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回:再解嚕囌事
“之前與楊家說起嵐妹時,我只道她年少輕狂,做過很多出格的事。不曾細數列舉,也算矇混過關。加上紫薇宮一戰,楊妃在場親眼所見,甚覺嵐妹英勇無畏。”徐墨卿委婉地向燕歸晚解釋道。
燕歸晚已拉起燕歸嵐坐到自己身側,一邊聽着徐墨卿講述,一邊小聲規勸庶妹冷靜下來。
可那燕澤銀卻已忍不住咧嘴大笑,彷彿就樂意看到燕歸嵐這樣窘促尷尬。
“祖郎應不是那種人吧?上次我與他相見,覺得他落落大方風度翩翩,怎會揪着那些陳年舊事不放?”燕澤銀的眼睛都要眯成一條縫。
燕歸嵐自知讓他看了笑話,也不回他的話,只低着頭靠在燕歸晚的身側。
燕歸晚瞥了瞥他,沒好氣道:“燕澤銀你再不回李家去,信不信我讓九鶯打斷你的腿?”
“長姐,二姐她受委屈了嘛,我留下來安慰她一會再走!”燕澤銀幸災樂禍道。
燕歸晚咬牙切齒,清脆地蹦出一個字,“滾!”
燕澤銀見長姐真的動怒了,自知不能再待下去,只得依依不捨的離開燕家。他心中自是不甘心,就這樣白白錯過燕歸嵐的一出好戲!
待燕澤銀剛走出西角門,九靈並着書畫就一起追趕出來。幼玄聞聲,忙令車婦停下馬車。
“澤小主,主母知道你回來怕她訓斥,又見你這麼快就離府,想必是被晚少主教訓過了。主母讓小的帶句話:‘在李家受了委屈有燕家給你撐腰。’但也不可常常往孃家跑,出嫁的郎卿須懂得分寸。”書畫躬身叉手,向車內的燕澤銀說道。
燕澤銀心中一陣酸楚,忍着淚道:“謝謝畫姐姐,澤兒知道了。”
書畫身後走上來兩個小幺,手裏端了幾個捧盒,依次送到小石手裏。燕澤銀見了又問:“畫姐姐,這是什麼?”
書畫向小石一一交代清楚,才道:“都是你平日裏愛喫的蜜餞子、果仁果脯。主母說原先澤小主在家,這些東西不曾留意,得到了便送到關雎閣去。如今不成了,不知怎地沒幾日竟攢下這麼些,見你回來就想着要你帶回去慢慢喫。”
“二姨母。”燕澤銀蠕蠕道。
九靈見書畫交代完,纔跟着說道:“澤主知道,咱家晚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她自然最疼你的。”
“我知道,我從不與姐姐置氣。”
九靈從袖子裏掏出來一對鮫綃,樣式特別普通,甚至還有點醜,但料子倒還不錯。
她雙手奉於燕澤銀手中,道:“晚主說之前燒了你的‘心愛之物’,心裏一直很過意不去。澤主大婚,她和夫郎爺琢磨多時,纔想着爲你和李少主繡出這麼一對兒帕子出來。但他們妻郎……哪裏會繡這東西,鼓搗多日也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怕澤主笑話一直也沒有送出去。今日見澤主幾次落淚,免不得又想起這帕子,才攆着小的給澤主送過來。”
“長姐還真是會煽情,煩死啦!我,我以後纔不要回來,瞧你們一個個弄得跟生離死別似的!”
燕澤銀放下拱廂簾子,催着幼玄趕緊啓程歸家。只是那馬車纔剛剛轉動,他的淚水早是決了堤……
後晌傍晚,氣候轉涼,燕歸晚已邀着燕歸嵐走進桃夭館明間裏。這時候燕歸嵐已平和許多。見她還保有這份“羞恥心”,燕歸晚才覺得庶妹是真的知道悔改了。
“祖郎質問你白子言之死了?”
燕歸嵐點了點頭,“祖郎問我,是不是房下里逼死過一個通房男眷。”
“你怎麼回答的?”
“我說的確死過一人,卻沒承認子言是因我而死。”
三緘其口,諱莫如深。良久,燕歸晚才道:“嵐妹,逢年過節你還去祭拜言郎嗎?”
“祭拜的!長姐你要信嵐兒,自打嵐兒去了御前,就已經痛定思痛,立志向長姐看齊,絕不再做紈絝女君。”燕歸嵐又看向一旁的徐墨卿,誠懇道:“姐夫,嵐兒與祖郎的婚事是託姐夫的福,嵐兒真的很珍惜,也下定決心好好待祖郎,定不再犯以前那些錯誤。”
“嵐兒是想讓殿下與我去楊家當一次說客,替你辯白正身?”
燕歸嵐重重地點頭,“懇請姐姐姐夫成全。”
燕歸晚有些猶豫不決,徐墨卿也露出難色。燕歸嵐見狀又給二人跪了下來,依此景,她這是對楊祖亭志在必得非娶不可了。
“除了白子言一事,還有其他的事麼?”徐墨卿追問道。
燕歸嵐支支吾吾,“還有……還有……”
“不許隱瞞!”燕歸晚喝了一聲。
燕歸嵐被嚇了一跳,“還有我父親和劉生迫害主母那件事,祖郎也問我參與了沒有?”
