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流放
從289起至299這十年，是有記錄以來最長的一個夏季，學城的學士記錄總長度爲十年零兩個月十六天。長夏過後必然有長冬，如果把300-301AC年算作秋季，那麼長冬要持續到311年纔會結束。
現在是AC309年，距離藍禮登基成爲國王已經過去了八年。
這一次的嚴寒比一百年前來得還要劇烈，河間地、西境、君臨城都下起了大雪。如果颳起寒風，雪線會移到維斯特洛大陸更南端，連風息堡、苦橋、古橡城這些位置也會被積雪覆蓋。
受到醫學發展和魔法的助力，沒有發生像133年那樣的大瘟疫。那場在血龍狂舞結束後被稱爲冬季大寒風的瘟疫，足足奪去了整個大陸四分之三的人口，錦衣玉食的大貴族都不能倖免。
在王后瑪格麗宣佈再次懷孕後，以不適應寒冷天氣爲由，帶着大批侍從先回到了高庭老家，一個月後又到了泰洛西。她宣稱一直要等到孩子出生後纔回君臨城，國王藍禮和王子也時不時騎龍飛到泰洛西探望。
泰洛西的氣候不再酷熱變得更加舒適宜人，居民們喫過午飯進入午休，有的人選擇睡一覺下午接着幹活，有的則和三朋四友聚在一起，在屋頂的小花園上撐把遮陽傘喝點飲料閒聊，這已經成爲了泰洛西獨特的習俗。
五個黑點出現在遠處的海面上。
一身白色盔甲披着藍色披風的布蕾妮用手遮住陽光：“我賭一個銀鹿，第一個到達城堡的是達克賽德和他的黑龍克格拉文。”
“赤沙之秋？不，我也賭一個銀鹿，最先到達的是索倫和他的黑龍舒爾沃昆。”提利昂只轉頭看了一眼，確定了數目就繼續喝酒。
“你們怎麼不提王子利昂內爾的藍龍海刃呢？我押一個銀鹿，海刃先到城堡。”銀髮銀鬚的巴利斯坦眼神不太好，只按照他的理解下注。
三人是跟隨王后瑪格麗來到泰洛西的，現在正站在城堡頂樓，喝着麥酒各抒己見。
西境貴族絕對不會讓一個侏儒成爲公爵，他們聯名向提利昂提出建議，要麼去當守夜人要麼去學城當學士，搞得提利昂鬱鬱寡歡，帶着幾名騎士離開西境，每天在君臨城酒館裏買醉。
在維特知道後，向藍禮提名了他進入御前會議。有着整頓密爾城的光輝業績，離財政大臣和首相的位置還差點資歷，如今提利昂在御前會議做法務大臣。這次來也順帶有公務，交接一些罪犯到泰洛西。
巴利斯坦已經不再擔任御林鐵衛隊長一職，讓73歲的老人拿着劍去和人拼命，還不如讓他直接自殺來得快。現在的巴利斯坦是御林鐵衛和紅堡守衛的總教頭，要把他一生的武藝和作戰經驗傳承下來。
爲了顧及他的臉面，下發的公文裏明確說明不是解職而是調職，巴利斯坦依然可以穿白色盔甲和白色披風，只是不需要他去擋在第一線。
布蕾妮也是御林鐵衛，是負責保衛瑪格麗王后的貼身守衛之一，另外兩人，是藍禮的魔法學徒珊莎·史塔克和梅內狄斯·克連恩兩位女魔法師。
一條黑龍在海上低空掠過，細長的尾巴尖搭在海面拉出一道白線。
嗚~~哦
到達泰洛西上城港口後立刻拉高飛起，巨大的身影貼着城市建築羣向海島最高處的城堡飛去，黑龍的雙腳和翅尖好幾次都差點碰到房屋，龍背上的索倫正發出興奮的喊叫聲。
“我贏了！”提利昂把手掌伸出來，示意兩人趕快給錢。
巴利斯坦從腰帶的小皮包裏掏出一枚銀鹿放在他手上：“六條龍年齡都差不多大，你怎麼確定是索倫的黑龍最先到達呢？”
提利昂又收了布蕾妮的錢，把錢揣進兜裏後纔回答：“你們兩個不常到泰洛西，平時只見到國王藍禮和利昂內爾王子的兩條龍，這是其一。”
提利昂拿起酒瓶給兩人續上：“其二，你們沒有仔細研究過巨龍。每一條龍在和龍騎士建立連接後，它們的行爲性格，甚至生長也會跟着轉變一點。比如索倫他喜歡速度，他的黑龍身體就比其他幾條龍顯得更瘦長，翅膀反而最寬大。”
