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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V章

作者:阿娴酱
=""/赵贞原本是站着,后来就被霍承安搂着腰压在沙发上。

  他每次都這样,不亲到她筋疲力尽浑身瘫软绝不肯停。

  呼吸全都被攥夺,感受到他某处明显的变化,赵贞一惊,支起腿用膝盖拼命抵住他。

  好不容易偏开头,“马上就是上班時間,我来不及了……”

  霍承安眼中暗光渐深,气息灼热,低声道:“沒关系,老板给你批假。”

  手捏住她的下巴,再次重重吻上去。

  在房|事上,男人的攻击力与生俱来,不需要学,天生便自带技能。赵贞觉得自己在霍承安的掌下化成了一滩水,灼热荡漾,一波一波冲击着她仅存的理智。

  “真的……”她喘着气捉住霍承安作乱的手,求饶,“别闹好不好……回家再……”

  衣服微微有些皱,发丝也乱了,嘴唇被他咬地艳红,强作清醒的眼神实则水汽迷蒙,脸上飞起几缕红,单是看這般模样,是個男人都不能停。

  霍承安停了。

  他顿了顿,伸手理好赵贞的领口,拉着她坐起来,努力压下那股热潮,声音中還能听出一丝喑哑,“你下去吧。”

  不是他不想继续,只是突然想起来……他的办公室装了监控。

  虽然调看监控视频的权利只有他有,但還是得顾及她的心情。

  喘息渐渐平复,赵贞扯平自己衣摆上的皱褶,看向霍承安="r"。

  “我下去了?”

  他嗯了声,端正坐在沙发上,一派精英模样。

  好一個正人君子!赵贞在心中暗暗腹诽,不用照镜子她都知道自己此刻一定充满了令人想入非非的暧昧气息,不去洗手间理理根本沒法见人,他倒好,半点无碍。

  不公平……要狼狈就得大家一起。

  赵贞嘴角一歪,突然凑近霍承安,跪立在沙发上,一手勾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啄,另一手使坏在不该摸了地方摸了几下。

  霍承安一愣,回過神来要揽她的腰,赵贞已经松开他跳下地,几步跑到门边,一下子推门跑沒了影。

  霍承安一阵无奈,身下重新抬头,感觉强烈,作怪的人却溜了。

  他仰头,一口饮尽杯中剩余的酒。

  ……忍吧,晚上有她好看的。

  因为听說霍总要下来各個部门巡视,整栋楼的单身女人都沸腾了,虽然她们大多数都清楚那样的精英男人不会看上自己,依然难忍雀跃之情。

  得不到,看看也好!

  张思柔想着下午的事,沒心思吃午餐,随便吃了两口,回到部门,坐了几分钟又起身,想去厕所补补妆。

  小镜子拿在手上,边走边照,镜中的自己样样完美,她心下稍安,合起盖子拨弄头发,一不留神沒拿稳,小镜子脱掌甩了出去。

  還好不是塑料外壳,张思柔看着躺在盆栽脚下的镜子松了口气,走過去蹲身拾入掌中。她刚想起身,前面不远处的电梯叮地一声响,门打开,就见一個人影走了出来。

  张思柔下意识重新蹲下,定睛一看,是赵贞。

  快步从电梯出来的赵贞拐弯走向了洗手间,只是仓促一瞥,张思柔還是看清了她的样子。

  眼含春水面若桃花,好一副狐狸精样!

  张思柔在心中暗嗤,从盆栽后走出来,在电梯前驻足抬头望,箭头是向下的,也就是說……她是从楼上下来的?!

  张思柔心中有了计较,直觉告诉她,赵贞八|成是见男人去了,不然不可能荡漾成那副样子!

  一时沒了补妆的心情,张思柔开始暗暗猜想,赵贞她到底和公司哪個部门的人有一腿?她只有高中学历,却能混进霍氏,這抱上的大腿,至少得是部长级别的吧?

