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 12 章

作者:夜半燈花
第12章或許是當黑手黨首領當習慣了,再加上身處高位,還要時刻提防着別人陰自己,不僅防手下還要防對手,月野宙早就習慣了提前揣測最壞的結局和應對方法。幸運不會眷顧自己,與其期待別人把自己救出來,還不如指望自己努力爬出去。月野宙站在窗邊,看着萩原研二漸漸遠去,確定對方的確是去開車離開,這才關好了窗戶,重新打開了手機,繼續看自己沒有看完的漫畫。其實松田陣平這部分的劇情已經到了這一話的末尾,後面不剩幾頁了,但這幾頁的信息量也很足,就是和月野宙沒什麼關係,只不過在最後的時候另外切換了場景。【齊耳短髮的年輕女人收起了槍,對坐在另一邊的男人開口:“任務成功,走吧。”第一話-完】這兩個人毫無疑問是黑暗世界的人,大概率是殺手,但僅僅只是這種使用槍械的殺手對月野宙來說沒有任何威脅。月野宙翻到最後一頁,然後在最後一頁翻過去之後自動彈出了評論區。月野宙的視線越過這些毫無意義的尖叫,劃到後面之後終於看到了有意義的內容。【臥槽臥槽臥槽,月野宙不是已經確定死亡了嗎!】【長髮宙寶!媽媽的宙寶嗚嗚嗚嗚!】【hagi看到宙寶資料的時候手都在抖,看他那個震驚的小眼神】【hagi跟同事介紹月野宙的時候說“是非常好的朋友”,然後見到月野宙的時候說“那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吧”,月野宙說“算”的時候hagi真的好激動。】【別刀了別刀了,真的要被刀死了qaq】【你們沒看到宙寶說自己以後想開咖啡館的時候的眼神嗎,誰還記得宙寶中學時候的夢想就是開一家咖啡館?】【甜甜本來想像以前一樣搭宙寶的肩膀的,但是被宙寶躲開了】【艹!】【景光在看車禍現場的新聞!!!】……月野宙看着這些評論有些牙疼。其實一眼。在讀者看來,自己和萩原研二以及松田陣平的確是朋友關係,並且關係還不錯,但他們兩邊因爲某種原因決裂了。現在兩個人再過來找自己是爲了什麼?補償?不一定。至少從讀者的眼裏看,松田陣平幾個人對自己並沒有惡意。說是這麼說,但別人說是一套,月野宙會自己確定他們的來意。月野宙想繼續往下翻,但後面的內容和發生的事情都大差不差,月野宙便退出了評論區,想繼續兌換下一話,然而等月野宙翻到最後一頁打算往後翻的時候,卻發現最後一頁的背後並不是空白,而是另外一本封面有些奇怪的漫畫。這本漫畫的封面和這本續作一樣掛着紅色的小鎖,但月野宙能夠從這上面看到封面的寫的字以及封面彩圖。封面彩圖就是自己,只不過封面上的自己穿着警服,站在櫻花樹下對着遠處揮手,彷彿畫面的盡頭有個人正在叫他的名字似的。《IF篇·無間深淵·月野宙外傳》,【港口黑手黨首領月野宙不爲人知的過去與現在,盡在本篇!】月野宙看到這個名字時一愣。隨後好似明白了什麼,立刻點擊這本書。這本漫畫有可能和系統給自己安排的過去有關。但是想起自己已經空蕩蕩的知名度那一欄,他又覺得自己短時間內可能看不到了。不過這個系統比他想的要靠譜多了,在月野宙點擊小鎖的時候竟然彈出了一個對話框。【是否使用劇情碎片抽取?】月野宙沒有多做猶豫,立刻點了同意。月野宙本人再一次被系統拉進了那個神祕的空間,身體則是如剛纔一樣原樣躺在牀上,只不過手上還鬆鬆握着手機,像是正在玩手機玩入迷了一般。在月野宙的認知當中,系統空間一直都是白色的,但這次過來,月野宙卻發現這片系統空間和他認知中的系統空間完全不同。這裏反而像在教室裏,而月野宙本人像是在看全息電影一樣觀看了一場電影,而電影的主角名字叫做“月野宙”。*“首領,清瀨會那邊發來了會面邀請。”