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回:誰喜誰又悲
雖說小妻郎倆無須大擺宴席,但女皇陛下定會照例恩賜他們不少奇珍異品、金銀珠寶和田莊房產。燕樂施自然也會贈予他們不少禮物,就算他們倆誰都不會把這些身外之物看重。
燕家經歷一連串跌宕起伏之後,暫且消停下來。燕樂允的身子骨越來越沉,還有不至倆月就要臨盆。期間劉練也登過一次燕家的大門,與燕樂允言語時巧妙的躲過了一衆是非,說得盡圍繞這個馬上要出生的孩子。
燕樂允的氣色也越發好轉,整個人豐腴了不少。事情已過去那麼久,她也能用平和的心態來看待劉練了。他們倆妻郎緣分雖盡,但他們倆之間還有一個孩子作爲紐帶。兩家人早就說好要爲這個孩子,不斷盡往來。
只是劉練再踏進竹梅苑時,已感覺物是人非。原本好端端的生活,被他自己搞得一團糟。說他不恨燕家有些假,說他不恨劉家也有些假。他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棋子,爲了報恩迷失自我釀成大禍。
可破鏡怎麼能夠重圓?況且燕家和劉家已然站在了對立面。
劉軒德的夫郎黃氏可能是黃妃母家裏少有的躲過一劫的族人。但這並不影響劉軒德依舊站在長公主這邊的立場。她心中自有的道義禮法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更改。
但徐墨卿也是公然站在三公主這邊的皇子,他不像其他皇女皇子態度比較曖昧,所以也無形中把燕家帶到一個絕對的立場上。
早晚都會有那麼一戰,此刻不過是狂風驟雨前的寧靜。燕家各人心中瞭然,劉家各人心中也瞭然。
想來,最無辜受牽連的還是燕樂允這個未出世的孩子吧?當初也是爲了要給它搏一個好前程……
或許是快做母親的緣故,燕樂允終於不再暴躁,但燕禹城卻陷入了無盡的悲痛之中,較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成爲燕府中人人躲避的對象。因爲最後他與沈昭華和離的決心是燕樂施幫他決定的,導致他覺得燕樂施非常冷酷無情,自己的婚姻間接斷送在她的手上。
燕樂施瞧不上燕禹城那個賣慘的樣子,又恐他的兩個女兒受到影響,便把空暇許久的甘棠軒拾掇出來,要沈清影和沈清璧搬進去居住。本也是權宜之計,可是燕歸嵐卻受不了了。
在她看來舅父一家佔了她父親的磐石齋已經夠氣憤,現在又把屬於她的甘棠軒給霸佔過去,這分明就是鳩佔鵲巢!自打溫長溯出家爲僧,她搬進木李樓與燕樂施同住,沒有一刻不在隱忍。在燕家裏如此,在御前更是如此。
原本她的心裏還有一絲希冀,只要她同燕歸晚一樣走正途,或許溫長溯還有能回來的那一天。更何況燕樂施也答應過她,甘棠軒是要留着給她娶夫用的,現在卻這麼輕易的讓沈家姊妹搬進去住!她對燕禹城一家的怨恨,甚至大過了原來對燕歸晚姐弟的。
燕樂施也看出來燕歸嵐的不滿,趕着她下值回府,找了個空檔與她談心。起初她還遮遮掩掩,怕被燕樂施瞧出來心中不悅,怎奈還是年紀小,被燕樂施稍加誘導,便說出了自己是心思。
“嵐兒,你姓什麼?”燕樂施怡然問道。
燕歸嵐癟着嘴,委屈道:“我當然是姓燕!”
“清影和清璧姓什麼?”
“姓沈……可是……她們已然入了燕家,改姓氏不是早晚的事嗎?再說嵐兒知道主母對待晚輩一直是一視同仁的。”
燕樂施不禁笑道:“這話嵐兒記得倒是清晰。你不要愁緒,甘棠軒從來都是你的。清影和清璧不過是暫住。她們倆好歹也是少主子的身份,我總不能把她們安排到後院廂房裏去住吧。就算是以後,她們倆改了咱們燕家的姓氏,身份還能有你尊貴了?”
燕歸嵐可不這麼想,他們可是一家三口人,她卻是自己在單打獨鬥,她屬於弱勢一方。
“少不得讓二姨母爲我操心。”燕歸嵐擺出一副可憐相。
燕樂施輕笑,覺得這燕歸嵐的脾氣的確收斂了不少,換做以前早就急了,說不定早在背後又要動什麼手腳。
“嵐兒在御前可還習慣?與聖上說過話不曾?”
“韻和姐姐對我照顧有加,有一次在瑞祥宮門前當值被女皇瞧見,當衆問我是不是長姐的妹妹。”
“你怎麼回答的?”
