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死之前把他們都殺了
每天也看不見到底在忙什麼,一窩人就是喫喫喝喝玩樂,天天浪費天宮資源,鬧騰也是爲了一己私慾,挾私報復都是常態。
衆人雖然都知道開陽的性子,卻也不免對靈微帶上了三分不好的觀感。
可真等直面靈微,搖光方纔察覺,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閒雲野鶴無所事事之人。
道君就是道君,哪怕是個年齡還沒他們零頭大的道君,那也是真正的道君。
冷冽的威壓讓搖光呼吸不暢,她艱難開口,“道君,雷部中人在巡查天界搜尋天狗的時候發現了開陽此人行事鬼祟,前去抓捕之時意外發現了一具散仙屍體,魂魄已散,仙力也被吸收,皮囊已然是空的。”
“萬年之前,曾經有過邪魔作祟,想來道君對邪魔不算了解。”
“雖說如今平靜了許久,可今日開陽被當場抓獲,儼然就是曾經出現的邪魔模樣,我們上前與之對峙,他奮力反抗,不敵之後逃跑。”
“雷部告訴我們之後,我一路追上聖弟子天,其他各位道君的府邸都找過了,只剩下您的,沒想到開陽真的闖入了道君的府邸,不知可曾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
林渡擡眼,果真看見了晚一步趕來的雷部衆人。
她眉頭一挑,墨麟恰好下值,所以消息沒有傳到她這裏,是巧合嗎?
可只要有人力出現的地方,就不會有太多的巧合了。ΟиЪ.ōΓG
雷部的道君和星君衝林渡拱了拱手,“不知開陽的屍體在哪?我們要趕緊做處理,萬一讓魔胎逃出來,定然會釀成另一起悲劇。”
林渡定定看了他們一眼,“進來吧。”
三人進了府邸,方纔看到了那樹下的屍體。
搖光皺起了眉頭,似有不忍。
雷部的人和鬥部直屬的帝君不同,雷部衆人過段越過搖光,直接上前,俯身將那屍身上的一個錦囊摘下來,露出來一樣寶玉,和林渡府邸之中的寶樹全然相同。
“靈微道君請看,這就是他用三清寶樹的枝幹煉製的遮蔽法器。”
林渡垂眸不語,掃過那上頭的痕跡,三清寶樹是本源清氣誕生的寶樹,所以能作爲陣眼鎮壓整個魔氣本源這麼多年,但不是像她這等能上聖弟子天和三清天的人,根本無法得到,散仙的城池拍賣會上也不會看到這樣的至寶。
但那上頭的陣紋,卻實實在在是開陽的痕跡。
陣法師都有自己獨特的習慣,真正內行的陣法師一看能看出來每一個陣法所帶有的私人習慣,眼前那個靈寶的陣法,的確是開陽所造。
林渡面上不顯,“原來是這樣,那你們是怎麼檢測出一個仙人身上是否懷有魔胎呢?”
雷部的道君搖頭道,“這東西藏得極深,查不出來,若不是開陽倉皇之下使出的仙力帶了邪魔氣,我們也沒能發現。”
“除非等死了再剖開驗證,尋常手段驗不出來,從前爆發的時候,也曾經請過西天佛門的真佛來查驗過,只是也有失手的時候。”
那星君已經生生將開陽的腹中剖開,在下丹田中取出了仙元,仙元之上似乎還有破碎的鏡面,散發出淡淡仙氣,又是一樣靈寶。
林渡鏡子碎裂之後,裏頭才露出魔胎的印記。
雷部道君開口說道,“靈微道君你看,這魔胎積累的三毒極多,並且這仙鏡背面能看出來已經有小一萬年被三毒浸染的痕跡,說明開陽早在萬年前就被魔胎侵佔了。”
她看着那個法印,看了許久,久到雷部的星君在猶豫要不要說什麼的時候,林渡收回了視線,“既如此,你們將屍體帶走處理吧。”
雷部星君鬆了一口氣,“讓道君受了驚嚇,是我們抓捕不力之過。”
上一回靈微道君在聖弟子天的府邸出事,整個司危府都被翻查了一遍,他們雷部若是也因此遭了災,那可就太可怕了。
“無妨,我好奇的是,他在哪被發現的?”