港口黑手黨的首領辦公室中坐着一位銀白髮色的年輕男子,他坐在桌子前,黑色鋼筆在面前的文件上籤下名字,而在男人的右手邊擺放着足有半隻手臂高的文件。這些都需要首領處理。說話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裏面套着身黑色襯衫和西褲,看上去並不像黑手黨,反而像是在醫院裏面工作的醫生。而這人的身份的確就是港口黑手黨的醫生——森鷗外。只不過他除了港口黑手黨的醫生這個身份外,還有另外一個足以受人尊重的身份,港口黑手黨的五大幹部之一。“要求是什麼?”首領終於擡起了頭,那張臉看上去非常年輕,也就只有大學的年紀,“我記得他們手底下有一條完整的毒/品/供應鏈?”“他想要將掌握的巴西毒/販的販/毒團伙交給您,但需要您親自出面。”森鷗外匯報了一下情況,“對方希望時間能夠定在今天晚上。”橫濱是租界城市,雖然隸屬於日本,但內裏結構混亂,甚至還有美軍駐紮,是犯罪分子的天堂,在國際上被通緝的僱傭兵甚至會來橫濱躲藏,是不可言說的三不管地帶。但正因爲橫濱的特殊之處,這裏的情報組織和各種間諜,乃至於僱傭兵情報販子都喜歡在這裏紮根,這裏分明是日本最亂的地方,可從另一個方面講,橫濱又是消息最靈通的地方。半年前才成爲了港口黑手黨首領的月野宙從先代首領的手裏接下了這個爛攤子,正焦頭爛額地處理各個勢力的平衡,將那些想要趁機啃下港口黑手黨一塊肉的組織狠狠教訓了一番,手段極狠,凡是沒有表露出臣服姿態的組織都被這個年輕的首領處理掉了。月野宙在橫濱非常出名。因爲他是唯一一個以非異能者的身份成爲港口黑手黨幹部的人,又是唯一一個親手殺了先代首領並且得到擁戴成爲新一任首領的狠人。誰都知道先代首領的死有貓膩,可沒有人敢質疑,沒有人敢惹怒月野宙,凡是惹怒月野宙的人都已經被沉進了海底,被魚喫進了肚子裏。森鷗外不是不敢,而是不合適。月野宙剛剛上位,正是風頭正盛的時候,這個時候忤逆對方不合適,更何況,現在的港口黑手黨的確比以前好了些,混亂的橫濱也比以前更安穩了。他不介意在這種情況下幫月野宙維持港/黑的秩序。月野宙聽到毒/販這個詞時下意識頓了頓,然後點頭:“答應下來。”“是,首領。”森鷗外鞠了個躬,一直退到門口才終於推開大門離開。他知道,這是月野宙打算在今晚對這個組織下手,徹底將這些人渣斬草除根。只不過……這個清瀨會明面上可是出了名的慈善組織。可那又和他有什麼關係呢。只有挖掉腐肉才能長出新肉,這是橫濱活下來的必經之路。在森鷗外離開之後月野宙才嘆了一口氣靠在高背椅上。在外人看來,月野宙就是個在孤兒院長大的孤兒,成年之後來到了港口黑手黨討生活,最後非常勵志地成爲了幹部,最後一鼓作氣成爲了首領。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月野宙是獵犬的人。因爲拒絕了異能力手術,以普通人身份成爲獵犬的月野宙擁有媲美異能力者的身體素質。沒有痛覺,恢復力極強,甚至斷臂都能在短時間內再生。獻祭了自己所有的咒力和痛覺的月野宙擁有着完全體的天與咒縛,是人類所能夠達到的肉/體極限,強度甚至能在獵犬裏面和福地隊長打得有來有回,抓捕和擊殺異能力者和咒術師就像是呼吸一樣簡單。也正是因爲月野宙不需要定期進行手術維持實力,還有不曾出現在外人面前過這一點,他被福地櫻癡派到了港口黑手黨當臥底,並且賦予了“清理橫濱”這一個SSS級的絕密任務。爲了完成任務,月野宙要隱姓埋名,僞造一個假的身份,並且簽署了最高級別的保密協議,哪怕是他有血緣關係的親哥哥來了也不能說,直到任務結束的那一刻。月野宙沒怎麼猶豫就簽下了保密合同。現在的橫濱百孔千瘡,甚至成爲了美國和其他歐洲國家插在日本心臟上的釘子,凡是在國內流通的情報都會先在其他國家首腦手上傳閱,最後纔會到達日本的掌權者手中。