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九章 從沒齊過的心
滿臉兇相的黑瓦德接手執掌家族後，一開始因家族死傷慘重，有艾德慕和一些河間地貴族支援，緩過來後他想着還是照老樣子，仗着孿河城是過綠叉河唯一的橋收過路費，可漫長又寒冷的冬季徹底摧毀佛雷家族的生計。
貨物多的話可以走西路，在海上坐蘭尼斯特或莫爾蒙家族的船，要麼走東路直接乘船到白港，不用費時費力走國王大道。只有人乘坐的馬車還在走陸路，然而整個三叉河流域的水面全部被冰封，現在從哪裏都能過河，甚至馬車在平坦冰面上跑還更快些，孿河城亮起的油燈便成了車伕們在夜晚的路標。
佛雷家人口衆多，就算死了一大半，要靠黑瓦德生活的佛雷還有上百個。富裕的生活能掩蓋矛盾，窮的時候一點雞毛蒜皮的事都能發生爭吵。作爲族長的黑瓦德除了能揮劍砍人並沒有什麼掙錢的本事，就又打起了聯姻的主意。
黎德家族出了玖健和梅拉兩位魔法師，完成綠先知傳承任務的玖健已經被父親安排了親事，黑瓦德便讓維特·佛雷去爭取梅拉。
年輕人在軍營裏活動，城堡內的維特也沒閒着。
“黑瓦德，我們也算是老交情了，可惜當年我騎龍去守長城，不然肯定會支援孿河城。”維特喝得有點醉了，滿口胡話。
“我們佛雷家的騎士英勇作戰，悍不畏死，總算是保住了家業。”黑瓦德也是張口就來，隻字不提當初打的就是佛雷家的叛徒。
黑瓦德請維特在要塞的一間小會客廳裏喝酒，兩人一人坐一張斜放的長木椅，茶几上擺滿了黑瓦德帶來的各種烈酒，黑瓦德不停勸酒，維特也想放鬆一下緊繃的神經，一手抱着科娜另一隻手不停地和黑瓦德碰杯。
又一杯過後，黑瓦德拿起酒瓶起身，趁給維特倒酒的時候問道：“維特公爵，科娜女士，拜蒙有婚約了嗎？”
“哈哈，拜蒙有婚約了嗎？”維特轉過頭，醉眼矇矓地朝科娜問道。
維特喝得稀裏糊塗，科娜的酒杯在開始禮節性地舉了一下後基本沒動過。黑瓦德和家裏幾位女親屬有過不好的傳聞，名聲不好，他請維特喝酒科娜不放心，便主動跟着維特，現在她明白黑瓦德果然沒安好心。
科娜不緊不慢地說道：“瓦德伯爵，拜蒙和瓦蘭提斯多位同齡女孩關係不錯，那些女孩都是純血的瓦雷利亞人。”
黑瓦德看着科娜，在昏暗的燈光下科娜一頭白金色的頭髮非常顯眼：“純血的瓦雷利亞人？可拜蒙姓拜拉席恩啊！”
“和拜蒙締結婚約的只能是純血的瓦雷利亞人。”科娜依然面帶微笑，這句回答徹底封死了黑瓦德的念想。
喫癟的黑瓦德看着在研究酒瓶標籤的維特，又趕緊說道：“維特公爵，那索倫呢？”
“索倫？你沒看到每天和他寸步不離的魁蜥嗎？她都能一起和索倫騎龍了。”維特不說話，打完自己兒子又打索倫的主意，科娜心裏想要黑瓦德趕緊收起想法，一個都輪不到他。
黑瓦德依然不放棄：“那達克賽德呢？我知道幾個公爵家裏還沒有和他年歲差不多的女孩，而我們佛雷家的女兒多得是！”
維特是公爵，孩子的婚約優先是幾個公爵家裏，其次是自己封臣的家族，如果都沒有合適的纔會把範圍擴大，科娜這麼一想佛雷家還真有資格：“你認真的？”
黑瓦德沒接話，站起來走到門口，打開會客廳大門後拍了拍手，然後站在門口等着。
不明白黑瓦德想要幹什麼，科娜斜靠在維特身上，把維特的手拉起來搭在自己腰上。
沒等多久，十幾位穿着華麗服飾，打扮精緻的少女排着隊走進了會客廳，在茶几前排成一排面對維特。
“這些都是我們佛雷家族的未婚女子，你們見了維特公爵和科娜女士還不趕緊打招呼！”
科娜擡起手捏住維特的下巴，把維特的頭板正看向女孩們的方向。
“維特公爵晚上好。”一聲整齊的問候。
“我叫莉莉·佛雷。”
“我叫。。”
女孩們開始自我介紹，會客廳裏一時鶯鶯燕燕。
