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淺子深深,長樂未央,長安寧,歲無憂
回到了薄家莊園,那羊被養的極好,膘肥體壯的,遠看了倒不是羊,倒像是頭豬。
薄家的管家說:“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在先生手上拉過糞球的原因,這羊這幾個月異常囂張。”
“吃了正好一了百了。”
“少爺您可別靠近,我讓人去把它抓出來。”
薄時鬱挑眉,來了興趣:“怎麼個囂張法?”
薄家管家說:“您和先生還有小小姐搬到裴家後,那羊就矯情了起來。”
“晚上不睡覺一直叫,我們怕給羊死了,連忙叫了獸醫,也沒查出什麼毛病來。”
“後來發現,它睡不舒坦會叫、喫草的時候喫的不好會叫、到點兒沒定期溜它會叫、到點兒定期遛它了也會叫...”
“所以現在...呃...那羊有兩個專屬的保姆...”
薄時鬱聞言直接嘴角一抽:“.........”
便在此時,好巧不巧的,去抓羊的兩個僱工沒抓住。
和豬一樣的肥羊掄着蹄子跑的比狍子還歡氣,哼哼的豎着羊角就往外拱。
管家連忙把薄時鬱擋在身後吩咐:“趕緊抓,趕緊抓去!”
嗯。
那羊還是個稀罕物,雖然胖吧,但跑的還挺快,一溜煙的跑到主樓“乒乒乓乓”的一頓後。
最後頂着一頭孜然粉和渾身的胡椒粉的肥羊瞪着一雙誰也不服的羊眼,極其靈動的臭着羊臉,被兩個僱工一邊抓着一個羊角拽了出來。
薄時鬱嘴角一抽,甚至都忍不住誇了句:“...還真是...有靈性啊...”
嗯。
可不有靈性嗎?
這下行了,調料都自己調好了,回去直接烤了完事!
帶着活爹心心念唸的“烤全羊”薄時鬱坐上車剛回到裴家老宅,就發現外面的草坪上空無一人。
薄時鬱有點茫然。
因爲放眼望去,裴家主樓居然也漆黑一片!
什麼意思???
揹着他出去喫大餐???
可都出去喫大餐那主樓裏還有這麼多傭人呢,總不可能連傭人都放假了?
薄時鬱牽着大肥羊有點懵的眨眨眼,走過去剛推開主樓的大門。
下一秒!
頭頂上“砰”的一聲響,主樓內的燈瞬間亮起!
放眼望去,樓內被裝飾的十分喜慶,整個一樓都裝上了喜慶的綵帶,到處擺着各種“羊形”的玩偶、公仔。
一羣人分成兩股站在大門兩側,一人手裏拿着一個拉花。
見小少年的臉上罕見的帶着幾分呆滯,牽着羊站在門口的時候,已經和薄舒然拉完拉花的裴憐惜彎彎眼提醒道:“時鬱快走呀。”
一羣人頓時興致勃勃的拿着手裏的拉花看向他等着他走過去呲他,薄時鬱頓時:(°ー°〃)!
腦子裏一片茫然
足足呆滯了五六秒後,他這纔想起來,這樣大雪紛飛的日子裏...似乎...今天是他的生日?
所以
這些天舒然裴渡他們“蛐蛐”自己...還有活爹,二叔、三叔等人躲着他是爲了幫他辦生日宴嗎??
偌大的一樓裏,橙橘色的燈光打在衆人身上
舒然...憐惜哥...裴渡...裴叔叔...聿祁叔叔...宴禮叔叔
他二叔三叔...還有那柔弱不能自理的爹和呆呆傻傻滿腦子只裝着喫的妹妹
與上一世地下室帶來的鑽心刺骨的冰冷不同
與上一世那被衆人圍堵的譴責的目光不同
每個人的臉上都洋溢着祝福的笑
不知道爲什麼那一刻...他似乎看到了家的具象化。
他...好像...真的有家了??