而月野宙的任務就是在暗中幫助國家處理掉這些釘子。月野宙本人對這些倒是沒什麼感觸,也對這個國家沒什麼特殊的感情,只是他當警察的契機就是因爲那個人希望他可以成爲一個善良的,可以保護別人的人。若非如此,月野宙也不會接下這個任務。爲了有足夠的能力,月野宙需要爬到高處,成爲橫濱黑暗世界的掌權者之一。他做到了。但爲了完成任務,月野宙也付出了代價。他從抽屜裏翻出來了一份資料,裏面只有幾張紙,但是每句話都有十足的分量,拿出去能讓當今政界震一震。能夠讓他從普通的領導層成爲首領的,除了他下手絲毫不留情面之外,當然還有投名狀。“日本公安在港口黑手黨的臥底”——谷口一郎。這個谷口一郎在港口黑手黨呆了四年的時間,從底層成員成爲了一位準幹部,掌握了不少港口黑手黨的資金流向以及其他的情報。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是一個陣營的人。但事情遠遠不止這麼簡單。港口黑手黨和篩子似的,除了他之外還有其他臥底,月野宙選擇谷口一郎下手,是因爲谷口一郎並不是“日本公安”,而是FBI派去在日本公安臥底,並且又被日本公安派去港口黑手黨臥底的雙面間諜。這也是爲什麼日本公安和警察收到情報永遠慢一拍的原因。因爲谷口一郎從中作梗,公安和警察軍警都犧牲了不少人,而且這傢伙兩頭通喫,利用黑手黨和日本公安的雙重身份,將不少機密送給了國外,讓日本吃了不少虧。而月野宙就設計讓谷口一郎“日本公安”的身份暴露,然後自己殺了他,成功讓自己上位,成爲了先代首領的心腹。再之後……成爲了幹部的月野宙開始代表先代首領,着手清理起了港口黑手黨內的“日本公安臥底”。不只是日本公安,甚至還有其他日本組織的間諜安插其中,讓月野宙無奈感嘆日本公安內部簡直就像篩子似的,怎麼到處都是公安。有獵犬以及一些不方便露面的高層幫助,月島宙收集證據的進程還算是順利,只不過因爲牽扯過多以及防止被其他臥底發現,月野宙的所作所爲都需要保密,就連日本公安都無法得知,真相只掌握在極少數人之中。就在昨天,月野宙還下令殺掉了幾個“日本公安臥底”以及他們勾連的富豪。這些富豪爲了利益甚至夥同橫濱政府內的高級官員偷竊機密文件,還偷了軍/火走/私給國外的非法組織,月野宙去抓他們就是爲了奪回文件,還將奪回的裝備給帶了回來。所有的計劃都很順利,唯一讓月野宙痛心的是那些被蛀蟲當人質的普通人。那些傭人們被用來威脅他們,甚至在他們身上裝上了炸/彈並且引爆,就是爲了阻止月野宙抓捕他們,面對人質,哪怕是月野宙也無法兼顧救人和抓人,他只能先保下這些普通人的性命,但也正是因爲這樣,原本可以一網打盡的那些蛀蟲們跑了幾隻。叩叩叩門口響起急促的敲門聲,月野宙的思路被打斷,他將資料塞回了牛皮紙袋裏,這纔開口道:“進來。”大門應聲而開,一道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只是那急匆匆的腳步聲被昂貴的地毯吸收,只剩下一點點聲響,月野宙擡起頭,有些驚喜地問道。“你怎麼來了?”月野宙那緊繃的神情放鬆了許多,他站起身,脫下肩膀上披着的外套,親手給諸伏景光泡了最拿手的咖啡。和以前朋友的見面是他成爲臥底後爲數不多的放鬆時刻了。綠川光是諸伏景光前往黑衣組織臥底後的化名。降谷零和諸伏景光是他的同學,月野宙在畢業之後就前往了獵犬,而他們兩個則是在公安接受了臥底訓練,用新的身份加入了黑衣組織,成爲臥底。他們兩邊幾乎是同時潛入的組織,月野宙要稍微早一些,兩邊見面的時候月野宙已經成爲了港口黑手黨的一位準幹部。兩個人見面其實還有些巧合。