  想到昨天下班来接她的那辆宾利,张思柔心中对赵贞的鄙夷之情更盛了。

  靠着身体去换取這些东西,還不止一個男人,真是令人恶心!

  张思柔坚信自己的猜测沒错,哪怕她根本沒有亲眼目睹,心裡還是给赵贞安上了一條又一條‘罪名’。

  她眉头一挑,转身回到部门办公室,去和那些爱嚼舌根子的女人们分享‘新消息’="r"。

  反正臭的是赵贞的名声,与她无碍,等会霍总下来视察的时候,要是有机会,她還想趁机說一說赵贞学历的事,都說霍总冷面无私,這种败坏公司风气的现象,他肯定容忍不了吧?

  即使把赵贞弄进来的那人地位高,赶不走赵贞,也能坏了霍总对她的第一印象,断绝她以后勾引霍总的可能!

  赵贞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重新绑好头发,待脸色恢复正常了,這才回部门。

  一进去,围在张思柔身边的几個人又在议论她——别问她为什么知道,那如影随形的内涵目光黏在身上,想忽略都难。

  赵贞回到自己座位上,拿出手机打算刷会儿微博,刚坐下,张思柔突然走過来和她搭话。

  “你中午都是在哪吃的午餐啊?我們昨天和今天都沒看到你哎。”

  她一說,赵贞就想到霍承安那副恨不得把她拆解入腹的表现,他眼中微带情|欲的样子比平时诱人多了……赵贞轻咳一声回過神来,有点尴尬,随口道:“就在公司附近随便找了家店吃的,可能和你们走的不是一边,所以沒碰上吧。”

  “是這样啊……”张思柔拉长尾音,笑了笑,“那下回有机会我們一起吃。”

  赵贞礼貌笑笑,沒多說。

  鬼知道她葫芦裡卖的什么药,都当面针锋相对了,谁還信她表面這幅假笑。

  赵贞在心裡耸肩,她一向都秉承着能不撕逼就不撕逼的原则,张思柔愿意好好說话,那她也好好回一两句,若是非要当面阴阳怪气,她也不客气!背后议论她說她坏话抹黑她的這些事,她可都记着呢!

  张思柔得了‘答案’,转身回到那些人身边,小声說了些什么。

  “我就說她心裡有鬼!公司楼下能吃饭的地方就那么几家,她說她下去了,你们谁看到了?”

  “沒有,我连她的影子都沒见一個……”

  “就是啊,你们去的是左边吧,我去的是右边,我也沒看到她啊……”

  议论几声,齐齐把目光聚在张思柔身上。

  有人问:“你真的看到…看到她一脸春意地从楼上下来?”

  “那当然,我說的话還能有假?”张思柔轻嗔。

  “楼上有哪些部门啊?行政部?市场部?”另一人八卦开口,“你们說赵贞会不会和哪個部长有一腿?”

  “废话!至少得是部长级的,不然怎么把她塞进公司?”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聊得热火朝天,张思柔抱臂含笑听着,乐见其发展。

  午休時間结束,這些人意犹未尽地散去,各自回到位置上工作。

  沒多久部长突然出来,身旁跟着他的助理。

  刘助理轻咳一声,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過去="r"。

  “霍总下午要去视察东区工厂,每個部门都要派三人随行,有谁愿意去的?”

  众人先是愕了一瞬,尤其是女员工,說好的视察部门怎么变成视察工厂了?亏她们還喜滋滋补了那么久的妆……

  回過神来以后,开始琢磨起那句‘有谁愿意去’,能在霍总面前露脸,大家当然都想去。

  每個人都希望自己能被点名,却沒人敢出声。

  张思柔刚想說话,部长突然开口,“這样吧,就让赵贞去,她是新同事,让她熟悉熟悉我們公司的情况。”

  赵贞一愣,指了指自己,“我?我资历最浅,還是让别人去吧……”

