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勞勃打獵
嗖~一隻被驚擾的灰毛野兔從一名衛兵腳邊的雜草叢中跳了出來，在樹林裏左突右衝，跑到亞歷斯腳邊時，被他一劍刺入身體。
擡起長劍，把野兔遞給一名衛兵，亞歷斯吩咐道：“放血後剁碎，把這些東西混到一起潑灑到前方的空地上，我們這次要抓個大的！”
“好的大人。”衛兵拿走了野兔，跑到一邊去製作誘餌了。
“亞歷斯，不是說找頭野牛嗎，你現在準備抓頭喫肉的野獸？”聽聞計劃有變，林恩走到亞歷斯身邊問道。
“國王的身體狀況一天不如一天，巴利斯坦說盡量找一些稀罕的獵物給他，河間地的野生水牛太過平常，這次看能不能引來熊或者狼。”亞歷斯把被晨露打溼的淡褐色頭髮從眼前撥開，那張還算帥氣的臉也溼漉漉的。
“如果國王故去史坦尼斯當上國王，你還會留下來嗎？”林恩小聲問道。
“我永遠忠於職責，忠於身上這身白袍，留不留下的取決於史坦尼斯。”亞歷斯擡手撫摸着胸甲前的鱗片說道。澤
御林鐵衛都穿着統一的亮白色盔甲，每位在身上都有一些自己的小裝飾。比如亞歷斯就把琺琅製成的彩色裝飾鱗片掛在胸前，背後白色的披風也是小羊毛製成的高檔貨，相當於給家族產業打廣告了。
“估計我們都沒戲。”林恩脫下頭盔，也擰了一把溼漉漉的頭髮。
御林鐵衛是終身職務，如果沒有發生戰爭死亡或叛亂，國王死後還會繼續保衛下一任國王，也就是前任國王的王子或指定繼承人，可史坦尼斯比較特殊。
在他手下的王家艦隊裏，有維特和藍禮提供了大量僱金，又不斷從鐵羣島徵召青壯，大戰沒有和海盜的小戰不斷。十幾年的發展，不說人才濟濟也是悍將無數，海軍裏不知道有多少人打着御林鐵衛這個騎士最高榮譽職位的主意。
史坦尼斯一旦當上國王，巴利斯坦年紀也大了沒有精力去說服他，那麼跟隨勞勃這一批御林鐵衛就會像詹姆那樣，解除職務放回家中。
林恩：“我從瓦里斯那裏得知一些不知真假的消息，王家艦隊內部爲了爭奪御林鐵衛的名額，不少人蔘與了私鬥，甚至有在決鬥中死亡的。”
“我從小的夢想就是加入御林鐵衛，讓我脫下這身白袍，我寧願去死！”亞歷斯說得異常堅定。他平時很低調，也就是在這個心緒不安的時候才說這麼多話。澤
“兄弟千萬別這麼想！從史坦尼斯的行事風格來看，他並不是個殘暴不講理之人，會妥善解決我們的問題。”林恩比他看得開，趕緊開口勸阻。
在御林鐵衛任期內被解職，有人覺得無所謂，有人覺得這是恥辱，榮譽比性命還重要，受此侮辱寧願自殺。不止兩人，其他御林鐵衛都有這個顧慮。
河間地陰雨綿綿，勞勃來到奔流城後幾乎都呆在城堡裏面，天天都是歌舞宴會也會膩煩，關鍵是錢包也承受不住。
好在雨在昨晚停了，到了早上太陽也跟着出來，陽光把泥濘的土地曬得霧氣騰騰，整個奔流城都籠罩在濃霧之中。
“終於能出去了，艾德慕，你們今天跟着我去打獵！”勞勃不等艾德慕同意，一大早就開始招呼人去做準備。
艾德慕·徒利同樣也是個閒不住的人：“河間地有野生水牛，還有野豬，看這天氣都會拖家帶口出來覓食，今天的獵物肯定少不了！”澤
國王要出去打獵，準備工作少不了。一大幫侍衛得跟上，還要備足乾糧和水，鍋碗瓢盆得帶上烹煮獵物，最重要的是得通知其他貴族。貴族打獵不會爲了那點肉食，是一項重要的交際活動，領主們攀關係談交易，年輕的騎士可以展示自己的勇猛，未婚的女子可以物色合適的對象。
等一切準備妥當，勞勃騎着高頭大馬帶着幾百人的隊伍出發時，時間已經快到中午。
鑽進茂密的山林，貴族們憶苦思甜喫着乾糧，下午兩點找到一處小溪邊的空地紮營，當地獵人說這附近由於地形複雜人跡罕至，獵物比附**原地區多很多。
