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6回:聰慧近身侍

作者:斐什
且說徐墨卿聽小廝兒過來傳話,知道燕歸晚晚夕要在東廂裏用膳,猶如當頭一棒,不曾想這小妻主雷厲風行,做起事來絕不拖泥帶水。

  秋生倚在門檻兒裏向外瞧去,卻見這滿院的僕人皆在東廂那邊徘徊,更覺無奈至極,轉過頭向徐墨卿吐苦水,道:“殿下,這回您看得清楚了吧?”

  徐墨卿不起身朝外看,也不理會秋生,手裏捧本賢書讀着,約摸一刻鐘過去,也沒有翻過一頁來。

  童生爲他斟了盞茶,也僅僅喝了一口,又使喚起人來,“童生,去下房給我弄一甌子綠豆湯來解暑。”

  童生見狀遵命去取,秋生便走回主子身邊,勸道:“殿下,不然我們出去走走,去關雎閣看看澤小主去?窩在這裏有什麼意思,橫豎都是東廂那邊在耍威風。”

  他放下手中賢書,故作鎮定地踅視一圈,“也好,你去告訴童生,綠豆湯不喝了罷!”

  徐墨卿走出臥房,見燕歸晚在東廂廊下站立,也沒有上前與她支會一聲,徑自出了桃夭館向關雎閣走去。

  九靈早看在眼下,跟着秋生童生一併追出桃夭館,叉手施禮道:“殿下,這會子您要去哪裏逛逛?容下官這邊再爲您打發倆小廝兒過來?”

  徐墨卿笑着拂袖走遠,秋生則奚落起九靈,道:“靈官兒,想是妻主大人沒讓你追出來吧?你再這麼巴巴地來與殿下親近,回去怕是要被妻主大人罵了!”

  九靈見秋生向他翻着眼睛,那童生早就追隨徐墨卿而去,遂不甘示弱道:“秋官兒還真是粗心大意,瞧瞧童官兒被夫郎爺教訓了一頓,再也不敢惹是生非。偏秋官兒沒嘗試過此中滋味,非得往這檔口上撞!”

  “你!”秋生反被九靈嘲弄一番。

  “秋官兒莫氣!想是夫郎爺要去關雎閣裏坐坐?我喚廚房送點些糕點過去。”九靈啓問道。

  秋生服了軟,道:“靈妹妹當真是個伶牙俐齒的。你家晚主在那桃夭館裏大張旗鼓做事,我們殿下還不避走出來,徒留在房下幹什麼?白白的惹自己不痛快!靈官兒不用猜也知道殿下往哪裏去,何必多此一舉問東問西的。”

  九靈把秋生拉過檐下夾道,露出擔憂之表,道:“秋哥兒你是個明白人,殿下身份尊貴,晚主還是位女君,二人性子都拗着呢!想必殿下那頭也是說些冠冕堂皇的話?”

  秋生點頭稱是,九靈又道:“晚主還不是一樣!再言晚主年紀也小,心裏那骨子傲氣勁正濃。說破天他們妻郎之間不就是因爲柳宜風麼?”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了親再恩恩愛愛。偏他們妻郎二人,這種感覺也不對,那種感覺也沒有!殊不知緣分這東西,早是上天老早就安排下的。”秋生髮出肺腑之語。

  九靈對秋生投去讚許的目光,“我就說秋哥兒是個不凡的,當真如此!現在他們妻郎還在氣頭上,也沒法子再在中間攛掇什麼。納柳宜風爲妾郎也是板上釘釘的事,秋哥兒心下可是有什麼調和的主意?”

  “我瞧後院兒那花園建的委實甚好,莫不如把他們二人約作一處,教他們倆吟詩作對賞月喫酒,沒準兒就能和好如初呢!”秋生提議道。

  九靈心裏沒底氣,疑問道:“哪裏有這好機會?明早晚主就要去皇宮當值,她一走又是三天,再回來就正式納柳宜風進來。我只怕他們倆的積怨會越積越深。”

  秋生一拍額頭,大叫道:“我想到了。”

  隨即他如此這般的對九靈說與一遍。九靈聽聞連連稱好,二人當下定好計策,一個回到桃夭館去,一個直奔關雎閣追來。

  燕澤銀正埋在與慕秦鬧僵的愁苦當中,見徐墨卿過來,既想講與他內情又想爲慕秦的事情保守祕密。不管怎麼說慕秦與白子言之間還是不清不楚的,他怎好這時候散播一些不實的消息。況九殿下又是慕秦最敬重的人,想到這裏燕澤銀把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

  徐墨卿自然也是身在曹營心在漢,他也沒有留意到燕澤銀的變化。二人在明間兒裏一遞一回的說着話。黃昏時,他們倆也是並肩去給主母請的安,燕澤銀本以爲請過安徐墨卿就能回到桃夭館去。不想徐墨卿卻說晚膳要到他這關雎閣來喫,他這才反應過來,徐墨卿定是和燕歸晚鬧了彆扭。

  遂先引着他回到關雎閣,才一一問詢起來。徐墨卿仍不肯說,依然環顧左右而言他。最後還是秋生在側講與他聽。燕澤銀知道後,幽幽地笑起來,“我當時多大的事兒呢?敢情就是爲了個柳宜風?”