  开玩笑,霍承安有什么好看的,只要他不忙,回家就能看到,她才不乐意放着舒服的办公室不坐,跑去工厂看一堆她完全看不懂的东西。再說了,她中午刚得罪他的小兄弟,撩完就跑了,才不想這個时候凑上去看他的眼刀子呢。

  “赵贞說的沒错。”张思柔接话,“部长,不如我去吧?我对公司的制造线很有兴趣,来了一個多月,一直沒机会亲眼看看。”

  她睁着大眼睛盈盈看向部长,看似真诚无邪,内心其实早就骂出了声。

  她也是新员工,凭什么点赵贞不点她?明明她比赵贞更有能力,也更有资质!

  部长沉默几秒,沒有回答张思柔,而是看向赵贞,“你真的不去?”

  “嗯,您還是让其他想去的同事去吧,我现在什么都不懂,怕给部长您丢人。”赵贞谦虚道。

  “那好吧。”部长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朝张思柔微扬下巴,“那就你去,准备一下,马上就走。”

  目的达到了,张思柔高兴了一瞬,又有些不悦。

  凭什么弄得好像是赵贞施舍她似得?赵贞不要的东西才给她,把她当成什么了?

  旁边几個女同事笑着恭喜她,张思柔挤出笑,一一应对,内心早已把赵贞撕了個稀巴烂。

  她一定会给霍总留下完美印象!将来這個公司裡的人看到她,都得低下头恭恭敬敬的!

  针对自己的人不在,赵贞一下子觉得清净了不少,那几個八卦的女人少了张思柔這個主心骨,攻击力大大减少,烦人程度也直线下降。

  桌上的文件全都翻译完毕,分内工作做完,赵贞拿出手机一看,差不多到了要下班的時間,准备收拾东西了,谁知组长突然对众人宣布:“海外部那边有两個在洽谈的大单,今天大家加一下班,把文件赶出来,他们明天开会要用。文件马上下来,晚饭我定工作餐让人送過来。”

  几個已经站起身准备走的只好坐回原位。

  瞬间多了一大堆要翻译的东西,众人继续工作,沒多久组长定好的工作餐送上来了,赵贞拿到自己那份,暂时停下手中活计,低头吃饭。

  待大家陆陆续续吃完,部长三人也回来了,粗略巡视一圈,部长和刘助理便回了办公室="r"。

  张思柔立马成为女人堆的中心,一群人围着她,询问她下午的情况。

  张思柔說他们一下午只看了两间工厂,观后感无非是工厂裡的设备和技术都很先进等等。

  赵贞耳尖,听到几句,总觉得她說话的语气很微妙,一副霍氏主人的感觉……

  赵贞摇摇头甩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暗道自己想多了。心思重新回到文件上,谁知才集中沒两秒,耳朵裡又钻进了张思柔的声音。

  “霍总真的好有气场,明明才二十多岁,一群三四十的部长跟在他身后,愣是比不上他十分之一!霍总大概是我們公司把西装穿的最好看的人了,那個牌子你们知道嗎……”张思柔平时总是端着,這回大概也是太高兴了,话匣子一时停不下来,她說了個牌子的名称,继续道:“我爸爸就很喜歡他们家的西装,霍总穿的那件我還给我表哥买過……”

  赵贞忍不住撇嘴,张思柔說的那個牌子和霍承安身上穿的根本不一样好嘛。

  她說的那個品牌价格不便宜,但是国内好几個城市均有门店,都可以买得到,而霍承安衣柜裡的正装几乎都是在英国伦敦萨维尔街定制的,那是世上一流的男装圣地,纯手工,只要是出自萨维尔街那些百年老店的衣服,全都是一人一版。

  也就是說,霍承安的西装每一件都是唯一,只有他自己有,怎么可能会和张思柔的表哥穿一样的?

  张思柔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看着周围一群女人羡慕的眼神,她勾唇一笑,“大家都很敬畏霍总,我当然也是,一开始看到他的时候,我紧张得都有点腿软,不過想到不能给我們部门丢脸,我就强撑着,途中聊到一個项目的时候,其他人都沒說话,我正好知道一些,就答了,沒想到霍总居然对我笑了!”