“是一處長野森林,”星君回道,“我們的巡迴使路過,發現了不對。”
“那天狗尋回來了嗎?”
“天狗……天狗尚未尋回,不過看現場的狀況,天狗應當是早早逃脫了。”
林渡微微頷首,“沒事了。”
雷部星君招來天兵將這具屍體擡走,林渡忽然上前一步,撿起那柄斷劍,“這斷劍,是開陽星君的佩劍嗎?”
搖光聞言回答道,“是,這是當年他剛當入鬥部,在斬殺邪魔的時候立了大功,天帝準允他挑一個寶物作爲獎賞,開陽就選了一柄劍。”
林渡聞言重複了一遍,“天帝?”
搖光點頭,見林渡神色微妙,又多問了一句,“怎麼了?有問題嗎?”
林渡搖頭,“沒問題,只是多嘴問一句,好奇而已。”
看來這件事,還得再斟酌斟酌。
搖光看着林渡,莫名想要多說一句,“道君也覺得很奇怪嗎?”
林渡看向她,“星君也覺得奇怪?”
“只是覺得,開陽平日裏疾惡如仇,性子最急躁,在外人前尚且還能維持點星君儒雅威嚴,實則在我們鬥部算是個最不會掩飾的人了,怎麼會呢……可事實就是如此,雷部發現的場景我沒看到,但屍體是騙不了人的。”
“而且,他平日裏最討厭就是魔氣本源埋藏的這塊地方,這回受傷了卻主動往這裏跑,更是鐵證……邪魔在受傷之後,可以通過吸納邪魔氣來修復本體損傷,而不是仙氣。”
搖光顯然有些頭疼,“再不敢相信也只能相信,都是鐵證。”
林渡盯着搖光,她的話語和情緒不作僞,連她也在想,是不是因爲有兩重仙器阻擋,才讓縛心繩都沒檢測出來他體內的不妥。
她忽然蹙起眉頭,“開陽,進過我的浮生幻境。”
這就太巧妙了,巧妙到讓林渡顯得過於無能。
證據鏈太過充足,唯一的不對在開陽進過浮生扇,如果開陽這事兒定了性,浮生幻境就落了下乘,林渡先前流露出的態度就是要揪出天宮衆人的不妥之處,幕後之人肯定知道她守着魔氣本源意欲何爲。
她想要揪出邪魔,那麼開陽就是邪魔。
一個開陽,就實實在在讓林渡落了下風。
而開陽握着的斷劍,卻是天帝所賜,林渡要是覺得開陽是邪魔這事兒有不妥之處,只能去查天帝,也就讓林渡的戰線,從天帝的容忍範圍,一下變到了天帝的對立面。
而現在就算危止成功找到了陰懷天死亡的真相,知道了天宮中暗藏魔胎的人,林渡想要發難,也不能用浮生幻境來檢測了,因爲開陽沒有檢測出來,林渡師出無名,沒有任何檢測手段。
這是個陽謀。
比上次的八觀鏡還要陽的陽謀。
林渡縱橫多年,居然頭一回被打亂了全部的佈置,棘手到林渡甚至第一時間沒有辦法想出應對的法子。
搖光見林渡陷入了沉思,拱手道,“若是無事,搖光先行告辭了。”
林渡頷首,“星君慢走。”
等人全部走了,林渡方纔擡手,用仙力重新封鎖了整個府邸。
楚觀不安地看向了林渡,“你是不是遇到大麻煩了?”
林渡搖了搖頭,不置可否,一人走回了府邸坐着,“讓我想想。”
開陽不一定可信,縛心繩的反應在有了那兩個靈寶之後很難再說可不可參考,唯一能參考的,是浮生幻境,但就連三官大帝的教導裏,也沒有給出邪魔氣是否可以無條件檢測出來的具體答案,林都自己摸索。
“不可能呢啊。”林渡輕聲道,“怎麼可能呢?”
