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9章 第一〇〇九章 朱可夫召见 作者:未知 从秘密基地回来后,我就成为了被遗忘的人,除了每天来查房的谢尔盖医生、滴眼药水的护士,以及在门外站岗的警卫员们,就再也沒有谁出现在我的病房裡。 過了差不多一個星期,不光克罗奇科夫沒来過,就算是和我关系最亲近的别济科夫,也沒见到踪迹,這到底是几個意思?面对這种反常的情况,我不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心裡琢磨了又琢磨,反复回忆那天在基地裡和乌斯季诺夫所說的每一句话,发现自己根本沒有說错什么,应该不会落到被雪藏的命运啊,可为什么沒人来看我呢? 正当我快要陷于绝望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是别济科夫来了,我的心裡立即就冒出了這個念头,接着用手肘将身体抬起来,迫不及待地望向了门口。 等我看清出现在门口的几個人后,心裡暗叹了一口气,失望地重新躺下,随后漫不经心地问道:“奥西米宁院长,有什么事情嗎?” 奥西米宁走到我的面前,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对我說:“将军同志,经過這段時間的治疗,我和谢尔盖大夫一致认为可以让您出院了。不知道您的意思如何?” 听說可以出院了,我心裡叫了声“谢天谢地”,心說在這样在床上躺下去,估计我的人都快躺散架了。慌忙坐起身来,紧张地问:“院长同志,不知道我什么事情可以办出院手续?” 奥西米宁满脸堆笑地說:“将军同志,只要您乐意,随时都可以办理出院手续。”說完這句话,還向我解释說,“如果不是最近住院部的床位很紧张,连走廊上都住满了病患,完全可以让你在這裡再多住一段時間。” 住院部床位紧张的情况,我早就发现了,本想再休养两天,等眼睛的视力完全恢复后,再问问什么时候能出院,既然现在奥西米宁主动提出了這事,我也就顺理成章地地說:“那我這就安排人去帮我办理出院手续。”說完,我就大声地叫尤先科的名字。 等尤先科走进来后,我立即吩咐他:“大尉同志,待会儿你跟着院长同志去办公室,帮我办理一下出院手续。” 奥西米宁等我吩咐完尤先科以后,脸上的笑容更盛:“谢谢您,奥夏宁娜同志。对了,我想我有必要提醒您一声,你现在的伤口虽說已完全愈合了,但在三個月内,最好還是不要做剧烈运动。” “我记住了,院长同志。”由于我急着离开這待了半個多月的地方,所以和奥西米宁說完這句话以后,就急匆匆地催促尤先科:“大尉同志,時間不早了,快点随院长同志去把我的出院手续办好。” 等尤先科和奥西米宁离开后,我就为出院后,该到什么地方落脚的事情犯起愁来。如果我一個人還好吧,可以厚着脸皮去朱可夫那裡,让他帮我安排一個住宿的地方,可现在除我以外,還有八名警卫人员,住宿安排起来就沒有那么方便了。 正在犯愁的时候,又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我心說這個尤先科的动作還挺麻利的,這么快就办完手续回来了。因为我正在收拾东西,所以头也不回地问道:“手续都办好了嗎?” “手续,什么手续?”新进来的人听到我的問題,不禁一头雾水地反问道。 听到别济科夫那熟悉的声音,我的心裡不禁暗喜,看来朱可夫還是沒忘记我,终于派别济科夫来找我了,這次肯定又有什么重要的任务。想到這裡,我站直身体,转過身去,笑着问别济科夫:“上校同志,好久不见,最近好嗎?” 别济科夫见我放在床上的军官,试探地问:“你這是打算出院了?” “是的。”我点了点头,给他一個肯定的回答說:“奥西米宁院长刚刚来過,他說我眼睛的伤口恢复得差不多了,可以先出院回家静养。” 别济科夫扭头朝门口望了一眼,然后问道:“那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本来正为接下来去什么地方的事情犯愁,听他這么一问,我连忙顺着他的话說:“上校,你就是不问這事儿,我還打算去找你帮忙。你瞧瞧我們八九個人,总不可能露宿街头吧。” “露宿街头?!”别济科夫听我這么說,有些忍俊不禁地說:“真是见鬼,你现在可是将军啊,以你的级别,谁有权利让你和你的部下去露宿街头。放心吧,住宿的事情交给我了,我待会儿就为你安排。” 既然住宿的事情解决了,我心裡的石头算是落了地。看到别济科夫這副急匆匆的样子,可不像来和我叙旧的,应该有什么重要的任务。于是,在片刻的沉默后,我开口问道:“上校,你今天来這裡,不知道有什么事情?” “唉,還不是为了当前的战局。”别济科夫一屁股坐在了我的床上,仰头望着我說道:“德军在击败了我們的西南方面军和沃罗涅日方面军后,集中优势兵力向基辅压了過去。” 听說基辅的形势不乐观,我不禁为自己留在那裡的老部下们担心起来:“上校,那裡的情况怎么样,能顶住德军的攻势嗎?” 别济科夫缓缓地摇摇头,說道:“情况很不乐观,虽然我們在那裡有两個坦克军、一個步兵军以及三個步兵师的兵力,但和德军的兵力比起来,還是处于劣势。况且德军還有比我們多得多的坦克大炮和战场的制空权,以我的分析,雷巴尔科将军他们能在那裡坚守一個星期,都算是一個奇迹了。” “元帅同志打算怎么办?”想到雷巴尔科他们要是被合围,等待他们的就只有被俘或者被打死的命运,所以我迫不及待地问道:“他打算派遣援兵,還是让雷巴尔科将军在敌人的包围圈形成前,从基辅撤出来?” “撤出基辅?”别济科夫听完我的话以后,用奇怪的目光看了我一眼后,自顾自地說道:“根据上级的意图,哪怕付出再大的牺牲,也不能轻易地放弃基辅。前几天从罗科索夫斯基的中央方面军抽调的部队,在前往基辅的途中,遭到德军的轰炸和阻击。在经過几天的激烈战斗以后,他们不得不撤回到进攻出发点。” 