  众人齐齐轻呼。

  赵贞也愣了,霍承安那個木头梆子进化的铁板会笑?

  她是见過他笑,不過那三四回情况都挺瘆人的,不算数。

  ……他居然对张思柔笑?!

  不远处,张思柔正娇羞地轻叹:“你们不知道!霍总笑起来的样子真的好好看……”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羡慕起张思柔来,赵贞听在耳裡,只觉得胸口莫名有些闷。

  烦躁地抿抿唇,赵贞甩甩头,强迫自己把心思集中到文件上。

  那群人聊了一会儿终于想起還要工作,纷纷散开,张思柔带着一脸娇笑,坐在位置上出神。

  赵贞越想越觉得烦躁,端着杯子起身去接水喝。

  過道不算宽,走到张思柔那儿时,她正好也起身,两個人不偏不倚撞在了一块。

  张思柔是侧身出去,赵贞是直直朝前走,步子踏地急,被张思柔的脚一绊,就那么向前摔去。

  赵贞眼疾手快,抓住前面座位的隔板,堪堪就要摔在地上。

  张思柔原本也吓到了,见赵贞站稳沒有摔倒,那一丁点歉意立时消退:“你走路眼睛看哪?杯子裡的水要是泼我身上,烫伤了你赔?”

  赵贞火气上来了:“第一,我杯子是空的,第二,撞在一起谁都不想,但要不是你多伸了一下脚,我也不会被绊倒,你說话能别恶人先告状嗎?”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谁看到我绊你了?”张思柔翻了個白眼="r"。

  赵贞冷冷瞪她一眼,懒得搭理,拍拍衣服,走到饮水机边倒了杯水。

  张思柔被她的表情激怒,心下暗恨,本想去复印机那,想了想重新坐回位置上,拿出镜子假装整理仪容,实则在偷瞄赵贞的身影。

  赵贞端着水杯回来,還得路過她那,张思柔瞧准时机,在赵贞经過的时候,快速伸脚一绊——

  连人带杯一起摔倒在地,赵贞下巴磕在地上,痛哼一声,杯子沒旋紧,热水淌了一地,還好不是刚烧开的,不然她的手就得起泡了。

  “哎呀,对不起哦。”张思柔装模作样道,“我不是故意的,你从背后過来,我沒看到你,你沒事吧?”

  其他人齐齐看来,瞧着热闹,谁都沒有出声。

  赵贞从地上起来,衣服湿了一片,杯子摔裂了一個口,不能再用了。

  张思柔眼中闪過一丝快意,假装好心道:“地上那么多水,你還是拖一拖吧,等会儿别人经過摔倒就不好了,拖把在洗手间裡。”

  “张思柔——”

  赵贞咬牙瞪着她,“我忍你很久了!”

  张思柔瞬间变脸,猛地站起来,收起那假惺惺的笑意,抬着下巴轻讽,“你忍我很久了,那又怎么样?我還恶心你恶心了很久呢!”

  “从我来這裡的第一天,你就在背后說我坏话抹黑我,我忍着,只是懒得跟你计较,并不是怕你。”赵贞一步步逼近,“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张思柔唇角一勾:“得寸进尺又能怎么样?你以为我們不知道你是什么货色?高中学历混进我們公司,上下班有宾利车接送,背后给你撑腰的老男人還真是疼你啊!”

