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陆怀深久等的不满果然消了点,两相中和,总算沒有难为她。
霍承安不在,之前不见人影的林恒倒是在小客厅裡坐着,端起西瓜汁对赵贞道了声谢谢。
這群人裡就他对她态度最好,虽然只见了两次,赵贞为自己刚才在厨房裡腹诽他的举动略感抱歉。
大玻璃扎裡的果汁如陆怀深要求,半甜不酸微酸带甜,实际上除了他和喝西瓜汁儿的林恒,其它人根本沒碰,都不爱這口儿。
沈沛宁半晌才动,那眼神是要赵贞亲手倒一杯端到他面前的意思。
端呗,人家這时候不是金主了,但摇身一变成了自己老板的兄弟,能怎样?一杯子磕他头上?
赵贞沒那個胆子,然而恭恭敬敬捧到他手裡,陆怀深又提了一個让她很为难的要求。
“坐下。”
“啊?”赵贞侧头一看,愣了,他和沈沛宁中间有個空位。
左边坐着陆怀深,右边坐着沈沛宁,俩還都离得那么近……
画面太美不想看!
“我站着就好……”赵贞忍住向后缩的动作,往后瞥了一眼,大厅侧边的门开着,她灵机一动,问道:“我可以出去吹吹风嗎?那什么,有点晕。”
“就你事儿多。”陆怀深不高兴斥了句,不過還是臭着脸放行:“别掉下去,我可沒功夫捞你!”
赵贞点点头走了,心裡暗骂着,就這還要咒她,真不是人!
她绕着游艇外围转了一圈,发现這艘家伙還真大,太阳沒有正午时候那么毒,开出码头一個多小时了,四周茫茫一片,蓝地晃眼。
站了一会儿实在难受,赵贞摸到楼梯处,沿着阶梯小心地下去,下面那层和上面装饰差不多,唯一的不同便是光线沒有那么好。
她对這些都不感兴趣,直到发现還有一個厨房时,眼睛才倏然亮起。
烤箱裡在烤着东西,一丝丝香味钻出来,餐桌上還放着很多可以吃的食物!和楼上的厨房不同,榨汁的时候她看了,上边只有水果和酒,下面這個却有能饱腹的!
忍不住了,除开早上七点吃了一個馒头一杯豆浆,一整天下来再沒进食,赵贞饿地难受,也不管编织木篮裡的面包是什么形状、认不认识,随手拿了一個小的,三两口就吃完了。
柜子裡有刀叉,赵贞取了一支叉子出来,另一手端起意面,在餐桌边蹲下。
大概是谁中午在游艇上用餐剩下的,看着像是沒动過的样子,這时候能有填肚子的东西已经很好了,晚饭大概還要等好几個小时,而且還不确定陆怀深会不会给她吃,索性不管那么多,先吃着吧。
偷吃這行为特别跌份,她蹲下也是不想被谁撞见,虽然他们都在上面聊着天,一时半会应该也不会想到她。
饿久了吃地有点凶,一不留神噎到,赵贞拍拍胸口,艰难顺气,旁边突然出现一杯水。
“谢谢!”她下意识接過喝了一口,反应過来之后呛着,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抬头一看,霍承安正定定看着她。
“我……”脸不知是呛红的還是羞红的,赵贞有点失语,盘子還端在手上呢,要怎么說?
丢人!
“站起来吃。”
“什么?”赵贞沒听清。
霍承安看了她一会,淡淡道:“我让你站起来。”
赵贞有点尴尬,不敢說话,抬手小心翼翼把杯子和盘子都搁在桌上,起身的過程中想伸手扯自己的衣摆,才发现今天穿的是裙子。
這么好看的裙子,陆怀深花了不少钱,她却穿着它做這么跌份儿的事情,真是糟蹋。
赵贞想了想,還是得张口解释說点什么,谁知霍承安突然提步,她吓了一跳,看他动還以为他要做什么,紧张地往柜台边靠了靠。
霍承安走到裡面,打开烤箱,夹了两個被锡纸包裹的、香味四溢的不明物,用瓷盘装好,转身递给她。
“再過三個小时吃晚饭。”
不等她开口,也未再赘言,他施然出去,脚步声在楼梯上渐远。
四周重新恢复寂静,除了艇身划开海波的声音,再无声响,静的好像从头至尾只有她一個人。
赵贞像生锈的机器,缓慢迟钝地使用刀叉,拆不开锡纸,最后只好放弃工具直接用手。
锡纸包裹之下,是一层佐料,隐约還有芝士,其下才显露食物的本身,是虾,個头极大,這個瓷盘比装意面的那個盘子大两倍,然而這两只虾就几乎占了整個盘子。
香味很浓,她干脆舍弃叉子,非常沒格调地用筷子夹起来吃。
赵贞吃過這個,地中海红虾,赵祁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奢侈了一把,在一家西班牙餐厅裡点了一道,是碳烤的做法。
四只小小的虾花了五百多,对于中产来說根本不算什么,往上就更不用提。
然而赵祁那时的眼神她一辈子都不会忘,想吃,又舍不得,即使在她‘沒关系最近经济很宽裕’的安抚下吃了,過后還是不住地小声问,多少钱?很贵吧?
盘子裡的這两只比他们那次吃的大得多,肉的口感也完全不同。
可嚼着嚼着,她突然觉得不饿了。
默默收拾干净回到上面,众人都出了客厅,在甲板上吹风晒日光浴,陆怀深和沈沛宁站在门口說话,看见她,后者扭头出去,前者则招了招手。
“去哪了?”
“四处逛了逛。”赵贞浅浅抿唇答道。
“别笑了,难看死了。”陆怀深嫌弃地撇嘴,朝外头抬抬下巴,“想不想下去游泳?”
“游泳?不不不,我不会游泳。”她拼命摇头。开玩笑,這裡可是海啊!不是谁家的游泳池,沒有岸,游艇就算不开也泊不住,等会儿剩她一個浮在海裡,她找谁去?会也不游!
陆怀深鄙视道:“這都不会?沒出息。”
若是他知道她拒绝的真正原因是怕死,想来语气应该会更加不屑一点。
两人移动到甲板上,在侧边栏杆处站着吹风說话,赵贞感慨着還好他沒有完全泯灭人性,要是他非要强迫她下去,她真的会死给他看。
赵贞沒话找话:“陆总,我看其他人都是一個人,您为什么带我来啊?”
“为什么?带你来现眼呗。”陆怀深哼了一声。
赵贞噎了一下,暗道:你特么才现眼!
他转了個身侧对她,又說:“今天只是出来兜风的,等下回开的时候,上谁家私人码头去,几艘游艇靠在一起,人也多,那才有东西玩。”
赵贞词穷,呵呵笑了笑。
陆怀深用眼角睨她,勾唇道:“你的身材勉勉强强能看,穿比基尼不至于太丢人。”
“我可以推薦很多好玩的给你。”吸了口烟,他突然靠過来,暧昧地将烟气倾吐在她脸上,声音喑哑低沉:“想试试上天的感觉嗎?”
赵贞一愣,男人說的‘玩’是哪种玩?第一反应就是他在耍流氓,快活到上天?他這是显摆自己那啥大?
說来她的脑回路也是神奇,嘴比理智快,下意识就脱口而出——
“……你咋不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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