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沈让:“你家楼下。”
棠梨走到窗边看了眼。
那人竟然還真的在楼下。
她披上一件外套,走到外面。
沈让靠在车身上,听到声音抬头看了她一眼。
寒风中棠梨一头黑色的长发被吹的微微有些凌乱,裡面是件白色长裙,脖颈白皙修长,鼻尖微微泛红,看上去還带着股莫名的楚楚可怜。
不過她的外表跟内心是完全的不同。
棠梨比一般女孩儿都要坚韧,毕竟他们两個人都不是金枝玉叶的长大,比成茜茜這种温室花朵见多了各种世俗阴暗面,早就百折不屈了。
沈让也沒說自己为什么来這边,要是问了,答案也是路過。
他拍了下车门,声音清淡道:
“上车,带你兜风。”
棠梨想了几秒,打开车门上了车。
沈让开车的时候单手放在方向盘上,手指修长白皙,虎口处的伤疤依旧明显。
车裡面有些安静,他顺手放歌。
巧的是,放的正是那首《夏天的风》。
“
气温爬升到无法再忍受
索性闭上了双眼让想象任意改变
……
……
夏天的风我永远记得
清清楚楚地說你爱我
我看见你酷酷的笑容
……
……”
這首歌当年在棠梨大学时候附近奶茶店循环播放的次数最多,几乎每個来光临的学生都知道這裡有個店员小姑娘喜歡這首歌。
跟棠梨一起在這裡兼职的是她一個专业的同学,二人结伴在這裡工作,日子過得倒也轻松有趣。
“棠梨,這個月就要发工资了,你打算怎么花?”
棠梨想了下,反问道:“你呢?”
“我拼死拼活一個月就是为了抢到我偶像的限量专辑,一想到发工资我就精神百倍,什么都不累。”
棠梨笑了下,回道:“我跟你性质差不多,都是买礼物。”
那人来了兴趣,“看样子不是给自己买礼物。”
“嗯。”
“男朋友?”
“你怎么那么会猜。”
“当然了,你刚上大学的时候就說自己有個男朋友,整個学校谁不知道啊,多少個青葱少男因为這件事情都哭的不行了,不過你们两個感情应该很好吧,不然你也不会为了他打工买礼物。”
棠梨点了下她额顶,“猜的非常准确。”
下午。
社团的几個社员正好来這边喝奶茶讨论舞台剧的事情。
棠梨一边打工一边参与讨论。
其中一個女社员忽然看了眼時間,說道:“我点的蛋糕马上就到。”
长头发文艺副社长打趣道:“是谁上個月還說自己要为下次表演准备减肥?”
“沒办法,在這种需要耗费脑力的时候,我已经沒有办法忍耐了,光是蛋糕也不能满足我,棠梨,记得来一杯全甜的奶茶,甜到让我忘记减肥痛苦的程度。”
棠梨笑了声,“好的,马上。”
她低头专注的做着奶茶。
忽然。
奶茶店的大门从门外推开,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女社员:“应该是我的蛋糕到了。”
那女生看了一眼来送蛋糕的小哥,好奇的打量了几眼。
好像還挺帅的。
不对。
是非常帅。
她忍不住小小的惊叹了一声,“好帅啊……”
那小哥也沒什么回应,扣下帽子准备往外走去。
棠梨听到声音不自觉的抬头看了眼。
她对于他了解到看到他的身形就能看出来他是谁。
沈让侧颜弧度分明,在路過她的时候睫毛微垂,就這么径直的走了出来。
棠梨還沒来得及說话,那人就已经走出门口了。
店裡面的女社员還在讨论刚才送蛋糕的小哥有多帅,“我在学校裡面還真的沒见過這么帅的男生,完蛋,刚才应该要個联系方式的。”
话音落下。
棠梨便已经从店裡面跑了出去。
“她干什么去了?”
“不清楚,可能有事吧。”
棠梨一路小跑,终于追到了前面的那個人。
大概是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他回头看了眼,唇角终于是忍不住勾勒出一抹纵容的浅笑。
“出来做什么。”
棠梨看他,不自觉有些失落。
“你刚才看到我了?”
沈让回答的淡然,“嗯,看到了。”
“那你为什么不跟我打招呼?”
