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回:千落山奇遇(四)
千落山裏的夜晚透露着淒涼,秋風席捲着大片大片的林海,數不清的動物亦或者是怨靈發出此起彼伏地哀嚎聲,迴盪在山巒內外。一輪淺淺的下弦月斜照進山谷,更顯得這裏陰森恐怖。
誰能想到這看似無人之境的千落山中,竟藏着一座規模不小的山賊老巢,阮三娘她們就一直盤踞在此,據說還有零星的村莊也隱匿在這大山的深處。
燕歸晚已從地牢裏逃了出來,這多虧於秋生的大力配合。在那個小賊來地牢裏收回碟箸之際,秋生和燕歸晚上演一出“窩裏反”,兩個人大打出手,慌亂之中將那小賊腰間的鑰匙給扯了下來。
若說光扯下地牢的鑰匙也沒有什麼用,那麼多山賊把守着,他們簡直是插翅難逃。但說來也巧,不知這些山賊今晚爲何事慶祝,均是大碗喝酒大口喫肉。她們喝了酒,地牢裏的看管自然鬆懈下來,這纔給了燕歸晚可乘之機。
此刻,她正趴在這山寨裏最明亮的那處房屋頂上,直覺告訴她,徐墨卿應該就關在這間屋子裏。可是她越瞧着這底下一衆山賊的舉動越覺得不對勁,她們到底在慶祝什麼呢?難不成是那山賊頭目要和徐墨卿洞房花燭?!
燕歸晚迫不及待地想跳下去,正將此時,底下那房間的門忽然被推開了。那山賊頭目踏着微醺地腳步走進來,而站在她對面的那個男子正是徐墨卿!
燕歸晚趴在房頂上也有幾炷香的時間了,可是她卻沒有發現徐墨卿的人影,他這是打哪裏冒出來的?
屋內,徐墨卿看着阮三娘欠身一笑,那阮三娘直接就將他按倒在牀榻上。然後地上的衣衫便開始多了起來,一件、兩件、三件……突然,徐墨卿照着那阮三孃的後頸振臂一敲,她整個人便暈倒在徐墨卿的懷中!
就在徐墨卿還沒來得及將阮三娘推開之時,燕歸晚已破窗而入,突兀地站在他們的牀前,一雙惡狠狠地眼睛瞪着他,像一隻馬上就要發狂的野獸。
此時的徐墨卿的髮髻已散,身上更無衣衫蔽體,至於下身是個什麼情況,燕歸晚不得而知,因爲有被褥覆蓋在上面。
徐墨卿見到燕歸晚的那一刻,不知是該用“魂飛魄散”來形容,還是該說他“做賊心虛”,總之他一把將懷中的阮三娘拋出去。但又怕她甦醒過來,復又俯下身子檢查了一遍。
見阮三娘果真被自己敲暈過去,徐墨卿才從牀榻上跳下來。燕歸晚的眼睛則死死地盯着他的身下,看到雪白的褌褲依舊套在他的腿上,方纔鬆了一口氣。
“這裏不是言語的地方。”他拉住她,往這房屋後面走去。他一推門,像是進了一間類似“耳房”的小屋子。難怪剛纔燕歸晚在房頂上沒有看見他的人影,原來他一直躲在這裏。
“聽我說,晚兒。”徐墨卿抓緊她的雙肩,鄭重道。
燕歸晚出手就是一推,直將他推到牆壁上,“徐墨卿,你他媽犧牲的是不是有點大了?”
徐墨卿也不生氣,重新上前將她摟在懷中,寵溺道:“別生氣了,等我們逃出去,我任你處置就是。你先聽我說,今晚這個‘洞房’我算是和她圓了,就算這阮三娘起了疑心,我也能拖住她幾日。她已經答應明日放你們離山了。”
燕歸晚又激動起來,“放我們離山,那你呢?你要在這裏做壓寨夫郎啊!”
“聽我說完!”徐墨卿拍拍她的背脊,“假使九鶯沒有受傷,我們也可硬拼,但是九鶯現在這個樣子,我們必須確保她的性命無憂,對不對?”
燕歸晚承認地點了點頭,徐墨卿接着道:“千落山地形複雜,我們本就不熟悉,又讓她們矇住眼睛繞來繞去。所以明日你們走出去,一定要記住路線,要想盡一切辦法留下標記,只有這樣,我才能按照你們留下來的印記逃出去。還有那些山賊很有可能在中途動手除掉你們,你一定要多加小心,絕不可以出事!”
“我知道了,若我們能逃出去,安頓好九鶯我就回來救你。”
“不要回來,我能出去,相信我。”
“你能敲暈她一次,難不成第二次還能成功?”
“只要你們安全出去了,我才能沒有後顧之憂,我總可找到時機逃出去。”
“那我就在寨外等着你。三日爲限,若我等不到你,我便攻寨。”
“不許胡來!”
燕歸晚一巴掌打在徐墨卿的臉上,“我早就說過,沒有你,我絕不獨活!”
“相信我,我們一定會化險爲夷。涼城還沒有到,西洲更沒有去,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你得陪着我找到生父!”
