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

作者:神仙寶貝派大星
千言萬語匯聚在心頭,直叫人無語凝噎。

  江月蝶想了許多借口,真真假假,最後化爲了一句真摯的謊言。

  “……如果我說,這些都是聞長霖幹得,你信麼?”

  聽到這話,白小憐一口茶剛入喉,好懸沒噴出來,坐在一旁捂着嘴咳嗽了半天。

  見她這個反應,江月蝶還有什麼不懂的。

  她臉上的表情不由更加絕望,又順着白小憐看向了聞二小姐,飽含期待。

  也許能騙過這一個?

  果然相比之下,聞二小姐淡定許多,端坐在位置上,哪怕周遭混亂,也不改標準大家閨秀的做派。

  然而江月蝶憑藉如今超出常人的視力,敏銳地捕捉到了聞二小姐脣邊加深的笑意。

  八成也聽見了她方纔的話。

  彳亍口巴。

  江月蝶抽了抽嘴角,搜腸刮肚尋覓話題想要糊弄過去。

  然而不知是不是因爲剛纔和溫斂故鬧了半天,她現在腦子裏亂七八糟,什麼也想不出來。

  偏偏溫斂故也坐在那兒,不知想什麼,就是不開口。

  只有一個人尷尬的氣氛持續蔓延。

  在江月蝶隱隱絕望之時,聽見聞二小姐徐徐開口:“楚公子和慕容小姐已經去山中一探究竟,想必不日便會有結果。我此次前來,是爲先前的事情給二位一個交代。”

  聞二小姐,大好人!

  江月蝶立即捧場地端起茶杯,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聞二小姐不禁莞爾。

  在聞二小姐的口中,江月蝶聽見了一個與聞老夫人先前所說的全然不同的故事。

  火狐與佛子並非是所謂的“一場算計”,而是真心相愛。

  “真心相愛”四個字說得輕易,可藏在其下的波濤洶涌,卻並非三言兩語可以道清。

  只是一人一妖,一個從小生長於佛寺、澄澈純善,一個心思單純、不懂人世險惡。

  於是就這樣,輕而易舉地掉入了他人的陷阱。

  “當時正值戰亂,佛家聖寶丟失,需要煉化新的法器抵擋戰亂,保護百姓。用通了靈智的妖去煉化,是最快的做法。”

  江月蝶匪夷所思:“他們一邊說着要保護世人,一邊又去煉化妖族,不覺得矛盾麼?”

  聞二小姐啞然,只能嘆息一聲。

  白小憐眼珠子轉了轉,想起來了。

  “我聽說那時候,朝廷裏有妖族假冒人族作祟,殺了不少忠臣良將,動靜鬧得不小,所以才讓世人聞妖色變。”

  溫斂故輕笑一聲:“人妖殊途。”

  他本是最明白這個詞的意思,可這一次說出口時,心口處冒出來了細細密密的疼痛。

  如同萬蟻啃噬,不適極了。

  聽他們三言兩語解釋後,江月蝶恍然大悟。

  怪不得這個世界對妖族這樣防備,原來是有前車之鑑。

  江月蝶並非是這個時空的人,她沒有資格去評判那些往事。

  何況如今時過境遷,再論是非,更是無用。

  氣氛一時間沉寂了下來,誰都沒有再開口。

  就連溫斂故都握着茶杯,似乎在思索些什麼。

  聯想起他半妖的血脈,江月蝶心中暗暗嘆氣,主動詢問:“先前說是要煉化聖寶,那後來成功了麼?”