很明显,沈让刚才就是在故意跟她装作不认识。
不知为何,她鼻尖忽然有些微微的酸涩,上前一步,主动的抱住沈让劲瘦的腰肢。
他出了些汗,身上的味道却依旧好闻。
拥抱间,她听到他的声音从额头上方传来,带着温柔的语气。
“怕给你丢人。”
“不是故意不理你。”
他手掌温柔的抚摸她头顶,又像是劝导不听话的小孩儿一般。
棠梨那天情绪沒忍住,就那样落下了一滴泪。
泪珠挂在她白皙的脸蛋上,好看的忍不住让過路人都看了過来。
沈让慌了。
“怎么哭了?”他急忙给她找纸。
棠梨抿唇,尽量理智的說道:
“你从来不会给我丢人,无论你什么时候出现,我都会大大方方的向别人介绍他们,你是我的男朋友,唯一的男朋友。”
他做的這一切都是为了她。
她又怎么嫌弃他丢人。
沈让沉默几秒,然后唇角拉开弧度。
“好。”
“知道了。”
棠梨心疼他,却又被他哄了一顿,总感觉自己有些无理取闹的样子。
她再次抱住他,下颌搭在他肩膀处,很认真的說道:
“沈让。”
“我真的真的很喜歡你。”
那年。
棠梨用自己打工的钱给沈让买了生日礼物。
不是格外昂贵,却也意义深重。
那一天,也是他们两個真正意义上的“在一起”。
沈让嘴巴上面說着克制,亲吻她脸颊,“宝贝儿,我不舍得。”
然而。
行动却是格外跑偏。
一晃這么多年過去,亲密无间的二人坐在车裡,听着那首熟悉的《夏天的风》。
棠梨随口问了句,“要去哪儿?”
沈让:“车后面有烟花,一会儿带你去放烟花。”
车子停在海边。
沈让点燃一根烟,然后放弃了烟花。
五光十色的烟花绽放在天空中,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
棠梨抬头久久的看着。
這不是幻觉。
他出现的第一年,实现了当初他们的诺言。
县城裡面。
棠梨說過自己的心愿是可以看一场漂亮的烟花。
六年后。
沈让出现的第一個新年,就带她看了烟花。
這证明他沒有忘记她们之间的事情。
棠梨指尖陷进掌心,终于忍不住的问了句,“這些年,交往女朋友了嗎。”
沈让:“沒有。”
棠梨:“真的?”
沈让:“看来你還记着上次蒋书蝶的事情。”
“那倒也不是。”棠梨抿了下唇,“你花名在外,喜歡你的女人不在少数,要是谈了恋爱也是正常的事情。”
沈让挑了下眉毛。
他在想,是哪個不靠谱的乱說他坏话。
花名在外?
他自己倒也不清楚。
沈让冷冷清清的說道:“放心,我這几年都忙得很,也就是最近接任了锐锋,才稍微的闲下来,沒工夫谈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棠梨点头,算是選擇相信了。
不過。
她也就是随口问问,要是真的谈了恋爱,也跟她沒太大关系。
既然都分手了,总不能還去管人家的私生活。
沈让也是有来有往,好脾气的回答了問題,刚想问回去,又想到采访那天她的回答。
他指尖捏了下眉心。
头疼。
棠梨這些年本事见长,怼人的功夫也有一套。
他要是问她那天的话是真是假,或许她還能让他去后面排队。
想到這,沈让低笑了一声。
棠梨沒注意到他那边,她就想着,刚回到成家的那一年,她给沈让写了那么多封信,一封回信都沒有,那么他也是在忙嗎。
究竟是有多忙,才能不回她的信。
那时候成茜茜每周都会出去帮她寄信,棠梨几乎是满怀期待的寄出去,又失落的等不到回信。
她问:“茜茜,你确定寄出去了嗎?”
成茜茜一顿,然后乖巧的說道:“当然了,我亲眼看着的,肯定寄走了。”
虽然今天是新年,但热闹也就一阵,在外面待的太久容易生病,沈让把棠梨送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许梦在门口。
许梦惊讶了一下,像是不敢置信,“沈让,你怎么在這裡?”
沈让轻微点头,跟许梦打了個招呼,“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待沈让离开,许梦又格外好奇的看向棠梨。
“你们两個现在很熟?”