  徐墨卿哪裏肯承認,自顧喝了盅酒,又食下許多菜蔬,滿臉無所謂道:“我不過是躲到你這裏來避清淨。”

  燕澤銀搶白道:“姐夫,誰人不知你桃夭館是咱們燕公府裏最大的一處庭院。要知道四進院裏主母正房是木李樓,小姨母在西廂的竹梅苑,溫妾公則是在東廂的磐石齋。三位長輩才住一個庭院裏,獨獨你九殿下和晚少主撐起那麼大一套院落。”

  說着大家都笑了起來,燕澤銀揪着童生問道:“童官兒,你說我說的對不對?你家主子貴爲皇子,我們燕家哪敢怠慢他呀!皇子殿下現在委屈地說,他來到關雎閣裏躲清淨,上墳燒報紙糊弄鬼呢!”

  徐墨卿還是不語,一個人喝起悶酒。燕澤銀則在一旁嘮叨起沒完沒了,皆是誇讚他長姐的好話。燕澤銀口中敘述的燕歸晚與徐墨卿看到的簡直是兩個人,他實在不能把燕澤銀的話當真。

  “怎麼?姐夫你不肯相信我?我長姐是沒有與你相熟,她本性纔沒有表面上那樣冷漠。一會兒我跟你一起回桃夭館去,我幫你側面探探她。”

  “不可!”徐墨卿立刻制止住他。

  燕澤銀見徐墨卿臉色發紅,知道他是惱怒了,遂笑道:“姐夫你激動個什麼勁兒呀?”

  “澤兒不許胡亂插手,我與你長姐之間的事,我們之間會處理好。”

  徐墨卿放下箸,起身規整好衣衫,“回桃夭館!”他威勢赫赫的走了。

  燕澤銀也不出去相送,小石和小璞送走他們主僕跑回來,見燕澤銀已經躺在臥房炕上昏睡過去。二男官忙收拾起傢伙,只聽燕澤銀迷迷糊糊念道:“秦君……”

  小璞瞄了眼小石,道:“澤主還惦記那慕家二姐兒呢?”

  “哎呀,你就別再哪壺不開提哪壺了。”小石無奈地搖了搖頭。

  徐墨卿躲在關雎閣一個下午,回來時又聽東廂裏陸續傳來大笑的聲音,想也知道定是二柳在陪着燕歸晚用膳,他們倆在一起用膳這麼多次,從來也看見她這麼興高采烈過!他迅速回到正房裏,吹了燈早早睡下。

  待燕歸晚從東廂裏回來,見臥房裏已經漆黑一片,知道是徐墨卿故意爲之,只好去耳房裏糊弄一夜。白天時她還有些生氣,可經歷到現時,她的氣已全部消散。在東廂裏與二柳食飯,她多貪了幾杯酒,因是柳宜風頻頻敬她,她也就沒有推辭。一夜晚景題過。

  翌日清早,燕歸晚起來遲了,一是她自己貪杯未睡醒,二是九靈和九鶯都沒有來喚她。她急急忙忙地起身,責怪幾句二女官,便開始草草收拾起來。她這邊還在亂糟糟的打理,那邊九鶯卻忽然鬧起肚子,一刻也站不穩妥,直往淨房跑了好幾次。

  燕歸晚看在眼裏,便喚九靈去馬廄那邊套馬,令九陽九月上前來伺候。那九靈去了馬廄,不一時又跑了回來,驚慌道:“晚主,那牲口它認主人,我擺佈不得它們!還差點讓它給踹了一腳。”

  燕歸晚一怔,覺得九靈說的簡直是個笑話。就算九靈身手再不濟九鶯,也不至於連匹馬都套不下。這時候九鶯又趕到身邊,狐疑道:“晚主,定是昨日咱們回府在半路歇腳時,喝的水出了問題,我這般難受,想那馬兒也是如此。這才使靈官兒奈何不得。”

  燕歸晚一衆人正在外頭喧喧嚷嚷,那徐墨卿的房門卻忽然被打開,秋生和童生進進出出的忙活起來,已把外面的內容聽去個大概。

  秋生回到裏間,對徐墨卿道:“殿下,晚主的馬匹昨日好似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連帶着鶯官兒也跟着鬧肚子。晚主今日起來的略晚,貌似要耽誤去皇城當值了。”

  徐墨卿愣住片時,心裏活動了下心思,可仍未言語。童生不聲不響,直爲主子找出來一件金油玉線的曳撒,與外頭燕歸晚所穿正是一個式樣。

  秋生暗自叫好,覺得童生早與他想到一處。徐墨卿看着二男官的表情,皺眉道:“你們倆都這樣想的?”

  “殿下,咱們那汗血寶馬不比晚主那青鬃膘馬強多了?這是您大顯身手的好時機,您不是總抱怨沒機會外出騎馬麼?小的們猜,您早就手癢了吧?”秋生極力攛掇道。

  徐墨卿展顏一笑推門而出,“妻主,我的馬好久沒拉出來溜溜,若不嫌棄,我帶你去趟皇城。”

  不等燕歸晚回答,九鶯九靈並着童生秋生早就往馬廄奔去,七手八腳套了兩匹馬,一匹就是徐墨卿的坐騎那汗血寶馬,另一匹則是平日裏二男官所騎的三鬃馬。

  九鶯給秋生使了個眼色,秋生馬上心領神會。四人備好馬匹,齊齊地在西角門等候。俄頃,終見徐墨卿和燕歸晚一併匆匆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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