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勇猛的元宵小爺
只是,他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語氣和表情又是那樣的受傷,似乎她真的做了十惡不赦、十分對不起他的事,要不然也不會害得她半天心神不寧,心口堵的離開的同時更顯不知所措
心裏,卻不斷盤桓着他離開前用沉痛的眼神看着她說出來的那句話‘徐昭,你讓我變成了一個笑話;我楚燁究竟是哪裏對不起你,要忍受你這樣的侮辱’;他這麼說究竟是什麼意思?她何曾讓他變成了笑話?又何曾侮辱過他?她敢嗎?
沒錯,楚燁離開了,並不是丟下她一人先一步回大梁京城,而是轉去了另一輛馬車;隊伍不知在何時又開始緩緩移動,而她卻像是被人定住了一樣,半天不動。
徐昭覺得自己此刻像是墜入了一個大大的冰窟裏,周圍一片黑暗,還有陰風陣陣,她甚至還出現了幻聽,似乎聽到了鬼哭狼嚎的叫聲不斷的往她耳朵裏鑽;只是,不管那聲音有多大,有多刺耳,她都保持着楚燁離開時的動作,長跪在軟毯上,微微垂着頭,神情肅穆,眼神空茫,明明是極爲高貴從容的姿態,可要人一看,便覺得孤涼悽楚。
楚燁幽沉的目光濃濃的壓在此刻跪在面前,恪盡職守的請求他將罪的他的妻子,苦澀的笑容帶着譏笑和悽然之色出現在他的嘴角:“徐昭,你讓我變成了一個笑話;我楚燁究竟是哪裏對不起你,要忍受你這樣的侮辱。”
在他知道她會在大宛遇險,日夜兼程的趕來想要相救她的時候,可能人家根本就不在乎你的相助,因爲在那時有裴崢陪伴着她;在他日夜忐忑不知該怎麼對她言明他迎了一名女子入宮爲妃的時候,她卻能轉身靠近裴崢,和他在山丘上一坐就是許久,詳談甚歡、眉眼情厚,而他,卻像個傻子一樣孤絕一人的坐在光線昏暗的馬車裏,除了自己舔舐再一次因爲心痛而崩裂的傷口,卻是什麼也做不了=".。
這一刻,他只覺得自己無比可笑。
她與裴崢之間相處的親密無間,和他之間的無話不談,甚至在看向他時,那複雜卻又帶着依戀的眼神都刺痛了他的神經,戳破了他的美夢。
而他也曾差點墜入自己親自營造出來的夢境中,以爲她從此以後真的就只能屬於他一人;可是,現實的殘忍還是讓他看清楚了真相。
一直以來,他以爲只要將她迎入後宮她就會徹底屬於他,而事實也曾如此,在他的眼皮底下她的眼睛只能看着他,她就像一株凌霄花,攀附在他的身側、養着他的鼻息過活;因爲她知道,從嫁進皇宮的那一刻起,她就不能再當一個純碎的徐家大小姐,接下來的每一步,她都要爲了徐家的百口餘人、爲了徐家的未來活着。
這些手段不夠光明磊落,實在不像他往日的行事作風;酒醉迷濛時,他笑自己可憐癡纏,爲了得到女人竟然如此千方百計、不擇手段;他楚燁堂堂皇子身份,帝王之尊,整個大梁天下都是他的,想要什麼樣的女人即可召之即來,可他卻將自己逼到如此境地,就像一個躲在暗房中擺弄手段的陰謀詭士,不敢將自己的真心真情表白在心愛的姑娘面前,更不敢對她說出自己對她充滿了多大的**。
這些質問不斷地敲擊着他的心臟,哪怕是在奪嫡最爲兇險的那幾年,他也不曾忘記一分;他承認,在他聽說鎮國侯府要向徐府下聘禮迎娶他的時候,是他動用了手段絆住了裴崢的手腳,讓他們的婚事落空;他也承認,是他利用帝王的身份強制下旨娶她爲後,將她一生一世都跟自己綁縛在一起。
沒有他俊美?沒有溫柔?沒有他聰慧?還是沒有他志遠長空?
那幾年當她的名字從那些世家公子的口中念出來時,裴崢的名字就像是應該被副綴上一般被提起;她永遠都不知道,在他聽到他們二人的名字連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心有多空蕪冰涼;輾轉難眠時,他曾不斷地反問自己,究竟是哪裏比不上那個侯爵世子?
但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爲何她偏偏選上了裴崢?
那些年,她聲名鵲起、美名遠播,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畢竟,當年只是一眼他便知道她的與衆不同,他深信,隨着年齡的增長會有越來越多的人看到她的獨一無二,所以,他纔會那麼着急的先向她表白心意,希望這個註定會綻放光彩的女子早早的便屬於他;只可惜,襄王有意,神女無情,終究他是空付了一腔真摯,只能在瓣瓣桃花下,看着她冷漠遠走的衣袂。
關於她的消息,他不敢再去探聽,甚至在聽到她名字的時候,他都忍不住輕輕顫抖;那種被拒絕後依然癡心不改的癡心,那種被拒絕後羞辱入骨的難堪,就像兩根麻繩將他的左右拉扯,快要將他撕碎。
他實在是想不明白,當年她明明對他心存好感,爲何轉眼間便變的宛若陌生人一般,用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眸子平靜的看着他爲她癡、爲她魔;在當年青蔥少年時期,當他被她拒絕求愛的時候,那一幕,幾乎成爲他接下來數年揮之不去的噩夢。
楚燁不甘心的承認,他真的嫉妒到發狂,這種不理智的想法幾乎快要將他逼入絕境,讓他清醒的看着自己爲了一個女人發瘋失控,這種感覺,讓驕傲的他堪比凌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