“我便如實回稟聖上了。”燕歸嵐的神氣有些驕傲,道:“聖上還對身邊的女史說,我與母親很相像呢。說咱們燕家都是後起之秀。”
“吃得了御前的苦嗎?你原來可是習武不到半個時辰就累得滿院子嚷嚷。”
燕歸嵐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姨母~”她微微撒了個嬌,“韻和姐姐不比我嬌貴?她一直都在堅持,我日日與她相伴,不得不跟着學習了。”
燕歸嵐提到李韻和只是因爲她日常裏接觸的比較多,但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燕樂施早把她看成燕澤銀妻主的合適人選。外面那些風言風語她雖有耳聞卻從不當回事,畢竟燕澤銀年紀尚小,而且李家在政治上的態度也不明朗。遙想前不久她與李湘陽交談的場景,只盼李家最終能甩開唐家依附於三公主門下,也只有這樣她才願意促成這兩個孩子的婚事。
可燕歸嵐的婚事呢?燕樂施總是在操心這些,燕家的裏裏外外林林總總,永遠都是她活着的動力。幸好,她還保持着自己的愛好,不管事事怎樣變遷,她的面首從來都不會缺席。
年敘遙近來時常光顧燕家,燕樂施也偶爾去往年府,畢竟年家主母與她也算得上好友。他們之間的幽會,也得到了年家人的默許。年敘遙聞聽徐墨卿和燕歸晚即將迎來成婚週年,便備了份薄禮送到燕家,希望燕樂施能夠收下。年家財大氣粗燕樂施瞭然,但要她代替燕歸晚妻郎收下年家的禮物,她萬萬不能做到。
“他們妻郎是不會收的,遙郎還是帶回去吧。九殿下的性子寡淡,就連我都甚少能見到他。”
燕樂施雖與他交往,但不得不防着年家人有投靠徐墨卿的嫌疑。燕家現在事樹大招風,稍有差池就會引來動盪。
“施君不好誤會,這本不是什麼好物件,就一沓宣紙和兩支豪素而已。”
這東西送的雅緻,看來年敘遙是花了些心思的。恰這時燕歸晚來到木李樓中給主母請安。燕樂施便把燕歸晚正式引薦給年敘遙相識。以前燕歸晚也與年敘遙碰過面,但也都是心知肚明的打個照面行個禮而已。
“年叔叔,晚兒有禮了。”燕歸晚給他唱了個長長的喏。
年敘遙也馬上還了她個萬福。旋即,燕樂施便把年敘遙贈與他們妻郎禮物一事講了出來。這東西的確算不得貴重,但若收下了,便意味着年家與燕家的往來就算展開。這與之前的齊彥杜奕們不大相同,據上一次燕樂施與世家郎卿相交,已過去好幾載。
燕歸晚把眼瞧到燕樂施那裏,收與不收還得看主母的意思。在這種事情上,燕樂施從來都是公私分明,這一點燕歸晚心中有數。
燕樂施又打開木盒瞧了瞧,方纔開口道:“晚兒,既如此就不要費年生的一片心意了。”
燕歸晚聽了才把木盒收下,再拜了年敘遙一回。少傾,她便離開木李樓,把空間讓給主母和年敘遙獨處。
徐墨卿見九鶯手中端着個木盒進來,以爲是主母賞給燕歸晚的東西,經由九鶯學說才知道此物是出自年敘遙之手。他打開木盒翻看,“東西雖很普通,可這豪素和宣紙也是上等貨色,非尋常人家可比。”
“我也是知道的,但見那年敘遙還算誠懇,也不是金銀珠寶,我這才收下。”
徐墨卿掂量幾下豪素,忽然把目光移到木盒上面,仔細一摸,苦笑道:“晚兒,你來看,機關在這個盒子上。”
“什麼機關?”她跑過去拿在手中查看。
他搖了搖頭,“這年家也算煞費苦心,你不覺得這個木盒很沉重嗎?”
“額,好像是有一點。我只以爲是梨花木的質地比較好。”
“外面是木頭,裏面卻是金子。”徐墨卿一語破的道。
燕歸晚把盒子一擲,喚九鶯去把她的劍拿來。徐墨卿忙制止住她,“你要做什麼?難不成要把它劈開?”
“自然!若真是金子,我這就還給他去!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收下,豈不是給你惹麻煩。”
“莫胡來,已然收下,還能退回去不成?讓家裏人多留意一點年家的動向,有什麼人情世故,我們一併還回去便是。你這麼突兀的送回去,豈不是讓主母臉上難堪?”
燕歸晚扯了扯他的衣襟,“就你最懂事好了吧?明日就是五月十六,我可是特意回來的,你打算做點什麼去?”
“你過來,我悄悄地告訴你!”
“這裏又沒有別人?”
“來嘛,你離我近一點。”
燕歸晚把臉往他的身前湊了湊,“什麼呀?”
徐墨卿迅速朝她的臉頰親了一口,忍笑道:“我想做這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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