  聞二小姐搖搖頭:“沒有。”

  那火狐既沒有傷人,又沒有禍事,根本不是大奸大惡之輩,妖丹於煉化聖寶並沒有用處。

  而在火狐被處死之時,被困住在屋內的佛子似有所感,竟然也在同一時間坐化。

  這件事傳出去影響太差,最後到底是被壓了下來,成了不可再提禁忌。

  江月蝶若有所思:“所以那枚妖丹……”

  聞二小姐點了點頭:“在聞家。”

  當日設計阻攔二者成親,就有聞家祖輩。

  那妖丹棄置無用,便被聞家祖輩三言兩語撿了漏,而後更是以怕被報復爲由,讓萬國寺的高僧在聞家門口立下了陣法。

  從此以後,凡是不被邀請來的妖族,都進不了聞家的門。

  這本就是佛門惹出來的禍事,更何況一個攔路陣法罷了,傷不到什麼人,說不準也能在這亂世之中,保佑一方平安。

  這就是聞府門口那七星陣的由來。

  “聞家過往那些厲害的祖輩,基本都是靠着那枚妖丹的功勞。”聞二小姐一語中的。

  想起聞家上上下下的做派派,江月蝶眉梢微動,心頭冒出一種奇妙的預感:“這枚妖丹不會是傳男不傳女吧?”

  聞二小姐點了點頭,語氣複雜:“看來江小姐已經對聞府很瞭解了。”

  典型的重男輕女封建大本營啊。

  對此,江月蝶報以同情的目光。

  讀懂了她眼神中的含義,聞二小姐本來有些難堪的心情,莫名鬆快了許多,平靜無波的眼中也透出了點點笑意。

  “江小姐不會以爲我什麼都沒做吧?”

  聞二小姐溫和一笑,轉向了這個眼神靈動的小姑娘:“我早就到了適婚之齡,卻一直未嫁,其中種種緣由,以江小姐的聰慧,想必不難猜到吧?”

  江月蝶從善如流地點了點頭,目光掃到了她身側的白小憐,猜測道:“小憐姐能進入聞府,應當也有二小姐的手筆吧?”

  “我先前入聞府時,在正堂內歡喜娘娘給聞長霖烙下佛印時,聞到了一陣花香。”

  甚至如今細想,連佛印都是蓮花的形狀。

  哪怕歡喜娘娘真的火狐精魄,它身前無法突破七星陣的桎梏,難道百年後就可以了嗎?

  更何況時機也太巧了。

  沒有人從內部放水引導,江月蝶是不信的。

  “或許不止這些……”

  江月蝶順着這個思路想了下去,“火狐應當是有方法感受到她的妖丹……所以哪怕我們不來,二小姐也會將妖丹從聞長霖的體內取出吧。”

  白小憐聽得目瞪口呆。

  她本以爲這位新朋友,是個和自己一樣缺心眼的傢伙。

  到頭來,傻子只有她一個?!

  聞二小姐略挑起眉,瞥了眼溫斂故。

  白衣公子動也不動,似乎對萬事萬物皆不關心,唯獨在江月蝶說完後,扯過了她手放在腿上。

  也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聞二小姐和溫斂故打過幾次交道,心知這也是個不能用常理揣測的怪人,不再多看,而是轉向了江月蝶。

  “方纔那些,是江小姐推衍出來的麼?”

  江月蝶點點頭,又搖搖頭。

  “不算是推衍。”她輕咳一聲,不好意思道,“我以前認識一個人,她和二小姐脾氣有些相似。”

  江月蝶口中的“她”,是她的堂姐,也是個奇人。

  想起曾經和堂姐私下裏的吐槽,江月蝶真情實感道:“有這樣的家人,真的很丟臉啊。”

  見江月蝶不願多說,聞二小姐也不逼迫,聽見她後面這句話,不由笑了出聲。

  聞二小姐有些明白,爲什麼小憐會喜歡這個小丫頭了。

  她也覺得不錯。

  長得嬌俏可愛,嘴也甜,很會哄人。

  聞二小姐臉上的笑意更真切了幾分。

  接下來,江月蝶再問些什麼,她也耐心回覆。

  聞長霖那日出現在小樹林,並非偶然。

  人心不足蛇吞象,他那時剛剛將妖丹吞食,得了些許好處,更加貪婪,不想着好好修煉,反倒將心思放在了別處。

  他想要更多妖丹。

  這纔是聞長霖被抓住的緣故。

  論起來,倒是江月蝶憑白被捲入紛爭之中,有了這些無妄之災。

  聞二小姐安撫道:“江小姐不必擔憂,那個畜生如今已是廢人,再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困擾。”