港口黑手黨和黑衣組織有利益往來,那個時候的月野宙代表港口黑手黨和黑衣組織的代表見面,而黑衣組織派來的代表帶的手下,就是降谷零和諸伏景光。兩邊幾乎是同時確定了對方的臥底身份,不動聲色地裝作和對方不認識,甚至還合作演了一場戲,騙過了黑衣組織的代表人,而那之後,月野宙也指明瞭他們兩個人成爲和港口黑手黨官方的接頭人,有了順理成章聯繫的藉口。有了對方的幫助,兩邊在各自組織內的路都好走了許多,這種友誼甚至延續到了臥底時期。他們互相合作,彼此幫扶,明白對方是自己在這片地獄中唯二能信任的人。直到港口黑手黨出事,月野宙成爲了首領。一開始,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還一如既往地相信月野宙,而月野宙也的確幫了他們很多,可是在月野宙成爲了首領的三個月後,月野宙就變了。諸伏景光在來的路上時想了很多,但在見到月野宙的時候想要說的那些話就都說不出來了。他想起月野宙爲了上位殺掉的那些日本公安的臥底前輩,還有上位之後那些肆無忌憚的清掃行動就有些難以平靜。就在昨天,公安埋在港口黑手黨的另外三位線人被月野宙給殺了,甚至殺了前輩們之後,月野宙還讓手下的隱祕機動部隊前往橫濱的富人區,炸燬了幾個富豪的別墅,從他們家裏搶走了不少東西。甚至還炸死了無辜的普通人。可看着月野宙因爲自己而來那瞬間軟和下來的神情,還有那杯端過來的咖啡,想說的話一時間哽在嗓子裏,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他捧着月野宙遞過來的咖啡坐在了座位上,而月野宙也沒有坐在那個代表着首領地位的位置上,而是隨便拉了張椅子坐在他對面。看着那張熟悉的臉,諸伏景光一時間有些恍惚。“怎麼了?黑衣組織那邊爲難你了?”見諸伏景光那有口難言的樣子,月野宙並沒有多想,只是關心道,“不過你還是儘量別往我這裏跑比較好,琴酒他們會起疑心的。”琴酒這人一向多疑,寧可錯殺不肯放過,他們三個人的見面其實少之又少,就是怕琴酒這個傢伙想太多去深入調查,能讓諸伏景光主動前來應該不是小事。“阿宙。”諸伏景光緩了好一會,才念出了這個名字。爲了保護彼此的臥底身份,月野宙和諸伏景光他們見面的時候都會稱呼對方的僞名,而諸伏景光今天過來,叫出這個名字,是希望月野宙可以跳出僞裝,甩掉港口黑手黨首領這個身份,用最本來的面目和自己來一場談話。他不清楚爲什麼月野宙會變成這樣。哪怕他們在黑手黨臥底,可是月野宙一定要這樣嗎?爲什麼要對前輩下殺手?又爲什麼對無辜人下手?他從那些富豪手裏搶了什麼?錢財?權利?還是爲了欲/望?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阿宙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諸伏景光不願意相信月野宙徹底墮落黑暗,所以他開口問了。只要月野宙否認,他就相信月野宙。“叫我五條咒。”月野宙強調,“這裏沒有叫宙的人。”爲了隱藏自己的過去,月野宙重新換回了那個只有極少數人知道的名字。那個被詛咒的雙生子的名字——五條咒。這也是爲了保護諸伏景光,就連私底下也是這樣,只是今天不知道爲什麼諸伏景光會叫了他這個名字,所以月野宙爲強調了一下要叫假名,省得說漏嘴被人發現。可是月野宙的這番話在諸伏景光聽來卻變成了另外一個意味。諸伏景光握緊了咖啡杯,熱氣從杯壁傳到了手掌心,卻暖不了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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