眼眶下意識紅了紅。
向來情緒穩定的他此時竟然有些不好意思,心中一片亂麻,有驚喜...有激動...還帶着幾分小小的緊張
深吸了口氣,強行壓下心中複雜的悸動
小少年牽着大肥羊在兩側衆人放着的拉花下走過去
隨着拉花飄落在他身上的還有衆人一句隨着一句的祝福
裴憐惜笑着道:“隨光而行,希望時鬱接下來的每一天都充滿陽光...”
本來都已經單方面絕交十分不服的薄舒然第一次喊了堂哥:“展翅高昂,希望堂哥以後能像翱翔的飛鷹一樣自由熱烈...”
裴渡出奇的彎了彎狐狸眼,音線柔和了幾分:“如願以償,希望你日後的每天所想即所得。”
薄嶼白笑着把拉花呲他身上:“無憂無慮,希望我大侄子一輩子都開開心心快快樂樂啊!”
一聲聲一句句
上一世他求而不得的...他從未擁有過的竟在此刻成了現實
一切的一切...美好的似乎有些不真實?
美好的他甚至突然有些害怕這裏的一切只是他死前的黃粱一夢
走到最後的最後。
身形修長的面容冷冽的男人和身旁的那一小坨站在一塊。
大的拿着拉花呲他頭,小的拿着拉花蹦他腳
薄宴州難得在他兒子面前一本正經的擡手搭上薄時鬱的肩膀。
斂着眸子看着面前小少年那張和自己極爲相似的卻略顯稚嫩的臉。
心中想他說的話好多好多
作爲薄家的掌權人,他自然希望他的兒子能十分優秀,或許在珠珠來到薄家之前,他對薄時鬱冷冰冰的不管不顧
可在對薄時鬱的期望這件事上...相信在任何一個豪門家族中,誰也不願意自己的繼承者不優秀。
他希望他優秀...他希望他以後能成爲一個獨當一面合格的繼承人
但如今
千言萬語匯於心口,那矜貴盎然的男人眼眸一柔,眼底寒川融化
向來偏冷低沉的聲音在此刻聽着竟多了幾分溫柔,像是緩緩拉動着的大提琴。
最終融爲一句:“淺子深深,長樂未央,長安寧,歲無憂。”
他希望他的兒子能夠長久的...永不結束的享受快樂
至於薄家...薄氏
上一輩人的悲痛不該在這一輩人身上浮現...他們是權貴的掌權人,也同樣是家族的“犧牲品”
有着無盡的財富,卻在明槍暗箭中感受着無邊的孤寂
故而逐漸變得冷血無情...利益至上
所以,這一世...他會爲他的時鬱排除萬難。
爲他的兒女鋪好...所有的路。
微微低斂的漆黑的眸子中令人有些看不清情緒
一旁的七十釐米煤氣罐罐跑上去,撲棱着一下抱住她哥哥的腿,圓溜溜的眼睛眨啊眨,似有星河璀璨:“醬~”
團砸抱着薄時鬱蹭了蹭,因爲每次抱到自己喜歡的人都很滿足,所以高興的一雙荔枝眼彎成了月牙。
軟乎乎的拖着小長腔,小奶音異常嘹亮:“珠珠希望鍋鍋永遠都和珠珠債一起哇!”
裴御之在一旁故意逗崽子,笑着問:“說的像回事兒,你知道永遠是多久嗎?”
這個年紀的小孩兒詞彙量都少。
奶糰子也不太懂怎麼去解釋,眨眨眼,想了一會,就頂着那滿是稚嫩的小臉兒樂滋滋的彎着眼說:“永遠就係,等到珠珠腦幾債也記不住鍋鍋嘟時候哇~”
薄聿祁跟着逗崽子:“那珠珠怎麼確定自己永遠都不會忘記哥哥呢?”
嗯。
對此,七十釐米的煤氣罐罐回答的甚至可以說是毫不猶豫:“因爲珠珠系大精巴哇!”
“窩萌精巴嘟腦幾都好使嘟勒~”
哼哼
睿智的大眼珠子裏滿是自信。
崽子:⌓‿⌓
勾脣勾脣再勾脣!
從頭髮絲絲傲嬌到指甲蓋蓋
其他人直接沒忍住笑出了聲。
紛紛滿臉寵溺且無奈的看着那七十釐米的罐罐。
就是說...人怎麼可以可愛成這樣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