听完别济科夫的话,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为留在基辅附近的几万部队的命运担心起来。要知道在卫国战争爆发初期的基辅战役中,苏军足足有六十多万人成为了德军的俘虏,如今我們就只有区区几万人,要想顶住二十来万德军的猛攻,這真是谈何容易啊。 過了良久,我才语气沉重地說道:“上校,雷巴尔科将军他们缺乏足够的补给,一旦被德军围住的话,他们将很快出现弹尽粮绝的情况,就算德军不进攻,饥饿也能让他们丧失战斗力。” 对于我的這种說法,别济科夫点了点头,赞同地說道:“丽达,你說的不错。当年几十万人都沒等挡住冲向基辅的敌人,想让雷巴尔科将军的几万人挡住敌人的猛攻,牢牢地守住基辅,除非是有奇迹发生。” 我們正說着话,尤先科兴匆匆地从外面走进来,他一进门,就大声地对我說:“将军同志,出院手续办好了,我們可以出发了嗎?”說话以后,才发现屋裡居然還有别济科夫在场,连忙来了個立正,向别济科夫问好。 看到尤先科回来了,别济科夫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腰间的皮带,随后对我說:“行了,丽达,大尉同志也回来了。我們這就出发吧。” “上校,不知道去什么地方啊?”尤先科一脸茫然地问道。 “朱可夫让我在他的指挥部附近,给你们找了几间空置的民宅,到时你们就住在那裡。”說完這话,他冲着還穿着病号服的我說:“丽达,你抓紧時間换衣服吧,我和尤先科大尉在外面等你。”說完,拉着尤先科就走了出去,同时還不忘将房门带上。 别济科夫给我們安排的民宅,就在和朱可夫的指挥部在同一條大街上,走路最多七八分钟就能到达。在为我們安排房间的时候,别济科夫還专门向我介绍說:“這條街上的居民,几乎都在德军兵临莫斯科城下的时候,陆续疏散到了后方。而我們的指挥部搬到這裡后,为了工作的需要,便临时征用了這裡所有空置的民宅,来安置我們的指战员。” “上校,”看到别济科夫安排好一切后,就有离开的打算,我连忙叫住他,问道:“不知道我什么事情能去见元帅同志?” 别济科夫抬手看了看表,随后說道:“你先在這裡休息,我回去向元帅請示一下,看他什么时候可以接见你。”說完,冲我点了点头,便走了出去。 看到别济科夫离开的背影,尤先科走到我的身边,低声地问道:“将军同志,住的地方倒是解决了,可吃的该怎么办?” “吃的?”我望着尤先科,不解地說道:“要吃什么,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到街上去买,用不着向我請示。” 听我這么一說,尤先科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他喃喃地向我解释說:“将军同志,您有所不知,您在住院时,我們都是沾您的光,吃的是医院裡的伙食。可现在我們离开医院了,就需要重新找地方吃饭。要知道城裡如今实行的是配给制度,沒有市裡发放的配给证,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东西。” 我等他說完,顿时明白了他为难的原因。但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也沒办法为他们解决配给证的問題,只能等别济科夫待会儿回来的时候,让他想想办法。 看到尤先科還站在我的面前等待我的答复,我冲他摆了摆手,說道:“大尉,你先带着你的人去把房间打扫一下,至于配给证的事情,等别济科夫上校再来的时候,我让他帮大家解决這個难题。” 话虽然說得很轻松,但我的心裡却很担心,毕竟配给证的发放,有很严格的章程,就算有别济科夫的帮助,想拿到足够的配给证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 下午别济科夫一出现,我就立即拉着他,将我們沒有配给证的事情给他讲了一遍。他听完后,沉默了片刻,說:“丽达,目前城裡对配给证管理得很严格,就算我出马,对方也不见的能多给我两张配给证,而你们现在有八九個人,想每人一本配给证,是不可能的。” 我听他這样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忧虑之色,要是沒有配给证,花钱又买不到东西的话,那我的這几個部下,不是就有饿死的可能嗎?正打算再求求别济科夫,让他再帮我們想想办法,沒想到他先开口說道:“這样吧,我先给你们弄三個配给证,让你们可以去领必须的食品。至于剩下人的口粮,我可以派人给你们送一点過来。” 别济科夫這样的安排,虽然很难令人满意,但我心裡也明白這是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为我們提供的最大限度的帮助了,连忙代表所有的人向他表示感谢。 他等我一說完,便拉着我的衣袖朝外走,同时嘴裡說道:“走吧,丽达,更我去一趟指挥部,元帅同志在那裡等你呢。” 随我們一起离开房间的,只有尤先科一人,剩下的战士都留在家裡打扫卫生。 在路上的时候,别济科夫一脸忧色地对我說:“丽达,基辅的情况比我們设想的還要糟糕。根据最新的情报,我們和他们之间的物资运输线,已被德国人切断,要不了两天,他们就会彻底断粮。元帅同志让我把你叫過去,想听听你有沒有什么好办法。” 听别济科夫這么說,我不禁苦笑连连,心說我又不是神仙,部队遭到德军围困,朱可夫這样的名将都束手无策,我又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嗎? 别济科夫拉着我进了朱可夫的办公室,走到正在埋头看地圖的朱可夫附近,挺直身体报告說:“元帅同志,我已经将奥夏宁娜将军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