  旁边同事窃窃私语地看着热闹,齐齐对赵贞投去深意满满的目光。

  霍承安的事赵贞沒办法用嘴說,但她也不想平白咽下這口气。

  “你再說一遍?”赵贞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张思柔有点怵,又不想露怯,抿着唇和她僵持。

  旁边几個围观的见事情不好收场了,纷纷出来打圆场,她们和张思柔交情更好,眼下当然是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后拉。

  “算了算了,每人少說两句,大家都是一個公司的,闹成這样多不好看……”

  不拉不成啊,看赵贞那個样子,下一秒就要动手打人了。

  其他沒有搀和這场纷争的同事都在暗暗关注這边,若是两個女人打起来,闹到部长面前,日后大家私下裡又要多一件谈资="l"。

  赵贞努力平复怒气,张思柔的事的确得解决,但不是在這個时候。作为一名员工,工作场合工作時間,不是用来打架的,她会說那么多,也是因为一时沒忍住。

  赵贞捡起自己的杯子和杯盖,转身朝自己的位置走。

  那些人略微松气,张思柔紧绷的肌肉也放松下来,想想赵贞凶恶的模样,有点咽不下這口气,嘴一快骂了句——

  “有爹生沒妈教!”

  赵贞一字不漏全听到了。

  她脚步一滞,全身血液仿佛在瞬间倒流,脑海裡控制理智的那根神经,用力過度,最后终于崩断。

  她回身,在众人還沒反应過来的时候,大步冲到张思柔面前,拽着她的头发,左右开弓给了她两個巴掌。

  “你說谁?!”

  旁边的人回神,一個接一個拉住她。

  赵贞用了最大力气,拽着张思柔头发的手始终不曾放开,被一群人拉着,丝毫不影响她扇张思柔耳光的动作。

  赵贞的巴掌一個比一個狠,魔怔似得直问:“你說谁?……你特么說谁?!”

  张思柔被扯得直叫,脸很快就被扇肿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些男员工见场面失控,起身要過来拉架的时候,赵贞终于放开了手。

  张思柔被相熟的女员工抱着,捂着脸泣不成声。

  那几個八卦主力指责赵贞:“你這样太過分了吧?思柔她只是說了几句不好听的,你把她打成這样……”

  “你特么闭嘴——!”

  赵贞一声吼,吓得那人愣住了。

  “我還沒跟你计较你嚼我舌根子的事,识相点就滚一边去!不然我下一個打的就是你!”

  她煞神般的样子骇得众人齐齐噤声。

  赵贞把视线对准张思柔:“這些巴掌算是我還你的,再敢乱說话,我打到你妈都不认识你!”

  她转头朝外面走,围观的人纷纷让路,看着她头也不回的背影,面面相觑。

  赵贞走到部门出口,迎面进来一群人,为首的那個正好不偏不倚和她撞在了一起。

  “怎么回事?走路……”

  后面有道男声呵斥她,還沒說完,为首者一抬手,止住了那人的话。

  赵贞红着眼一看,是霍承安。

  整個部门的员工都愣了,围在张思柔身边的那群更是惊诧。

  說好的视察各部门,临时改成视察工厂,都以为不来,结果晚上加班突然又出现。

  偏偏還是在他们部门這么乱的时候……

  刚刚想呵斥赵贞的那個男人就站在霍承安身后,瞥见這個部门裡一团乱,那边還聚着一群人,当下冷脸道:“什么情况?工作時間不工作,都在干什么?你们部长呢="r"!”

  有個资历深的想解释,沒来得及开口,张思柔从抱着她的人怀中站出来,捂着脸,两眼含泪,梨花带雨道:“抱歉,我們也不想的,只是那位同事刚刚经過我位置旁,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却怪在我头上,站起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打我,大家都看不下去才会過来安慰我……”

  张思柔看似在对一群管理說话,实际上目光一直在往霍承安那儿瞟。

  男人都是怜香惜玉的,她這般楚楚可怜,是個男人看了都会心疼几分,就好比部门裡的這些男同事,虽然是她挑衅在先,可赵贞动手打了她,他们的立场便全都偏向了她。

  她就不信霍承安不同情!

  霍承安看向赵贞:“是真的?”

  赵贞抿唇,沉沉嗯了声,“是,我的确打了她,十三個巴掌,每一下都用足了力!”

  霍承安目光一深,看着赵贞不說话。

  众人都在心中暗道:她完了!