侍從和士兵們從馬車上卸下各種物品，開始搭建各種豪華帳篷。勞勃扛着戰錘，騎着馬帶着貴族們進入密林深處開始狩獵。
勞勃身後，亞歷斯和林恩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回到了隊伍中。
兩人向御林鐵衛隊長巴利斯坦點了點頭，亞歷斯還用手比劃了幾個姿勢，巴利斯坦也點頭示意已經知曉。前方翻過一個小山坡，一頭雙腳被刺穿的熊正等着勞勃前去一展雄風。
“勞勃，西境的吸血鬼會到我們這裏來嗎？”離開奔流城的距離越來越遠，艾德慕有點擔心。澤
“哈哈，維特已經騎着龍到了西境，正在巡視各處，那些不長眼的吸血鬼最好躲進山洞裏別冒頭！”維特回來了，勞勃就完全不擔心，扛着戰錘騎在馬上優哉遊哉地走着。
“也對，巨龍在天空，科本和索羅斯法師也在我們這裏，稍微有思考能力的吸血鬼就不敢過來。”艾德慕也笑笑。
勞勃：“就是可憐了老泰溫，十幾年沒見過他，這稍微走動了一下，他人卻沒了。”
艾德慕：“西境缺少魔法防禦，奔流城的偵測塔在科本法師的主持下進度很快，不久後就會建好。我已經聯繫了幾位學城法師，他們願意接受僱傭到奔流城來做顧問。”
兩人騎着馬走在隊伍最前方閒聊，不知不覺就翻過了小山坡，獵人們帶的獵狗開始朝前方瘋狂地吼叫。
“有獵物！”獵狗把脖子上的繩索崩得筆直，獵人大喊一聲，確認了方向後鬆開了繩索。
黑的、白的、灰的，十幾只獵狗瘋了一般吼叫着衝進樹林裏。澤
“獵狗叫得這麼兇，看來獵物不一般啊！”勞勃抓緊繮繩，慢慢地翻身下馬，扛着戰錘跟着狗叫聲前進。
其他貴族也跟着下馬，拿起各種武器跟在後面。狩獵最好的武器是弓箭，貴族們可不管這麼多，刀槍劍都有，拿弓箭不夠特殊不夠露臉。
吼
小空地上，黑熊剛站起身又突然趴下，坐在原地發出怒吼。十幾只獵狗圍着它轉圈，不停地試探着想要去咬黑熊的臀部，黑熊看似笨拙的身軀靈敏異常，回過身張嘴就是一口，不斷和獵狗周旋，一隻沒來得及躲開的獵狗被黑熊一巴掌扇飛，獵狗艱難地爬起身，夾着尾巴嗷嗷叫着往主人身邊逃。
勞勃帶着人從一側的樹林裏鑽出來，看着勇猛異常的黑熊紛紛拿起武器戒備，後面的士兵聽到是黑熊，舉着盾牌就往前衝，在勞勃身前架起盾陣。
“你們走開，別擋道。”視線被擋，連根狗毛都看不見，勞勃揮戰錘讓士兵們撤開。
自己則雙手握着戰錘，弓起身子壓低腳步聲慢慢走上前，準備趁黑熊不注意一錘子解決它。澤
“你們去保護國王。”巴利斯坦讓幾名年輕的御林鐵衛趕緊跟上。
這種彎腰前進的動作，對快66歲的巴利斯坦來說有點困難了。長時間彎腰後又突然直起身戰鬥，一閃到腰他就得躺個十天半個月。
最好的獵物給國王，圍觀的貴族們屏住呼吸不發出聲響，腦子裏在想勞勃擊殺黑熊後如何恭維他。
獵狗還在不停地吼叫，吸引着黑熊的注意力，它還沒有發現偷偷靠近的勞勃。
突然一旁的灌木叢一陣晃動，一個黑影快速竄出，奔跑了兩步後高高躍起，準確又快速地落到了黑熊身上，四隻利爪牢牢地摳進了黑熊的皮膚，在黑熊還沒反應過來時，尖銳的獠牙已經咬穿了黑熊的脖子，兩隻眼睛死死地盯着勞勃。
“我艹。”勞勃被眼前突然出現的東西嚇得連退幾步，腿腳受不住力向後倒地上。
又有兩個稍小的黑影從灌木叢裏出來，撲倒兩隻獵狗後，咬着獵狗的脖子擡起頭看着勞勃。澤
“快！圍上去保護國王！”巴利斯坦拔出長劍大喊。
“河間地南部怎麼會有影子山貓？”河間地的貴族們認出了這三個東西。
士兵們趕緊跑到勞勃身前架起盾陣，御林鐵衛也拔出長劍和影子山貓對峙。
獵物被奪走，同伴還死了兩個，剩下的獵狗被嚇到一旁退到了人羣這邊，在獵人反覆鼓舞下重新鼓起勇氣，排成一排朝影子山貓吼叫。
嗚
影子山貓保護獵物時發出低沉的悶吼聲，高級獵食者的壓迫感讓獵狗羣不自覺地往後退。
