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次序之變
林夕是在三天後醒過來的。
而且還是被治安員破門而入的。
當時那個場景啊，那個詭異啊。
身穿制服的治安員手拿破門錘，神色焦急地打破了林夕家的門，身後跟着一個同樣愁容滿面的女人。
而餓了三天的林夕，就這麼一手撐着牀鋪，神色憔悴地看着三人。
臉上寫滿了懵逼兩個字。
後來解釋清楚了，隔壁的葉阿姨發現林夕三天沒出門，房間裏一點動靜都沒有，情急之下報了警。
然後治安員就來了，林夕湊巧醒了，否則恐怕要被送到醫院去。
最後兩名治安員簡單的做了個筆錄後就匆匆逃走了。
主要是做筆錄的時候林夕看他倆的眼神有些不太對勁，像是餓了好幾天的餓狼一樣。
早聽說有的魔法師性情古怪，不會真碰上了吧。
“葉姨。”
林夕坐在椅子上，喊了一聲在廚房忙活的葉姮。
林夕家裏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廚房，簡陋的出租屋只有一個作爲廚房使用的房間而已。
葉姮是一個很有氣質的女人，三十歲上下，長髮盤起，眉眼秀麗，化着淡妝。
他們兩個搬到這個小區的時間差不多，葉姨也對自己多有照顧。
經常會在門前給自己準備一些多餘的早點什麼的。
所以林夕對葉姨是很感激的。
“小林啊，你這是怎麼弄得，搞成這幅樣子。”
葉姨的身影在廚房穿梭着，不一會她就端着一盤香噴噴的蛋炒飯走了出來。
林夕一見到蛋炒飯就控制不住，狼吞虎嚥起來，一邊喫着，一邊回答葉姨。
“通俗點說，我是修行出了岔子，不過問題不大。”
林夕說着，有些口齒不清。
“這樣啊，那你多加小心吧，我也不太懂這些。”葉姨關心了一句，便和林夕做了告別，回了自己家。
林夕將葉姨送到門口，就回了房間。
林夕揉了揉太陽穴，緩解一下頭痛，隨後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消息。
寥寥幾個的聯繫人中，電話最多的是打工處的店長。
工作是保不住了。
林夕心中深深嘆了口氣。
“也好，專心修行吧。”
解決完所有問題後，林夕開始檢查起自己修行來。
首先，召喚系魔能消耗一空，
罪魁禍首就是虛空游魚了。
林夕沒猜錯的話，在自己昏迷的時間裏，這羣小傢伙的嘴就沒閒下來過。
否則不可能三天時間，召喚系魔能一點都不回覆。
魔法師的魔能是可以自動回覆的，雖然很慢就是了。
第二，陽魚發生了一些變化。
原本晶瑩剔透的魚身，此時竟然出現了些許古怪的符文。
根據林夕的記憶對比，這並不是圖騰紋路。
“難道是那時候？”
他想到了簽訂契約的時候，陽魚驟然爆發出的白光，以及那個恐怖的力量。
林夕搖了搖頭，那種級別的力量光是餘波就能弄死自己，還是別想太多吧。
……
……
兩天後，林夕來到了魔法協會的閱書區。
這裏是魔法協會所收集的各種信息資料的集合區域。
分爲三個區域，公開區，權限區，禁忌區。
公開區基本誰都能去，權限區則需要獵人證書或者魔法協會，審判會的工作證明。
至於禁忌區啊，呵不是核心任務別想靠近一點。
林夕在公開區域找了好久，總算是找到了想要的。
他抱着一摞書找了一個座位坐下，安靜地讀了起來。
順帶一提，閱書區的書籍資料是不準外借的。
林夕一共找了兩本：《召喚大陸》，《次序之變的應用——關於次序的定義與修改》
第一本是魔法協會聯合一些召喚法師，發佈的關於召喚大陸的地理分區的大概介紹。
第二本則是國內一名修爲高深的混沌系法師發佈的類似於論文一樣的東西，不過用的是筆名。
一個是官方書籍，類似教科書，一個是私人發佈的魔法應用講解。
打開《召喚大陸》林夕認真讀了起來。
在這本書的介紹中，召喚大陸目前已經查證的地區共有九個。
這裏卻只講述了其中的四個。
“蒼古蠻疆，聖木之森，臨海淵，羣峯之山，這四塊區域爲低階召喚法師進行第一次召喚時，進入概率更大的區域。”
林夕心裏默唸出了這一段。
“沒錯的話，蒼古蠻疆就是莫凡的幽狼獸的老家了。”
又讀了一會，林夕有些無奈和煩躁的將書本合上，這四個地方沒有一個符合虛空游魚生活地區的描述的。
林夕能夠感覺到，虛空游魚的潛力非常巨大，所以他更要弄明白它們的出身和特點。