原本這個計劃徐墨卿是打算明日分別時,找到時機向燕歸晚說明的。他還在擔心明日那般衆目睽睽之下,燕歸晚能否明白他的話中深意。幸而燕歸晚自行找了過來,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燕歸晚與徐墨卿商議好,又偷偷潛回地牢裏,順帶着將串鑰匙送回到那小賊身上。她把徐墨卿的意思向兩個大官兒說明一番,九鶯又開始自責,非說是她連累了大家。
“你且記着,你是我帶出來的,你是替我受的傷遭的罪,你若有事便是我責任,所以九鶯你得活下來,我需要你,秋生他更需要你。”
……
一夜晚景不提,且說翌日清早。
阮三娘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身邊的徐墨卿還在“熟睡”。只見他微微靠在她的懷中,兩個人幾乎是肌膚貼着肌膚的狀態了。她揉了揉腦袋,對於昨晚發生的事卻不大記得。
難道是自己喝得太醉了?她想象與徐墨卿的洞房可不應該是這個樣子的,總得“回味無窮”纔對吧!可是她真的是一點也記不得了。她輕輕掀開被子欲要起牀,很怕把徐墨卿吵醒了。可是她這麼一動,他還是醒了過來。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濃情蜜意地望着她,“三娘。”
阮三孃的心中竟是一陣歡喜,難得柔下聲道:“還是把你吵醒了。”
徐墨卿笑而不語,跟着她一起起身,開始爲她更衣梳洗。這一切順利的像是個假象,阮三娘差點就要抽自己一個嘴巴,來驗證這到底是不是真的。但她最終沒有抽自己,而是將他的手握在手中。
阮三娘先是一驚,他那雙粗糙的手與女子無恙,與他的那張臉一點也不相配。但很快她就平靜下來,因爲他的身手,昨日她是見過一點的。
“昨夜……”
徐墨卿忙做出害羞狀,“三娘不提罷!”
見他如此,阮三娘便沒有再說下去。這徐墨卿已算是她的人了,以後有的是時間膩膩歪歪。
“我答應你的事這就去辦。”
徐墨卿向她微微一欠身,“多謝三娘了。”
阮三娘順勢將他擎起來,“徐生既已成我的人,日後就不要這般客氣。”
一刻鐘以後,山寨門首。
燕歸晚主僕三人本是被捆綁着押解出來的,但是徐墨卿要上前與燕歸晚“告別”,阮三娘便命手下將她給放開了。
燕歸晚仍顯得很激動,她裝作不屑道:“怎麼?你這是攀上高枝了?不願再與我在一起了?”
“到底夫妻一場,我來送送你。”
徐墨卿這句話說得倒是很真切,因爲該交代的昨夜都已交代過了。他哪裏有十足的把握,不過是爲了欺騙燕歸晚他們先逃離出去。雖然他不相信他們這一面是訣別,但是他的心裏怎會一點漣漪都不起?
“慢慢走,走穩了。”徐墨卿莞爾笑道。
燕歸晚瞪大了雙眼,很怕眼角的淚流出來,口中卻仍是狠狠道:“用不着你費心。”
然後她再度被人捆綁起來,依舊被矇蔽住雙眼走出山寨。
徐墨卿站在門首好一陣兒,這個過程當中阮三娘一直沒有前來催促他。阮三娘以爲他是在傷感,其實徐墨卿是在盤算燕歸晚有多少勝算。
押解他們三人出山的小賊一共有六人,照比前一日幾十個人圍攻他們四人,算是天壤之別了。九鶯有傷在身,燕歸晚和秋生就算再能打,一對三,也未必能打的贏。何況他們現在還被束着雙手蒙着眼睛,但這是他們唯一一次可以逃出去的機會。他更不相信身後的阮三娘,真的沒有起一點殺念!
徐墨卿默默走回阮三孃的身邊,“我想一個人靜靜。”
阮三娘負手笑道:“好。”
徐墨卿便又回到那個屋子裏獨處,阮三娘當真的沒有再來打擾他。他得抓住這個“傷感”的機會,讓她今晚沒法子近身。他好有機會溜出房外,伺機逃跑。若今晚失敗,明日就再想辦法,明日再敗,則後日再想其他法子。總之,燕歸晚已離開,他也必須得離開了。
燕歸晚主僕三人被押解着走了一截子路,九鶯便開始叫喚起來,直嚷嚷着傷口痛的走不動了。幾個小賊互相對視,不耐煩地道:“那就在這裏歇歇吧。”
“我們已走了這麼遠,早不知山寨所在何方。既然你們主家是命你們放人的,你們就趁機把我們放了吧。”燕歸晚試探着說道。
一個小賊拍拍燕歸晚的肩膀,“你說的很對,本想多送你們一段路,既然你們這麼想去,那我們現在就送你們上路吧!”
說着她一刀就劈了下來。燕歸晚早有預感,在沿途走下來之際,已將捆綁自己的繩子大體解開。就在那小賊一刀劈向自己的時候,她一腳先將她踹開,同時掙脫開繩子和蒙在眼睛上的黑布。
秋生和九鶯幾乎是同時站立起來,紛紛向身邊的小賊攻擊過去。也正是剛剛趁着“歇息”的空檔,他們二人互相幫對方將繩子解開了。
由於事發突然,這幾個小賊根本沒有料到他們有所準備,更是有點輕敵了。這纔給燕歸晚等可乘之機,沒過多久,六個小賊已倒下去三個。剩餘那三人見狀不好,掉頭就要跑。
若她們回去通報給阮三娘,他們四人只怕真的要命喪這千落山了!
燕歸晚提起那倒下小賊的大刀便追,秋生緊跟其後,主僕二人一路砍殺,刀起刀落,終是將這三人也給解決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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