  霍承安最讨厌员工惹事,以前有過在公司斗殴的,直接开除,现在听說在什么小公司谋生,混得很不如意。

  张思柔心中暗爽,只要霍承安說一句反感赵贞的话,她就沒办法在這待下去!挨巴掌虽然疼,但是能把赵贞弄走,经過這件事還能让霍承安记住她,以后有了能接近他的借口,再痛都值!

  众人静静等着霍承安发话。

  赵贞的眼睛越来越红,她努力憋回眼泪,心裡的情绪翻腾地越来越汹涌。

  她带了赵祁多少年,她的父母就去世了多少年,赵祁念中学时曾被人排挤,就因为对方骂的那句‘有爹生沒妈教’,一直忍气吞声的他,把那人打出了鼻血。

  有的事可以拿来說,有的不行。

  曾经的赵贞是让许多同学羡慕的娇娇小姐,家境优越,父母疼爱,无忧无虑,生活似乎永远沒有烦恼,只有诗和远方。

  现在的赵贞不是了。

  她市侩平庸,再沒有旖旎梦想,十指沾上了阳春水,早已和满是粉红泡泡的公主世界告别。

  甚至就像她们說的一样,她要靠着另一個人才能生活,尽管這個人不是年迈的老头,他年轻多金,英俊潇洒,依旧改变不了她被人圈养的事实。

  其实她们骂的也沒错。

  眼眶酸涩,她撑着,拼了命地不让自己哭出来。

  霍承安看了她好久。

  在所有人的注目下,他牵起她的手,拇指在那红红的掌心拂過,问她:“疼嗎?”

  疼嗎。

  简单的两個字="r"。

  赵贞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

  所有人都愣了,完全理解不了這情况,尤其是张思柔,她瞠着眼,一脸不可置信。

  霍总不是应该斥责她嗎?

  赵贞咬着唇,很沒出息地哭了。

  霍承安丝毫不在意其他人惊诧的目光,他只是伸出手,把赵贞揽进了怀裡,紧紧抱着,任她在怀中嚎啕。

  学生时代,属于霍承安的,只有洗的发白的衬衫,和满是腐朽气息的老巷子。

  所有的一切都沒有颜色。

  直到她出现。

  恣意,张扬,她的一切都惹人非议,霍承安一开始也以为,自己应该和大多数人一样,是讨厌她的。

  可是后来,并沒有。

  她有另一种和他截然不同的活法,每一天每一天都热烈地像火光,随时能够燃烧,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她是他年少记忆裡唯一的颜色。

  大学时上大课,有一堂曾說到愿望這個主题。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愿望,幼年未曾实现的,长大后想要拥有的。

  就在那时候,他突然想起她曾经坐在单杠上背对阳光冲他笑的样子。

  霍承安也有愿望。

  那时候他看着她在单杠上晃荡双腿,微风吹来她身上的香味,他就想,一定要变强大,才能让她永远无所顾忌,做所有想做的事。

  他想永远为她护航,让她不被现实打败,不为生计屈服,不向压力低头。

  是他的疏漏,只想到让她高兴,却沒考虑到這样会让她陷入什么处境。

  霍承安轻拍赵贞的背,身后那群高管眼睛都要惊掉了。

  這耐心的简直不像平时那個浪费一秒钟都要皱眉的霍总!

  赵贞哭得沒那么凶了,她泪眼婆娑地抬头。

  “我想回家……”摊开手再次给他看,“她的脸好硬,我手好疼……”

  诸位高管即使不是当事人,也差点气得吐血。

  打人你還有理了!你還好意思委屈!你把人扇成猪头還嫌人家脸太硬,你考虑過人家的感受么!

  然而他们一向英明神武的霍总却点了点头,“好,我們回去。”

  回個毛啊她又不是受害……等等?!

  一众人正想腹诽,突然捕捉到他话裡的重点。

  霍总刚才說什么?我們回去?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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