  白小憐猛地點了點頭。

  可不是麼!先是一碗烈性□□廢了下半身,又被那位大人剜去眼睛取出妖珠,扔給了聞二。

  好傢伙!當時在旁邊目睹了一切的白小憐,心中直呼好傢伙。

  聞家三個姐妹中,大姑娘溫柔,三姑娘天真,唯有這個二姑娘,看似大家閨秀,實則心中自有一股不平俠氣。

  許是生在聞家這個畸形中的緣故,聞二小姐最見不得有人欺負女子,更別提是這樣的手段。

  她當即命人用藥吊住了聞長霖的命,之後那些手段……

  白小憐咂咂嘴。

  不愧是人族啊,愛恨皆是如此熾熱。

  怪不得千百年來,總有妖族愛上人族的傳說。

  白小憐有幸見過幾對,他們可並都是“半身”的關係,甚至有些也不上情人。

  白小憐認識過一個雀兒,性格活潑開朗,每年都會面帶笑意地定時去給老朋友們掃墓。

  她那時百無聊賴,又沒找到慶蓮寺的線索,閒着無事,就陪着對方去掃墓了幾次。

  有一次,兩人遇見了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在奴僕的簇擁下而來。

  見到老太太后,那從來外向活潑的雀兒像是嚇了一跳,立即鑽入了樹叢,直到人走了纔出來。

  白小憐嘲笑道:“人家一個白髮蒼蒼的老太太,能把妖族鼎鼎大名的‘雲中君’嚇成這樣……嘖,若是我說出去,你怕是要聲名盡毀啊。”

  她笑聲很大,因爲雲中君實力強悍,打遍妖族。

  他這樣慌亂的模樣,別說白小憐了,怕是整個妖族都從未見過。

  白小憐當時已經做好了被惱羞成怒的雲中君按着打一架的準備,誰知雲中君憋了半天,漲的臉都紅了,才憋出一句:“她不老。”

  在笑的白小憐愣住,迴盪在山林間的笑聲戛然而止。

  雲中君像是終於找回了喉嚨,他撓撓頭,認真地開口:“你別說她老,她以前最愛漂亮,若是知道了,又會哭鼻子了。”

  可那不是一個垂垂老矣的老太太麼?老太太也會因爲這種事哭鼻子麼?

  白小憐有些不解,眨了會兒眼睛,問道:“她以前漂亮麼?”

  雲中君點了點頭。

  他神色鄭重認真,不見半分虛假。

  白小憐看着難得這樣正經的雲中君,神使鬼差地冒出來一句:“那現在呢,你覺得她現在還漂亮麼?”

  雲中君不假思索地回答:“很漂亮呀!”

  少年模樣的妖族坐在大樹的枝幹上,晃盪了一下腿,“不過她現在好像不愛穿粉裙子了,一直都穿深色的衣服。”

  “哼,她以前還說,等老了也要一直穿最新的粉裙子呢!若是來世能見到她,我一定要狠狠地嘲笑她。”

  少年高昂起頭,束起的馬尾在身後一蕩一蕩的,日光落在他的臉上,愈發顯得無雙英俊,像極了人間戲本里最愛寫的小將軍。

  可是她就算能轉世,也不記得你了呀!