燕歸晚已經變了臉色,這已經不再是誰在背後嚼舌根子的事。燕家的老底兒被誰給捅出去了?那件舊事早是府中不能說的“祕密”,偏這時候讓楊家給知道去?
“你怎麼說?”
“我說沒有。”
燕歸嵐說這句時已徹底沒有底氣,難怪今日她會急得團團轉。要是她和楊祖亭的婚事告吹,“燕歸嵐品行不端”這種論調,勢必要在京都裏傳播開。當初也正是因爲顧及到這個原因,才一直把事情壓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沒有驚動官家衙門,任憑外人怎樣猜測,也沒有對外多說一個字。
“嵐兒,你先回去。這件事我們自有思量,回甘棠軒好好歇歇一夜,明日回宮當值切莫分心。待三日後回府,你再來桃夭館找我。”
燕歸嵐僵硬地挪了挪身子,慢吞吞道:“諾。”又看他們妻郎倆再無話交代,才緩緩走出桃夭館。
徐墨卿坐回燕歸晚身邊,不可思議道:“燕家這是出了內鬼?”
燕歸晚輕蔑地笑出聲來,“這拙劣的手段,實在令我鄙夷。”
“小姨母或是舅父?”
“你爲嵐妹找到那麼好的夫家,誰最氣不過呢?”
“這麼說來那人的確是‘夫’人之見,以爲幾句殘言就能攪了大局?”
“看來墨卿要陪我去見見那位祖郎了……他真的是位俊美小生?”燕歸晚眉峯一挑,笑道。
“他沒有我好看。”徐墨卿白了她一眼。
隔日,妻郎二人便約了楊祖亭相見。原本去澄柳街的琉璃樓裏見面最爲穩妥,但因着前幾日徐墨卿和楊湘被盯梢一事,令徐墨卿心有戒備,故而把地點改在了寒武寺郊外一帶。
他們妻郎先到此處,一處傍水亭閣內。夏日炎炎,萬物茂盛,遠離繁華樓閣,使人心曠神怡。
“這附近應是沒有什麼人吧?我好像活動活動筋骨,與你施展一下拳腳。”燕歸晚手腳犯起癢來。
“晚兒還是忍着吧,因小失大得不償失。再說你也別忘了,咱們此行的目的。”
徐墨卿坐在石墩上若有所思,他的思緒彷彿沉浸在一個空間裏,使他看起來有點神遊。
燕歸晚挨着他坐定,“你在想什麼呢?”
“光出十年春,我在此處約見過慕辰。”
“是在我們成婚之前?”
“沒錯,因你而見。”
“因我?”
燕歸晚不明所以,“在我們成婚之前,墨卿哥哥還側面打探過我呢?”
每當燕歸晚叫他“哥哥”,他都酥的一塌糊塗。他實在太享受她這樣稱呼自己了。他剋制着自己的興奮,道:“那時慕辰與主母還在交往,我因慕秦的緣故把他給約出來,問詢了一些關於你的事情。”
“慕辰都說了我什麼壞話?”燕歸晚好奇問道。
不等徐墨卿回答,她忽然想起他們倆成婚那夜……
“我知道了!成婚那夜,哥哥你那麼輕挑,原是聽了慕辰的鬼話!他是不是向你渲染,我房下里養了很多男妾,要你覺得我是好色之徒!”
徐墨卿慚愧地笑了笑,扶額道:“也怨不得慕辰那麼以爲,若我不是與你深入瞭解,我也是那麼覺得的。”
“哼!你現在才說與我真相。想來那夜留你獨守空房,一點也不委屈了!”
“喲,晚兒還真的生氣了?”
他摟着她哄了片時,只見不遠處的一頂小轎已越來越近,知道定是楊祖亭來了。故鬆開燕歸晚,二人忙扯平衣襟衣袂。
小轎緩緩停在淺塘岸邊,兩葉輕舟已在那裏等候。須臾,楊祖亭已乘舟來到亭閣裏。
燕歸晚見到楊祖亭,當下就明白爲何燕歸嵐會“改邪歸正”勢要娶他,也明白爲何往日那般穩重的燕清影會突然犯起孟浪。連她自己都忍不住多瞧上幾眼,恨得徐墨卿直在背後捏她的手臂。
楊祖亭款步提衣走到他們面前,深深道了萬福。不失郎卿年少的靈動,還兼有楊家那傳承的敦厚性情。
“見過九殿下、九駙馬。”楊祖亭靦腆笑道。
燕歸晚竟一時沒把持住,脫口而出:“祖郎應該叫我們姐姐姐夫纔是。”
楊祖亭略羞澀地抿了抿嘴,“祖郎不敢造次。”
徐墨卿已不知翻了燕歸晚多少個白眼,她就這麼肆無忌憚的在自己面前,死死盯着人家小生瞧!還有沒有把他這個正經夫郎放在眼裏!她可是個有家室的女君!果然,天下“女子”都是一般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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