝毫躲避,只缓缓說道:
“原先,好歹我是侯府世子妃,王爷只当我是個玩意儿罢了,如今王爷想让我做一個连姓名身份也沒有的玩意儿,我不该笑嗎?”
周戈渊的眉目间染上了阴郁的暗芒,薄唇微抿,不知是该斥她一句不知好歹好,還是让她反省她一個二嫁之身能留在他身边已经是天大的荣幸!
他周戈渊便是再不堪,想要什么女人,還不屑让人勉强。
他松开手,嗤笑一声。
“看在谢家的面子上,才给你一份体面,让你留下,既然你愿意回侯府继续做陆元昌手裡送给别人暖床的玩意儿,随你。”
周戈渊抬脚便下了床榻,整理好衣衫后,偏头看了一眼床上的女人,冷声道:
“下一次,莫要指望本王再去救你。”
說完便转身出去了。
不知为何,谢德音在他的声音中,听出来一丝恼羞成怒的成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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