  白小憐頓了頓,終究嚥下了這句話。

  因爲她突然想起來,這隻雀兒雖是少年模樣,但也時日無多。

  那是白小憐第一次知道,人和妖可以做朋友。

  怎麼說呢?對於生命漫長且淡漠的妖族來說,結識人族的朋友,就像是空中升起的煙花。

  絢爛又短暫。

  但同樣的,人族只需綻放一次,妖族會銘記一生。

  從此之後,歲歲年年。

  長相憶,不斷絕,至死生。

  妖並非是廟宇之中高坐的大佛,能夠無悲無喜地俯視衆生。

  妖是會寂寞的。

  但種族的特性,讓大部分妖都無法信任同類。

  於是許多的妖族選擇入世。

  等老了,再也無法漫步紅塵時,妖族們便會拿出這些記憶,孤自躲在山裏一遍又一遍的去看,直到生命的盡頭。

  或許人族不會相信,在這世上最後一個銘記他的人,竟然是個妖。

  想起這些往事,白小憐心中不由惆悵,一雙美目掃過江月蝶和溫斂故的方向,得到了後者淡淡一瞥。

  白小憐嚇得打了個寒顫,什麼往事悵然都不見了。

  她立即拉住身旁聞二小姐的袖子,催促道:“二小姐快把東西拿出來吧。”

  聞二小姐將方纔短暫的眼神交鋒盡收眼底,心中頗有些惋惜。

  若非江月蝶身旁已有人虎視眈眈,畫地爲籠,她到不介意對方在聞家多呆些時日。

  將懷中的錦盒放在了桌上,推向了溫斂故。

  聞二小姐:“這裏面就是那麼妖丹。”

  被江月蝶用手指摁了下大腿,溫斂故才終於回過神。

  他面上不動聲色,將那隻亂摁的手捉在掌中收攏,確認她不會溜走後,纔看向了聞二小姐。

  “給我?”

  這下聞二小姐也有些疑惑了。

  提出這個建議的白小憐心中咯噔一下,乾笑着解釋道:“妖丹、妖丹吃了大補。”

  溫斂故的身份在聞家沒有挑明,她只能用這種隱晦的方式傳遞自己的討好之意。

  希望這位不知哪兒冒出來的厲害妖怪別遷怒聞家,給聞二再添麻煩。

  誰知這位好像半點不領情?

  手被包在掌中,江月蝶用小指撓了撓他的掌心,兩人目光在空中交匯,江月蝶眨了眨眼:“妖丹大補?”

  好奇地打量了溫斂故幾眼,江月蝶沉吟道:“你最近身體很虛麼?”

  難道是受了什麼她不知道的暗傷?

  坐在一旁的白小憐差點噴了,都差給這位姑奶奶跪下了。

  您可別亂開口了。

  溫斂故的神情也染上了幾分無奈,他抽出一隻手,點了點江月蝶的鼻尖:“這話不要亂說。”

  話雖如此,可溫斂故的表情卻看不出半點不悅。

  與其說是無奈,不如說是縱容。

  被點了下鼻尖的江月蝶愣在原地。

  顧不得另一側擠眉弄眼的白小憐,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

  溫斂故今天喫錯什麼藥了?

  不然怎麼一直都怪怪的???

  江月蝶有些走神,還是聞二小姐的一聲驚呼拉回了她的思緒。

  “這是……!”

  “這枚妖丹選擇了你。”溫斂故語氣淡淡,“它會融在你的體內,不必擔憂。”

  白小憐驚訝極了,似乎還想說什麼,聞二小姐眼疾手快地把她拉走。

  “多謝溫公子解惑,我們還有些事要處理,就不叨擾二位了。”

  聞二小姐優雅地轉過身,對上江月蝶眼巴巴的目光時,到底沒忍住對她笑了一下。

  她們來時讓僕從等在了外間,走時也能看到烏泱泱的一大片影子離去。

  “人都走了,怎麼還看?”

  手腕被人扣住,輕輕一拉,江月蝶就到了溫斂故的懷中。

  以一種微妙的、坐在他腿上的姿勢。

  溫斂故將她的手腕禁錮住,笑意溫柔:“捨不得她麼?”