她看向了桌上放着的浮生扇,“浮生扇判定的是一個人走過來的全部歷程,就算是中途變成了邪魔,也會有顯示纔對。”
楚觀夢看着支撐在桌角的林渡,仙人罕見地取出了棋盤,自己和自己對弈,只聽得棋子咔噠咔噠落子之聲。
上一次看着林渡這麼自閉,還是上一次。
毛團子看不懂棋局,但莫名覺得有點害怕。
直到星光流轉,萬里寒聲之際,林渡方纔起身。
她閒閒走到樹下,隨手一擡,小七關的釘子咯噔從土地上冒了起來,一道魂魄費力地從土裏擠了出來。
“你再來晚點,我真的要成邪魔了。”魂魄咬牙切齒,卻又莫名氣弱。
林渡俯下身,吊兒郎當用浮生扇把那魂魄托起來,“是嗎?那不是正好?”
開陽:……
他小聲道,“被種入魔胎的仙亦無法剝離,只能跟着墮神魔胎一起被銷燬,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眼裏洞明界這羣小民創作出來的無謂的鬥爭。”林渡語氣平直冷淡,“怎麼?委屈了?”
開陽哪敢委屈,甚至恨不得把過去的自己給掐死。
但是林渡這個人是不是太記仇了點。
林渡問道,“爲什麼拿着天帝的斷劍?幕後之人是天帝?”
開陽卻支支吾吾說不出話,林渡微微蹙眉,隨即瞭然。
幕後之人心智不在她之下,又怎麼會注意不到這點。
林渡想了想,“這樣吧,對你就說蘋果,錯你就說桃子,行吧。”
“你體內的魔胎,是在最近才放進去的,對嗎?”
魂魄團絕望地擠出了兩個字,“蘋果,桃子。”
林渡:……
“算了,不中用了。”林渡說着翻手像是要將魂魄直接捏碎。
“不是不是,這個我沒法答啊,我……你能理解的對吧。”魂魄團急得皺皺巴巴的,“你那麼聰明,你能理解的是吧。”
林渡冷笑,“現在想起我聰明瞭?我還有用,你可是沒用的。”
開陽急得結巴,“不是,靈微道君,你不能這樣想我啊,我真的努力過了啊,我以爲我要死了,所以特地來給你最後一點警醒,你是真的一點兒不在乎我給你的提示啊。”
林渡垂眸,眼尾平直向上,拉出冷厲的弧度,“你知道你身上的魔胎可以證明是萬年前就有的嗎?你來,對我很不利。”
“我可以理解爲,你身上之前沒有魔胎,但的確藏有一個引子,但你不知道,在事發之後才被轉化成爲了邪魔,對嗎?”
“蘋果。”
“但靈寶的確是你鍛造的?”
“蘋果,不對,這個我能說,的確是我鍛造的,但我並非是爲了遮擋邪魔氣,我脾氣急,帶着寧心靜氣。”
林渡頷首,卻沒有第一時間相信,“這寶玉非帝君之上的人不可得,幕後黑手是你最意想不到的人,扶桑?”
“……”開陽的魂魄糰子忽然更加皺縮,“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不可能,你想桃子!”
林渡忽然有些煩躁,她長長嘆了一口氣,“那斷劍的斷面,是燒融的痕跡,你當真不知道?”
對面短暫沉默了片刻,“蘋果。”
“但不可能。”開陽重複了一遍,“完全不可能,一定是另有陰謀。”
“連你都覺得不可能,”林渡擡手扶額,“旁人就更覺得不可能了。”
她取出那個待過不少殘魂的養魂木,“這裏頭之前裝過兩個壞人的魂魄,一個消散了,一個被我親手按宗規處置了,你湊合在這個三手貨裏待着吧。”
開陽覺得林渡是赤裸裸的報復,就是故意嚇人。
“能給一個星君下禁語咒,並且如此縝密,根深蒂固,修爲和神通在我之上。”
林渡陳述着事實,“我雖然只是道君,但離元君也只是差在修爲儲備上,不在心性上。”
“開陽,記住,是我保住了你輪迴的機會。”
開陽沉默了片刻,“我當然知道。”
他怎麼會不知道,要不然早就跳腳了。
“對不起,謝謝你。”
“免了,最後一個問題。”林渡握着那塊養魂木,“陰懷天,你知道嗎?”
