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改錯)
“哦?”鈕祜祿氏似乎來了興致,饒有興趣的看向她。
她病了有月餘,國公府想了不少辦法,亦送了不少藥方子過來,但都沒有起色。她不認爲那拉氏能拿出什麼有用的方子來。
蘊和用力的抿下脣,鈕祜祿氏的氣場太強了,壓的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微微顫抖的手指用力握成拳,說出她早就想好的託詞:“娘娘應該知道,卑妾剛懷萬黼的時候遭了算計,險些沒保住他。宮裏都說是太醫的安胎藥起了作用,實際上,卑妾並未曾用過安胎藥。”
她鼓起勇氣看向斜倚在貴妃榻上的皇后,堅定地說道:“卑妾用的就是這藥方子。”怕鈕祜祿氏問她藥材的來源,她緊接着又說了句,“這方子是卑妾早年得來的,之後做成了枇杷膏的樣子,原本是想着以防萬一,沒想到真用上了。”
枇杷膏是她早就想好的託詞,她手裏也確實有這樣的祕方,不過祕方的效果並沒有她說的這般好,想要有顯著的效果,還是她空間裏變異的水果。
上輩子,鈕祜祿皇后就是在幾個月後沒的,此時怕是已經病入膏肓,她擔心普通的方子沒用,便趕製了所謂的枇杷膏出來。
鈕祜祿氏笑了,她不是笑那拉氏,而是笑自己。
“你有心了,告訴你也無妨,你怕是不知道,我不是生病,而是中毒。”
若只是生病,鈕祜祿家不至於找不到個厲害的大夫,就算是一般的中毒,重賞之下也未必不能解。
她啊,是中毒的時間太長,馬上深入骨髓了。
蘊和震驚的睜大眼睛,“怎會?”
鈕祜祿氏嗤笑,“若非我命不久矣,你以爲皇上爲何會封我做皇后。”
他們這位皇帝對待自己看中的人是真用心,不被他放在心上的也是真的涼薄。就比如她,臨死之際給了她這麼大一個‘恩寵’,鈕祜祿氏一族能不盡心盡力?
她又道:“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何會用一個藥方子投靠本宮,而不是萬黼?”
她沒有兒子,一般而言,爲了表示誠意,不都是用兒子作爲籌碼麼?這位倒好,決口不提萬黼。
當然,她只是好奇,並沒有要別人兒子的想法。事實上,若那拉氏開口提了萬黼,這會兒早就被她趕出去了。
皇后提起萬黼,蘊和眼底閃過一絲警惕,隨後她又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有些可笑。
萬黼又不是皇長子,宮裏也不是隻有他一個健全的,皇后若真想抱養皇阿哥,也不會等到現在。
明白了這是對方的試探,蘊和放鬆下來,“不敢欺瞞娘娘,卑妾所做一切都是爲了萬黼。卑妾也看得出來娘娘您不是奪人孩子的惡人。”
這話成功把鈕祜祿氏逗笑了。
不是奪人孩子的惡人?
也對,她確實沒有給人養孩子的打算。
鈕祜祿氏咳嗽幾聲,她不預再說便對着蘊和擺了擺手。
蘊和拿不準她是什麼意思,想着雙方不對等,作爲皇后對方確實沒有幫她的義務,便行了禮,出來了。
康熙處理完朝政照例叫來梁九功關心下鈕祜祿氏的情況。
梁九功恭敬道:“今日娘娘精神應該不錯,奴才聽說娘娘還喊了承乾宮的蘊主子與張主子說話。”
後宮發生了什麼,梁九功心知肚明,話在舌尖轉了兩圈,還是用了‘說話’二字。
等皇上詢問,他才和盤托出。
康熙眉頭微蹙,他放下手中的御筆,“擺駕永壽宮。”
鈕祜祿氏對着康熙行禮,“見過皇上。”
不等她拜下就被康熙扶了起來。看到臉色蒼白的鈕祜祿氏,康熙放柔了聲音:“身體可好些?”
鈕祜祿氏拿帕子捂着嘴咳嗽幾聲,她推開康熙,不着痕跡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嘴角一嘲,“還是老樣子。皇上怎麼過來了,臣妾這正病着呢。”
皇上可‘金貴’的很,不是最怕過了病氣兒?