嗡~~嗡
又是兩條龍飛過三人的頭頂，一藍一紅。
“王子的藍龍海刃最先孵化，它的體型稍微大一點，各方面都比較均衡。莉莉絲的紅龍朱敦加爾喫得多，體力最好。”
提利昂剛剛說完，嗡~~嗡~~又是兩條龍掠過頭頂。
“吶，比速度排到第四的是金龍，最後的纔是達克賽德的黑龍。不過要是不比速度只比戰鬥，黑龍舒爾沃昆能排第一，它一身的肌肉如同鋼鐵，飛得慢點，但只要近身很輕易就能撕碎對方。”
巴利斯坦也點點頭，擡頭看向舒爾沃昆也就是被多恩人稱爲赤沙之秋的黑龍，它身上那些兄弟們訓練搏鬥時，留下的還未長出新鱗片覆蓋傷痕就知道，這條黑龍在五條同齡龍裏是最兇猛的。
看着五條龍降落在已經完工的泰洛西城堡上，巴利斯坦等人繼續喝酒，每天都能看到龍，大家都不覺得有什麼稀奇了。
“維特公爵爲什麼緊緊呼喚我們回來？達克賽德，你知道什麼原因嗎？”王子利昂內爾跳下龍背，開始整理被風吹亂的黑髮。
“我也不知道父親找我們幹什麼。”達克賽德撓撓頭，他一頭板寸不需要整理。
“快走快走別擋道，肯定是父親又研究出什麼好喫的了！”莉莉絲也跳下龍背，推着兩人進了城堡。
索倫不着急，他等着弟弟拜蒙一起下去。
泰洛西城堡頂部其中一個塔樓是專門用來給巨龍降落的，當然，要是龍長到了五十米長依然得到下面的廣場降落，人可以從空中跳到這裏來。
五人進入塔樓後，五條龍依然等在房門處沒走。沒過多久，一羣穿着淡金色盔甲的親衛隊員，帶着一大羣扛着肉塊的侍從來到了這裏。
利昂內爾和達克賽德被莉莉絲推着走在最前方，走廊牆壁上不斷有白色的魔法光芒亮起。一進入城堡維特就感知到了他們，在給他們指引方向。
臥室外的小會客廳，利昂內爾推開大門，達克賽德看到裏面的情景就暗道不好。
“利昂內爾、索倫、莉莉絲、拜蒙，你們四個站到一邊去。達克賽德，你給老子跪下！”維特坐在主座上，面色猙獰地朝兒子怒吼。
達克賽德聽到後想都沒想立馬雙膝跪地，他身邊，還跪着維特的養子，他們的哥哥傑洛特·沙德。
低着頭的傑洛特偷偷看了達克賽德一眼，用口型說着：我瞞不過去了。
達克賽德見狀，認命地低下了頭，等待維特發落。
會客廳裏，維特坐在主座，身邊坐着五位女士，分別是達克賽德的生母娜梅莉亞，索倫和莉莉絲的生母特蕾妮，拜蒙的生母科娜，以及王后瑪格麗和傑洛特的母親亞蓮恩·馬泰爾。
這是一次家庭內部會議，跪在地上的人犯了錯，維特表情很憤怒，四個半大小孩筆直地站在一旁一句話都不敢說，生怕引火燒身。
自己的兒子達克賽德犯錯了，娜梅莉亞不好求情，便向其他幾女使眼色。
“別生那麼大氣，這不是沒出事嗎？”特蕾妮坐在維特左邊，伸手拉住維特的手。她面容依舊，
“對啊，這不是成功了嗎，甚至應該給孩子記一功。”科娜的金髮又留到了齊腰長，體型在生過孩子後更豐滿了一些。
“功勞？你們知不知道傑洛特差點死了！”維特用出法師之手，白色的魔法抓住傑洛特的下巴，把他的頭擡起來面對衆人：“你看他的眼睛和頭髮，他的頭髮可不是染的！”
衆人看過去，在充足的光線照耀下，傑洛特的瞳孔已經變成了像貓一樣的豎瞳，眼睛也變成了黃色，明顯不是正常人類的雙眼，頭髮也變成了純白色。
“青草試煉！我幾年前只是隨便寫的手稿，你還真敢拿去研究，甚至用你哥哥來做試驗！”維特真不知是該誇他還是罵他。
泰洛西城堡竣工後，又一個佔地最大的房間就是圖書館，維特把所有能找到的書籍都讓人抄錄在這裏，還包括從未公佈的，從上古卷軸世界帶來的手抄本，和自己研究魔法時胡亂寫的手稿。
青草試煉，只有經過這種特殊草藥加魔法試煉後才能稱爲獵魔人，身體更強壯，魔法抗性更強，甚至自身能承受大劑量的毒藥，把毒藥的藥效作爲自身實力的一部分。