可憐自己現在召喚系魔能虧空，哪怕是冥修出了一點魔能，也會被虛空游魚喫個乾淨。
否則他一定要把它們叫出來，好好拷問一番。
放下《召喚大陸》，林夕又拿起了《次序之變的應用——關於次序的定義與修改》細細研讀起來。
哪怕這些理論在晦澀難懂，自己也要學下去。
也是時候把混沌系的修行提上日程了。
“啊，好痛苦！”
林夕默默哀嚎了一聲，發泄一下被知識折磨的痛苦。
……
……
知識是可貴的，獲取知識的過程是痛苦的。
尤其是那些真正意義上晦澀難懂的知識的獲取過程，更加痛苦！
這本書的作者一看就知道在混沌一道浸淫多年，對混沌繫有着自己的深刻理解。
埋頭苦讀了幾個月，林夕也多少看明白了一點。
簡單來說，這位法師將世界比作了電腦，而世界規則就是電腦的底層程序。
所謂次序就是世界在世界規則的基礎上衍生出來的次級程序。
他認爲混沌系的應用，尤其是次序之變的應用，關鍵在對於這些次級程序的應用與修改。
後面他又列出了一些實驗的例子和假說猜想，林夕就看不懂了。
“這種知識流過腦子，雁過無痕的感覺可真“棒”！”
林夕苦笑了一下。
混沌系的初階魔法把控起來可比召喚系難多了。
召喚系最多就是活躍一些，混沌系你不仔細找甚至都找不到星子在哪。
把控起來自然也會更困難一些。
不過在林夕不要命式的修煉下，終於也是花了五個月多一點的時間成功拿下。
……
……
林夕此時正站在榕樹街小區外三百米的一處荒地。
略有些炎熱的微風拍打在林夕的臉上，流下了幾滴汗珠。
林夕先是用幾秒鐘在身前劃開了一道月白色的裂隙，隨後從其中飛出了幾條湛藍色的優雅的虛空游魚。
可能是因爲虛空游魚居住的地方距離實在太遠。
所以哪怕虛空游魚本身就具備虛空屬性，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穿梭空間，林夕的召喚系魔能也有些喫不消。
滿打滿算，可以支撐它們活動十五分鐘。
經過一段時間的熟悉與相處，它也對虛空游魚有了初步的認知。
它們並沒有告知他它們的種族名字，虛空游魚是林夕自己起的。
它們本身具有虛空屬性，可以自己吸收能量存活，這倒是爲林夕剩下了一筆錢。
首先它們有着不俗的空間穿梭能力，以及虛化，林夕叫它“空遊”。
對，就是《水影武士》中的“戴水”的虛化，可以免疫絕大部分的物理傷害乃至魔法傷害。
被召喚出來的虛空游魚們四處遊動着，就像是真正漂在水裏的魚。
這方世界就是它們地魚塘，空間就是魚塘中的水。
林夕向遠處指了一下，並在心靈中向它們傳遞了一個信息：去那邊，然後等我命令。
虛空游魚們老實的飄了過去。
它們抖動了一下身體，然後聯繫就感覺自己好像掉幀了，下一秒它們就已經到達了一百米開外的地方。
林夕倒吸一口冷氣，沒想到它們地機動性這麼強。
收回心思，林夕伸出手掌，手心可以看見有幾枚晦暗的星子在相互連接，構成了一條難以看見的星軌。
“次序之變——軌切！”
林夕猛然握拳，一層半虛無的渾光在林夕的手心匯聚。
完成了這初階混沌系魔法之後，他就在心中向虛空游魚們傳達指令：向我攻擊。
虛空游魚沒有猶豫，它們只是單純的執行命令而已。
只見它們修長流線型的身軀突然變得筆直，好像一支支利箭被搭在了弓弦之上，站在林夕的視角看去，頗有壓迫感。
正在林夕心中微微震撼的時候，眼前的虛空游魚們已經化作了離弦之箭，以一種極爲誇張的速度朝自己飛射而來。
不知爲什麼，林夕有一種感覺，這些傢伙是一瞬間出現在自己的眼前的。
“嗖！”
耳邊彷彿傳來了箭矢破空之聲，虛空游魚從它耳邊擦了過去，偏移了大概二十度。
幾乎是同時，其餘幾條虛空游魚也從林夕身邊擦了過去，肩膀，頭頂，手肘。
林夕嚥了口唾沫，心中一陣後怕。
這些傢伙是玩真的啊，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都是瞄着自己腦袋來的是吧！
虛空游魚們無辜的飄到了他身邊，吐着泡泡：爲什麼沒打中伱？
你還有臉問！
林夕吐了一口氣，伸出手在自己身邊摸了摸，好像在撫摸什麼名貴的絲綢，心中已有明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