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3章 如何抉擇
辛寶娥重複了一遍他的話。
下一秒，卻徑直來到秦舒面前，譏諷地扯了扯脣角。
“二哥，你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辛裕察覺到了她的異樣，卻還是謹慎地回道：“她……是落黎啊。”
“落黎？元落黎……”辛寶娥低喃，緊緊地盯着秦舒，突然加重了語氣，“她是元落黎嗎？！她明明就是秦舒！是秦舒！！”
她很少這麼激動，說出的話讓秦舒和辛裕齊齊一驚。
辛裕硬着頭皮說道：“寶娥，你說什麼呢？你是不是搞錯了……”
辛寶娥卻轉頭幽怨看着他，“二哥，不要再騙我了！你以爲我爲什麼會來海城？爲什麼要進你們房間？爲什麼動她的筆記本？我做的一切——就是爲了查清楚她到底是誰？！”
“二哥，她明明就是秦舒，你怎麼敢說她是元落黎？！上次在溫泉酒店，如果你能站出來爲我說一句話，我又怎麼會被國主和父親當衆責罰？我可是你的妹妹啊！”
“寶娥……”
辛裕張口欲言，卻被一直沒有說話的秦舒攔了下來。
秦舒冷靜地注視着情緒激動的辛寶娥，淡淡詢問：“所以，你已經確定我就是秦舒了？”
“當然！”辛寶娥毫不遲疑地說道，目光落在秦舒手中的筆記本上，“我看過你之前的筆跡，和你手裏那個本子上的一模一樣！”
“僅憑筆記，就指認我是已經死去的秦小姐，是不是太草率了？”
秦舒拿起手裏的本子，隨意晃了晃，“除了這個，你還有別的依據嗎？如果沒有的話，只要我不承認，我就不是秦舒。”
辛寶娥瞠目結舌地看着她，沒想到她會有這樣一套說辭。
這秦舒還真是一個臉皮厚臉皮的女人！
讓她拿出其他證據來……她去哪兒找？
辛寶娥暗自咬咬牙，忍下心裏的怨憤，再度將目光投向了辛裕。
她一改先前指責的姿態，語氣懇切地說道：“二哥，這一次我想聽你說真話，不要再騙我了好不好？”
秦舒的視線也落到辛裕身上。
同時被兩人注視着，辛裕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一邊是交心相待的好友。
一邊是從小捧在手心裏疼愛的妹妹。
讓他如何抉擇？秦舒的身份一事，他一直瞞着寶娥。就像她說的，如果上次在國主面前站出來幫她澄清，證實秦舒身份確實有問題，那她就不會受罰了。
可是那樣一來，秦舒會犯下欺君的重罪。
所以，他權衡之後選擇了站在秦舒那邊。
而這一次，寶娥對秦舒的身份如此執着，想方設法都要去確認，自己還應該繼續瞞着她嗎？
如果得不到真相，她又會不會再做出別的事情來？
想到這兒，辛裕不禁深吸了一口氣，下定了決心。
他神色嚴肅地看着辛寶娥，確認道：“如果我把真相告訴你，你能保證，不再插手跟她有關的任何事情嗎？”
“我可以！”辛寶娥想也不想地點頭，眼裏閃過激動之色。
卻又擔心被看出來，她快速低眸，謙虛柔弱地說道：“二哥，我只是希望我們之間能坦誠一些，現在的你，有什麼事總是瞞着我的，讓我覺得自己跟你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遙遠……”
這句話，觸動了辛裕心底的那片柔軟，他遲疑地朝秦舒看去。
歉意的話還未出口，秦舒卻出乎意料地主動跟辛寶娥承認了身份：“沒錯，我就是秦舒。”
她神色坦然而平靜，對上辛裕訝異的目光時，也只是淡淡一笑，說道：“反正，都到這地步了，好像也沒必要繞圈子了吧。”
辛裕啞然，心裏只覺得更加愧疚。
他清楚，秦舒這是不想讓他爲難，才主動承認了身份。
那一句話，雖然自己和她不管誰說出來都是一個意思，但含義卻大相徑庭……
“秦舒，抱歉了。”
他還是忍不住跟她道了歉，“我父親已經決定送寶娥去邊線當志願護士，她留在家裏的時間也沒剩多少了，我這個當哥哥的，真的不忍心一次次去欺騙她。”
說完，羞愧地避開了她的目光。
秦舒卻坦然一笑，輕輕回了他六個字：“我明白，沒關係。”
她能理解辛裕的選擇，所以，不會怪他。
而辛寶娥幾次三番試探自己的身份，似乎有着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決心。
這也是她決定攤牌的原因。
辛寶娥在聽到秦舒親口承認身份的那一刻，激動的都快顫抖起來。
她費盡心思地驗證，總算是得到了答案！
二哥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爲醫藥協會理事，以爲自己將會被送去邊線，心裏懷着愧疚，不想再隱瞞自己。
這個女人，卻主動承認了！簡直再好不過了！辛寶娥極力按耐着情緒，控制好臉上的表情，不讓自己露出破綻。
一隻手卻緊緊抓着手裏的包，包裏的錄音器一直保持着工作狀態。
“寶娥，你現在已經知道了秦舒的身份，這事兒一定要保密。泄露出去，對我們大家都不利！”辛裕嚴肅地提醒道。
辛寶娥點頭，“二哥你放心，我就算是爲了你，也不會說出去的。只是……”
她頓了頓，看向秦舒：“你既然還活着，爲什麼要裝死呢？你留在國醫院，還想做什麼？”
秦舒沒有回答，而是提了一句：“辛小姐，你的好奇心有點太重了。”
“寶娥！”辛裕也是朝她搖搖頭。
辛寶娥想了想，只得作罷，卻冷不防對上秦舒審視的目光。
她清冷的雙眸裏透出犀利之色，“辛小姐，你翻我的筆記本，真的只是爲了確認我的字跡？”
辛寶娥心裏的慌張一閃而過，硬着頭皮說道：“是啊。”
聞言，秦舒沒再說話，不知在想什麼。
辛裕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辛寶娥沒想到能這麼順利的矇混過關，甚至還額外拿到了一份錄音。
這下就更不愁揭穿秦舒身份了，只要她願意，隨時可以撕開秦舒的真面目將她曝光！
這一切，都歸功於二哥對她的信任！
所以她也要儘可能保證在揭穿秦舒的同時，不要連累到二哥！
房間裏，夕陽的餘暉拉長了秦舒站在窗邊的身影。
“辛裕，你真的相信辛寶娥會遵守承諾嗎？”她輕聲問道。
辛裕想了想，“我相信她。”
說完，又期待地看着秦舒，“我希望你也能相信她一次。”
“抱歉，我還是想再確認一下。”
秦舒說完，轉身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直接撥通了褚臨沉的電話，“臨沉，查一查富康醫院的監控，看辛寶娥有沒有去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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