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打断他的腿
周华月在她的院子裡发了好大的火气,把王氏和谢德音都骂了一遍。
周华月开始立威,缩减府中的用度,开始裁减各院的人手。
她的背后是太后,虽說夺了郡主的尊号,府裡敢得罪的她的,几乎沒有,原来仗着是府裡几代老奴的人,周华月大刀阔斧的便撵了出去。
有人求到王氏跟前,周华月一句“账上沒钱,养着些闲人做什么”,便把王氏噎了回去。
周华月心裡也清楚,王氏手裡握着侯府有收益的铺子田庄不肯拿出来,她一個世子爷的妾室,就算有太后撑腰,也不能强行从王氏手裡要回来,只能逼着她交出来。
于是,王氏院裡的丫鬟婆子也被撵出去了好几個,直气的王氏心口疼。
谢德音每日裡都要在王氏院裡伺候,听着王氏還有小姑陆琳琅骂着周华月,她垂首唇角浅浅勾起。
上一世,她尽心尽力的去掌管着侯府,将所有嫁妆贴进去,還靠着谢家的支撑,将侯府搭理的井井有條,王氏和陆琳琅却总是鸡蛋裡挑骨头。
如今,她抽身出来,且看着她们之间狗咬狗。
以她对周华月的了解,知晓她必然是不会撒手府裡的中馈的,以妾室的身份掌管中馈,才能彰显出她在府裡的地位,是比她這個原配夫人要得宠的。
前世是自己抓着不放,死要面子活受罪,到最后精疲力竭。
這一世放下包袱,且看王氏跟周华月如何针锋相对,必要的时候,自己也会上前推一把。
而這個必要的时机,很快便来了。
转眼就到了陆老夫人的寿辰,陆老夫人平日裡鲜少出来,在自己院子裡礼佛,不问庶务,也不喜歡小辈儿過来问安,只有每月初一十五請安一次,平时鲜少能见到。
這次陆老夫人是六十整寿,是大寿,侯府势必要大办的。
寿辰的前一天,谢德音出门去取给陆老夫人准备的寿礼。
一副由十几個百寿老人绣的百寿图,送到了珍宝坊装裱。出了门,谢德音沒有直接去珍宝坊,而是去了天一阁。
天一阁是谢家的产业,如今大周朝最大的酒楼了。
谢德音去的时候,谢大公子谢秉文已经在后院等着了。
谢德音看到谢秉文的时候,眼中泪意难忍,隔了两世的時間,再见到最亲的人,身上所有坚硬的铠甲便一寸寸破裂,只剩下满心的委屈与愧疚。
大哥如今已经是谢家的掌舵人,若非是对她這個妹妹疼爱有加,又怎么会在前世被陆元昌装出来的深情欺骗。
谢秉文看着妹妹眼中的泪意,眼中看到她时的光亮瞬间便沉了下来。
从她让他找扬州瘦马的时候,他便知道她在陆家過得不幸福。
曾经那個天真烂漫的妹妹,定然在那深宅大院受尽了煎熬!
“若是陆家待你不好,便和离,我們谢家沒那么多世家酸儒的规矩,便是养你一辈子也不怕。”
谢德音低头将眼角的泪拭去,再抬头时,已经沒有悲伤,而是再见到亲人的喜悦了。
“我沒有不好,只是好久都沒见大哥了,太想念你们了。”
谢秉文咬了咬后槽牙,见妹妹什么也不說,便也不再问了,他指了指屋裡站着的两個女孩。
“這是给你找来的两個丫头,试過了,身手极好,幼时家贫,随着战乱不断,沒了父母,在武行长大,一個叫金子,一個叫元宝。”
谢德音看了這两個女孩一眼,年纪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目舒朗,皮肤比闺中女子微黑一些,看着十分的健硕且讨喜。
大哥既然送来,定然是身家清白的,谢德音点了点头。
“若是過不好,不要勉强自己,天底下的好男儿多的是,不是非他陆元昌不可。”谢秉文依旧不放心自己的妹妹。
“大哥,我知道的,今日我不能久留,大哥在京中待多久,改日我再出来。”
“最近我都会留在京中,你二哥下個月便来了。”
谢德音点头,问了问家裡的情况,便告辞了。
马车裡多了两個人,显得有些拥挤,谢德音看着两個人,原本打算改一下名字,索性便作罢了。
金子,元宝,金元宝,听着挺喜庆。
金子一双眼睛黝黑,盯着谢德音左看右看,谢德音知道她们平日裡不懂内宅的规矩,也沒說什么,想着带回去让嬷嬷教一些规矩,不被人挑错便好。
“夫人,我能摸摸你嗎?”
“???”谢德音惊诧的看着說话的金子,一时沒跟上她的思维。
青黛皱眉,刚要跟她說规矩,便听着金子依旧眨着眼道:
“我长這么大,還沒见過這么好看的人,跟画裡的仙女一样,我想摸摸是不是真的。”
谢德音主仆二人,听着金子的话,都不由得笑出声来,金子被谢德音的笑晃了眼,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她,心裡想着:乖乖,怪不得男人喜歡,连她都喜歡看這样的女子。
一旁的元宝看着金子快要流口水的样子,忍不住拉了拉她,让她收敛。
谢德音笑着,此时马车骤然间停住了,谢德音沒坐稳,好在金子眼疾手快,稳稳的将她扶住。
马车外传来男人的咒骂声,夹杂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声,车夫說道:
“夫人,前方有人争执,看热闹的堵了路,要不要绕行。”
谢德音刚要說话,便听着外面女人凄凄的哭声: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你将我送给他人换取银两去春风楼快活,可曾顾念過夫妻结发之情?”
這样的一番话,如同一支利剑一般,直接插在了谢德音的心底。
谢德音下了车,走进人群,看着跪在地上抱着男人的大腿,身后還有两個孩子哭着拽着她的衣角,她们母子三人,在恳求那個男人的怜悯。
前世煜儿拽着陆元昌衣袖,最后被甩开的一幕袭来,谢德音只觉得连呼吸都是发颤的。
“金子,去打断他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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