養魂木中的魂魄沉默了許久,“我對不起她。”
“當年她說,煉製出了能夠清查所有還有魔胎的神仙的靈寶,打算先去魔氣本源試試看,消息出來之後,我們沒有在意。”
“可那天我們在夜間收到了她的求援消息,說有邪魔,可分明她所在的封印大陣沒有異動,所以我們都沒有過去,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出現過了。”
“陰懷天她……她因爲邪魔之事鬧出過不少的錯案,天宮中人都說她魔怔了,所以我不知道,那天她是真的遇到了邪魔,還是……出了什麼其他的事。”
楚觀夢聽到了這裏,猛然撲了上來,咚咚給了那塊木頭幾個快出殘影的大嘴巴子,喉嚨裏發出威脅的低吼。
林渡任由它鬧騰,沒有再管。
她提筆寫了幾封信,將信留到三元九府內之後,上了三十六重天。
她不會止步不前,也不該止步不前。
她不是被算計圍困的棋子,也不是容器,是掌控者。
三十六重天,大羅天,聖境之極,能被允許到達此處的人,定然是不會污染本源的聖人。
幾千年前,有陰懷天,如今,有林渡。
一路上去,林渡眼睫已經結滿了寒霜,威嚴加身,更勝玉京山。
楚觀夢忽然預感到了什麼,小聲道,“你,要完成陰懷天的遺志了?”
林渡方纔有了一聲迴應,“這不是答應過你的嗎?”
楚觀夢有些結巴,它總覺得,林渡像是來求死的。
林渡不是個對高位者有認同的人,骨子裏讓她誰也不服,唯一能讓她心甘情願俯身的是旁人真心的溫柔。
那天道祖單單給她開放了權限,她行了最高的禮儀,楚觀夢本來以爲是感謝道祖開放權限。
但不對勁。
真的不對勁。
楚觀夢開始後悔,怎麼不看看林渡給那羣人留下的信件是什麼?總不能是遺書吧??
林渡猜到了楚觀夢的心思,“我要真死,也會帶着幕後黑手一起死,死之前把他們都殺了。”
楚觀夢假笑一聲,捂住了林渡的嘴巴,“你再說,再說本源清氣先把你這個殺性重的給消化了。”
莫名其妙一嘴毛的林渡默默將毛團拔下來,上了三十六重天,在徹骨的清氣入體的時候,閉上了眼睛。
曾經一個符文就足夠佔據林渡整個神府,如今林渡在神識內不斷調用,也毫無禁忌。
本源清氣源源不斷涌入她的身體,尋常仙人得之一縷便能消化許久的力量,此刻卻在林渡體內橫行。
手腕上的縛心繩也在此刻發着光,不斷有神符溢出,灌入林渡的神識之內。
三十六重天,白髮仙人周身清氣盤旋,神光彌散,符文流轉,晝夜不停,如同本就誕生於此的神祗。
二十八重天,三元九府之內,幾人看着信件陷入了沉思。
翌日,三元九府,閉門謝客,門庭內外,又都冷落了下來,像是曇花短暫開過,天亮之前,又凋謝於暗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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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崽啊,再泡一天,明天媽接你上岸,渡崽啊,明天超神!把他們豆沙了!豆沙了!啊哈哈哈哈
今天我打完第三針狂犬疫苗然後莫名其妙的開始起疹子紅了一大片了,不熬夜了,早點睡了,明天爭取上午也更一章,下午牙醫姐姐約好了要給嘴巴里扎針,等看完牙醫回來晚上再更一章,散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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