鈕祜祿氏垂眸,有用帕子擋住嘴巴,她怕自己沒忍住露出嘲諷來,讓對方看見。
康熙轉頭找了個椅子坐下,“朕是天子,哪有這麼嬌貴。倒是你,身體不好就好好養着,操心的事兒讓別人來。”
鈕祜祿氏頓了一瞬之後嘆息,“臣妾倒是想啊,可我若不做,宮務誰處理,總不能再去麻煩太皇太后吧。”
“臣妾知道皇上肯定會說還有佟貴妃。不是臣妾對佟貴妃有意見,她連承乾宮都管不好,臣妾怎麼放心把後宮交給她。”
當下她就把張庶妃與蘊和起衝突的事兒說了一遍。
“臣妾着人打聽了,張庶妃這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每次佟貴妃要麼說‘姐妹之間拌嘴不是大事兒’給糊弄過去,要麼就是各打二十大板。可這事兒明明是張庶妃挑起來的,如此作爲對蘊貴人公平?”
“當然,張庶妃的囂張也不止針對蘊貴人,承乾宮的路常在等也沒少受她的氣。不過大家平日都忍着,今兒蘊貴人忍不住了而已。”
康熙沉默不語,鈕祜祿氏趁勢說道:“皇上,如今後宮主殿空缺,既然您說了蘊貴人、端貴人享受嬪位的待遇,您看是不是趁此機會給二人挪宮?”
東西十二宮,除了不住人的景仁宮、偏僻堪比冷宮的景陽宮,還有十處宮殿。
正式的嬪位主子六人,這六人都被分配了宮殿。博爾濟吉特氏入宮住的就是啓祥宮主殿,皇上也沒打算讓對方挪地方。
如今還跟別人同住的只有蘊貴人與端貴人了。
康熙終於轉頭看她,“既如此,就讓端貴人住永和宮吧,蘊貴人”他遲疑了一下,還是說道,“朕看皇后似乎對她格外注意,那就讓她住永壽宮。”
鈕祜祿氏一曬,“倒也不是對她特別,臣妾只是羨慕她罷了。羨慕她能生個健康的孩子。”
說到這裏,她還低頭去看自己的小腹,而雙手更是不自覺的放在那裏。
康熙面色有些尷尬,他又說了些鼓勵的話,急匆匆的走了,那背影怎麼看怎麼狼狽。
他走後,鄭嬤嬤上前,“主子,您這是?”
中午那會兒她以爲主子是不打算幫蘊貴人的,這會兒看着又不是那麼回事。
鈕祜祿氏站在窗前,她看着外面冷凝的景色,語氣悠遠,“就當做是臨死前做件好事吧。”
她剛纔並沒有說謊,幫蘊貴人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羨慕對方能有個孩子,這是她渴望卻得不到的,且蘊貴人永遠把孩子放在第一位。
皇上自詡天子,想要什麼有什麼,尤其後宮的女人更是趨之若鶩。
難得遇見個不被皇上、權勢地位迷惑的,她就像是看到了當初的自己。
蘊貴人比她幸運,也不幸。她想幫對方一把,看看對方能走到什麼程度。
再一個就是不想讓佟貴妃如意了。
給佟貴妃培養一個對手,也是件不錯的事情。
后妃遷宮本就是皇后的事兒,鈕祜祿氏便讓鄭嬤嬤跑了一趟。
蘊和得知此事,鄭重的對着永壽宮的方向行了個大禮。她對着鄭嬤嬤說道:“嬤嬤辛苦,我也沒什麼好東西送嬤嬤,湊巧昨日熬製了些枇杷膏,嬤嬤帶回去熬水喝。”
鄭嬤嬤聽懂了她話裏的意思,躊躇一會兒還是接了過來。
她道:“奴婢謝蘊主子。”
到了這個時候鄭嬤嬤有點病急亂投醫了,只要有丁點的希望她都不想放棄。當然再用之前她還是先讓鈕祜祿家送進來的太醫檢查過,又讓人試了毒纔敢給繼後使用。
藥膏用下去不過半個時辰,鈕祜祿氏就噴出一口血來,鄭嬤嬤嚇的慌了神,“主子,主子您怎麼樣?都怪奴婢,奴婢這就去找她。”
好端端的吐血,不是被害的是什麼,還以爲是個好的,沒想到心腸如此歹毒。
鈕祜祿氏拉住她,“回來,那拉氏沒那麼蠢,而且我覺得我身上似乎輕快了。你先讓人把這裏打掃乾淨,再去請太醫過來。”
蘊和當然不會害鈕祜祿氏,鈕祜祿氏的感覺也沒錯。
她剛纔那一口吐出來的都是身體裏的毒血,毒吐了出來,人可不就輕快了?
得知自己的身體確實好了不少,如果一直這樣調養下去,多活幾年完全沒問題。
鈕祜祿氏笑了,笑着笑着眼淚流了出來。
人能活着誰又想死呢?
蘊貴人這個人情她欠大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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