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上流社会的乐子
“你是傅寒燚嗎?”语气带着一丝穷人的拘谨和小心翼翼。
回头一看,竟然是我的母亲何惠芳。
不過三天沒见,妈妈的头发就已白了一半,夹杂在黑发裡,越发显得苍老。她還不到五十岁,看上去已像是個精疲力竭的老妪。
傅寒燚应该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但他只是轻轻的侧了一下身子,目光凉凉的从我母亲身上掠過,随后便迈开了大长腿,继续朝前走。
他并不认识我的母亲。
妈妈却着急的追上去:“傅先生,你认识我女儿温媛吧。”
我怔住。
妈妈为什么提起我?
她来找傅寒燚,难道是因为我嗎?
可我已经死了,和傅寒燚還有什么关系?
但我的名字,却让傅寒燚停下了脚步。
他缓缓转身,看向我的母亲,但眸光尽是寒浸,微微勾起的唇角,并沒有半点笑意,流露的是上位者睥睨蝼蚁的讽刺和凉薄。
“不认识。”他冷情的回复。
我的心,像狠狠的被砸到了密密麻麻的钉板上,千疮百孔的痛。
我曾一天打几份工,只为给他攒救命钱的男人,竟然說不认识我!
妈妈亦怔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会是這個答案,但她沒追问,只是突然流泪,抽噎着问:“傅先生,媛媛失踪三天了,你知道她在哪裡嗎?”
母亲语气委婉,但换来的却是傅寒燚的冷漠,他唤過助理:“小周,告诉這位夫人,警察局的地址。或者,帮她报一個人口失踪案。”
傅寒燚的冷情,让母亲流了更多的泪:“傅先生,警方刚刚找到媛媛的手机,她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你的。可是警方說联系不上你,我才過来打扰。
傅先生,媛媛最后一通电话,对你說了什么?”
傅寒燚依旧一脸冷漠,他高出母亲一個头,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我每天电话无数,我怎么知道,哪個电话是你女儿的?”
母亲满脸是泪的怔住,断沒想到傅寒燚绝情至此。
我亦听得一腔愤怒,握着拳头,朝傅寒燚狠狠的挥過去。可是,我死了,再重的拳头,都只能轻飘飘的穿過傅寒燚的身体,伤不到他半毫,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保镖簇拥着去剪彩。
母亲站在原地,被過往的宾客嘲笑。
“现在這社会,什么人都敢来乱攀关系。”
“穿得這么寒酸,又是一個想卖女儿的吧。”
“真不要脸。”
“剪彩仪式马上开始,闲杂人赶紧离开。”有保安走過来,推攘妈妈。
她瘦弱,趄趔了两下后,摔在了地上。
我赶紧冲過去扶她,身体却直接从她的身体裡穿了過去。
不远处,剪彩仪式开始,傅寒燚手持金剪,在如潮的贺声中,剪向红绸。
记者对他狂拍。
四周全是恭维的嘴脸。
傅寒燚一身冷漠,高远如神。
而妈妈趴在地上,如蚁渺小。
她看向傅寒燚卓越不凡的身影,哽咽喃喃:“媛媛,那么金贵的人,怎么会爱你呢?你当时就不听妈妈的话。”
我再也忍不住,跪在妈妈的面前,泪如雨下。
“妈妈,我错了,错了。”
在傅寒燚隐瞒身份,和我谈恋爱的时候,我发過一张他的照片给妈妈看。
她看到傅寒燚俊美非凡的五官,虽然穿着很寒碜,但气质不凡,她当时就跟我說:“媛媛,他不是普通人,你留不住。”
毕竟,她曾也是個贵妇人,看人犀利。
她让我别太深爱,我却沒有听她的劝告,一咕脑的对傅寒燚付出了所有的感情。
妈妈无助的爬了起来,她拿起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犹豫了半晌,却沒有打出去。
那十一個数字,是我父亲的电话,但两人已不相往来数年。
妈妈肯定是想求助父亲,但最终去警局报了案,而我的灵魂却再次来到了傅寒燚的身边。
他在KTV包房,和几個富家公子喝酒。
我死了,他却在狂欢,恣意纵生的俊脸上,一点也沒有听到我失踪后的难過。
杯来盏往,有個男人突然提起我:“燚哥,那個温媛,你真沒兴趣了?”
傅寒燚靠着沙发椅,翘二郎腿,气势足足压了其它几個男人好几头,他摇晃着杯中的红酒,挽起的唇角,浮着轻屑:“玩玩而已的乐子,不值再提,扫兴。”
乐子!
我飘浮在空中的灵魂,倏然一荡。
早知道他轻贱我,但赤裸裸的听到這羞辱性的词,心脏依然会生拉活扯般的疼。
“就是,男人嘛,谁還沒睡過几個女人,腻了就扔了呗。”另一個男人讨好着傅寒燚,“那女人就一穷酸丫头,给梁小姐提鞋都不配,哪值得我們燚哥挂念。”
“可长得還挺漂亮的。”最先提起我的那個男人說。
傅寒燚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你想睡?”
那男人起身,弯腰给傅寒燚倒酒,笑得猥琐:“那得看燚哥你的意思。”
“随你。”傅寒燚一脸凉薄,回答得沒有丝毫的犹豫。
我深吸一口冷气,心凉到了谷底。
這就是我付出所有感情,拼死拼活挣钱为他续命的男人!不仅对我冷薄无情,還把我沦为上流社会的乐子。
“谢哥。”男人欢天喜地的碰了傅寒燚的酒杯。
好像我已成他的囊中物。
却不知,我已经死了。
他们沒法再玩弄我了。
不知为什么,傅寒燚沒有喝男人倒的那杯酒。沉默的点了一根烟,刚吸一口,桌上的手机便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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