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回:安內後攘外

作者:斐什
卻說燕禹城被燕樂施和燕歸晚聯手教訓了一頓,已然消停下來,不敢再起任何幺蛾子。他勢必得爲兩個女兒的前程着想,若想在燕家安身立命,就不能再像之前那樣衝動魯莽。

  其實自打燕禹城回到燕家起,心裏就一直憋着一口氣。縱然沈昭華有萬般不是,但孃家人強行迫使妻郎倆和離的,燕樂施當屬這世上少有。他自己再恨沈昭華朝三暮四色字當頭,也從未想過真的要與她分開,畢竟他們在一起生活了近二十年,不能說一點真情實感都沒有過。

  但還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若不是聽燕樂施的話與沈昭華及早分開,只怕罰沒黃氏一族時,他和兩個女兒也得受到牽連。也是近來才聽說,沈昭華自打被黃大郎誆騙光錢財,自己又丟了官家衙門裏的差使後,日子過得一日不如不日,到最後直把祖上傳下來的老宅子都給賣掉。昔日黏在她身邊的一衆面首男郎,都紛紛離她而去。唯剩下來兩個與她育下孩兒的妾郎,勉強留在她的身旁艱難度日。

  燕禹城把兩個女兒改了姓氏,想必沈昭華是知道的,若換做尋常人家應該早就打上門來,但她卻沒有。想來也是畏懼燕家高門,更是自覺慚愧無顏。現下清影和清璧被安放在軍營裏歷練,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燕禹城回到磐石齋裏思過,暗歎自己的確不是善於心機之人,更不木李樓和桃夭館那兩位的對手,或許連對面的竹梅苑那位都擺弄不過。他自己這輩子已然這麼得過且過了,但他的兩個女兒卻絕對不行!

  其實燕禹城心裏也明鏡,燕樂施待他們父女真的已經很好了。只怪這一次貪念和嫉妒作祟,差點釀成大錯,幸而被懸崖勒馬,也算撿了一個便宜回來。

  解決了燕禹城的問題,燕樂施和燕歸晚都舒了一口氣。照比上一次燕樂允鑄成的大錯相比,燕禹城這點事只能算小菜一碟。連燕樂允燕家都能包容忍下,更何是況燕禹城呢?

  “待嵐妹明日回府,我也好向她有個交代。主母不知她前幾日去我那裏,哭得跟個淚人似的。想來是真的對楊祖亭動情了。”燕歸晚感喟道。

  “也好,那這件事就你出面善始善終吧。嵐兒若是能與楊小郎舉案齊眉,那真的是再好不過。她留在木李樓這一年多,我瞧着悔改的甚多。”

  燕樂施頗有感觸,由此及彼又想到燕樂允,又道:“你小姨母自打有了孩子,像變了個人似的,每日只圍着小歸檸轉。”

  “小歸檸長成什麼樣了?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沒能常常去看她,慚愧慚愧。”

  “那孩子生龍活虎,半點不像你小姨母那樣孱弱。不過說來也怪,允妹的身子近二年也是好多了。”

  燕樂施說這話時眼睛上下打量着燕歸晚。見甥兒未察覺,又笑道:“再過上一二載,小歸檸可以託手他人照顧了,我便打算讓你小姨母打理家產。這話早二年我就說過,這磕磕絆絆又磨蹭了這麼久。”

  “二姨母可是放心?”燕歸晚顧慮道。

  燕樂施明白燕歸晚所指的是什麼,畢竟之前燕樂允是想整垮燕家要了燕樂施的命。

  “我年歲漸長,你小姨母小我十餘歲,由她來管府院之事無可厚非。咱燕家人沒有冥頑不靈的,你小姨母不會再像之前那麼糊塗,她現在是有孩子的人了。”

  燕禹城自回磐石齋後,徐墨卿也藉故離開,只有燕歸晚留下來與燕樂施說些私房話。家宅不寧無法一直抗外,燕樂施誓言要守好這個家。

  “你舅父經過這一次的教訓,希望以後別再犯傻。但說一千道一萬還得看楊祖亭進來以後,他們郎卿之間怎麼相處吧。”

  “那祖郎甥兒見過的,是個聰慧機靈的小郎卿,嵐妹是真的賺到了呢!楊家人真的很不錯,都跟楊主一樣,識大體顧大局,謙卑穩妥又才能。我現在也終於知道,殿下爲何是那般性子了,看來是他養父從小教育的好。”燕歸晚不經意間露出笑靨。

  燕樂施稍驚訝的看着她,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兒,但又說不上來是在哪裏。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喜好,欲言又止半日,才尷尬地提醒道:“晚兒還是要與殿下相親相愛的好。再絕色的男兒……”

  燕歸晚“噗嗤”笑出聲來,“姨母在替甥兒擔心什麼呢?我今兒多瞧了那小郎卿幾眼,殿下也怪不樂意的。真是的!俊美的男兒誰不喜歡看啊?但是,我心裏只有殿下一人啊。”

  燕歸晚不由得臉紅起來,她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這麼坦然的講出這些話,儘管這些話是對燕樂施訴說。

  燕樂施無奈的笑了笑,“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近來身子恢復的如何?我瞧着你氣色可是很不錯。”

  不提身體這碼事還好,一提起來她立馬又裝出一副柔弱的樣子,“姨母,我這奔波了大半天乏累的很,我要回桃夭館歇息去了。”

  她說畢就要開溜,燕樂施早瞧出些端倪,本想一把將她按住,細細問出個子醜卯寅來,但還是忍住放她走了。

  燕樂施明白有很多事情是她觸及不到的,治家管理內宅她或許很在行,但她這些年到底沒有入仕,可她的甥兒和九殿下卻是這東梁當下舉足輕重的人物。有的事情不容半點馬虎,但有些事情卻是難得糊塗!