然而青草試煉和維特的魔法完全是兩條線路，知其型不知其理，寫出個大概後便把手稿扔到了圖書館，沒想到被大兒子達克賽德找到了。
維特有四個孩子，其中三個今年9歲一個7歲，都遺傳了維特強大的魔力資質，智力也是出類拔萃，就是性格大爲不同。
達克賽德是娜梅莉亞的兒子，性格卻和特蕾妮差不多，喜歡研究魔法，經常跟在特蕾妮身邊當助手。說他天賦異稟吧，確實學習得非常快，幾乎能過目不忘，武藝也還不錯，連維特都很羨慕他。
二兒子索倫是特蕾妮生的，他就喜歡武藝，除了日常的魔法練習，就愛跟着娜梅莉亞和亞夏拉，每天不是打鬥就是在去打鬥的路上。
七歲的拜蒙是科娜所生，金龍嘉德卡哈的龍騎士。如果說王子利昂內爾、達克賽德和索倫三人是標準的拜拉席恩家族長相，高大強壯、面容威武還有微卷的黑髮，那拜蒙就是一個另類。
拜蒙的長相既像維特也像她母親，俊俏的臉配上一個羅佳爾家族的尖下巴，黑色的眼珠，一頭筆直垂到腰間的長髮，如果是他兩個兄弟早就打捲了。
他髮色是最特殊的，黑髮間夾雜着幾縷銀金色頭髮，特別是額頭上垂下的那一縷最顯眼，如同挑染的一樣。如果他不姓拜拉席恩，憑他俊俏的長相和特殊的髮色，走在路上都因妒忌而捱打。
可能是因爲他的母親，拜蒙對數字很敏感，性格很安靜，喜歡一個人寫寫畫畫。只有莉莉絲喜歡跟着維特，只要不是和兄弟們出去玩，維特無論做什麼事她都要跟在後邊。
“維特，你說的青草試煉真有那麼危險嗎？”亞蓮恩剛開始還不以爲然，聽維特這樣說後纔開始擔心起來。
“試煉成功了，那傑洛特不是更強了嗎？”瑪格麗也幫着說好話。
“青草試煉可是有強烈的副作用的！”維特看向亞蓮恩：“最主要的副作用，就是會喪失生育能力！”
“啊！”五位女士都嚇得捂住了嘴。
“沒有！我好得很，昨天外公奧伯倫還誇我有他當年的風采！”傑洛特趕緊解釋。
他平時居住在城堡，空閒時經常去外公奧伯倫開的J院，今年才13歲的他已經閱女無數了。
“真的嗎？那必須要試試才知道。”在場的女士都生育過，談話絲毫沒有顧忌，亞蓮恩又接着說道：“我明天就給傑洛特安排一門親事，儘早結婚看能不讓女方懷孕。”
“傑洛特這滿頭白髮看起來還挺帥氣，應該很受女孩們的歡迎。”
“我知道一家的女兒剛成年，長得也漂亮，和傑洛特比較合適。”
“那他生下的孩子會不會也是白頭髮豎眼睛？”
聊着聊着，話題被女士們給帶偏，才二十幾歲的羅柏快當爺爺了。
“達克賽德！雖然魔法成功了，還保留了生育能力，但罪行不可饒恕。”維特都沒辦到的事情讓兒子給辦到了，維特也不打算嚴懲他：“還記得魔法師公約第九條嗎？”
“記得，在新魔法沒有進行動物試驗且取得效果前，禁止進行人體試驗。還有第八十條，如有違反第九條並造成了殘疾、死亡、瘟疫等嚴重後果，魔法管理委員會剝奪其魔法師頭銜，並按王國法律治罪。”達克賽德一下就背了出來。
“你知道就好，你沒有造成嚴重的後果，但違規進行人體實驗，我按照泰洛西魔法學校的制度給予你懲罰，驅逐出泰洛西兩年！”維特定下的規矩自己兒子也不能違反。
“明白。”達克賽德低下頭，他早就知道會有這個結果。
“那你就回陽戟城吧，魔法練習也不要落下，順便跟着你母親學習多恩的治理。”維特把他和傑洛特拉起身：“從今天起，你的名字就改爲達克賽德·拜拉席恩·納梅洛斯·馬泰爾，並且兩年內不能進入任何魔法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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