高矮不一，沒有胖子，每一位女孩都提起有所準備，沒有一位怯場。
“哎喲，不錯哦！”
維特說完還擡起左手，對着一排女孩從左指到右，只要手指輕輕擺動，那位女孩就會來到自己身邊。維特心裏感嘆這似曾相識的場景，彷彿又回到了從前。
這時科娜的手掐着維特腰上的肉扭了一圈半。
“嘿，瞧我忘事兒了，索倫已經和多恩貴族有婚約了。”維特放下手臂，朝黑瓦德說道。
“你們先出去，我和維特公爵再聊聊。”
女孩們出了房間，黑瓦德也不再提婚約的事，和維特瞎聊幾句後他也離開了。
等黑瓦德關上房門維特立刻坐直了身體，醉意朦朧的雙眼也恢復了神采。
科娜雙手捧着維特的臉左右晃晃：“你沒喝醉？”
“會鍊金術的魔法師除非自己想醉倒，不然有的是辦法解酒。”維特拿起一個酒瓶：“更何況這些全是摻水的假酒，喝這玩意兒全當漱口了！”
科娜：“那黑瓦德？”
“這次很多貴族都會來卡林灣，戰爭對於底層士兵來說是血與命的搏殺，對於貴族來說就是一個交際場合。黑瓦德現在這麼做也正常，他請我來這裏只是碰碰運氣，他接着還會帶着女孩不停地去找其他人。”
說到這裏維特皺起了眉頭：
“我估計其他貴族也是這樣，根本沒有重視這場戰爭。”
第二天一早，拜蒙騎上金龍，帶着母親科娜回了泰洛西。接下來陸續到達卡林灣的貴族，果然如維特所說，大部分都帶着交際的心來的，只有少部分經歷過第一次吸血鬼戰爭的貴族，纔在厲兵秣馬準備迎接殘酷戰爭。
卡林灣要塞南方，平原上到處都扎滿了士兵的簡易帳篷，空曠的內城平地也有了各種豪華帳篷和五彩斑斕的家族旗幟，河間地軍隊已全部抵達。
混雜在一起的各家騎士和士兵也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派，一派的鐵匠不停修補盔甲磨礪兵器，騎士帶着士兵一刻不停地訓練。另一派喫着烤鱷魚肉到處閒逛，還徵招了大批技女來營地外做生意，像是組隊來旅遊的。
特別是紅色戰馬旗和黑烏鴉旗，特地被安排在內城最遠端的兩頭紮營。艾德慕擔心佈雷肯和布萊伍德家族，戰爭還沒開始就先自我減員。這次是以艾德慕爲首的河間地聯軍，丟的是艾德慕的臉。
五位女兒接連病死讓傑諾斯·佈雷肯伯爵沒有了當年的英氣，得過幾場大病後他身形開始佝僂，再也無法像之前那樣，穿着盔甲拿着長劍去找泰陀斯·布萊伍德那老頭拼命。
他的兒子哈利現在是佈雷肯家族的法定繼承人，從一個好喫懶做的私生子到多次立下功勳，現在被河間地人稱爲“稻草騎士”。
幾位布萊伍德家族的年輕人來到這裏，只要哈利做出任何一個動作他們就開口嘲諷，而哈利根本不爲所動，無視他們繼續帶着衆人訓練。
傑諾斯穿着貴族長袍，拄着一把收起的彎頭雨傘當作柺杖，站在訓練場邊上看着兒子哈利帶領家族騎士進行訓練。盯着幾位布萊伍德，傑諾斯知道哈利“稻草騎士”的稱呼就是布萊伍德家的人傳出來的，因爲哈利的母親是在一座磨坊的稻草堆裏生下的他。
靜靜地看着哈利，傑諾斯心想一定要借這次戰爭，賭上自己的性命也要把布萊伍德給滅掉，而布萊伍德家族肯定也打着和自己一樣的盤算。
時間飛逝。
要塞東南方向有一個大土丘，維特把這裏留給了巨龍居住，今天在這裏休息的龍已經有四條，國王藍禮的雄鹿旗已經插到了城堡最高處。
城堡大廳裏，藍禮高坐臨時用木頭做的高大主座，維特和艾德慕一左一右坐在側席。
“北境人還有多久到達卡林灣？”
羅柏帶領着一支先頭小部隊已到達卡林灣參加重要的會議。
他站起身回答道：“國王陛下，白刃河已被冰封，北境人南下走的是陸路，由於隊伍裏有太多的平民和家畜速度並不快，步兵要保護他們騎兵更不敢遠離，大部隊預計還有三天才能到達卡林灣。”
藍禮繼續問道：“異鬼的動向呢？”