躺倒在地上的勞勃被人扶起來，驚恐未定的勞勃喘着粗氣，把盾陣扒開一條縫隙注視着三隻黑色的野獸。澤
影子山貓的體型只比黑熊略小，不像黑熊一樣什麼都喫，它們是純粹的食肉動物。全身黑色帶有白色條紋的毛皮讓它們和樹林融爲一體，四肢的利爪長而鋒利，身體發達的肌肉，帶來敏捷的速度和強大的跳躍力和力量，嘴裏長長的尖牙，只要被它咬住脖子就沒有活命的機會，影子山貓是維斯特洛大陸原生生態系統中最頂尖的捕食者。
“只有在北境，谷地明月山脈和西境的大山裏纔有影子山貓生活，河間地怎麼也有了？”
“維特公爵不是在西境到處巡視嗎，估計是被巨龍嚇跑逃到這裏來的。”
人的數量更多，手上又有精良的盔甲、盾牌和武器，除了突然出現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的衆人倒也不再害怕影子山貓，貴族們開始議論紛紛。
“慢慢退後！不要激怒它們，影子山貓一般不會攻擊人類！”艾德慕大喊。
盾陣一步一步往後退，後面的士兵也拉着勞勃往回走。
勞勃甩開手臂站在原地，死死地盯着還咬住黑熊脖子那隻影子山貓的雙眼，或許雙方都發現了對方是首領，都毫不示弱地相互對視着。澤
“國王陛下，快退到後面去。”御林鐵衛在喊。
“退到後面去？”勞勃開始自言自語。
擡起左手，勞勃看着自己的手掌，手心和手背上十幾個圓形的疤痕，手指也不再肥大，和正常人的粗細差不多。又低頭看看自己的肚子，肥大的肚子早已消失不見。這不是節食和鍛鍊的結果，而是疾病的原因越來越消瘦。
“被一隻動物嚇得癱倒在地，還需要人扶着才能爬起來，我勞勃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勞勃又擡起右手，看着手上精美無比的瓦雷利亞鋼戰錘。淡金底色，佈滿了深金色的煙霧花紋，錘頭那隻雕刻成憤怒狀態的雄鹿都好像在嘲笑自己。
“紛爭，這個名字是爲了解決國內紛爭，卻從未沾上過血。”
勞勃擡起頭，現在自己躲在盾陣的縫隙裏，外面那隻無視衆多在場人類，還敢出來搶奪獵物的影子山貓，像極了從前的自己。澤
撥開盾牌，勞勃兩步上前走出盾陣，雙手握緊戰錘，微微屈身擺出戰鬥姿勢怒視着影子山貓。此刻旁邊的勸阻聲好像都消失了，身體上的疼痛也消失了，勞勃感覺自己又回到了年輕時，手握戰錘第一個衝上地方城牆錘死敵方將領的時候。
“哈！！”
勞勃大喝一聲，開始往黑熊方向逼近。
嗚
另外兩隻影子山貓放下口中死亡的獵狗，跳到黑熊屍體前發出低沉的吼聲。
勞勃沒有退後依然一步一步地前進，左右握緊錘柄底部，右手換到錘柄中部，這種姿勢可以快速朝各個方向發起攻擊。
身後的士兵舉着盾牌也跟了上來，緊緊跟在勞勃身後一步的距離，幾名御林鐵衛手持長劍跟在盾陣左右，他們會攻擊任何敢靠近勞勃的東西。澤
“吼！！”隨着一聲怒吼，勞勃手中的戰錘重重地砸向地面，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哈
咬着黑熊的影子山貓鬆了口，張開嘴露出獠牙朝勞勃吼了一聲開始往後退，咬住一條獵狗的屍體鑽進了樹林，另外兩隻看到母親走了，咬住另一隻獵狗屍體也跑進了樹林。
“國王威武！”
周圍的貴族舉起武器瘋狂吶喊。
“國王威武？呵呵，我就是一個廢人。”勞勃把戰錘放到地面，他的手和腳在不停地顫抖。
衣服裏面，皮膚上很多瘡口裂開了，濃水和鮮血已經侵溼了襯衫，此刻劇烈的疼痛正折磨着勞勃。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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