  這個姿勢實在讓人尷尬極了,江月蝶一邊試圖起身,一邊胡亂解釋道:“她有些像我姐姐……”

  話到一半,江月蝶心中一凜,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鬼知道這個世界的“炮灰江月蝶”有沒有姐姐?如今臨近白雲城,她說得越多越容易露餡兒。

  姐姐。

  溫斂故敏銳地捕捉到了這個詞。

  發現江月蝶沒有往下說的意思,溫斂故雖有些遺憾,但也並不追問。

  見好就收,來日方長。

  趁着他放鬆了手上力氣,江月蝶趕緊起身。

  “你以後別突然拉我,太、太嚇人了。”

  假的。

  是她那顆心又在不安的躁動了。

  江月蝶心中默唸了十遍“阿彌陀佛”,才問起方纔那枚妖丹的事情。

  溫斂故言簡意賅地解釋了一下。

  “所以那枚妖丹排斥聞長霖、也排斥聞長霖的祖輩,卻在即將消散前選擇了聞二小姐,自願融於她的體內?”

  江月蝶想了想,恍然大悟:“可不是麼!既然是狐妖,生前也定是花容月貌,極愛漂亮的,所以肯定更喜歡小姑娘嘛。”

  所以聞家祖先真沒腦子,硬要把女狐妖內丹傳給男兒郎,活該短命。

  想通了其中關竅,江月蝶喜滋滋地擡起頭等待溫斂故誇獎,就見他蹙起眉:“花容月貌?”

  江月蝶:“……”

  合着您就聽到了這個是吧。

  見江月蝶不回答,溫斂故不滿地望向她,那雙瀲灩的眼眸隱約帶着幾分控訴:“你果然更喜歡帶毛的妖怪。”

  眼看這口大鍋就要扣在自己身上,江月蝶幾乎能預料到,若是自己真的認下後,說不定溫斂故馬上下一秒就要出去獵殺狐妖貓妖狗妖……等帶毛妖怪,然後在她面前一丟,輕描淡寫地說“既然喜歡,就都送你”。

  不得不說,江月蝶對於溫斂故的心裏把控的十分精準。

  溫斂故確實如此想的。

  白色的皮毛很漂亮,他可以從白狐開始——

  “……不!我不喜歡!”

  發現溫斂故有起身的跡象,江月蝶再不猶豫,用平生僅見的最快速度衝到了他的面前,毫不遲疑地握住了他的手。

  “我不喜歡這些,我只喜歡蛇妖!”

  因爲靠得近,幽幽的焚香又鑽入了江月蝶的鼻尖,隱隱還多了些別的味道。

  清冷又黏人,慵慵懶懶的,江月蝶眼神飄忽了一瞬,差點以爲自己被什麼東西纏在了身上。

  “喜歡蛇妖麼……”

  溫斂故歪了歪頭,輕嘆了一聲,伸手將她耳旁的碎髮別至而後。

  “什麼樣的蛇妖呢?”

  隨着他的動作,幾縷柔軟的髮絲順勢滑落,蹭到了江月蝶的側頸。

  搔得人心癢。

  江月蝶強行忍住自己莫名升起的撲到溫斂故懷中的慾望,舔舔嘴脣,嗓音有些發乾,瘋狂暗示道:“別的蛇妖都不喜歡——我就喜歡有青色鱗片,化作人形後又愛穿白衣的。”

  溫斂故繞着她的頭髮,漫不經心地聽着,嘴角弧度卻加深了些許。

  “這樣啊。”

  溫斂故輕笑了一聲,放下繞着的髮絲,轉而捏住了她的耳垂,指腹輕輕摩挲着。

  “我認識幾個,你在此處等我——”

  “我不喜歡那些蛇妖!”

  暗示全然無效,拋媚眼給瞎子看。

  江月蝶實在沒有辦法,自暴自棄地開口:“我只喜歡你、你這樣的蛇妖,沒人比得上你,可以了吧?!”

  說完後,面上滾燙幾乎在灼燒。

  江月蝶狠狠地瞪了一眼罪魁禍首。

  溫斂故像是半點沒有察覺,恍若無事般的微微頷首:“可以。”

  江月蝶鬆了口氣,剛想讓他鬆手,又聽那人輕飄飄地拋出了下一句話。

  “那我們什麼時候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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