许梦早已忘记县城裡面的那個少年,在她眼中,如今的沈让的确是地位家世显赫,如果棠梨未来的对象是他,那么就不用他们操心了。
棠梨也不能說那人就是自己的前男友,說道:“就是出去碰個面,沒什么,你别多想。”
许梦虽然沒多說,但也看出来点猫腻。
他们两個,应该是有些情况。
這事儿她還不知道要不要告诉老成,不過得缓缓,不能操之過急。
這個年過的很快。
几天的休假之后,便开始步入了节后的工作。
棠梨搬了家,把一切打扫好,把行李都搬了进去。
新家需要温居,她打算叫几個朋友過来捧场吃饭。
她发了朋友圈。
【新家温居,谁要来?】
底下還配了一张自己新家的照片。
一群人在评论区主动报名。
金舒:我去暖床,第一個保命。
鲁天磊:新房子很漂亮,我今晚有時間,肯定到。
徐闻:有点可惜,我今晚社团有事情,不然我也要去凑個热闹。
倩姐:好家伙,這是要开始独居生活了?
……
……
鲁天磊本来是下班准备直接去棠梨那,他都跟棠梨在微信上聊好了。
结果他今天刚下班,就看到沈让从电梯裡面出来。
让哥今天格外帅。
一身高定黑色西装,墨玉般的发丝用发胶打理過,五官立体分明,神色略微淡漠。
见到鲁天磊看過来,沈让直接走過来。
他說话沒架子,拍了拍鲁天磊肩膀,扬眉道:“還不下班?”
鲁天磊:“棠梨今晚新家温居,一会儿我過去。”
沈让沉默半晌。
“你怎么知道的?”
鲁天磊還想到沈让還不知道這件事情,笑了下,“棠梨沒告诉你啊。”
沈让睫毛垂了下,不說话。
鲁天磊感觉自己說错话了,干咳一声,“要不一起?我這正好還沒买礼物呢。”
几秒后。
沈让看了眼腕表時間,“既然你這么說了,那么我就陪你。”
鲁天磊认真的思考了下。
真的是陪他?他文化低不代表情商差,沈让是不是吃醋他比他先知道這件事情啊。
不過他沒开口說這事儿,大方的說道:“走,一起,一会儿我路上告诉棠梨一声。”
沈让单手整理袖口,淡淡道:
“嗯,随你。”
沈让沒让鲁天磊买礼物,而是从车后面提了两瓶价格很贵的红酒带了過去作为温居礼物。
门一打开,棠梨看到沈让修身玉立的站在门口。
他单手插兜,薄唇微抿了下。
鲁天磊:“棠梨,搬家顺利嗎?”
棠梨赶紧把他们二人迎了进去,“還行,不麻烦,你们先进。”
由于他们两個人是来的最早的,棠梨作为主人友情的带他们参观了一下房间的内部结构。
她卧室裡面還有一個羽毛秋千,鲁天磊看着笑了声,“這一看就是女孩儿的房间,跟小公主似的。”
說完,他碰了下沈让的肩膀,“是不是,让哥。”
沈让還沒說话,门外传来敲门声。
鲁天磊主动道:“我去开门。”
他比棠梨跑的還要快,所以开门的机会只能让给他。
屋内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沈让指尖轻轻地触碰了下那秋千上的羽毛,略痒。
此刻天色微微黑了下来,男人西装革履,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一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秋千的羽毛上,竟然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性感味道。
原来一個人的美色到达极点的时候,就站在那裡什么都不做,都会容易让人起了邪念。
忽然。
金舒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卧室门外传来。
“棠梨,我来暖床了。”
谁知,她一进卧室门,就看到裡面站着一位了。
二人這气氛看着不太对劲。
虽然沒說话,但就是很奇妙。
金舒眨了下眼睛,靠在门边不正经的扫了眼二人,口无遮拦的调侃道:
“完了。”
“我還是来晚一步,暖床的人是不是已经有人选了。”
棠梨面露尴尬,给金舒使了個眼色。
金舒疯狂回使眼色。
她急什么。
那位“被暖床”的還沒反应呢。
淡定。
果然。
沈让表现的格外淡定,他回身看向金舒,眼眸微挑,问道:
“暖床嗎。”
本来在金舒嘴巴裡面开玩笑的词语,被他這么一說出来,听在耳朵裡面竟然還有些莫名的旖旎味道。
作者有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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