  燕歸晚不僅對燕樂施隱瞞了自己身體痊癒的事實,更是隱瞞下了年家背地裏的那些作爲。

  徐墨卿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燕歸晚絕對不會對主母提半個字兒。燕歸晚回到桃夭館時,只見他坐在臥房裏,身上只穿了一件褻衣。

  燕歸晚向外瞧了瞧天色,“墨卿,這還未到掌燈時辰,你這麼早就要歇息了?那個……”

  她說着話身體已慢慢向房門處移動,徐墨卿一個回身就把她給拉了回來,旋即兩個人一起倒在牀榻之上。燕歸晚有些心虛,把頭壓在徐墨卿的懷裏,死活不肯擡起來。

  “你還在爲祖郎的事生氣啊?彆氣啦,彆氣啦!”

  “我何時說過還在生氣?”徐墨卿忍着笑,輕拍着懷中的小妻主。

  “那你這是幹什麼?大白天的,穿成這個樣子,難道不是要與我……”燕歸晚說不出口,只有尷尬的傻笑。

  徐墨卿強行把她的臉扳起來,笑眯眯地看着她的眼睛,“我說你這腦子裏每天都在想什麼?若是晚兒想的話,我倒是可以乖乖地侍寢。”

  “我,我……”燕歸晚“我”了半天,覺得實在是太難爲情了。

  “與主母未說起年家的一個字吧?”徐墨卿不打算再撩撥她,遂說起了正事。

  提到年家,燕歸晚這才穩了穩思緒,“沒錯。墨卿你知道的,我不願家裏人跟着我一起擔驚受怕。”

  “掌燈以後,我們離府去往年家。”徐墨卿沉着道。

  燕歸晚錯愕道:“去年家?”

  “對,去年家。”

  “我們這麼唐突拜訪,豈不是要打草驚?怎能得來什麼線索訊息?”

  徐墨卿已起身,自去衣櫥裏拿出來兩套墨黑色夜行服。他拿出其中一套向牀榻上拋去,不偏不正恰砸到燕歸晚的頭頂。另一套則動手穿到自己的身上。

  “時間緊迫,這夜行衣是我的尺寸,晚兒就將就一下吧。我們不走正門,而是飛檐走壁,翻牆私闖。”

  “天麼!東梁堂堂九皇子居然要幹這種勾當?”燕歸晚更加覺得不可名狀。

  原來徐墨卿單穿着褻衣在臥房裏,是爲了方便套夜行衣上身,是燕歸晚自己想多了……難怪他剛纔要那樣戲弄她。

  “是你的直覺把我點醒,回來以後我反覆琢磨。今日在寒武寺郊外,絕不可能只有那一個密探。我剛剛也問過九鶯,到底是怎麼發覺那個女子的。”

  “九鶯怎麼說?可是想起了什麼細節?”

  “沒錯。她們應是躲在池塘蓮花叢之後,那女子大抵是不慎跌落水中,這才被九鶯發覺到。因爲九鶯是先聽到‘咚’的一聲之後,才注意到她的身影。”

  “所以墨卿想去年家探探實情,看年敘蓮到底有沒有豢養一批密探?”

  燕歸晚展開夜行服上下瞧了瞧,不大情願的退去自己的衣裳,換上了那套夜行衣。顯然,就算這套夜行衣再不合身,她也一定會跟隨徐墨卿一起去的。他也是料到了這一點,才幹脆直截了當的帶上她。

  “這只是第一步,之後還得弄清楚年敘蓮的真正目的。畢竟蛇打七寸,不知己知彼,怎能徹底扳倒他們?”

  徐墨卿走到她身前,幫她把稍大的夜行衣左右扯了扯,又在束袖和綁腿處加以固定。

  “你很有經驗的樣子,以前也常常這麼做嘛?”

  “未入燕公府之前,我日日都困在皇宮裏。想溜出宮去遊玩,沒這點本事怎麼能行?”

  “你到底還有什麼不會的?”

  徐墨卿打理好她的夜行衣,站直了身子,“我不會的事情多了去了。好了,我們稍加休憩,暮色降臨就啓程。晚夕時你要是出糗,莫怪我小瞧你。”

  “你是怕我拖你後腿?夫郎可不要小看我,這段時間我何曾偷懶過半分?”

  燕歸晚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徐墨卿無奈地搖頭,“就是因爲你太勤快,才被身邊的人察覺出異樣。你這身體恢復的超乎我的預料,原先也沒覺得你是這麼好動的人。”

  “我身體恢復的好,你還不樂意了?當真想讓我病病歪歪的?”燕歸晚笑道,不過轉瞬間已收回笑意,“墨卿,你是擔心年敘蓮已知道我已痊癒?”

  徐墨卿走到木窗下負着手,憂心忡忡道:“我大抵已猜到年家打的什麼算盤。”

  暮色降臨,徐墨卿和燕歸晚從燕府後花園跳了出去。不比之前還有馬可騎,今夜二人拼的是體力。年家與燕家相隔距離不算近,他們倆須躲過宵禁巡邏的官兵,更須在潛入年家時慎之又慎。

  年家的宅院比燕家大了三四倍,說他們家富可敵國一點也不爲過。在此之前,徐墨卿只來過一次,而燕歸晚連來都沒有來過。他們今晚的行動不容小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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