“易形者法師大多已經回到了隊伍，有鷹的易形者們一直在監視着，他們在隊伍後方一天路程發現了異鬼的蹤跡。所以我這次趕來，是想請求卡林灣派出援軍北上接應。”羅柏說完，大廳裏瞬間熱鬧起來。
“距離有一天的路程，那麼等北境人三天走到卡林灣它們也追不上啊，不用去救。”
“你說的是兩條腿走路的屍鬼，現在的異鬼可不用走路，它們有在雪地裏跑得飛快的冰蜘蛛。”
“冰蜘蛛那種東西，我一把火就能燒死一堆！”
“我怕你真見到後，火沒點着，褲子倒先是被尿給灌滿！”
“安靜！”
每次都是這種情況，維斯特洛的老傳統了，一有問題貴族們不發點言好像自己就會被忽視一般。
國王是這裏最高的軍事指揮官，該他作出抉擇了。一幫河間地貴族全都看着主座上的國王，當了多年國王的藍禮自然不會被這種問題給難住。
他悄悄施展一個幻術，把自己坐正思考的形象保持在衆人能看到的正面，真身躲在幕布一樣的幻術後面側過身問維特：“怎麼辦？要派兵嗎？”
“你別看我啊！”
維特只擅長單打獨鬥和後勤保障，在軍隊的作戰指揮上基本不發表言論，多次勝利的戰爭都是給軍隊充足補給後自己就跑了，當的是掛名統帥。藍禮也和維特的情況差不多，讓他談生意能讓你當掉褲子買他的東西，談到指揮戰爭就不行了。
“快想個辦法！這麼多人看着我！”
維特裝作咳嗽，擡手擋住嘴說道：“你先問問各支援軍什麼時候到，然後你反問羅柏讓他自己說了辦法，之後你點頭說是就行。”
撤銷幻術後，藍禮和幻術中的自己嚴絲合縫地重合到了一起，他不是第一次這麼幹了。
“其他公爵領的軍隊現在到什麼位置了？”
藍禮一聲問話，現任御林鐵衛隊長，英俊帥氣的洛拉斯·提利爾從側方走到藍禮身前。
“國王陛下，根據已收到的信件。史坦尼斯率領的王家艦隊已經集結在咬人灣。西境部隊除一部分留下防禦海岸，威廉·蘭尼斯特率領的支援部隊已經過了奔流城六天。從君臨城防軍抽調的部隊和王嶺貴族還有一天就能到達。”
金袍子總司令瓊恩·雪諾想舉起手說自己已經到了，被身邊的羅柏給按了下來。
羅柏覺得在正式會議上瓊恩這麼做不合適。而瓊恩和藍禮的私下關係非常好，經常幫他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在紅堡由藍禮主持的會議上大家也是這麼發言的。早年的兩兄弟在一起生活和學習，性格和做事風格很相似，如今各自成家立業再也不復以往。
洛拉斯還在繼續：“谷地的騎士因爲地勢險峻，聚集起來花了一些時間，丹尼斯·艾林公爵帶領的騎兵三天前過了血門。河灣地和風暴地部隊現在剛到君臨，在城外紮營休整，補給完物資幾天後就會繼續北上，另外河灣地艦隊已到達蘭尼斯特港，兩家的艦隊會也會一起北上。”
“那鐵羣島呢？”鐵羣島就在頸澤旁邊，藍禮沒聽到他們最新的動向趕緊追問。
洛拉斯：“他們已經在卡林灣‘長城’最西部登陸，還說他們只擅長海戰，這次就負責防守西邊。”
“機會擺在眼前這羣海盜也成不了氣候！”只要鐵羣島不幫異鬼，藍禮也不想去過問鐵羣島，現在他的政策是讓鐵羣島人自生自滅。
洛拉斯：“至於多恩人，娜梅莉亞來信說他們的軍隊在往東轉移。”
到這裏維特不得不插話了：“雖然多恩已經正式併入七國，但他們從陸路過來估計很多貴族會有意見。娜梅莉亞僱了商船運軍隊，他們從東邊海上過來。”
“至於泰洛西。”維特揮手讓洛拉斯先退到一邊：“我的艦隊早已到了咬人灣，正在收拾三姐妹羣島上那幾個想趁火打劫的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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